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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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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距外海並不遠, 按照邀請函的指示, ‘海上黑鱗船’將在會三日後的午夜三時開始,霎時‘黑鱗船’將會為來客開放。

以上是邀請函上關於‘海上黑鱗船’的所有內容,並沒有告知任何上船的方式, 也並沒有告知海上具體坐標。

可即便是如此, 在當日午夜過後,外海邊上已聚集了不少收到了邀請函的來客, 無論是高肥,還是矮瘦, 都皆是帶著半截面具, 穿著昂貴的西裝或禮服, 在外海邊上形成極為詭異的一景, 但不可否認的一點是, ‘海上黑鱗船’邀請的客人可都非富則貴。

石油大亨, 玉石開發商,金融企業家……饒是帶著面具,白瑜憑著豐富的閱歷,也認出了不少人來, 不少皆是財富榜榜上有名的企業家, 當然,也有普通人,但看樣子,那些普通人也並不普通,不是家裏有礦, 便是暴發戶、二世祖。

換句話來說,這‘海上黑鱗船’邀請的可是財富集中圈,除了有錢有勢之外,就是有錢有勢。

午夜的外海看著與平時似乎並沒有多大的變化,直至接近午夜二點四十分左右開始,外海的海面上卻是忽然大霧起,從海中央無聲無息地往外蔓延,看著,就像是海面瞬間沸騰起來一般。

當時間指針指向午夜三時那刻,岸邊上的所有人竟聽到一聲宛如獸吟一般的響聲響起,剎那間,周圍便傳來一片驚呼聲,只見著在海正中央像是有紅燈籠成片的亮起,在大霧中隱隱露出一艘足有三層高的巨形船只影子。

越來越清晰的鈴鐺聲從海上傳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一艘艘木質小船終是從大霧中駛出,船頭刻著個昂首的龍頭,卻是沒有見著駕船的船夫,只有一個左手放在胸前,微躬著身,做出了禮節的西裝伺者,但船只卻是無風而動,無聲地向著它的客人們開去,上百只船只一同從海中央駛出,場景可是非同一般的壯觀。

小船只在岸上輕停靠,船上的伺者從禮貌地伸手向來者索要邀請函,辨認身份和確定來客人數無誤,小船便會再次開駛,載著來客返回海中央。

陳叔有點心虛,遞過邀請函的時候手都是顫的,陳叔本以為那個小姑娘會有什麽好主意,但她卻毫無動靜,就這麽一同跟了過來,眼看著伺者辨認了邀請函真假,擡眼查看人數,眼看著就要揭穿了的時候,那伺者卻是像是什麽都沒有看到似的,便將所有人邀請到了小木船上,往海中央的大船開去。

陳叔看著甚至驚奇,不由得壓低了聲音問道:“這是怎麽做到的……?”

“不過是一點障眼法而已,讓伺者誤以為看到的只有兩人,不過這障眼法撐不到多久,如果船上的水汽過重,恐怕對黃符紙有所影響,功效會大減。”

果然不出蘇如意所料,越是靠近主船,水汽便是越重,不僅是如此,蘇如意還隱隱地感覺到像是進入了某個家夥的領域範疇一般。

當離著主船不足一百十米之時,障眼法破,蘇如意的反應極快,在伺者反應之前,便已拉著白瑜直接入水,山包子的動作稍慢一步,似乎並不喜歡水,致使伺者在回覆清明時,便是見到似乎有些什麽身影一晃而過,直接掉下了水,發出好一聲的響聲,但當他望向海面之時,卻是什麽都沒有看到。

“客人,剛剛那是……你們有看見什麽了麽?”

陳叔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不知道是在擔心忽然墜海的大侄子,還是因為快被揭穿而害怕,最後深吸了一口氣便是硬著皮頭,一本正經直道:“不知你說的是什麽,我剛剛並沒有見到什麽。”

伺者再三發問,陳叔也不知道是不是催眠自己了,答得一次比一次鎮定,仿佛他說的便是真話一般,伺者雖疑惑,但卻是尋不到其他異常的地方,還真的開始懷疑起是不是自己眼花,終是輕道了一聲抱歉,才繼續往著主船開去。

見此,邊上的姚瑤不由得輕笑一聲,趁著伺者不註意時便讚道,“沒想到你這人比外表看起來要可靠得多了。”

從沒有得到女性的讚美,還是讓自己心動的女性讚美,陳叔老臉一紅,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但經驗不足的他,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一會兒才憋出了一句,“那個,那啥……他們……會沒事吧。”

姚瑤胸脯微震,似乎被陳叔的神色給逗笑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沒事,他們比我姚瑤都厲害,而且邊上還有城隍爺跟著……不會有事的……”

“哦哦,不會有事就好……”陳叔喃喃回應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反應過來似乎剛剛那話有些不對,城隍爺……?哪來的城隍爺……?

