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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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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到這。”不死者淡然一笑, “聽起來,你是在關心我?”

林心跳漏了一拍, 不知是緊張還是擔憂,讓她連呼吸都亂了方寸。她撇開頭,嘴角卻不自覺地揚起, 明明是自己做錯了事,卻像個吃了糖的孩子一樣開心。

重新見到不死者的那一刻起,林便意識到,她的心神已經被他占據了。

“咳咳……”目睹了這一幕的男人忍不住說, “什麽意思?你們居然還有心思眉來眼去?該怎麽辦, 誰給個主意?”

林快速地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 唯恐暴露了自己看死人一般的眼神,不死者與那人道,“叫他們都進來。”

留在這的五個人加上新來的不死者和這個做了兩次選擇的男人, 在風雨飄搖的草屋裏開了簡短的會。

不死者挨著林坐著, 一只手搭在她肩上, 另一只手扶著下巴,倘若手裏頭有煙,此時應該是拿煙的姿勢。

“首先, 原來這裏肯定是有人住的。”不死者分析道,“因為某種原因,屋子的主人離開了,留下某些怨念, 或者說是執念,這些執念將是我們任務執行過程的關鍵,我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尋找與此相關的線索。”

“大佬,你說的條條是道,可線索去哪找啊。”一女子說,“這裏除了兩間茅草房,還能找到什麽?”

“不急,慢慢找。”不死者說,“為了方便,你們各自說一下自己的代號,你先開始。”

他指的是那名叫他“大佬”的女子,她看上去非常地冷靜,盯著他人的眼神過於用力,以至於林甚至要懷疑她是名新手。

“夜鶯。”女人說出自己的代號之後,握在臂膀上的手指變得更加用力了。

另一名女子年紀大概在二十左右,標準的黑長直發型,厚劉海遮住了半張臉,臉白如紙,聲音像蚊子一樣,“罌粟。”

花臂小哥笑道,“你這麽可愛的小姑娘,怎麽取了個這麽厲害的名字?”

罌粟覷了他一眼,沒有理他。

另一個男人也說出了自己的代號,“血鴉。”

聞言,林驚了一下,這個其貌不揚的人,難道是公會“鴉”的成員?

她看向不死者,平靜如水,顯然這個名字不能帶給他任何驚訝。

“是鴉公會的成員嗎?”罌粟道。

血鴉禮貌地點點頭。

“鴉”這個公會,在鬼怪系統的知名度和瓦雷利亞差不多,林之前在原石島遇到的會變成群鴉的人,也是公會主要成員之一。

這個公會的特點是隱秘,習慣在世界線任務執行的最後,來個出其不意的襲擊,也就是白嫖高手和撿漏達人,但撿漏的成功率的確很高,因此伴隨他們知名度的提升,罵他們的人也是數不盡數。

血鴉本人看上去斯斯文文,如果不是他主動上報家門,沒有人會把他和臭名昭著的公會“鴉”聯系起來。當然也不會存在故意冒充“鴉”的情況,除非這名玩家不想活了。

花臂小哥說,“我代號是‘蘿蔔’,和罌粟小姐姐是同類。”

罌粟:“……”誰跟你是同類!

林:“……”好敷衍的代號。

另一個男人不安地說,“我代號是‘地鼠’,這裏真的讓人很不舒服,我總覺得有人在盯著我。”

眾人沒看他,也沒回答他。過了會,林說,“代號‘拖油瓶’,人如其名,不想被我連累最好離我遠點。”

“巧了,”不死者道,“我是不死者,正好可以帶上你這個拖油瓶。”

聞言,眾人驚呼,夜鶯的眼神裏滿是震驚,罌粟也從劉海底下投來驚訝的一瞥,血鴉悄無聲息地掩飾住詫異,不死者的名號在鬼怪系統裏幾乎是人人皆知。林好氣又好笑地說,“你真的不怕被我拖累?”

