符澤不忍心把小小從床上拉起來詢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當然，如果現在躺在床上的小小是第二人格的話，符澤絲毫猶豫都沒有，直接把她從床上拉起來刨根問題。

炎蛇說的不錯，符澤的確有一種自己又多了倆閨女的怪異感覺。

一個閨女，三種性格，符澤想一想就覺得頭皮發麻。

第二人格與第一人格相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白天的第一人格，簡直就是閨女中的典範，小棉襖中的法蘭絨。

至於晚上的第二人格，基本上就屬於是黑心棉的範疇了。

符澤不懂心理學，但是他會察言觀色。

第二人格的符小小，對他表現出了諸多負面情緒，包括厭惡、不屑、鄙夷等。

甚至對秦悲歌和炎蛇兩位名義上的師兄都敢主動大打出手，可想而知這丫頭的第二人格已經不單單是叛逆和不聽話那麽簡單的事情了。

最主要的是，第二重人格很“歹毒”，她知道無論她闖了什麽禍，背鍋或者說是要承受責任的，都是“善良”版的小小，也就是第一重人格。

這也就是說，第二重人格把自己當成一個獨立的個體，甚至主動爭奪身體的控制權想要變成主人格。

符澤沒有陳雪初那麽博學多才，更不懂那些專業術語，但是他會下載電影。

趁著符小小在睡覺，他下載了很多關於人格分裂的電影。

致命ID、禁閉島、分裂、恐怖游輪等。

本來是想了解了解關於這方面知識，結果等全部看完後，符澤心都冷了。

也不知道是他下的電影有問題還是怎麽回事，講的幾乎全部都是關於變態殺人狂或者極度血腥的故事，但凡擁有人格分裂的，基本上都沒一個好下場。

符澤和陳雪初不同，後者是個學霸姑娘，至於符澤，則是有事沒事瞎擔心的人。

難得有了個這麽懂事的閨女，怎麽還是個精神病呢。

除此之外，符澤還記得關於符小小招靈體質的事情，這件事還沒調查清楚呢，結果又蹦出來個人格分裂。

“符富貴那老王八蛋坑我，你們炎黃峰也不是什麽好玩意！”

符澤看著是兄弟二人，一臉的怨念。

炎蛇聳了聳肩：“給你養這麽大就不錯了，哪那麽多事。”

“能無理由退換嗎？這還沒到七天呢。”

“滾！”炎蛇翻了個白眼：“是你閨女就是你閨女，就算是有什麽分裂什麽精神病那還是你閨女，當時你爽的時候想什麽了。”

符澤急了：“我爽什麽了，我當時都不知道怎麽回事直接就睡過去了，而且根本不知道自己‘被迫’捐精了！”

符澤一這麽說，炎蛇倒是不好調笑他了。

說的不錯，符富貴幹的這事，的確有點不講究。

還是那句話，攤上符富貴這麽一個二大爺，符澤倒了八輩子血黴。

唉聲嘆氣的符澤，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這要是大半夜突然變身可怎麽辦啊，總不能天天防著吧。”符澤欣慰跳躍比較快：“這要是將來處對象了，誰敢娶她啊。”

炎蛇思考了片刻，試著出主意：“要不天天晚上給她灌安眠藥？”

“我弄死你信嗎？”

一旁一直沈默的秦悲歌狠狠瞪了眼炎蛇：“胡言亂語，藥有三分毒，並不是長久解決之道。”

想了想，秦悲歌看向符澤認真的說道：“要不，每次到了入夜後給她綁起來？”

符澤楞了一下，隨即惡狠狠的看向秦悲歌：“我改主意了，弄死炎蛇之前先弄死你！”

秦悲歌訕笑一聲。

三個人就這麽扯東扯西熬到了中午，符小小打著哈欠推開門走了出來。

符澤嚇的一機靈，深怕這丫頭正處於第二人格的狀態。

“爸爸！”符小小張開手臂。

符澤松了口氣，過去輕輕抱了一下小小。

熟悉的笑臉，熟悉的口氣，應該是第一人格。

幾個人心情各異的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午飯。

符小小異常聰明，見到幾個大人有些怪異，面帶困惑的看向符澤：“爸爸，是出了什麽事嗎，關於小小的對嗎？”

符澤放下碗筷，和陳雪初對視一眼。

後者對符澤點了點頭後，看向小小。

陳雪初和顏悅色的說道：“小小，阿姨問你點事，要是不想回答的話就不用說。”

“嗯！”符小小重重的點了點頭，放下碗筷端坐在石凳上，十分乖巧。

“阿姨問你，記得昨夜發生了什麽嗎？”

“記的啊，我在睡覺，然後。。。”符小小停頓了片刻後， 撅著嘴巴看向符澤：“然後早上醒來的時候就在院子外面了，爸爸，我是不是又夢游淘氣了？”

“夢游淘氣？”符澤微微皺眉，看來符小小應該是知道某些事情。

陳雪初對符澤打了個眼色示意稍安勿躁後，再次問著符小小：“剛才你說的淘氣，是指什麽事情？”

符小小低下了腦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陳雪初寵溺的揉了揉符小小的頭發：“你爸爸在這裏，沒事的，小小和阿姨說說。”

