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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會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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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在最一開始的時候, 那兩只巨獸打起來還算是有章法的話。那麽, 到了後期, 它們便已是不管不顧地扭打在一起了, 純碎是肉搏,還專往獸臉上打。

白鹿挨了好幾爪子,雖然沒有身上深見肉的爪痕那麽嚴重, 但也好不到哪裏去,半張臉算是花了, 水花濺上來, 好一陣的刺痛。

也許是痛覺神經的刺激,白鹿鹿眼的赤紅色退散了不少, 身上灰黑的顏色也開始逐漸地退掉了,恢覆回原來的月白色, 只是現在混在水裏,又染了血色, 黏黏糊糊的,甚為狼狽不好看。

白鹿神志似乎已經逐漸回來,眼神也逐漸恢覆清明了, 但你以為這扭打就能停下來了麽?不,反而是扭打得更加厲害了, 邊打還邊罵, 只不過到了最後,兩獸似乎都沒有什麽詞了,就你一句‘蠢獸’我一句‘笨鹿’這樣叫罵著。

但巨犬在體型上還是占據了優勢的, 尤其是在肉搏的這一點上,隨著時間的推移,在白鹿開始脫力那一刻,巨犬便是尋著了機會直接將白鹿給揍飛了,直摔進海裏,濺起了好大一波水花。

然後,沒然後了,白鹿已經站不起來了,就在倒在海裏大喘著氣,一雙鹿眼死死地瞪著巨犬,滿眼是咬牙切齒倍是不甘心。

反倒是巨犬眼神裏難掩舒暢,似乎對於能將白鹿給揍倒這件事讓它心情倍是好。

但它似乎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兒,它並不是沒有束縛的,多年前就是因為浪得太過了,被某人狠揍得足足一個月動彈不得,從此在某人面前能裝慫就慫。

這不是終於能痛揍某個傻鹿,就一時太過興奮,忘乎所以了麽?以至於某個聲音從突然背後傳來之時,整只巨犬的身體都禁不住僵硬了,一動也不敢動。

只聽那個聲音就在身後這麽幽幽地說著:“打得很爽?原來我不知道你竟然能恢覆原形了?你究竟偷偷吞了多少陰氣,遠山。”

吞了多少陰氣,其實也並不是很多,遠山心虛地縮了縮前爪,就是批準能每周都吃一只鬼的時候,它就禁不住多吞了幾只而已,它也沒有想到它的陰氣能漲得這麽快啊,但吃了多年的素,一旦開葷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遠山可是打死也不想回到以前吃素的日子,這段時間可是極為註意地隱藏自己,都怪那只傻鹿,要不是在八卦玄陣中的時候,控制不住化為了原形,刺激得它毆打傻鹿的欲.望又上來了麽,也就……變成現在這樣子了……化為了原形了啊……

遠山城隍和白鹿城隍向來不和,一見面必有一鬥,基本的大原因就如遠山所說,它於絕望而生,而白鹿於希望而生,雖都為城隍,但最初誕生的緣由卻是天差地別。

在千把年前的遠古時代,是靈氣旺盛,妖魅橫生的時代,可同時也是最為灰暗的時代,其中最為嚴重的便是京都地帶的這一片。

腐朽的朝廷政治,無不停歇的戰亂,迫使著百姓滋生了最為邪惡黑暗的惡念。城隍為地方守護神,它們並非憑空而來,而是依憑著百姓的願望而生,當願望和認知度達到一定高度的時候,便會成為神。

遠山原本僅是一只居住在遠山山上修煉了很久的大妖獸,因為從沒離開過遠山,便為自己起名為‘遠山’,在修煉的時候,偶爾閑得無聊便會傾聽著山上人的願望,順手出個手幫忙什麽的。

漸漸地,也不知道從什麽開始,遠山上有個神明這一說法便被傳開來了,朝廷很興奮,派了不少高級工匠在遠山的山頂上,按最高城隍廟的規格建了城隍廟,立了城隍像。

但那個時候,遠山還不是城隍,它的熟知度遠沒有達到城隍的程度,只能算是一只被信仰著的大妖,直接戰亂生起,出入遠山城隍的百姓多了,傾聽願望也多了,但那些,卻並非是什麽美好的願望。

“城隍爺啊,殺了朝廷的那個貪官,我爹爹被他害死了,求你殺了他,殺了他,我願一世為其供奉香火。”

“我腳斷了,但我戰場上的兄弟全都犧牲了,我拿來的只有一塊塊沾惹著鮮血的銘牌,守護神,求你殺了敵軍的將領,還我京都平安!”