不死者:“怕呀,可是你這麽可憐又無助,只有我能保護你了。”

林:“那好吧,那就勞煩大佬保護我了。”

當晚,林、不死者、蘿蔔三人在一間草屋休息,血鴉、罌粟、地鼠、夜鶯在另一間草屋休息。

窗外寒風簌簌,林和不死者共用一床被子,抱著他取暖,睡得很是安穩。

沈睡中,一聲呼喊將她驚醒,她身體一顫,仿佛從高空中墜落一般,一陣暈眩,撞上了不死者黑漆漆的雙瞳。

窗外有東西緩緩走過,咯吱咯吱踩著枯枝發出聲響,伴隨著麻袋在地上拖行的聲音,林毛骨悚然,不覺更加抱緊了不死者。

不死者全身肌肉緊繃,看起來一夜不曾安眠,林摸到她滾燙的胸膛和堅實的腹肌,心中充斥著不知名的燥火,在寒風凜冽的山崖上,感受著冰火兩重天的折磨。

屋外那東西還在磨蹭,它拖著重物在冰涼潮濕的地面上緩緩前行,除了機械般的摩擦聲,林幾乎聽不到任何能讓人聯想到人類的聲音,仿佛一開始將林從沈睡中驚醒的尖叫完全是幻覺。

林頭皮發麻,窸窸窣窣的聲音像過電一般湧上全身,又被一陣非人般的尖叫聲強烈刺激著,心率像脈沖電流一樣,一瞬間到達頂峰。

那是“地鼠”的聲音,他就在屋外咆哮,林早知道他兇多吉少,可真實情況發生時,她再也不能平靜了。

不死者爬下床,走到門前,透著門縫看著屋外的情形。

林跟過去,墊著腳來到不死者身邊,被眼前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

一團不知何物的黑影爬在地鼠身上,慢慢噬咬著他,兩團鬼火一樣的東西像兩只眼睛發出惡毒的幽光,察覺到有人在偷看後,那兩只眼睛狠狠地回過頭,盯著草屋那扇殘破的門。

不死者已經拉著林上床睡覺了,林抱著他瑟瑟發抖,地鼠的聲音已經沒有了,鬼火如同兩盞昏暗的燈籠,飄蕩在斜風細雨的夜晚,久久不願離去,那點幽光,照得人惶惶不安。

次日,林被劈裏啪啦的聲音吵醒,不死者和蘿蔔兩個人在屋內生了火,架起了鐵鍋,在裏面燉蘿蔔。

香氣沖鼻,引得林饑腸轆轆,三人便圍著小鍋燒起了蘿蔔湯。

“你昨晚聽到聲音了嗎?”林問。

蘿蔔攪著鍋裏的東西,頭也沒擡,回答道,“沒聽到,昨晚睡太沈了。”

林:“屋外的東西你看到了嗎?”

蘿蔔:“看了就沒食欲了,還是先吃東西再說。”

畢竟血肉橫飛這種場景,誰看了心裏都不會好受。

不死者和林相視一眼,默契地點點頭。

三人分食了蘿蔔湯,嘗到裏頭若有似無的肉味,林想起了昨晚死掉的人,蹙著眉問道,“這裏頭怎麽有肉味?”

蘿蔔嘗了一口,笑呵呵道,“你放心,我又不會害你,這湯好,男的喝了延年益壽,女的喝了強身健體。”

林:“……”

不死者盛了一碗咕嚕咕嚕喝下,這個時候,另外三個人敲門進來,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血鴉的皮膚本來就很白,受了一夜驚嚇後,看上去更加病態了,他勉強保持鎮靜,頭皮都沁出了冷汗。

“昨晚發生了什麽?”不死者一邊喝湯,一邊問道。

血鴉在火堆旁找了個地方坐下,伸出一只手,拉起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腕,低聲道,“我昨晚攻擊了鬼怪,手上突然多了這個。”

林順著他的手臂看去,一條紅色的痕跡如同小蛇一般爬上了血鴉的手臂,那痕跡像是疤痕一樣往外凸起,又像是從身體裏面長出來的,看上去格外滲人。

林:“……”

原來血鴉嚇成這個樣子不是因為同伴被鬼怪擄走啊。

蘿蔔道,“你攻擊鬼怪做什麽?它沒要你性命已經很仁慈了。”

血鴉埋著頭,溫吞吞地說,“我不能見死不救呀。”

況且屋裏還有兩個女孩子,袖手旁觀而毫無作為,實在是太沒有面子了。

蘿蔔岔開話題,“你們餓不餓啊,來喝碗湯?”

