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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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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春三月,正是播種的好時節。

這周的星期五下午放學,林甜甜站在劉曉慧房間,看著她收拾東西準備等會兒騎摩托車回安城鎮。

劉曉慧這個周末打算幫家裏忙春耕的事。她走出陽臺,擡頭看了看烏沈沈的天氣,決定抓緊時間趁還沒下雨前趕回家。

收拾完東西,劉曉慧出發前,再一次眼神真摯地看著林甜甜詢問道:

“甜甜,你周末一個人在學校怕嗎”

頓了一會,又說道:“要不你還是跟我回鎮上吧!現在趕緊去收拾東西,我等你。”

林甜甜朝劉曉慧笑了笑,忙對她說:

“我這麽大的人了,不怕。”

“你騎摩托車慢點,一路小心。我在學校這裏沒什麽事的。有事我會打你電話。”

劉曉慧還想再說點什麽,但林甜甜不給她機會,連忙催著她趕緊出發,不然等會要下大雨。

劉曉慧只好啟動摩托車,自己一個人出發回安城鎮。

在目送劉曉慧的車子離開視野後,林甜甜連忙關好學校的大門,回到二樓房間門前的陽臺上。她雙手倚在欄桿上,擡頭望了望學校上空的一片天。

才下午四點的光景,但整片天空早已經烏雲密布,白晝如夜,大風漸漸刮起。看久了,林甜甜有種狂風暴雨馬上來襲的窒息感。

她不禁擔心起劉曉慧來,不知道劉曉慧現在騎到哪裏了,希望這場大暴雨等她回到家以後再下。

幸好,等林甜甜吃完晚飯後,烏雲還在上空醞釀,而劉曉慧已經發來平安到家的信息。劉曉慧還囑咐林甜甜暴雨天氣,一定要註意安全,趁早鎖好房門。

林甜甜忙應了她一聲‘好’字,兩人就沒再繼續交談。

林甜甜站在陽臺上,感受著暴雨來前的陰郁,她覺得連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

霎時,狂風刮起。不一會,醞釀許久的滂沱大雨頃刻而下,並順著風向飄進陽臺,瞬間打濕了林甜甜的褲腳。

這雨來得又大又急,林甜甜才站了一小會,褲子就被打濕了。她只好走進房裏,並鎖好房門。

褲子被雨水打濕以後,林甜甜決定早點沐浴洗漱完,然後躺被窩睡覺。

等她從浴室洗漱完出來後,整個人就變得很喪。前腳剛被水淋濕褲腳,後腳大姨媽就來報到。

林甜甜之前沒有痛經的經歷,她往常來那個一般都不會痛。但這次,不知道是為什麽,也許是新的環境,新的飲食,還有今晚天氣問題。

在林甜甜躺床上不久後,她就覺得下腹部墜痛,疼得讓她難以忍受,而被淋濕的雙腿也漸漸酸痛起來。整個人都感覺到非常得不舒服,非常難受。

林甜甜宿舍有一個舍友每個月都會痛經,但由於她沒有親身經歷,之前完全沒有辦法感受到其中的痛苦。但她此時此刻完全理解那位舍友的心情了。

林甜甜躺在床上,用厚厚的棉被完全裹住自己,身體用力蜷縮著,想要減輕這種痛苦。但她絕望地發現,這種疼痛隨著時間的過去不但沒有變輕,反而變得越來越重。

她現在已經開始惡心想要嘔吐,而且渾身冒著冷汗。林甜甜覺得蓋著被子又熱,掀開被子又冷,真是擱哪哪都不舒服。

屋漏偏逢連夜雨,窗外,驚蟄過後的第一聲春雷轟隆隆響起,同時伴有幾道閃電像利劍一般快速劃破昏暗的夜空,霎時如銀樹開花,電光四射。

這時屋子裏的燈光瞬間滅了,學校停電了。

此後,雷聲陣陣,久不停歇。電光石火映照在窗戶上,而碩大的雨滴猛烈地敲打著窗戶。林甜甜覺得更像是敲打在自己身上,此刻孤零零一個人在學校,她開始感到有些害怕。

