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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雙生·迷藏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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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事?”初九前一秒還在廚房舉著三朵嬌堇和小艾爭的面紅耳赤,聽到專機的召喚就趕忙出去接了。

“頭兒,北海後門又發生大規模堵車了,很多司機沒喝酒都一副酒駕的樣子 ,事情不對啊……”張小三在專機那頭說。

“通知所有人,去北海後門集合。”初九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春生的方向。

“去北海後門,現在。”接完電話,春生轉頭對如意說。

如意這般冰雪聰明,從老板眼神裏就看出來,這一定和小迷糊有關系,她也不多問,起身就走。

“她這是去哪裏啊?”初九走向春生,剛好和步履匆匆的如意擦肩而過。

“她朋友找她,可能是出去唱歌吧?”春生說。

“你去哪裏?我送你吧!別告訴我你又要拒絕我……”此時的初九已經換掉了那身廚師制服,穿著一件軍綠色的工裝外套,內搭一件白色T恤,整個人顯得瀟灑隨性又幹練。

“不用了,謝謝,待會兒有朋友來接我。”春生擺擺手,朝初九禮貌地笑笑,還是那副疏離淡漠的樣子。

初九忽然出其不意地出了手,一把抓住了春生的胳膊。

“借一步說話。”初九低聲在春生耳邊說道,手上力道加重,拉著春生離開了人來人往的餐廳。

“你到底要拉我去哪裏?”走廊盡頭,春生終於甩開了初九的魔掌。此刻的他已經被初九抵在了走廊的墻上。

“我要你跟我走。”初九湊近春生,他炙熱的氣息像一堵無形的墻,罩在春生眼前耳畔。

“我憑什麽跟你走?”警惕的神色在春生眼底一閃而過,他一字一頓地問初九。

這時候,春生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他掏出手機低頭看了一眼,也不接,直接掛了。

“我朋友來接我了,失陪了。”春生伸手打算推開初九,他的手觸到一個結實又火熱的胸膛,這個胸膛的主人卻泰山一般巋然不動。

“你到底要幹什麽?”春生好看的臉上籠上了一層慍色。

“剛才那位是誰啊?怎麽滿身妖氣?”初九的目光筆直地看向春生的眼睛。

春生的心緊了一下,下意識地問:“你說哪位?”

“別裝糊塗,就剛才那位老先生!”

還好,他問的不是如意……

“那就是我一個老……朋友,不是妖。你把我拉到這裏就是問我這個?”春生也看著初九的眼睛,語氣淡淡的。

“叮咚”不遠處的電梯門打開 ,老黃提著一個布袋快步走來:“少東家,您要的東西我帶……來……了……”

少東家?春生疑惑地看了一眼初九,後者還在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

老黃走到近前,看到少東家正在壁咚一個男的,頓時瞪大了眼睛,嘴裏無聲地念出了一個噢字,饒是如此驚詫,老黃還是忍不住仔細看了一眼春生的模樣,哎呦,五官端正、明眸皓齒,還挺漂亮的一小夥子……

初九也不回頭,擡手接過老黃遞過來的袋子:“行,這兒沒你事兒了。”

老黃趕緊轉身,一溜煙兒地跑走了。

“這是還你的。”初九退後半步,把手裏的袋子遞到春生跟前。

春生垂下眸子,從袋子的開口望進去,裏面是一件灰色的襯衫,和他借給初九那件一模一樣。

“不好意思啊,給你把衣服穿臟了,我去差人又買了一件,而且已經洗過了,和你借給我那件的狀態一模一樣。”初九彎起眼睛,朝春生暖暖地笑了起來。

“你就是這麽感謝別人的?”春生指指自己身後緊緊貼著的墻壁。

“哎呀,和你開個玩笑麽,別生氣啊……”初九嬉皮笑臉地說。

春生擡眼深深地看了初九一眼,隨即舉步往前:“有事,先走了。”

燕雲和風的地下停車場裏,初九動作敏捷地鉆進一輛捷豹F-TYPE,幹凈利索地開出了停車場,匯入主幹道的滾滾車流中,跟著手機定位,不費吹灰之力就跟上了前面的一輛黑色輝騰。

