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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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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裏邊靜悄悄的,只有空調室內機不停運轉的聲音。窗戶全被關上了,窗邊的簾子全部被周笠拉上了,遮得嚴嚴實實,外邊的光線透過厚重的玻璃和簾子零零散散灑在房間的每個角落,室內一片昏暗。

等林甜甜完全醒轉,已經是下午三點多的時間。身下是柔軟的床鋪,周笠則睡在她的旁邊。兩人身子緊貼著,周笠的一只大手還緊緊摟在她的腰間。

林甜甜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動了動自己因保持同一種睡姿而酸麻的身子。一旁的周笠被她的一番動作驚醒,人還未睜開眼睛,俊臉就先湊了過來,然後不停地在林甜甜臉上和嘴上親吻著。

“再陪我睡一會?”周笠還未完全清醒,聲音帶著點熟睡過後的慵懶沙啞,他想哄著林甜甜陪他再睡一會。

林甜甜則使勁推開周笠的禁錮,爬下了床。她穿好鞋子,並把床頭櫃上的眼鏡戴上,這才看著躺在床上的周笠語氣決然地說道:

“不睡了,況且下午睡太久,我晚上會睡不著。”

“你繼續睡,我下一樓看看。”林甜甜說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確認沒什麽問題以後,這才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並關好房門。

到了一樓的樓梯口,林甜甜徑直走到客廳。只有張雯和周爺爺在,兩人分別坐在沙發上,張雯看著電視,周爺爺手裏則拿了一份報紙在看。周爸爸和周瑩則不知所蹤。

“阿爺,阿姨。”林甜甜一邊面帶笑容,非常有禮貌地跟兩人打招呼,一邊徐徐地往前走著。

張雯一見到林甜甜的身影出現在客廳,立馬擡手揚了揚,招呼她過來坐。周爺爺聽到聲音後則擡起頭來看了一眼林甜甜,他用手扶了扶老花眼鏡的鏡框,翻了翻手裏的報紙,繼續低下頭來看。

“睡醒了?丫頭。”客廳裏響起了周爺爺那雄渾低沈的聲音,是那樣的漫不經心而又關切。

“是的,阿爺!”林甜甜在張雯的旁邊坐了下來。

“甜甜,睡得好嗎?頭還痛不痛?”張雯一臉殷切地對林甜甜說完,又擡手斟了一杯泡好的茶遞給林甜甜。

“來,先喝口熱茶。”

“謝謝阿姨!我睡得很好,已經沒事了。”林甜甜接過杯子,一臉乖巧地回答。

“對了,阿姨,叔叔和周瑩呢?”林甜甜呷了一口茶水以後,向張雯詢問兩人的去向。

“你叔叔在隔壁鄰居那裏下棋,阿瑩吃完飯就回學校去了。來,你多喝點茶。”張雯滿臉笑意地回答,同時還不忘給林甜甜的杯子斟滿茶水。

隨後張雯把視線轉向電視機那裏,林甜甜看了一眼電視屏幕,發現是家庭倫理方面的電視連續劇,沒想到周笠他媽媽看的也是這種類型的電視。林甜甜發現她媽媽這一輩的女性大多數都喜歡家庭倫理或者都市情感類的電視劇,就連她媽媽也不例外。

林甜甜端起茶杯,慢慢地品味手裏的茶,她呷了一口又一口。一時間,客廳裏只剩下電視劇裏面人物對話的聲音,還有偶爾周爺爺報紙翻頁的聲響。此刻林甜甜覺得竟然也是異常的和諧。

林甜甜耐心地陪著張雯把這一集的電視劇看完,直到電視上響起了好聽的片尾曲,張雯這才意猶未盡地轉過頭來,一臉歡快地同林甜甜說:

“還是甜甜你有耐心,肯陪我看會電視。阿瑩那丫頭,每次都是坐在我旁邊玩手機,更別提阿笠那臭小子了。”張雯笑著同林甜甜抱怨道。

“自從今年春節過後,阿笠就很少回家,之前他是每隔一個星期的周末都會回家一趟。”

“剛開始阿姨還不知道你的存在,打電話把他臭罵了一頓。後來從阿瑩的嘴裏知道了你的存在,我還是打電話把他給臭罵了一頓,誰叫他藏著掖著,還不告訴家裏人。”張雯說著說著便有些氣憤。

“對不起啊,阿姨!都是我們不懂事。”林甜甜聽著聽著,有些尷尬和汗顏,她還從來沒想過見父母這件事情,總覺得不著急,時候還尚早。

“這不怪你,甜甜。我讓阿笠早點帶你來家裏坐坐,他硬是不肯,可能怕我把你嚇跑。後來還是我主動去鄉下,這才見著了你,你說說,這小子是不是不懂事?”張雯輕輕拍了拍林甜甜放在腿上的手,安撫她道。