而這種害怕讓林甜甜的小腹更為墜痛。她一手捂著腹部,另一只手拿起枕頭邊的手機,顫抖地點開,發現此時還不到7點,但她覺得仿若過了一夜那麽久。

此刻,林甜甜是脆弱的,她很想打個電話給吳倩,但是又不能打給她,怕她擔心難過。而且現在電閃雷鳴天氣也不能打電話。

林甜甜情緒一下子控制不住,她閉上眼睛,整個人縮在床上傷心地哭了起來,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她自己。滾燙的淚水忍不住滴落在枕頭上,小腹上的疼痛更加難忍。

就在林甜甜暗暗抽泣的時候,手機微信消息的提示音響了,接連好幾條信息發來。林甜甜用手背輕輕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眼眶微微有些發紅。

她拿起手機一看,原來是周笠發來的消息,她連忙點進去查看。

“林甜,你現在在哪裏是在學校嗎”

“暴雨天氣,盡量少出行,多註意安全。”

林甜甜突然收到周笠的消息,又感動又委屈,眼淚瞬間抑制不住直往下流淌。她捂住嘴巴,仿佛是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一條浮木的感覺。

她沒有耐心發消息,急切地直接發語音過去給周笠,語氣帶有一絲哭泣過後的沙啞。林甜甜委屈地說道:

“周笠,我很不舒服。”說完以後又覺得不妥,這樣子的天氣,告訴周笠又能如何,只會徒增他的麻煩。於是林甜甜很快手動撤回消息。

沒想到那邊周笠馬上回她道:

“怎麽了?你現在在哪裏?”

林甜甜回他道:

“沒事,周笠,我剛剛是亂說的。我沒事。”

只見周笠很快回道:

“林甜,你究竟怎麽了?快說,別讓我擔心。”

林甜甜聽完周笠說的話只好回他道:

“我在學校,周笠,我肚子很痛。”

那廂周笠馬上回道:

“你忍著,我馬上去學校。”

林甜甜看著窗外的天,傾盆大雨的聲音似乎還沒停下來。她連忙發語音勸周笠道:

“不用了,你別來,天氣不好,不安全。”

那廂周笠過了許久也沒有回,林甜甜意識到周笠可能真的趕往學校來。她看了看窗外的天氣,咬牙撥通了周笠的電話,想要阻止他來學校,但是電話那端久久沒有人接聽。

林甜甜只好放下手中的電話,兩手緊緊抓著被單,拼命祈禱他安全到達學校。

就在林甜甜不斷擔心和期待中,周笠驅使著他那部小貨車安全到達學校。汽車行駛的聲音在滂沱大雨中毫無聲響。

林甜甜床上的手機突然響起電話鈴聲,“鈴……鈴……鈴……”在這黑夜的房子裏面顯得尤為突兀。

林甜甜顧不得疼痛,連忙按了接通。她聲音非常急切地說道:

“餵!是周笠嗎?你現在在哪裏?剛剛怎麽不接我電話?嚇死我了!”幾句話一鼓作氣說了出來,中間沒有一絲停頓。語氣中還帶著些許擔憂。

周笠坐在小貨車的駕駛座上,聲音清澈急切地說道:

“我在學校門口,你能起來嗎?下來開門給我。”

“雨有些大,你不要出來,就在樓梯口等我就好。”

周笠拿起座位上的一把大雨傘,撐開來,又拎起一袋東西下了車。周笠撐著傘走到學校門口。

雨勢變得越來越大,周笠看了看學校外墻,發現側邊的墻比較矮,自己完全可以攀過去。

於是他走到那扇墻下,一手拿著袋子撐著傘,一手撐在欄桿上,跨起長腿邁了過去。

疾風下,傘稍微吹得傾斜,周笠衣服稍微被打濕,他在雨中撐著傘奔跑起來,很快來到樓梯口的門前。

林甜甜聽到電話裏周笠說到了,心情是又迫切又激動。顧不上小腹痛,她急急忙忙打開手機內置的手電筒,起床披了件厚的羽絨服外套,穿起棉拖鞋,手微微顫抖地打開房間的門鎖,飛奔似的朝樓梯口走去。

