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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到底誰才不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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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宮裏燭火通明, 安靜得只聽得見剪刀劃過布匹的聲音,董慈時不時看看坐在旁邊的始皇陛下,大概先估摸出些尺寸, 這便開始飛針走線起來,不就是做個衣服麽?這點小事還難不倒她。

王服上精美考究的圖案她沒那個能力, 但繡點潑墨竹山圖尚且在能力範圍之內, 不過董慈不打算繡那個。

董慈咧嘴啞笑了兩聲, 對給趙政做衣服這件事突然感興趣起來, 畢竟是女盆友嘛, 在這時候也是有應該的,她應該順應時代潮流。

趙政早先便批閱完了奏報, 正心不在焉的看著董慈因微微低著頭顯得修長秀美的脖頸, 見她自個就在那眉飛色舞起來, 手一伸就把人拖來懷裏了, 低頭在她頸上吻了一下問, “你又想使什麽壞。”

董慈興致這才剛上來,聞言嘿嘿笑了兩聲,揮了揮手裏的針線布料掙紮著想起來, “狐貍不是祥瑞麽?黑色的衣服繡別的都不好看, 我在你袍角上繡幾只狐貍怎麽樣?火紅色, 繡出來很好看的!怎麽樣阿政?”

董慈話沒說全, 火紅色的小狐貍肯定是吱吱吱軟萌萌胖嘟嘟的那種,她敢打賭,趙小政又會像之前的襪子一樣, 因為穿不出去全部收藏起來。

他又不是當真非得要穿她做衣衫,不過不想讓她為文籍費心罷了。

趙政掌心在她臉上撫摩了兩下,低頭含著她的唇纏纏綿綿的吻了起來,聲音微啞,“隨你。”

董慈正想著始皇陛下穿上衣衫的模樣傻樂,察覺到腰間箍著的手臂溫度慢慢熱起來,臉不由紅了紅,往外掙了掙道,“那你放我起來好好做,抓緊時間。”

做衣服傷眼睛,他也不用她在這上面費心費力,趙政沒松手,親了一會兒有些動情動情動意,今日又答應過不碰她,不好食言而肥,只能淺嘗輒止,只是到底是舍不得放開她,在她臉上細細密密的啄吻著,語氣低沈暗啞,“每日做一點即可,寡人不急,你若有精神,不如陪寡人做點別的。”

趙政語氣低沈,帶著些微微沙啞的磁性,董慈哪裏不明白他腦子裏在想什麽,氣惱地在他腰上撓了一爪子道,“小小年紀精蟲上腦,小心精盡人亡你!”

她倒是聰明,也了解他。

趙政往後靠在廊柱上,曲起膝蓋看著懷裏董慈紅潤艷麗的臉龐,懶懶散散笑了起來,“寡人一言九鼎,說了不碰你便不碰你,不過是想讓你給寡人找點樂子罷了,找樂子也未必只有巫山雲雨這一種,阿慈,你腦子裏都在想什麽,如此不正經……”

趙政說著目光暗了暗,在她頸上撫摸了兩下,笑問道,“還是阿慈你想了,阿慈你若想了,身為你的夫君,寡人也只好舍命奉陪了,哈哈……”

這臭不要臉的,不想,不想是哪個混蛋做得她下不來床的!

董慈臉色漲紅蹬腿蹬手地從趙政懷裏爬起來,義正言辭如刀鋒戰士,言之鑿鑿地批評道,“到底是誰不正經,王上你連巫山雲雨都知道,是不是心裏正想著和神女酣戰一場啊,哈!想過罷!楚國這麽隱秘的宮闈秘史你都知道,你很懂啊王上!”

失策。

趙政微微有些不自在,坐直了些看著面前越來越放肆的董慈,手指在案幾上敲了敲,沈聲道,“聒噪,站著做什麽,坐下。”

董慈看著陛下有些緊繃的神色,知道自己技高一籌略勝半子,心裏頓時樂翻了天,陛下害羞的模樣可是千百年難得一間,稀奇稀奇!

不就看了點帶顏色的東西麽?宋才子的文章其實也沒那麽黃暴,壓根用不著害羞,這只能說明趙小政可能只是耳聞過,並沒有親自讀過,被她詐了,哈哈哈……

董慈咧開的嘴合上,合上又咧開,最後實在忍不住抓過陛下的半成品衣衫捂著臉,只留了一雙眼睛看著正企圖以眼神威嚇她的陛下,坐在地上無聲的狂笑起來!

