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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主動開了口:“那個,我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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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然失笑,內心罪惡的想逗人玩玩的想法一不小心冒出了頭:“我好像有點後悔了怎麽辦?”

看小姑娘的表情,明顯呆了呆。岑然抿唇又開口:“再說好像是我抓起來的。”

岑然眼睜睜看著她從呆滯,到震驚,再到一點點的失落掛在眼睛裏。忍不住心揪了揪,後悔死剛剛自己的無聊了。

“不逗你了別氣,”少年趕緊找補,彎腰低聲道,“我陪你爬完墻給你,你一個人不好拿。”

樂於低頭,有氣無力地“哦”了一聲,覺得東西沒到手之前一切都不好說。

樂於“哦”完就轉身朝著學校已經上鎖的大鐵門走去,還沒跨出兩步就被人從背後拎著背包拎手一把拽了回去。

“不是樂樂,我說你們學霸的膽子也忒大了些吧?”身後帶著揶揄的嗓音響起,“這兒閃著小紅星星眼的攝像頭拼命眨眼望著你,你還要明目張膽地爬鐵門?”

樂於回身,擡頭,一臉“那你說怎麽辦吧”的表情看著他。

岑然其實很想說“要不你去我那兒湊合一晚得了?房間多得是隨便挑,實在不行我把我那間讓給你也可以啊”。

不過話出口卻是:“跟我走,是時候展現一下我這個學渣真正的實力了。”

樂於不疑有他,懶懶地跟在後面,興致不太高的樣子。

岑然帶她沿著A中饒了大半圈,到了操場後面車庫的圍墻邊上才停了下來。

“這邊沒攝像頭,墻也矮,”岑然轉身道,“學渣必備翻墻秘籍。”

樂於觀察了下,這邊不僅墻矮,各位翻墻的前輩們還在此留下了幾塊墊腳的磚頭,可謂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岑然舉了舉手,把肥橘先擱在了墻頭上。

本來想自己先上去再把人拽上來,又怕這位到時候力氣不夠。

思考了兩秒鐘決定按照對待肥橘的方式對待她。

樂於只覺得自己雙腳突然離了地面,腰上面一點肋骨的地方被人撐著往上托了托:“你先上去坐著等我一下,我再跳下去接你,別急。”

還沒來得及反應,人就被一個托舉擡了起來。

兩位如今這麽個畫面,外人看來應該蠻尷尬的。小同桌兩條細長白腿明晃晃地在他眼前,兩手環著的位置隔著衣料都能感覺的溫度,讓少年覺得有些燙手。不自覺地又在心裏估摸了一下,總結道:腰好細。

大概是為了打破一下這麽個有點旖旎又暧昧的氣氛,岑然開口了。

“樂樂你膽子果然挺大的,”少年見她扒著墻頭跨上去坐好,念叨著,“爬個墻連個語氣助詞都不用。”

人小姑娘難道不是應該突然一聲驚呼“啊呀人家好怕”,這小同桌怎麽毫無反應呢?

樂於跨坐在墻頭有些無語:我那是還沒來得及感嘆就已經上來了。誰特麽雙腳突然離地那麽遠不驚慌啊?

岑然將人送了上去,兩手扒著墻頭,腳底踩著墻面兩三下就翻身上去了,連墊腳的磚頭都沒用上。

坐上去之後倒沒急著下去,反而喊了一聲:“樂樂。”

“嗯?”樂於莫名其妙。翻個墻咋還聊上天了?

“你好輕啊。”岑然盯著昏黃路燈下面少女的臉,接著開口道,“是不是上回生病了還沒好徹底啊,回頭我給你補補,你不是還得參加運動會呢。”

“……”小姑娘要說內心毫無波瀾也是不可能的,有人關心的感覺,總是讓人覺得奇異又溫暖,只不過,“咱能先下去了再說話嗎?”