輝騰車內。

神色凝重的老包手裏還不忘盤玩著一對凹底獅子頭,他腕上密密匝匝掛著的那幾條菩提子、蜜蠟、紫檀手串隨著他盤玩核桃的動作時不時發出輕輕的撞擊聲。

“價錢我都和他們談好了,誰知道半路就出了這樣的岔子,我又加了價錢,好說歹說,這才讓咱們過去面談。”老包對坐在自己身邊的春生說道。

“這燕京城裏,還有誰敢搶包爺您的生意?”春生用一種極其悠閑散漫的樣子靠在車子靠背上,身邊放著那只初九給他的衣服袋子。

“嗐,生意越來越不好做了,你也知道現在入行的人越來越多,不管是人是鬼,有倆錢就都往這個圈子裏鉆……”老包端起後排杯架上一只銀色的保溫杯,擰開杯蓋,呷了一口枸杞水,“咱們還是下手晚了,中午我得到消息就去找你了,結果把車蹭了在現場磨嘰半天,不是還剛好碰見你路過嗎?好不容易把這事兒處理完了,我又著急忙慌地跑去你店裏,結果小姑娘說你還沒回來,就這麽個節骨眼上,那邊就反悔了……”

春生修長的手指在自己同樣修長的大腿上輕輕叩了幾下,微微側頭看著車窗外:“那個盒子裏真有我要找的東西嗎?”

老包擰好杯子蓋,把保溫杯放回去,“咱們這不是廣撒網嗎?不過我覺得這次希望挺大的……”

春生扭過頭來,看了眼老包,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你知道咱們燕京城原來是一片汪洋大海,叫做苦海幽州,哪咤他老人家來了以後,打退孽龍才改天換地……”老包說話的時候眼神放空,好像望向了亙古綿延的時光裏,“我查了一下,發現東西的地點,也就是團結小學,在數十年以前,是一座供著哪咤金身的廟宇,所以……”

“所以你推斷這裏面說不定會有我要找的東西……”

老包點點頭,滿是滄桑的臉上自負與自戀交相輝映:“鄙人的拙見而已……”

春生笑笑:““怎麽說你也是這燕京城一等一的鑒寶專家……””

“要不是我這個身份,你這燕京城一等一的古籍修覆專家也不會和我成為朋友啊……”老包嘻嘻哈哈地說。

“行了,別互相吹了,快吐了……”春生笑著連連擺手。

輝騰像一道黑色的閃電,飛速穿過燕京城燈火輝煌的街巷,來到北海北的酒吧一條街。

車子在一家叫做“花之旅”的酒吧門口停下。

春生隨著老包下了車,不遠處就是北海後門,這時候如意應該已經把小迷糊找到了吧?

“本來是要去他們在駱家園工作室的,結果在北海後門堵車堵過了飯點兒,索性就來這裏了。”老包邊走邊在春生耳邊解釋道。

春生點頭表示了然。

酒吧姹紫嫣紅的燈光打在所有人的臉上,每個人都像帶了面具一樣,辨不清表情。

老包帶著春生徑直走去樓上,推開了一間包間的門。

門內,三五個大男人正各個摟著一名酒吧公主,唱歌的、喝酒的、聊天的、探討人生的……看上去哪有談生意的樣子?

“包爺!來來來,一起啊!”一名左手摟著公主、右手持麥唱歌的藍襯衫男人見老包進來,趕緊招呼道。

老包伸手推開了他遞過來的麥克風:“趕時間,東西拿出來我們看看。”

“哎呦,你急什麽?一把年紀了怎麽還和年輕人一樣猴急?”一個戴著眼鏡和金鏈子的清瘦男人走過來,順便看了一眼站在老包身邊的春生:“這位是?”

“這是我一朋友,搞古籍的。”

春生朝清瘦的男人笑了笑,瞬間笑容就僵在了臉上——他清清楚楚地看到,這個男人的脖子上也有一道煙黑色的勒痕,和雙胞胎母親脖子上那道勒痕如出一轍!只不過他這一條細了很多,看上去倒像是個小妖搞的。

而且這勒痕威力並不大,不然這位不會生龍活虎地在這裏招呼。

春生剛和老包找了個位置坐下,包廂的門再次被人推開,一個五大三粗的中年光頭男人大踏步走了進來,脖子上可以栓狗的大金鏈子熠熠生輝。

“哎呦,杜爺,您來了!”藍襯衫見到來人,一把推開懷裏的公主扔掉手裏的麥克風,活像見了親爺爺。

其餘幾人也紛紛起身,給杜爺把包間沙發的C位騰了出來。就連那幾位濃妝艷抹的公主也自覺地起身,怯生生地在墻邊按大小個站成了一排,好像她們面對的不是一身匪氣的紋身大哥,而是掃黃打非的人民警察。

杜爺那一雙小三角眼氣勢逼人地掃過房間眾人,在春生臉上停留了須臾,這才像個皇上登基一樣坐上了沙發C位,他帶來的兩個黃毛皮褲鼻環紋身社會小弟一左一右地站到了他身邊。

“讓她們滾蛋。”杜爺叫過清瘦男人,朝墻角那幾位驚慌失措的公主擡了擡下巴。

清瘦男人得令,小跑著過去攆走了那幾個女孩。

“我說你們的品味是真差勁!”杜爺靠在沙發背上,抽了一口小弟剛剛給他點燃的雪茄,“東西拿出來給老子看看吧!”

