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喜好人體琥珀的藝術反派(4)

“啊？不……”算了, 沒興趣！

對於一個一直受到追捧的, 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美學觀念的高高在上的教授，你要怎麽才能吸引他的註意力, 很簡單，反其道而行之, 越是多人追捧他, 你就要越不讚同他, 而且要不讚同得有自己的標準。

“怎麽？你連自己基本的美學觀念都沒有嗎？”顧書衍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有些失望, 頗有一種“盛名之下其實難副”的意味。

司靜思站了起來, 那張美麗的臉, 因為合著雙眼，少了些許了嬌艷, 臉龐的輪廓倒是將她勾畫得像是溫順的江南水鄉的女子。“教授, 我想等您講完課後再與您探討我的美學觀念。”

“哦？難不成你打算等我講完之後來反駁我？”那男子看著眼前這個女孩的臉蛋，皺了皺眉，她有一張得天獨厚的臉，但是卻缺少了至關重要的美麗——眼睛。

“為什麽不呢？”女孩笑了，“如果教授你說得不夠好，卻也不許我來反駁麽？”

此話剛落, 教室裏都是細碎的聲音, 有震驚的, 有不屑的，有看好戲的。但是身為焦點的兩人卻沒有各自應該有的自覺，從容不迫的他, 以及鎮定自若的她。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失去了眼睛，再怎麽美麗的一張臉也會無比的失色。或許在有些人的眼裏，這樣的缺憾反而是另一種美麗，但是卻不是他顧書衍會有的想法，他追求的是瞬間即逝的美……這位國畫天才或許曾經有過這種美，但是失去眼睛的她絕不會再像是有著眼睛的時候那樣美了，真讓人遺憾啊。

有人會把某些缺憾當成是另一種美，但是顧書衍從來都不欣賞維納斯的美，在他眼裏，達不到十全十美，那就是連美的門檻都沒有勾上。

【叮！反派顧書衍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為：15.】

剛剛坐下的司靜思：“……”

“當然可以，沖著你這份勇氣，給你十分平時分，”顧書衍徐徐開口，“你的學號？”

“她的學號是2018XXXXXX。”司靜思旁邊的張雅雅趕緊回答了顧教授的問題。

司靜思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抓著晃了晃，張雅雅興奮道，“真是太好了小思，顧教授很少給平時分的啦！”

“就是就是，小思太幸運啦，早知道我也去反駁教授，嘿嘿嘿。”吳小美也在旁邊難掩激動。

這是原身的兩個舍友，另一個舍友蘇蓮好像是逃課和男朋友約會去了。

司靜思笑了笑，“那等下他說完，你們趕緊上去反駁他，說不定他一高興就給了三四十分的平時分呢。”

“哎喲人家哪裏說得過顧教授啦，”吳小美撇了撇嘴，“不是誰都是小思你啦，棒棒噠，我們要是上去，等下說不過顧教授，丟臉就算了，平時分還沒加上，反而倒扣平時分，那真的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呀！”

“就是就是！”張雅雅也嘻嘻笑著回應。

大概是因為她和顧教授有了那麽一段對話，教室裏到現在都沒有安靜下來，她們三個女生小聲的談笑倒也沒有引起太大的關註。

那只是她自己覺得的而已。

實際上顧書衍依舊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這個女孩子的臉，當真是美出了一種新的高度，他的視線，從她的手，慢慢往上，到她的脖子，到她輕笑著的臉，古人雲：“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註1】大概就是說眼前這個女子了，她的美，和一般人相差勝遠，有些人，容貌艷麗，內裏敗壞，氣質低劣，而司靜思，也許是接觸國畫的人都會受到傳統文化和藝術的熏陶？她的美麗少見就少見在其氣質頗有古典仕女的風範。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顧書衍在心中咀嚼了一下這兩句，可惜了，沒有美目盼兮。

【叮！反派顧書衍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為：25.】

顧書衍覺得這女孩讓他心裏頗為遺憾，他一直覺得的自己不能接受缺憾的美感也無法欣賞到，現在看來卻不是這樣的，真正準確的應該是說，他之前的人生中沒有遇見一個美麗到就算有了缺憾卻也依舊讓他覺得別有一番風味的人，而現在，這個人出現了。

“好了，安靜。”

整個課室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消息靈通的同學應該知道這是我在K大的最後一個學期。”顧書衍說著自己即將辭職的打算，依舊不急不緩，從容不迫。