“哦哦,”岑然反應過來,“你別急別急,我先下去接你,等我。”

少年說完,跨了腿就跳了下去。樂於被他這句“等我”,又撩撥了下心弦。那天兩人微信上聊天的最後一句,這位就是給她發了個“等你”。

思緒飄得又有點遠,記憶裏那個世界上最溫柔的女人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那樂樂在家乖乖等我呀。”

小姑娘覺得自己很聽話,帶著期待趴在玻璃窗口等著她,只是答應了要回來的人,也可能一轉身就再也遇不到了吧。

或者像是她的阿胖一樣,只是很平常地出門上個學,早上還擼著它的額頭看它瞇著眼睛打呼嚕,對它說一句:“我去上學啦,阿胖在家乖乖等我呀。”

晚上回家的時候卻發現,阿胖再也不會肚子裏“咕嚕咕嚕”地發出聲響,拿腦袋蹭著你的掌心,讓你給它開罐頭吃了。

樂於明白那種等待到最後卻沒有等到的感覺,抱著這個陪了她十幾年的毛孩子,眼睛埋在臂彎裏……

“樂樂別怕,”岑然站在墻下,張開雙臂,以為小姑娘這會兒終於知道怕了不敢跳下來,“我一定接著你,不會讓你摔著的。”

樂於回神,難得這麽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的同桌,少年眉眼彎彎一臉鄭重,好似說出口的每一句話,都加了不摻水分的真心。

岑然見她不動,又上前跨了小半步,雙手擡了擡。

樂於跨過一條腿,身子往前傾了傾。雙手一撐,往下撲了撲。

“嘿喲,”岑然穩穩將人接住,還不忘加個語氣助詞,然後擡頭,繼續逼逼叨,“樂樂你真的好輕啊。”

少年這會兒抱著小同桌的姿勢,單手環著,手臂擱人屁股下面做底托,一手撐著人小姑娘的背。很穩,也很暧昧。

少女跳下來的時候下意識地要抓住什麽東西,兩手這會兒環著岑然的脖子。

要是這會兒是平時,有值勤的老師不小心經過這兒,這對估計就得被抓起來作為學校“早戀”還公開摟摟抱抱的反面教材了。

樂於聽他說完,還像是掂一袋米似的把自己掂了掂,接著逼逼:“真的好輕。”

小姑娘很無語,覺得這人還好如此沙雕,不然這麽個姿勢,還真心有些尷尬。

只不過她不知道的是,這位不時逼逼叨的少年,正在如何掩飾著內心洶湧澎湃的激動之情。

岑然:臥槽!身體好軟!好香!好好聞!還特碼的好尷尬!可是不想放手怎麽辦?!我這個禽獸啊!

“放我下來吧。”樂於淡淡開口。

“哦哦。”岑然哦了半天,才依依不舍地松了手,內心又回味了一下剛剛懷裏的觸感,邊回味邊把自己唾棄了一遍。

臨走的時候沒忘了把還在墻頭上盯著他們欣賞了半天好戲的“小朋友”抓了下來帶走。

“走吧,”岑然開口,“送你到宿舍樓下。”

樂於沒再拒絕,無聲點了點頭。兩位少年人安安靜靜地走在校園裏,路燈拉長了人影。

“給,”岑然把人送到宿舍樓下,把肥橘遞了過去,“你先上去吧。”

樂於接過,擡頭看著他。

在岑然看來,少女的眼神裏帶著點茫然和一絲不安。少年緩緩眨眼,抿嘴勾了勾唇角,伸手揉了揉她的發心:“上去吧,晚安。”

“晚安。”樂於轉身。覺得沒必要在宿舍樓下面上演“你先上去”,“不,我先看著你走”,“不行,我要看著你的背影安全上了樓梯我才放心”這樣的戲碼。

岑然看著小姑娘抱著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娃娃上樓,慢慢悠悠,直到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自己才倒退了幾步,轉了身。

樂於心裏想著不要上演這樣的戲碼,但到了二樓的時候,腳底下不由自主地走到了北面的陽臺走廊邊上。

少年插著兜走在路燈下,大概還輕聲哼著歌,樂於聽不真切。

小姑娘面無表情地看了兩秒,就見那人跟背後長了眼睛一樣突然一個轉身。樂於有一種再次偷看被抓包的尷尬。

少年看著陽臺上抱著娃娃看著自己的小姑娘,彎了眉眼擡了一只手對著她揮了揮:“快回去吧。”

樂於點頭,沒再回頭張望,上了三樓進了宿舍。開燈放下了娃娃,想想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聽過的那句“男孩子出門在外一定要保護好自己!長得好看很危險的!”。拿出手機給他發了個消息。

岑然站在樓下聽到上面關門的動靜,才低頭抿了抿嘴角,準備重新翻墻出去了。

沒走兩步,兜裏的手機又震了震,拿出來一看:到家了發個消息。

臥槽!這是在關心我嗎?!肯定是沒錯了!