跟我鬥!本姑娘也是文武雙全好麽?!

她這是以為遮著臉他就看不出她齜牙咧嘴的模樣了罷。

肩膀抖動。

眉眼彎彎,很囂張吶。

遮著臉幹什麽。

趙政心裏磨牙,又放松了身體靠了回去,看著董慈氣定神閑地開口道,“起來舞上一曲,舞得寡人高興了,寡人就讓你見見那位釋利房。”

董慈聽見釋利房三個字驚喜地呀了一聲,兩下就挪到了趙政身邊,語氣激動地問道,“那阿政你是不是真的把人關起來了,阿政給我個牌子,我去見見他!”

董慈等這個人等了好幾年,聽趙政這麽說不可謂不驚喜,釋利房是帶著大量的佛教典籍來的,但是這些羊皮紙還有貝葉經書都給趙小政燒了,佛教也沒能在大天[朝裏流傳開,但這沒關系,董慈覺得自己至少能把這些珍貴的典籍保留下來。

這些典籍具體是哪一種文字要看了才知道,但釋利房來自孔雀王朝,梵文定然也有,算一算這個年代梵文剛剛才有了書面形式沒多久,拋開這些文籍對研究佛教思想的貢獻不說,光是古代梵文研究這一塊上,都能給後人開出一條新路來。

梵文的分支和種類很多,董慈未必認得全古典梵文,但她不認得,後人未必沒有人認得,死活也要先拿到文籍再說。

董慈搖了搖趙政的手臂,伸手就想往趙政懷裏掏,口裏不住道,“阿政阿政,給我塊牌子,求你了求你了!”

他還治不了她麽。

趙政看著搖著自己的手臂要糖吃的董慈,心說不枉他耐心關了那群古裏古怪的光頭六個月,二三十人浪費了不少口糧,連上占用獄房旁的花銷,秦鳴來報大概花去了七百石糧食,這些暫且計在董慈頭上。

不過看她這副纏著他撒嬌撒癡的模樣讓他心裏有點高興,就除去一百石罷,還給他六百石足以。

不過她對文籍這副態度又讓他有些不想給她,傻孩子做這些都是白費功夫,長夜漫漫,不如跟他玩樂的好。

趙政把伸進懷裏亂撈的鼠爪子扒拉出來,壓著笑意道,“去前面給寡人舞一曲,寡人高興了,一切自然好說。”

這混蛋又來。

董慈兩只手都給握在趙政的龍爪裏,如君親臨的玉佩在趙政懷裏露出個角來,董慈眼熱得不行,掙了掙手沒掙開,只好拿嘴巴夠著去趙政臉上親親,陛下這招她可是太熟悉了,不就是想要親親麽?都拿去,拿去,哈哈。

只是這次似乎沒那麽好糊弄了,陛下四平八穩龍心不為所動,她口水都親幹了他還沒一點反應,董慈只好軟聲道,“阿政,阿政你看你把我糟蹋成這樣,走路都不行了,怎麽跳得動舞。”而且她也跳不來這裏的舞,她就會一點點肚皮舞,技術一般般,以前學了鍛煉身體用的,跳出來估計能把陛下嚇得昏過去,還是不要獻醜的好。

什麽叫糟蹋她。

趙政感受著臉上軟軟的唇,有股現在就接著糟蹋她的沖動,他喜歡她對他口無遮攔的模樣。

他就發發善心,她還給他五百石糧食足以。

趙政伸手攬過董慈,低頭緩緩開口道,“沒有寡人的口諭手諭,你拿了玉佩也無用,你研習樂經,舞你不行,彈箏你不會也罷,不如來樂一曲,用嘴巴總該會了罷。”

對比起這裏的女子,她當真差了很多,不提也罷。

董慈臉皮厚,嘿嘿笑了兩聲道,“阿政,我給你背譜子行不行。”

一看就知道她根本就不會,趙政壓著想笑出聲的沖動,低頭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意猶未盡,“不行。”

“…………”不行你親我做什麽!