“哎,來了!”藍襯衫男人隨即應道。言畢就開門走了出去。

春生和老包不動聲色地對視一眼。沒跑了,這杜爺就是那個嗆行的,聽口音是江浙一帶的人。

“這位帥哥不是和你們一起的?”杜爺的目光再次停留在春生臉上,饒有興趣地問正在自己身邊點頭哈腰的清瘦男人。

“他們啊,是老張的哥們,都是圈子裏的來掌掌眼。”清瘦男人眼睛骨碌碌轉了轉,趕緊答道。他的聲音不大不小,老包聞言站了起來。

“我說二倒黴,你怎麽不和這位爺說實話呢?”老包歪著腦袋看著被他稱為“二倒黴”的清瘦男人。

杜爺也轉向二倒黴,一副你小子不說實話小心老子剁了你的表情。

二倒黴在兩位爺淩厲目光的夾擊中瑟瑟發抖“兩位爺別生氣,小的我誰也惹不起,你們都是來看貨的,也是緣分……”

“誰尼瑪的緣分!我們老大要買的東西我看誰特麽的敢惦記?”杜哥右手邊的社會小弟陡然翻臉,伸手就掏了一支槍出來,舉到二倒黴眼前。二倒黴瞬間嚇尿。

“總要有個先來後到吧?”老包平靜地說。

社會小弟槍口偏轉,直直地指向了老包:“先來後到個錘子!”

“哎呦,怎麽了這是?”藍襯衫男人托著個鞋盒子大小的盒子從門外回來了。

等他走近了,所有人定睛一看,那還真是個鞋盒子。

“怎麽掏槍了?各位老板和氣生財啊!”藍襯衫男人倒是比二倒黴沈穩了許多。

杜哥給小弟使了眼色,小弟這才把槍收了起來。

藍襯衫男人這才松了口氣,把鞋盒子當當正正地放到茶幾上,準備打開。

“且慢!”杜哥突然擡手,“價錢我再加三成!”

“好說好說,”藍襯衫男人的臉笑成了一朵花,手還按在鞋盒子的蓋上,隨即看向老包:“包爺,我哥剛收了幾幅唐伯虎的畫,趕明兒您去給他掌掌眼?”

精明如老包一眼就看出來,這廝是在下逐客令,看來對方開出的價格更讓賣家心動。、

“不就是錢的事兒嗎,我再加……”老包話沒說完,就感覺有人在拽他的袖子。低頭一看,是春生。

嘛意思?老包朝春生皺了下眉頭。

春生微微偏頭,示意老包離開。

“行吧,我找你哥去!”老包朝春生點點頭。

“怎麽著兄弟,這就放棄了?不就是錢的事兒嗎?”老包和春生走出酒吧,來到街上,老包不解地問道。

“還真不是錢的事兒,”春生幫老包拉開他那輛輝騰的車門,“那家夥印堂發黑,這筆生意八成做不成。”

“哎?你去哪兒?我送你回去?”老包沖依然站在車外的春生喊道。

“不用了,我溜達溜達,你趕緊回吧!”春生透過車窗示意老包的司機開車。

目送著老包的輝騰疾駛而去,春生剛轉過身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呼喊:“抓住那小子!”

不用回頭,他也知道來的是什麽人。

身後傳來一陣散亂的腳步聲,春生悠然轉身,兩個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簾——杜哥的兩位小弟。不,杜哥小弟絕不止兩個人,周圍至少有十多雙眼睛齊齊地盯住了春生。

春生依然是一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樣子。

從理論上講,這些螻蟻一樣的凡人在準神仙春生面前統統都是戰五渣。他只消揮揮手,那些螻蟻就屁滾尿流了。

春生不動聲色地擡起了手……

就在這時候只聽得“嘭”一聲巨響傳來,一時間人群尖叫著從花之旅酒吧四散逃出。瞬間的工夫,春生的四周都被潮水一樣突然湧出的人填滿了。

然而此時的狀況卻讓春生有點茫然了,周圍路人太多,唯恐傷及無辜,況且李老師走的時候還囑咐他一定要萬事小心,傷害了無辜可能會影響入籍成績,這最後的考試已經開始了,若是在這時候出岔子,那就前功盡棄了。

正躊躇間,春生的手腕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力量緊緊地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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