岑然順手回了一個:好。外加一個彎著眼睛眉毛飛起,齜著牙的黃色小表情。

岑然到家的時候看看時間,磨磨蹭蹭已經快十一點了,還好明天不上課。

拿出手機飛速給樂於回了個消息:到了。

沒過兩秒,對面就回了過來:好,晚安。

樂於發完消息按滅了屏幕,擡手摸摸了肥橘的臉頰。娃娃毛絨絨的質感,軟乎乎的,小姑娘無意識地勾了勾嘴角。看著這麽個傻乎乎的娃娃挺樂呵地盯著自己,眼前浮現了一貓一人的臉,一時間竟覺得有些重合。

少女覺得自己大概是神志不清了,抱著娃娃把它翻了個個兒,白白的肚皮朝上,整個人往上一趴把臉埋了進去。

岑然美滋滋地回了個晚安的可愛表情過去,覺得小同桌回得那麽快肯定是拿著手機等著自己的消息呢。

發完又把對話框退了出來,點開了另一位的頭像發了條消息過去:翊哥,今天一共多少錢?

沒等這位回覆,自己先拿了換洗衣服去洗了個澡。

再出來的時候,換了身煙灰色的居家運動服,頭發有些微濕,幾縷額發隨意地垂著。

岑然拿過手機看了一眼,對面回了一條:跟我還那麽客氣?小女朋友很可愛,下次再一塊兒來。

岑然知道這位也不差錢,看到後面半句更是一個人盯著屏幕傻樂了半天。也沒解釋。

謝了,下回吃飯。岑然回了一條過去。

想了想,又給他親爹發了條消息:爸,我覺得你那個XX商業圈的電玩城,設施不太行。摩托車居然只能坐一個人,有待改進啊。

岑志遠第二天醒了之後看見這條消息,一臉懵逼,有些緊張地推醒了老婆問了問:“你說咱們兒子是不是真傻了啊?”

岑然這會兒洗完澡,更覺得神清氣爽了,拿出樂於送她的小人偶好好欣賞了下,掛到了他自認為和小同桌那個娃娃是“情侶系列”的手機殼上。雙臂搭在桌沿兒邊,下巴擱在兩個交疊的手背上笑瞇瞇地盯著看了一會兒,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轉身拿了筆記本開機。

找到了春游時候給小同桌拍的照片導進了手機裏,打開某寶搜了下:DIY,人偶。

下周開學的時候,體委和文委小姐姐征求了下大家的意見,是統一穿校服呢,還是重新訂個班級服裝,在校運會那天穿。

這話正好被走進來的王成武給聽見了,看樣子比學生還激動:“要訂班服嗎?好啊,給我也訂一件啊。”

眾人:“……”老師你要不要那麽積極。

最後在王老師建議大家做個“大紅色的T恤衫背後寫上黃色的必勝二字”這個麽大寶貝的提議下,眾人紛紛求體委“咱們還是穿校服吧,給班費能省一點是一點”。

同學都覺得老王是想錦旗想瘋了。

之前運動會,舉牌子的都是文委小姐姐,今年小姐姐不知道怎麽想的,穿著校服扭著小腰就到了樂於這邊,學著俞晚舟的叫法喊道:“樂樂,今年咱們班入場方陣舉牌子,你去吧。”

“嗯?”樂於正低頭寫著作業,擡頭茫然道,“為什麽?”

“因為你成績最好呀。”安逸撐著她桌面說了一聲。

“啊?”樂於眨巴著眼睛奇怪道,“這不應該是長得最好看的站那兒就行了麽?你去就行了啊。”

小姐姐聞言,捂著嘴吃吃笑了會兒:“樂樂你好可愛。”

“?”小姐姐們果然都愛聽好話,樂於瞇了瞇眼睛,“我說真的。”

安逸聞言,更樂了,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行吧。”

樂於看著小姐姐轉身的背影,嘖嘖嘖,這大長腿。

還沒欣賞完,眼前就一黑,接著是熟悉的清亮嗓音,不過這會兒帶了點無奈:“非禮勿視。”

樂於把這人手扒拉了下來,緩緩側頭瞥了他一眼,滿臉的“你管好寬”。

“你要看,照鏡子就行了,老盯著別人幹嘛?”小同桌扒拉著自己的爪子還沒松開,岑然樂得不抽回來,反而變本加厲地湊近了些,“再說了,我覺得你的更好看。”