罌粟別過頭,夜鶯道,“發生那樣的事,實在沒有胃口。”

罌粟道,“為什麽鬼怪要攻擊他?這才第一天晚上,按理說,第一天都是比較平和的。”

蘿蔔悶悶說,“也不全是,競技模式下,時間限制根本不管用,必須要盡快殺死鬼怪,完成任務。”

林擔憂地看了蘿蔔一眼,心想他是不是暴露的有點多,作為原住民,萬一引起其他人懷疑,後果可不太好。

果然,夜鶯警惕地追問道,“你怎麽知道這麽多,競技模式,我才第一次聽說。”

蘿蔔委屈地說,“我……也是不死者告訴我的啊。”

不死者淡淡地看了眾人一眼,沒有否認,也沒有一絲疑惑,淺琉璃色的眸子漾著他人沒有的清明,像是遠山上的冰泉,令人心馳神往。

既然是不死者的話,那便沒有什麽值得懷疑的,只是這一屋子的人實在有些奇怪,昨晚發生那麽可怕的事情,他們居然還能興致勃勃地吃早餐,夜鶯狐疑地掃了一眼眾人,撂下一句“你們吃吧,我沒胃口。”就推門出去了。

林回頭看蘿蔔的反應,他無辜地搖搖頭,繼續吭哧吭哧加湯填肚子,林立馬反應到什麽,生怕這早餐也是關鍵線索的一環,不吃可能會遭到鬼怪的攻擊,當即站起來,追上夜鶯,“你來吃點吧,吃飽了好完成任務。”

夜鶯沒有理她,為什麽要搭理一只拖油瓶呢?

這時林看到屋外那一灘血跡,鼻子裏都是沖天的血臭味,她便不多勸夜鶯了,匆匆瞥了一眼便進屋,合上屋門,防止血腥味彌漫到屋子裏來。

血鴉心不在焉的,觀察著手臂上那條紅色的小蛇,可憐巴巴地,又問了一遍,“我會不會是下一個攻擊目標呀?”

不死者覷了他一眼,“鬼怪殺人的時間多半在晚上,我們還有一整天的時間,先吃點東西吧。”

血鴉禮貌地說了聲謝謝,然後端起一只破碗,盛了點湯,喝了一口,他告訴眾人,“這裏面有肉味。”

眾人沈默,罌粟剛要拿起碗的手又放下了,她顫抖著說,“這荒郊野嶺,哪裏來的肉?”

五個人俱是沈默。

罌粟挨近了不死者,顫聲說,“你們之中有鬼怪,對不對?”

林低著頭,註視著剩下的半鍋湯,蘿蔔傻乎乎地笑著,血鴉依舊在盯著他的手臂,不死者不耐煩地瞥了眼罌粟,沒有說話。

“不死者,”罌粟近乎央求道,“你看他們的反應,這湯絕對有問題!我不要喝!”

蘿蔔好脾氣地說道,“這是我從罐子裏找到的調料。”說著,他拿出一個破罐子遞給罌粟,“你檢查看看,我味覺不太好,沒嘗出來。”

罌粟將信將疑地接過罐子,打開裏面,聞了聞,皺眉道,“的確是肉湯粉。”

屋內的氣氛變得很奇怪,罌粟剛才那句話直接擊碎了他們之間的信任,五個陌生人,誰都有可能是鬼怪,誰都有可能晚上變成那團陰影來襲擊他們。

不死者吃飽了喝足了,站起身來,不勝其煩地,再次強調了一遍,“一天的時間,先找線索。”

在質疑玩家身份這件事情上,罌粟沒有過多的執著,她不是夜鶯那麽剛烈而堅定的女子,不死者三言兩語就說服了她,同時她心裏也在說服著自己,即便他們之中有鬼怪,只要在太陽下上之前把他找出來,就不會讓鬼怪有可乘之機。

既然眾人都喝了湯,她也不願意去做少數人,喝了半碗,勉強填了肚子,便按照不死者吩咐的路線開始尋找線索。

“你覺得今晚誰會涼?”山林裏,不死者用只有他二人聽得到的聲音說。

林:“有點擔心血鴉,他昨晚攻擊了鬼怪,很有可能會遭到鬼怪的報覆吧。”

不死者:“其他人呢?”

“夜鶯,你,我,都有可能啊……”林輕聲說,“與其擔心別人,不如關心自己吧。”

不死者:“你知道不死者這個代號的由來嗎?”