“哦。”符小小看了一眼符澤，擡起了小腦袋開口道：“在山門的時候，掌門師尊說我會夢游，有的時候夜裏夢游就會闖禍，可是我什麽都不記得。”

陳雪初：“例如呢？”

“燒了掌門師尊的丹爐，或者欺負其他小師弟小師妹，還有。。。還有會偷偷溜下山或者去後崖。”

陳雪初點了點頭。

看來符小小並不知道她自己有著多重人格，而她口中的“掌門師尊”應該知道這件事，只不過沒有點破，只是說符小小到了夜裏會時不時的夢游。

不得不說，這個解釋很牽強，但是卻能站得住腳，至少，哄騙小小是足夠了。

沈默不語的符澤，關心的不是符小小到底有著幾重人格，更不是符小小到了夜裏會不會傷人。

他關心的是符小小能否固定在某一人格上！

第一人格固然最好，哪怕就是乖張的第二人格，甚至沈默不語的第三人格保護者，他都能接受。

唯獨不能接受的，就是三個靈魂存在於一具身體之上。

這不是三個性格迥異的靈魂共享身體那麽簡單的問題，而是這樣下去，符小小遲早會出事！

不是身體上，而是精神上。

首先第一點就是，伴隨著符小小的年紀越來越大，她早晚會發現貓膩。

其次，太過危險！

入夜好好睡著覺呢，突然另一人個蘇醒跑出去玩，然後站在馬路邊上，第一人格又掌控了身體控制權，肯定就是一臉懵逼，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過什麽，隨之而來的意外和危險也就要發生了。

時間久了，人不瘋都怪。

現在看來，小小並不知道自己有著多重人格。

陳雪初對符澤打了個眼色，後者了然。

哄著符小小多吃了一碗米飯後，符澤讓秦悲歌和炎蛇帶著小小上院子裏玩去了。

本來秦悲歌或者炎蛇一個人就能陪著小小玩。

不過這是之前的事，知道符小小有著多重人格之前。

現在卻不能這樣了。

不是一個大人帶不了符小小。

而是一個秦悲歌，或者一個炎蛇，根本制不住符小小的第三重人格，也就是“保護者”！

符澤大致也了解了小小身上的情況。

第二重人格，是個拉仇恨的操蛋姑娘。

拉了仇恨，感受到了危險，第二重人格就可以主動切換到第三重人格“保護者”動手！

奇特的是，第二重人格，是知道主人格和第三重人格“保護者”的存在，而保護者人格，卻不知道主人格的存在。

保護者認為第二次人格就是主人格。

至於第一重人格，也就是正版符小小，毛都不知道，她光知道自己會夢游！

給小小支開後，符澤迫不及待的問道：“有的治嗎？”

陳雪初苦笑一聲：“你是指精神分裂還是人格分裂？”

“有區別嗎？”

“當然有。”陳雪初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符澤後說道：“精神分裂癥和人格分裂是兩個不同的概念，都是屬於精神疾病的範疇，而精神分裂癥主要表現為狂燥不安、偏執、抑郁、焦慮、幻聽幻覺、敏感多疑、強迫急躁、思維紊亂、胡言亂語、亂摔東西、沖動傷人、不能控制自己等。”

符澤困惑不解：“可是小小不存在這種情況啊。”

“不，小小的第一人格不存在，可是第二人格卻存在這種情況。”

符澤張大了嘴巴：“你的意思是說，小小患有人格分裂，而她的第二重人格，又同時患有精神分裂？”

“是的。”陳雪初很想告訴符澤這一切都是推測，可是事實證明，她的猜測基本上屬實。

小小的第二種人格，有著極其強烈的防禦心態和反社會人格，諸多言語表明，這種人格非但是小小的陰暗面，而且同時患有精神分裂。

符澤苦惱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頭大如麻。

“那還有的救嗎？”

剛才符澤問的是有的治嗎，現在，則問的是有的救嗎。

到了此時，他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陳雪初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符澤，但是她知道，作為一個父親，符澤有權利知道真相。

“人格分裂難以治愈， 困難程度不亞你靠著賣二手手機在南港市買一套房子。”陳雪初皺著眉頭說道：“真正的人格分裂，在腦部將擁有永遠的創傷記憶，最好的方法，就是別讓這種創傷發生， 如果發生了， 它會永久性的沈澱在患者的腦中，即使環境有所改變它們依舊存在。”

“你是說，小小她很有可能是因為創傷記憶所以導致了第二重人格。”符澤猛翻白眼：“還有，你說事就說事，別拿我的經濟條件舉例子。”

“理論上應該是這樣。”陳雪初強顏歡笑道：“而最為困難的，則是治療精神分裂，也就是小小的第二重人格。”

符澤面無表情的哦了一聲。

轉過頭，看向後院跳著繩的小小，深深的嘆了口氣。

小小的問題，應該很難解決，要不是這樣，炎黃峰或許早就治好了。

“那麽接下來怎麽辦呢？”

陳雪初順著符澤的目光望去，面色覆雜：“我想，和第二重人格談談！”

符澤頭大無比。

邪惡版的符小小，真就不是省油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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