樂於楞了兩秒沒反應過來,明白了之後覺得耳朵尖尖有點熱,臉上還是沒什麽表情的狀態,就這麽盯著岑然沒動。

就這麽個發型,不把頭發撩到耳朵後面去的時候正好全都能遮住,岑然只覺得自己這話一說,比扔一沓錢進水裏還不如。這小池塘貌似毫無反應啊。別說能聽個響聲了,連圈漣漪都沒有。

媽的,真的是撩不動撩不動。

只不過小同桌還抓著自己的手是怎麽回事?嘻嘻嘻……

“你作業寫完了嗎?”過了半天,樂樂同學終於憋出那麽一句。

“?”岑然瞇了瞇眼睛。這是什麽套路?

“啊,”岑同學楞道,“沒啊。”

“加油,”樂於無意識地松了手,擡手握了握拳,“月底的期中考,爭取進步一名。”

“……”我、特、麽……咱倆在一個頻道上麽?

然後你還松手了,嗚嗚嗚。

這邊岑然正在郁悶,前面那位不插一腳就難受的配角聽見岑然要“進步一名”,立馬轉過了腦袋。這可關系到自己的年級名次啊!可不就得關心一下!

“然哥,”林航喊了一聲,“你要取代我,勇奪我年級倒數第二的寶座了?”

岑然略微歪著腦袋,右手搭在課桌面兒上,手上機械性地來回飛著一支水筆,一條腿踩在課桌前面的橫杠上,微瞇著眼睛擡了擡眉毛:“不了吧,還是留著你自己坐吧。”

老子沒興趣。

也不知道岑然這句話到底是哪裏好笑了,林航聽了也能“盒盒”樂上一會兒。眼角餘光瞥見了岑然的手機,眼睛又亮了亮。

“嗳?”剛想伸手去摸,“然哥你這是什麽玩意兒?哪兒弄了個這麽娘……”

話還沒說完,手背上就挨了一記。

林航手一縮,捂著手背,視線從那個手機掛件上移到了後面兩位的臉上。那頭樂於停了下筆的動作,正擡眼看著自己。岑然則平了嘴角,帶了點吊兒郎當地看著他,一臉的“你說,你敢說下去老子今天就貫徹一下自己校霸的稱號”。

“你,你們別說嗷,這小玩意兒還真幾把可愛。”林航趕緊找補,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你看清楚了嗎?”岑然靠著椅背問道,“你就說可愛?”

樂於看了眼岑然,又看了看林航,盯著林航的表情仿佛在說“對啊,你看清楚了嗎”。

林航覺得快被這兩位逼瘋了。我他媽的真沒看清楚啊!您老不是不讓我碰嗎?!你到底要老子說什麽啊?!

岑然看著他一臉苦逼相,仿佛知道了他的想法一樣,善心大發地把他的寶貝掛件拿了起來,傾身向前:“來,看看清楚。記住,下回看清楚了再說話,嗷。”

林航盯著看了兩眼,又看了看岑然,“嘿”了一聲:“嗳?這是你吧?還挺像的啊。”

“是吧?”岑然滿意地收了回來,“我同桌送我的生日禮物。”

林航聽著他語氣裏一副“我同桌最牛逼”,“我同桌天下第一”,“只有我的同桌會送我這麽牛逼的生日禮物”的口氣。不著痕跡地瞇了瞇眼睛。簡直沒眼看。

“呵呵,”林航陪笑道,“厲害厲害,樂樂好厲害。”

岑然點頭,又拿著左右觀察了一下,最後總結陳詞感嘆了一句:“你別說,還真蠻可愛的。”

“???”然哥你真的夠了。

樂於:“……”

周圍眾人:“……”我們聾了!我們什麽都聽不到的!真的!