【~(≧▽≦)/~啦啦啦，宿主不用擔心哦！他辭職出國了一趟，回來看見了女主角，為了女主角的眼睛他最後有回到K大啦！】

【司靜思：……女主角的眼睛，真的有那麽美？】

【嘖嘖嘖，那是因為反派顧書衍沒能看見你的眼睛，如果他可以看見你的眼睛，再去看女主角的眼睛……他就會明白什麽叫做珠玉在前木櫝在後。哼哼哼~】

【司靜思：哦豁？哈哈哈不管怎麽說，謝謝我家小可愛。】

【寶寶可不是因為喜歡你才覺得你最好看哦！你的容貌，九十二分而已╮(╯▽╰)╭輪回司系統簽訂了無數的宿主，其中不乏100的，有些人甚至已經超越了一百美到突破天際，有些人已經超越一百一十，美到跨越物種……有些時候系統的評分真的是太過刻板了，比如說你，你正常的時候應該是92，但是也許某一個瞬間你美眸善睞，飆升到了95也說不定呢！比如說海格爾雖然天生就美得不可思議，到達了100的高峰點，但是因為他時常露出無辜而純真這種不怎麽符合他個人氣質的表情，他平時都維持在96左右，硬生生地拉低了點數。】

【司靜思：……還有這種說法的？你說的很對。你沒有發現我面對海格爾的時候很少受到他美貌的誘惑？那是因為他的表情讓我沒有那方面的想法，表現得太純真的話就會讓我連靠近都覺得是褻瀆，又因為他的年紀讓我難免會有些負罪感。但是阿棘和巫……我就常常受到蠱惑了！】

【那是當然發現了啊！嘖嘖嘖~感覺反派海格爾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唉！】

事實上司靜思覺得美這種東西很奇妙，她不是很能理解這些人能將一種對於美的感覺寫出一套一套的理論出來，就說美，她覺得阿棘挑眉勾唇的模樣最是動人，巫溫和如風的笑容能化了她的心田，海格爾天藍色的眼珠子盛滿了愛意的時候更是美得讓人窒息……但那只是她個人的想法，或許有些人覺得他們的美有著其他不同的表達方式。

像是顧書衍這樣的人，對美執著又偏執，就是這樣狹隘的美學觀念竟然能得到大眾的認同？為什麽？

“在這最後一個學期，我要點第一次名，”溫文爾雅的顧教授難得有些壞壞地笑了，“助理，上來點名。”

【為什麽？……你剛剛還沒說是為什麽！】

【司靜思：因為權威。還有對於權威的盲從。】

助理上臺，開始點名。

顧教授的課一向是人滿為患的，就算是沒選上他的課，有些人為了旁聽也能擠得這個教室水洩不通，因而他知道，沒有人會缺席他的課程，他也從來都不需要點名。然而在他第一次點名的時候，卻發現，竟然有一個同學選上了他的課，竟然沒來上？

“蘇蓮……蘇蓮？”助理皺了皺眉，“蘇蓮缺席。教授，只有一個同學沒來。”

顧書衍點了點頭，助理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死了死了死了！！白蓮花居然被逮到了！怎麽辦！”張雅雅在司靜思耳邊緊張兮兮的！白蓮花是她們宿舍對蘇蓮同志的愛稱。那邊的吳小美也是緊張得不行了，這廂邊這三個人急得團團轉。

那廂邊的顧教授笑了，“有誰認識這位蘇同學的？”

三只顫巍巍的手舉了起來。

顧教授一看，有一只手居然還是司靜思的？

“很好，請你們代為轉告這位蘇同學，接下來我的課都不用上，這個學期的學分就不要肖想了，讓她下學期再選其他美學老師的課。可以嗎？”

張雅雅咽了咽口水，“可、可以！”

“好，那我們繼續上課。”

“麻蛋喲，顧教授居然會生氣！”

“這年頭誰敢缺課啊，嘖嘖嘖，就你們303的小白蓮了！”

……

在大家認真聽講的時候，司靜思又把手伸了下去，騷擾一直乖乖趴在地上不懂的大黃。大黃和小黃都是非常聰明的狗狗，它們知道上課的時候不能吵鬧，懂事的大黃一直都選擇在上課的時候睡覺，而好奇心很強的小黃偶爾還會選擇認真地聽講，至於它聽不聽得懂，那只有它自個兒知道了。

“嗷！”大黃被那只不安分的手戳醒了！你到底要幹什麽！為什麽一直騷擾我！

司靜思不管不顧地隨手一抓，誒，好像抓住了大黃的嘴。

而大黃：難道她是想要跟我玩？

一想到主人要跟自己玩耍，大黃整個狗都開心啦，趕緊嗷嗚嗷嗚地叫著追著司靜思的手輕輕的咬上幾口，尾巴甩來甩去的，身子扭來扭去，司靜思同學忍不住笑出聲——

“司同學，如果實在不想聽，那麽去吹吹風，感受一下春天吧！”整個教室寂靜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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