但卻是沒有機會讓陳叔再發問了,此時小木船已抵達海中央的大船了,當視線中出現那主船的一瞬間,饒是陳叔再見識多廣,也不由得驚嘆起來。

這已經並不僅僅只是一艘有三層高的大船那麽簡單,而是一艘古樸、造價不菲的大船,船主人似乎很喜歡‘龍’這種傳說中的生物,船身上刻滿了龍的圖騰,似是騰雲駕霧,又像是在雲海上翻滾,大紅燈籠映襯得栩栩如生,甚至壯觀。

但讓陳叔感覺到最為微妙的不是這個,而是眼前的主船雖讓人感嘆驚訝,但看著,卻像是與遠山城隍廟有得一拼,就像是同一時代的產物,可這又怎麽可能,那城隍少說也有幾百年,但船只又怎麽能殘存那麽多年,木質的甲板早就腐化了吧。

陳叔和姚瑤兩人成功上了主船,但蘇如意這邊的情況並不太好,不,應該說,是白瑜的情況並不太好,山包子雖不喜水,一下水就神色頹靡,蔫蔫的,什麽精神都打不上來,但在水裏還能自如活動。

而白瑜卻是完全不會水性,其實這也不奇怪,白瑜命盤特殊,自靈力失控爆發了那日起,便離不開防護陣法,也就去不了多少地方,不會水性那是再正常不過了。

一百米的距離不遠不近,雖白瑜不會水,半拉半扯過去還是可以的,但由於海面上邀客木船繁多,冒頭便容易被發現,在水下穿過更為保險,見著白瑜臉色難受,似乎憋到盡頭了,無法再支撐下去,蘇如意想都沒有想,便是拉過白瑜渡過去了一口氣。

雙唇相觸的那瞬間,白瑜不由得瞪大了眼,臉上又青又紫,不知道是因為在水下憋得難受,還是因為些別的。

見此,蘇如意也不耽擱,以著最快的速度靠近了主船,尋著個隱蔽的地方登上了船,身上的衣服全濕透了,黏在身上難受得很,幹脆便是以水畫符,施了點小法術,幸好這小法術用不著太大的靈力,沒有一會兒,三人身上的衣服便全幹了。

但蘇如意卻是沒有急著離開,而是正經地坐在了白瑜面前,為自己剛才的唐突之舉表示負責。

師門從小教育,不能做個如此無擔當之人,不管是基於什麽機緣發生了的,是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便該對此機緣負責。

蘇如意雖是甩手掌櫃,但該負責該承責的,她都會一一承擔起來,而在她那個時代,玄門之人雖比外界略要開放一點,但肌膚之親也是道侶間才能有的。

即便剛剛並非是情所願,但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是應負責的。

於是,白瑜還沒有從剛剛在水下雙唇相觸的觸感回神過來,便聽見蘇如意這樣開口說著:

“你有道侶……嗯,或者說……你有喜歡的人嗎?”

為什麽會問這樣的問題?明明海上帶著海風有點冷,但白瑜卻是感覺自己身體一下變得燥熱起來了,臉上潮紅一片,張了張嘴,卻是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他該怎麽回答,是該說有還是該說沒有,如意是察覺到他對她的心思了麽?說有,如意會不會誤會他有其他喜歡的人啊,但說沒有,好像又會造成別的誤會……這該如此是好?

等了半天,蘇如意眼瞧著白瑜臉上的神色越來越紅,卻是半天沒回答,不由得想起了在師門之時,小師妹向她傾訴,說是被師兄邀請為道侶,當時小師妹也是紅著一張臉,忸怩擰巴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這會兒的白瑜看起來,就像和那小師妹一樣,分明白瑜這家夥最多也只能算在小師弟這一列,但奇怪的是,看在蘇如意眼裏,竟覺得和那小師妹差不多,看著倍是可愛動人,這不禁讓蘇如意輕笑了一聲,也不等白瑜的回答了,直接開口說道:

“剛剛我親了你,師門教導我需對你負責,你不用覺得有負擔,若你有歡喜之人,可直接與我說,現在你也算是我門派弟子了,我定然為你好好準備一番,但若是你沒歡喜之人,也可與我結為道侶,伴你餘生。”

原來是這樣……他還以為還以為如意是已經知道了……或是對他有些什麽什麽想法……

白瑜的心情一下子變得覆雜了,他就該知道是自己的期望過大了,所以才會導致失望,如意或許並不曾往那方面想去,但他白瑜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個正人君子,對於他來說,他更擅長順著桿子直往上爬,直至達到他的目的。

於是,在下一刻,蘇如意本以為白瑜不會再回答她的時候,便見著白瑜紅著臉,閃爍著眼神,倍是認真地與她說道:

“你能不能再能親我一下,剛剛在水下感覺不清楚,再親一下看我們適合不適合成為道侶。”

這話聽著似乎並沒有什麽毛病,與水下緊迫的情況不同,雙唇輕觸間,蘇如意能清晰感覺到來自白瑜身上的熱度,仿佛周圍觸感也變得更加敏感,似乎都能清晰感覺到對方微喘的呼吸聲。

淺嘗即止。

但對於某人來說,卻是宛如撒了蜜糖般甜蜜,臉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甚至是做了他平時一直不敢做的事兒,輕扣上了比自己要纖細得多的左手,十指相扣,掌心相貼,卻是帶出了一個一本正經的理由來。

“像船上這種地方,以伴侶的身份活動更容易行動,而且,而且……我們現在也算是道侶了吧?”

十指相扣這樣的動作,讓蘇如意感覺有那麽幾分別扭,但若是道侶的身份的話,這確實是正常的範圍裏,這麽想著,蘇如意也就隨白瑜去了。

也就直到很久以後,蘇如意細細想來,確覺得越發不對勁,結為道侶,不是更看重於對方的性情修為等是否與自己是否合拍麽?親一下又哪能知道是否合適?這不應該是確定關系後,才會有的親密動作麽?但蘇如意卻是覺悟得太遲了,早已被披著乖乖羊皮的餓狼給吃得死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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