林:“???”“什麽意思?玩家代號不是系統決定的嗎?”

不死者道,“我剛登入系統的代號是‘010’,代表我是第十位登入系統的玩家,這個系統命名規則一直延續到第一百位玩家登入系統,因為後來登入系統的玩家實力與前面的差距實在太大,光是報代號就暴露了真實實力,因此制作人決定將玩家的代號改為名詞命名的方法。”

說到這裏,不死者頓了頓,林苦笑道,“那我得想出這麽多代號,我也真是不容易啊。”

不死者道,“競技模式,我之前也經歷過,幾乎所有玩家團滅,我是唯一一個通關的,那次的任務獎勵就是‘不死者’這個代號。”

林:“這種命名方法還是會暴露實力吧,一聽到你的代號,所有人都對你另眼相看。”

“看到我的時候,就已經對我另眼相看了。”不死者握住林的手,若無其事地嘆道,“你手怎麽這麽涼?”

林:“……”你怎麽這麽熟練啊?

不是,你話題怎麽轉移得這麽快?

林沒有從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反而有些煩惱地說,“上個世界,是我對不起你們。”

不死者沒有說話,林繼續道,“他們呢?其他人都去哪了?”

不死者淡淡道,“我們四人分開尋你,分別選了四個不一樣的世界。”

聞言,林的心徑直跌到谷底,仿佛泡在冰涼刺骨的冷泉裏一般,紮心般疼痛。許久才艱難地開了口,“也就是說,瓦雷利亞公會,因為我,分崩離析了?”

不死者:“聚散無常,公會也不止一次更換成員了。”

林:“……”

在不同的平行宇宙中穿梭,聚在一起本來就極不容易,一旦分散,基本上再無相聚的可能了。

林猛地吸了一口氣,蹲在地上,胸腔難受得很,她一時沖動而離開了眾人,卻害得眾人失去了重逢的機會,花花也許再也見不到小葉子了,喵也沒有機會給眾人做早餐了,可憐的無心還在某個邊緣地帶等著眾人與她重逢,如此一來,瓦雷利亞已經名存實亡了。

不死者輕輕拍了拍她肩膀,等她緩過勁來,溫柔而又殘忍地告訴她,玩家和原住民之間的關系,本應如此,何必過於執著。

林有些懊惱,眼睛紅的跟兔子一樣,蹲在地上問不死者,“為什麽?”

不死者像是讀懂了她心中所想一樣,“為什麽會這樣嗎?可兒,你失憶了,在失憶之前,你本來就是殘忍而冷漠,你憑自身才華一手打造了這個系統,你讓這麽多玩家趨之若鶩,創造了這麽多豐富的角色,你本來就是我們膜拜的女神,若作平時,你只需要坐在電腦面前,重新修改參數,系統的匹配程度會重新變化,每個原住民的命運會因此改變,你無需為他們的命運而傷感,這才是你本來的樣子。”

林呆了一會,不死者捧著她的臉,繼續溫柔地勸解,“瓦雷利亞公會中,沒有人會因為你離開而埋怨你,糖果仙子選擇為你伏誅,我們也會選擇為你肝腦塗地,別忘了,你連自己為何而來,為什麽會失去記憶都不清楚,系統卻已經停止了對外開放,再這樣下去,很多人都會死,不只是原住民,玩家如果在系統裏死去,沒有通過正常渠道登出,將直接影響在現實中的生命安全,你是系統真正的主人,你可以改變這一切,振作起來,好嗎?無心在等你,很多人都在等你。”

林眼淚如溪水般滑落,對著不死者那捧天上泉一般的明眸,她嘴唇微顫,想起了國王的寢宮裏那個未實現的親吻,不死者輕輕擦去她的眼淚,在她唇上蜻蜓點水般,淺淺一吻,又意猶未盡地,再一次吻上她的唇,林被突如其來的溫熱觸感攝住了魂,下意識地纏住不死者柔軟的唇,輕咬了一口,才緩緩松開。

“救命——”靜謐的山林裏,男子的救助聲微弱而突兀,斷斷續續。

“是蘿蔔的聲音!”林反應過來,“聽得出來他在哪嗎?”