岑然那天晚上說的給這位補補還真不是說著玩兒的,周一上課開始,這人每天中午就跑到校門口去提個保溫盒子進來。每天一罐子湯湯水水不帶重樣的。蟲草老鴨湯,人參鴿子湯,烏雞竹蓀湯……間或換兩個甜的燕窩燉木瓜或者桃膠皂角米給她換換口味。

喝得樂於終於忍不住開了口:“岑然啊,我感覺想留鼻血了。”

“不可能,”岑然肯定道,“都是滋陰補腎的,不會的,樂樂放心喝。”

要留鼻血那也是看見我的臉才會流鼻血啊。

樂於:“……”神特麽補腎……

校運會沒兩天就到了,對這幫學生來說能有個兩天時間不用上課,還不占用周末簡直就是天降橫財了。

早上先是各班走方陣入場,(1)班今年為了不穿大紅底子明黃字的“必勝”T恤,選擇了春季校服,少年人穿著統一的校服,整整齊齊地走過來,也很精神。

校廣播站裏放著百年不變的經典稿子,搭配著背景音樂《運動員進行曲》。

“下面向我們走來的是高二(1)班的同學,他們青春的臉上書寫著熱情和朝氣……”

林航盯了一眼走得隨意的岑然,絲毫沒有看出這位臉上有什麽熱情。至於因為個子不高排在女生最前面的樂於,一早上看見那位就是還沒睡醒的樣子,應該也不會有什麽朝氣。

別班同學們倒是對高二(1)班很感興趣,年級裏成績最好的和成績最差的都在這個班。校霸的顏值又能打,舉牌子的文委小姐姐安逸膚白貌美大長腿,絕對屬於女神級別的。排在前面的萌萌噠小妹妹又是個國民初戀臉。站在最後一排的俞晚舟真是雌雄莫辨,女生見了也要多看兩眼的那種。

嘖嘖嘖,怎麽奇葩都跑到(1)班去了?我們班怎麽沒那麽好玩兒呢?果然男神女神都在隔壁班是不變的真理。

班級方陣一個個走完,大家站在操場上聆聽著校長的激情演講,強烈感受了一下自己是“托起明天的小太陽”。

前面一遍套路走完,各班去看臺的,運動員換衣服的,領號碼牌的,操場上劃了區域進行不同項目的終於是依次展開了。

岑然早上來的時候拎了個背包,懶得再走回家換衣服,待會兒找個地方換身運動服就行。

走到看臺邊拿包的時候看見樂於正和俞晚舟準備回宿舍換衣服。

“樂樂。”岑然看著她叫了一聲。

“嗯?”樂於擡頭。

“頭發待會兒會不會不方便?”岑然擡手摸了摸,“別忘了待會兒回宿舍的時候找個皮筋紮一紮。”

樂於“哦”了一聲,覺得有道理。

俞晚舟挑了挑眉,這位也太細心了一些吧,丫的老子怎麽沒想到。

兩人回去換了衣服,俞晚舟到看臺邊給每個運動員發號碼牌和別針。

等她發了一圈回來,又看見了讓她瞇了一只眼睛“嘶”了一聲,覺得有些牙酸的一幕。嘖嘖嘖,真是無時無刻不在撒狗糧。

“來我幫你,”岑然接過樂於手上的布牌子和別針,“轉過去。”

樂於乖乖轉身。少年低著頭,修長的手指捏起了一點運動T恤的衣料,小心翼翼地給她把號碼牌子給別了上去。別了四個角又仔細檢查了一遍,生怕哪個別針沒扣好,給人小姑娘紮著了。

“好了。”岑然拍拍她的肩示意她轉身。

“我的。”又伸出了自己號碼牌朝她遞了遞。

樂於接過,比劃了一下。今天陽光挺好,樂於擡頭瞇著眼睛,一臉無奈地開口:“夠不著。”

岑然盯著她微蹙著眉苦惱的小臉看了兩秒,手背關節蹭了蹭鼻梁,笑道:“那我坐著。”

說完坐到了看臺第一排,兩條大長腿半曲著往前一伸。

樂於繞到人身後,按著這位剛剛的仔細程度,給人別好了。只不過牌子有點歪,布頭兩個角有點皺,卡在了別針裏。嗯……算了就這樣吧。樂於覺得還湊合,反正能看清楚數字。

旁邊班裏的同學看見校霸和學霸如此相信相愛的一幕都驚呆了,嘖嘖嘖,這是什麽神仙愛情,你拿著愛的號碼牌,我來幫你別。

樂於也拍了拍他的肩:“好了。”

“謝啦。”岑然站起來,轉身。剛想習慣性地揉揉她的發心。發現這位聽了自己的話,把頭發給紮起來了。

“走吧,”岑然收回了手,“女子鉛球就前幾個項目,先陪你去場地那看看。”

樂於點頭。

岑然一直覺得女子鉛球配這位的形象實在有點讓人聯系不到一起。

不過小同桌身上的矛盾點還不少,相處了這幾個月,自己要說多了解她,還真談不上。岑然生出一種“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的緊迫感。

沒一會兒,廣播裏開始報女子鉛球組準備的消息了。

臨上場前,岑然又給她檢查了一遍號碼牌。檢查地樂於有些心虛。不知道這人要是背後照照鏡子,會不會覺得自己給他別成這樣,有損他校霸的形象。

旁邊場地運動員陸續集合了,樂於剛擡腿想過去,又被岑然拽了拽小揪揪。小姑娘頭發短,只紮了一半。

“等一下。”岑然喚道。

樂於一頓,這是還沒照鏡子就準備找我算賬了?