“我活不了,我丈夫戰死,我父母病死,我唯一的孩子也在前兩日餓死了,我親手埋葬了他,估計我也活不了,我一介婦人也不奢求什麽,能讓在美夢中死去嗎,求求你,神啊……”

願望並非全是正面的,在什麽的時代,就衍生出什麽的願望。在絕望中生存著百姓,他們願望自然也是從絕望中掙紮著祈求希望。

願望伴隨著信念,遠山城隍也就是在這時候誕生的。這就是京都的第一任的城隍,從絕望中誕生的城隍。緊接著下來的,便是禍亂妖獸的時代了。

而白鹿城隍的誕生,則是在禍亂妖獸結束的百年後,戰亂平息,盛世升平,也許曾許下過不少灰暗願望的緣故,遠山城隍逐漸為百姓厭棄,漸漸的,曾盛極一時的遠山城隍廟沒了香火,沒有多久,遠山城隍廟便被人百姓遺忘差不多。

新的願望從盛世中誕生,凝成了一個又一個美好的信念,新一座的城隍廟被建立起來了,百姓們喚之為白鹿城隍。

這就是為什麽遠山城隍和白鹿城隍會是如此不和的原因,一碰著臉,打上一架那是最為平常的事。

這一點,蘇如意也清楚,而且它們都為城隍,或許遠山比她更能知道如何為白鹿解難,畢竟它便是從這樣的時期度過來的。

正因為如此,對於這兩家夥的打架,蘇如意是沒有什麽異議的,畢竟在平時,這兩個家夥一碰上就黑臉,蘇如意她早就見怪不怪了。

但她此刻卻是生氣的,氣的自然不是因為它們又打架了,而是在當下遠山那家夥的狀態,與墮落成禍害時期的形態差不多了。

遠山本是雪狼,如意在煉生靈法器時,取得便是遠山的原形。

當然,遠山的原形自然是要更大更威猛一點,毛色也好看不少,像是灰白相間的花色,看著就覺得十分順眼。不過是由於供奉的香火少了,神力下降,就難以化出原形了,能化出也是縮小版的。

在今日之前,蘇如意一直是這樣認為的,所以她才會點頭允許遠山吞食一點陰氣,畢竟遠山於絕望而生,又曾墮落過,陰氣便是它的絕佳補品。

但當陰氣積累到某一個程度,遠山便會失控,成為禍亂凡世的大妖獸,這也是為什麽蘇如意對遠山有所束縛的原因。

而現在,遠山這個家夥,不僅能化為原形了,而且毛色也全然變成了黑漆漆的毛色。

可見它究竟偷偷吞了多少陰氣,才會致使有了墮落的跡象,皮毛全被漆黑色所侵染,即便遠山現在還保持著理智,當誰也無法保證在下一刻是否會失控。

蘇如意氣極反笑,就是冷‘哼’了一聲,連連道出了幾個‘很好’。

“很好,看來這是不顧以前約下的約定了啊,還是說皮癢了,想被打上好一頓?也正好,反正我這麽多年也沒有怎麽真正動手過了,雖然本命法器不在身邊,會麻煩一點,但我並不覺得我的實力還不如以前,或者說,我覺得我比以前更能打了……遠山,你說要不要試試?”

說著,蘇如意便掏出了她常用的朱砂筆,在右手上開始畫起來,這一動作,其很常見,當如意她並不想用法器而是想用拳頭直接解決的時候,她便是這樣做,在右手上畫符,直接催生靈力,每一拳,都會宛如暴擊。

然而,這一次,似乎有些什麽不同。

在平時,如意的符也就僅畫到手腕以下便停止了,可這一次,她並沒有停下來,筆尖如游龍蛇舞,沿著手臂繼續畫著。

而且那符紋看上去也與平常的有所不同,而是更加覆雜的圖案,隨著朱砂的顏色逐漸加深,竟是帶出了幾分隱隱的殺氣來,更隨著符紋面積增多,那殺氣便再加一分,等畫完整個右手,殺氣便不再隱匿於跡,而是直接暴.露了開來。

其他人並沒有見過像是這樣樣子的如意,但遠山見過。

不,這已經不單單只是見過這麽簡單了,而是一種深入到骨髓裏的驚恐,饒是它當年全盛時期與如意的實力相當,誰都沒有能徹底打敗誰,但它永遠記得那一個個拳頭打來時,就能打去了它大半條命的恐懼,它的骨頭到現在為止還是在隱隱作痛著。

眼看著如意並沒有停下的跡象,而是要繼續畫下去,遠山怎麽都無法淡定了,早已顧不得它剛剛還怎樣一副威風至極的樣子。在下一刻,便是整只犬,不,應該是整只狼都全蜷縮了起來,將囂張的前爪後爪都收好收好,瞪著圓滾的大眼,淚汪汪就朝著蘇如意的方向哽咽一聲,那聲音倍是委屈和討好,和以往山包子委屈討好時一模一樣的神情。

最為糟糕的是,為了不挨揍,身為一只狼,身後那尾巴……搖得比狗還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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