不死者豎著耳朵聽了一會,牽著林的手,疾步向山崖邊走去,“跟我來。”

“蘿蔔——”林一邊找,一邊呼喊,“你在哪裏?你聽到了嗎?”

然而蘿蔔那邊的求助聲像是單向傳遞一樣,只顧著發出求助信號,半點沒有回應林的問題。

什麽情況下,聲音只能從他那裏傳遞出來,卻無法從我們這傳過去?

林和不死者本就在下山的路上尋找線索,此時已經偏離那條羊腸小道了,在山壁下的亂石之中,搜尋了幾番都沒有結果。

“救命——”

蘿蔔的聲音清晰可聞,可就是不見人影。不死者冷靜地坐在石頭上,粗糙不平的石塊表面硌得人難受,他用指節在石頭表面扣了扣,而此時蘿蔔的聲音立即像打了雞血一樣,大聲喊道,“有人嗎?”

“外面是不是有人啊?”

不死者:“……”敢情那傻子是被石頭給吞了?

“有沒有人啊?救命啊——”

不死者再一次扣了石頭壁,兩聲。

蘿蔔靜了一會,“有人對嗎?”

不死者扣了一聲。

蘿蔔狂喊,“快救我——救救我,我被人推下山崖,被困住了!”

不死者將林喚來,兩人研究了一下眼前這塊石頭,林道,“這石頭表面粗糙不平,是典型的多孔介質,聲音可以從裏面穿透出來,但是從外面到裏面,就很難傳播了。”

不死者違心地誇讚道,“寶貝兒好博學好優秀。”

林:“……”好虛偽。

“這石頭連著山壁,如果我們強行把石頭炸開,很有可能傷到裏面的人。”林說,“要不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不死者:“……”這麽容易就放棄了嗎?

林走近,附他耳邊低聲道,“蘿蔔哪有這麽蠢,居然會被石頭吃了?這肯定是個陷阱。”

不死者:“……那我們先回去吧。”

兩人折回山頂時,菜地裏蹲了個少年,殺馬特發型,涼涼秋風裏穿著薄T恤,裸露的手臂上紋滿刺青,沖他們點頭打著招呼。

實在是太詭異了。

林想到了好幾個可能,裝作沒事一樣的,緩緩走到蘿蔔面前,責備道,“怎麽回事,不是讓你跟我們找線索嗎?你怎麽就回來了?”

少年摸摸挺直的發頂,目露茫然,許久,蹦出幾個字,“你、誰、呀?”

林:“……”這是NPC重生了嗎?記憶重置了嗎?還是說他在裝傻充楞?

不死者敲了敲花臂少年的頭,“腦子進水了麽?”

少年:“沒有。”

不死者強行抓起少年,扳開一只手掌,掃出一道光屏,像打開玩家界面一樣打開他的系統界面。

上面赫然顯示著,“蘿蔔”二字。只是蘿蔔的系統界面和林平時操作的不一樣,對於他原住民的身份,林沒有猜錯。

身份被戳破以後,蘿蔔頹坐在兩人面前,少年人臉色發青,竟看不到一絲神采,全是求饒之態。林實在納悶了,她頭一天不是剛道破了蘿蔔的真實身份麽?現在這副反應實在反常。

難不成眼前這個蘿蔔並非昨天的蘿蔔?

不死者扣住蘿蔔,吩咐林說,“去看草屋是不是我們原來那間。”

林了然,進了屋,房間布置和昨天那間草屋一模一樣,只是那其中一張床……應該不是林睡過的,林沒有起床整理被子的習慣,何況在這樣的環境下還給人家疊被子,閑的發慌嗎?

另外這屋子也沒有生過火的痕跡,可以確認不是他們早上離開的那間草屋了。

林把情況告訴了不死者,又與蘿蔔核對信息。

很快,林從蘿蔔這裏確認了,昨天地鼠來過這裏但是很快選擇了離開,另外這個昨天晚上暴死了三個人,和林那邊離開的三個人剛好對應。

也就是說,她和不死者兩人就這樣莫名其妙地來到了另一條路的終點,這裏也有一個代號“蘿蔔”的花臂少年,以及草屋、菜地、山崖、寒風簌簌。

林心念如電轉,咬唇註視著蘿蔔,這一次,她沒有再威脅少年,只是冷靜地問他,“你到底在害怕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世界很快就會結束,算是個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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