“哎,”岑然嘆了口氣,“你這頭發誰給你紮的?”

“啊?”樂於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我自己啊。”

“啊,”岑然沒想到,“怎麽不叫俞晚舟幫幫你。”

“……”樂於頓了一會兒,“舟舟紮過了,她說好像還不如我自己紮的。”

岑然:“……”行吧,誰跟我說女孩子心靈手巧的?站出來受死。

“那你別動,”岑然微彎腰念了一句,伸手拽松了她的皮筋,“等一會兒。”

少女站在陽光下,身後少年溫涼的手指順著自己的耳朵尖尖挑了兩縷頭發到後面。指腹劃過耳框的時候,一絲有些異樣的酥麻感順著耳朵尖蔓延開來。樂於僵著身子沒敢動彈。

“痛嗎?”岑然又湊近問了一聲。

“啊?”樂於呆了呆。

“這麽紮緊嗎?”岑然解釋道,“會不會不舒服?”

“啊,”樂於明白過來,“可以。”

岑然“嗯”了一聲,小姑娘就覺得腦袋後面的頭發絲被輕輕柔柔地饒了兩圈,又被人捆了皮筋,固定好。

“好了。”岑然滿意地看了一眼,又擡頭捏了捏她後腦勺的小丸子。

樂於轉身,擡手在腦後摸了摸。好像是比自己紮的好不少麽。

少女擡頭微瞇了瞇眼睛:“謝謝。”

岑然看她像小貓一樣迎著光線收縮了一下的瞳孔,彎了彎嘴角:“快去吧。”

樂於“嗯”了一聲小跑了兩步去了集合的地方。

少年看著她的背影,勾了勾嘴角,偏過腦袋伸出舌尖舔了舔上唇角:小同桌還是會害羞的嘛,耳朵尖尖都紅了。

周圍眾人:臥槽!媽媽我瞎了吧?!昔日殺人不眨眼的大佬在給他小同桌紮頭發?!還是個半丸子頭!這他媽的到底是什麽操作?!現在追姑娘都要這樣玩了嗎?!人生他媽的好艱難啊!

岑然慢條斯理地跟在後面,自己的項目還沒開始,可以給小同桌先加加油。

林航葉盛幾個也跑來看他們比賽,尤其是葉盛,樂於每推一回,這位都激動地吶喊:“臥槽!妹妹牛逼!妹妹天下第一!”

驚得樂於手上的鉛球差點滾到腳面上。被岑然冷著臉瞥了一眼才消停。

沒出意外,樂於順利拿了高二年級女子鉛球組第一。每個項目過後還有個簡短的頒獎禮。學校還給每位獲獎的運動員做了很逼真的金銀銅牌。校長過足了頒獎的癮,笑瞇瞇地給獲獎選手掛獎牌,握手,表揚一下大家都是“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好孩子。

岑然沒忘了在她領獎的時候給她摁了幾張,就是小同桌沒什麽表情。

“樂樂,”岑然揮了揮手,“笑笑。”

樂於:“……”我特麽……你這麽一喊我更笑不出來了好麽?

樂於下了領獎臺,被他拉著去看了一百米短跑。因為同桌本人參加。

岑然第一個沖過終點線讓老師登記完了號碼,又蹭蹭跑了過來,撐著膝蓋微彎著腰:“樂樂,剛剛我跟你打招呼你看見了沒?”

“……”樂於很無語,覺得這人很囂張,“看見了。”

你不跟我轉頭笑那麽一下,應該可以更快一點。

“真快啊。”樂於面無表情地誇獎道。

“噗……”旁邊幾位就沒一個純潔的,紛紛往兒童不宜的地方想了想。

岑然:“……”

上午的最後幾個項目同時進行,女子800米和男子跳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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