“哎,差點忘了,我去廚房切點水果給你吃。”張雯說完以後馬上站起身來,風風火火地要往廚房方向走去。

“阿姨,我來幫你。”林甜甜跟了上去,走在張雯的後面。

兩人在廚房裏忙活了一陣,最後切了很大一盤水果拼盤出來,有冰鎮過後的西瓜,火龍果,香蕉,還有紅提等等,都是林甜甜愛吃的水果。

林甜甜搶著把拼盤端了出來,並把它放到客廳的桌子上。

“阿爺,吃點水果。”林甜甜還不忘招呼著周爺爺,她把拼盤遞到周爺爺面前,讓他選擇。

“不用,你先吃,待會我自己來。”周爺爺把視線從報紙上移開,擡起頭來看了林甜甜一眼,示意她自己先吃。

這時張雯挨著林甜甜坐了下來,她先是在桌子底下摸索了好一陣,後來才獻寶似的從桌子底下拿出了幾大本厚重的相冊。

“來,我們一邊吃水果,一邊看這個。”

“知道你們這個周末會來,我早就已經準備好放在這裏。你看這個!”張雯說完翻起了最上面第一本的相冊,這本是周笠小時候的相片,從他出生就開始拍的。

張雯指著一張又一張的相片,翻了一頁又一頁,她慢慢地翻著,林甜甜仔仔細細地欣賞著。

“這張是周笠剛出生沒多久拍的,那時候正流行膠卷相機,你叔叔跟風買了一臺,沒想到就留下了這麽多相片。”張雯指著其中一張仔細地給林甜甜介紹道。

“……”

“再來看看這張,這是他的小學畢業照。”

“……”

張雯每發現周笠一張好笑的照片或者是相片上有什麽好玩的事情,她都會仔細跟林甜甜介紹。一時間,客廳裏滿是兩人的歡聲笑語。

等完全翻完這幾本厚重的相冊時,已經足足花了兩人半個多小時。期間,林甜甜頻頻被張雯逗笑,這周笠的成長史也太精彩了。通過這些相片,她仿佛覺得自己參觀完了周笠之前的成長。

“這最後一張,你看,這是他高中時參加話劇表演,我偷偷幫他拍的。阿笠他也不知道我還留有這張相片。”張雯指著周笠這張相片的同時忍不住哈哈大笑。

林甜甜定睛一看,不禁也被逗樂了。相片上的周笠化了濃妝,很粗糙的化妝技術,只見他一臉花貓的樣,紅唇紅鼻頭,看起來很滑稽,還真是青蔥歲月敢於激情燃燒,青澀稚嫩卻又猖狂。這很周笠,林甜甜想。

就在兩人頻頻露笑的交談中,周笠悄無聲息從樓梯口那邊冒了出來。只見他快步走到兩人身邊,拿起拼盤上的水果就塞進嘴裏,一個勁‘撲哧撲哧’地吃了起來。

“你們在看什麽這麽好笑?”周笠看到張雯手裏的相冊,他才明白兩人究竟在看什麽,敢情是正在欣賞他的青春紀念冊他的醜照。

“媽,我是不是已經沒有秘密了,你見一個給看一個。”周笠一臉無奈地看著張雯苦笑道,然後他一個快手把相冊全部收起來並放好,隨後懇求張雯。

“媽,你得答應我這是最後一次。”周笠拉起張雯的手撒嬌般地左右上下搖了搖。

“好好好,媽媽答應你。”張雯捱不過兒子的撒嬌請求,爽快地答應了他。

“那就好,我帶甜甜出去外面走走。”周笠說完便一個上前,拉起林甜甜就往門口走。

“你們在外頭要小心一些,別忘了早點回來啊。”張雯不忘叮囑兩人。

“媽我知道了,阿爺,我們出去咯!”周笠在答應張雯的同時,還不忘跟周爺爺打招呼。

周笠擁著林甜甜的身子走出了大門,他熟門熟路地帶著林甜甜往一條小路慢悠悠地往前走著。

林甜甜依偎著周笠,看著道路兩旁的風景。她猛地想起剛剛相冊這一茬,然後非常不滿地擡起手肘往旁邊的胸膛上戳了戳。

“哎,為什麽不要我看你的相冊?”林甜甜心想只要他待會說出來的理由不過關,她就隨時準備揍死他。不讓女朋友看自己的相片,沒有比這更太過分的了,不能忍。

“也不是說不給你看,主要是……”剩下的話語周笠緊緊貼在林甜甜的耳邊低語。

“我還想保留我在你心目中高大上的形象,這下可好,全坍塌了!”周笠一臉無奈地說道。

林甜甜聽完他的解釋,完全放下心來,暫且放過他。一旁的周笠還不知道自己剛剛避免了一次挨打。最後林甜甜實在是忍不住哈哈大笑,她忍俊不禁地說道:

“放心吧!今天下午之前,你在我心目中還是高大上的存在。不過,”沒等林甜甜完全說完,周笠早已擡起手來捂住了她的嘴巴。

“不許說下去。”周笠佯裝兇狠地兇她。

林甜甜索性掙開周笠的懷抱,只見她身子靈活地快速向前奔跑著,她邊跑還邊回過頭來笑著對周笠喊道:

“哈哈哈……你不讓我說,我偏就說。”

“周笠是個……”林甜甜拼命向前奔跑著,唯恐周笠追趕上她。

斜陽西下,林甜甜跑在前頭,周笠就在她後頭慢慢地追著。

晚霞明似錦,兩人在僻靜的小道上相互追趕,如孩童那般嬉笑打鬧,無憂無慮,仿佛坐著時光機回到了自己的青蔥歲月。

一時間,空氣中只傳來兩人嬉戲玩鬧的聲音。

直叫人好生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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