‘哐當’一聲,林甜甜飛快打開樓梯口的大門,門外出現周笠的身影。她顧不上對周笠說什麽,情不自禁,下了樓梯一個飛奔朝周笠撲了過去。

林甜甜雙手抱緊周笠的後腰,臉埋在周笠的懷裏,她又感動又歡喜地哽咽道:

“周笠,你終於來了。”

“周笠,我有點害怕。”

周笠放下手中的傘,單手拿著袋子並緊緊抱著林甜甜纖細的腰,他用另一只手慢慢地上下撫摸著林甜甜柔順的長發,輕柔地安撫她道:

“別怕,林甜,我來了。”

林甜甜臉緊緊貼著周笠結實的胸膛,聽著裏面發出撲通撲通的心跳聲,聞著屬於周笠淡淡的獨特的味道,她瞬間感到被治愈,小腹好似也沒有那麽痛了。

時間在這一刻停住,林甜甜覺得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他們兩個。她第一次嘗到了愛情的味道,甜甜的,讓人回味無窮,又像是酒香,讓人沈醉。

林甜甜抱在周笠後腰的雙手緊了緊,把自己更貼近周笠的懷裏。

周笠不斷用手安撫著林甜甜,並用她那低沈的嗓音不住地在林甜甜耳朵旁低喃:

“別怕,別怕!”

兩人足足在樓梯口抱了十幾分鐘,放開的時候,林甜甜只感覺好似才過了一會的功夫。

周笠攙著林甜甜上了樓梯,而後進了林甜甜的房間。學校還沒有來電,周笠只好用他的手機來照明。

他扶著林甜甜上了床,並幫她蓋好被子,然後順勢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隨後他打開帶來的那個袋子,拿出裏面的一盒藥。溫柔地對林甜甜說道:

“我在山上只找到這個藥,應該對肚子痛管用,你吃一顆吧。”

林甜甜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發現是布洛芬緩釋膠囊。她之前從沒有吃過這種藥。

林甜甜想起自己是因為什麽肚子痛時,瞬間感到羞澀。她雙手拿起被子,微微遮蓋住自己的紅臉。而後周笠只聽得林甜甜從被窩發出來一句帶有羞澀的聲音:

“我是來那個痛。這個能吃嗎?”

周笠聽到以後,俊臉微微發紅,他不知道聯想了什麽,隨即用手擋著嘴巴,‘咳……咳……’清了清嗓子。隨後他回林甜甜道:

“那我先看看說明書。布洛芬緩釋膠囊主要治牙疼、神經疼……痛經……”

“那個,痛經是可以吃的,要不你還是吃一顆吧。”

隨後從被窩裏傳來林甜甜一聲遲疑的回答:

“那就給我來一顆吧!水在桌子上。你幫我拿來。”

林甜甜吃過藥以後,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感覺肚子一點也不痛了,此刻睡意倒是很濃,折騰了一晚上,她又累又困。

周笠忙安撫她道:“林甜,安心睡吧,我在這裏。”說完又幫林甜甜蓋好被子,坐在旁邊用溫柔的目光凝視著她。

林甜甜很快在藥物的作用下,昏睡了過去,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晨。而此時周笠早已經不在房間,也不知道他是何時離開的。

一覺過後,肚子早已經不痛了,林甜甜又恢覆元氣。她穿好衣服,推開房門,走到陽臺。

此刻,天空碧藍如洗,美到讓人心醉,完全無法想象昨晚一整晚狂風暴雨的肆虐。

東邊,朝陽冉冉升起,霎時整個天際光芒四射。

海闊天空。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很狗血,但我還是想這麽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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