陛下越來越難搞了,再鬧她就上前按倒他好麽,董慈也不求他了,等哪天偷偷去找呂不韋,一樣能見著,董慈心裏嘿笑了兩聲,臉上吊著一副失落的表情,坐回了自己的小案幾前,提筆又開始抄錄了,趙小政無聊,她可不無聊。

趙政就不想讓她看文簡,哪裏能如她的願,抽了她手裏的筆,竹簡也收了,命令道,“唱,不唱我砍了那光頭的頭。”

董慈壓著想撓龍臉的沖動,告饒道,“阿政阿政,我不會唱歌的,你什麽時候見過我唱歌。”

趙政把董慈推起來,從案幾上拿了個大一點的茶碗塞到她懷裏,示意道,“去對面跪坐好。”

這是要幹什麽!陛下越來越會玩了!

董慈揚了揚手裏的茶碗,心裏覺得很不妙,訕笑問,“阿政你口渴了麽?”

很明顯不是,都說了讓她去對面了。

趙政提筆在文簡上寫了份詔令,蓋了私印合起來,推了董慈一把,壓著心裏的笑意道,“乖,去罷,做完寡人就把詔令給你。”

案幾上有興平給她準備的零食,小豆子咯嘣咯嘣脆還有一小碟,董慈四處看了看,心說難道是想讓她頭頂茶碗,他再往裏面丟豆子麽?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趙小政又沒有政事要做,無聊也情有可原,她陪他玩一會兒也沒什麽。

對於童年沒過好偶爾會有中二病的少年陛下,想玩游戲是正常的。

董慈依言挪了過去,跪坐在地上,自覺把碗擱在了頭頂上坐好了,順便還朝趙政奉送了一枚美美的微笑。

“……”她以為他要幹嘛。

趙政樂出了聲,四處看了看沒找到想要東西,便揚聲喚了興平進來,吩咐道,“興平拿點些散錢過來,另外給少使泡些她喜歡的清茶送過來。”

散錢興平身上帶著就有。

興平雖是有些疑惑,卻還是掏出來放在案幾上了,看著董慈古裏古怪還保持著微笑的模樣,搖頭失笑,拎了茶壺這就出去準備茶水了。

雖說相信陛下的身手,但這麽玩挺危險的,董慈看著案幾上散著的圓形圓孔半兩錢,勸道,“阿政你還是用糖豆的好,這個不小心砸到我的眼睛怎麽辦……”

他真是撿到了個活寶,趙政心裏也樂,示意董慈把茶碗拿下來放在地上,“寡人沒那麽無聊,把碗拿下來放在地上。”

這是要幹什麽,董慈有點懵,照著趙政的意思把碗放在地上。

叮的一聲碗裏面落進了半兩錢,錢幣在碗裏盤旋翻滾了一小會兒才兵兵兵落下來,董慈眼皮突突突跳起來,擡頭就見偉大的始皇陛下雙肘撐在案幾上,隔著案幾湊上前來,示意她道,“唱罷。”

見鬼了!

董慈把地上的碗捧起來,翻了翻裏面這枚放在後世價值上萬元的秦錢,拿出來揣到了袖子裏,問道,“唱什麽?”

她這傻樣虧得是嫁給了他,否則在外面被人騙了只怕還得幫著數錢的,趙政點了點掌下的文簡,溫聲道,“你會唱的那個,聽王青說叫要飯歌,唱一個給寡人開開眼界。”

董慈:“………………”

她本來就五音不全,這破歌她也就在晉城唱過一次,而且是六七年前,陛下記性如此之好,佩服佩服。

董慈看著面前的茶碗,不住作揖討饒道,“阿政阿政,你要實在無聊,咱們去床榻上,我給你講笑話行不行,這樣玩過分了啊。”

趙政看了眼天色,時辰尚早,便搖頭道,“乖乖唱好了,寡人就把文簡給你,你不想見釋利房了麽?再關他幾個月寡人也養得起。”

這混蛋,他本就想給她,否則把人關起來浪費口糧做什麽,就是想折騰她!

不隨他意今晚不知道還要折騰到什麽時候……這種事以前不是沒有過,她哪次玩得過陛下。

董慈簡直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了,看了眼被趙政壓在掌心下的文簡,咬咬牙,不就是唱個歌麽?被雷到的又不是自己,怕什麽!

董慈擱下手裏捧著的茶碗,心下一橫開口唱了起來,開口就給自己跪了,這破歌她居然還記得。

“大哥哥大姐們吶,你們都是有錢人吶!”

“誰有那多餘的零錢,給我這流浪的人吶!”

“大哥你剛出門吶,你們都是有福的人吶!”

“誰有那多餘的老婆,給我這可憐的人吶!”

這破歌本來就四句話,顛來倒去重覆幾遍就可以,但是董慈已經唱不下去了,因為趙小政這個混蛋先是手撐著額頭忍笑忍得雙肩抖動,接著往她的碗裏扔了兩枚錢,就哈哈樂出了聲,越笑越離譜最後跟任我行似的哈哈哈大笑起來,末了還示意她再來一遍……

這混蛋這流氓!

當她是點讀機呀!董慈氣得頭頂冒煙,想將碗裏的錢幣摔到他腦袋上去,這混蛋這混蛋!一天不捉弄她就皮癢!

董慈嚎了一聲就從地上跳起來,若不是興平擡著茶水進來她就失去理智沖上去撕了趙小政了,興平也是強忍著笑意,給她倒了杯茶水,忍俊不禁地勸道,“姑娘喝杯水潤潤嗓子,莫氣壞了……”

董慈噴了一口氣,喝了茶散了散火,朝興平道了謝,心說今日她都不想再看見趙政這混蛋了!

假男友假男友!

董慈爬起來走到對面去,趙小政還在那往碗裏扔錢,董慈在心裏把趙小政吊起來抽打了三百遍,心裏氣才順了些,踩了襪子上了榻,滾到裏側拉過被子把自己裹起來,她想在一個沒有趙小政的世界裏清凈清凈。

他的王後生氣了。

趙政看著床榻上把自己裹成了一條蟲的蟲寶寶董慈,知道自己是有些過分,但她這歌的調調實在是太古怪了,聽了不覺得慘反倒挺喜樂,怪道她從小就能在街上討到錢,若是他遇到了,說不定他還當真會給她扔兩個。

趙政擺手示意興平下去,喝了口茶,伸手拉了拉董慈裹著的被子,問道,“阿慈,你還會唱什麽?天色還早,起來給寡人唱一個。”

這神經還上癮了不是,董慈往裏面滾了一圈,心裏回道,國歌,國歌陛下你要聽麽?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察覺到自己當真在回憶國歌,董慈忙搖搖頭把這糟糕的念頭趕出去,閉上眼睛道,“王上,本姑娘睡著了,王上你自己玩吧。”

趙政也上了榻,連著被子把董慈整個抱來懷裏,溫聲道,“你現在已經不是姑娘了,要稱呼自己本夫人或者本後,知道了麽?”

這混蛋,董慈連氣也生不起來了,趙政拿過詔令戳了戳董慈,“阿慈,詔令你不要了麽?”

混蛋混蛋混蛋,董慈扒拉著露出頭來,一把把詔令搶過來塞進輩子,想翻身重新鉆進去又被趙政一把拉住了。

趙政低聲道,“阿慈,更深露重,秋夜涼薄,你當真忍心讓寡人露在外面睡沒被褥蓋麽?”

董慈張嘴就想說櫃子裏被子多得是,看了眼趙政又說不出話來,他心情舒悅整個人都暖洋洋的,眼裏笑意點點,顯然是真的開心。

董慈有些憋氣,心裏又抽打了他一回,不住安慰自己道,算了算了,他這德行她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愛笑就笑了,她也沒掉肉。

董慈把裹著自己的被子從身下扯了出來,又坐起來剝掉了外袍,趙政因著早先洗漱沐浴過,裏衣外面也只有一層薄外袍,董慈也給他剝了,把兩人的衣衫分別疊好放在一邊,給他蓋好被子,夠著身子吹了燭火,這才躺了下去,郁悶道,“玩夠了?玩夠就快睡罷,明日不是還要早起麽。”

趙政靜靜看了董慈一會兒,心說五百石糧食他也不要她償付,以後盡量不捉弄她就是了。

趙政把人拉近懷裏,下頜在她頭頂上摩挲了一會兒,唇角彎了彎又放下嗯了一聲,這才擁著人閉上眼睛沈沈睡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被替換掉的80章指路作者專欄找到一本叫《合集》的文,我放在裏面,為避免被人舉報,作者菌會自己鎖起來,看到這裏想看這一章車寶寶們可以留言,每天晚上10點~11點我會解鎖出來,大家能看得見,【其實也沒啥好看的,哈哈,有寶寶說被甩出了車外】

另外感謝一直撒花留言,補分的寶貝們,作者有一種沒有留言無心碼字活不下去的病,哈哈,評論就是雞血,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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