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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在看著當下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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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德經過長途安全回國到家,她爸爸到機場接的她。

“你說你是去德國幹嘛?你朋友病了是嗎,很嚴重嗎?他和你同歲嗎?那麽年輕就得什麽病了嗎?”朱德爸爸還沒有回神朱德那天風風火火說她要去德國的事,他就是感覺聽到和女兒同歲的人生病非常的惋惜。

“是啊,他比我大兩歲,是我的學長,人很好的。”朱德本來正給季歸浙發信息報平安,聽得問,她放下手機不由嘆了一口氣。

“多好的青春。”朱德爸爸感嘆。

朱德點頭。

朱德爸爸就側了側頭看著朱德說道:“所以,你要懂得珍惜。”

“珍惜什麽?”朱德問道。

“惜取少年時。”朱德爸爸語重心長認真說道。

朱德笑了聲,她本來想告訴爸爸說她已經有對象了,但在這一會,她看到季歸浙給她發信息說已經開始想她了,朱德覺得心頭甜的有點不真實,她恍然若夢,嘴角噙著笑顯得內斂沈默了。

朱德回了爸媽家,一到家她就鉆進浴室洗了一個熱水澡,她的心情很好,洗完出來還高昂地唱著歌出來。

朱德覺得當時能表達她心情的就是《東方紅》,於是她是高唱著《東方紅》出來的,朱德在唱:總想對你表白我的心情是多麽豪邁!總想對你傾訴我對生活是多麽熱愛!

朱德覺得這兩句歌詞十分貼切她的心情。

而朱德的爸爸也被感動到了,他看著朱德,朱德感受到了他凝視的目光,她問道:“爸你看我幹嘛?”

朱德爸爸問道:“小德,你找不到男朋友是不是因為你和那些男孩子都有代溝?”

“哈?”朱德疑惑道。

“你的歌都是爸那個年代的。”朱德爸爸說道。

朱德給爸爸噎的哭笑不得,她來不及吹頭發就發信息和季歸浙說她爸爸肯定是個段子手,吐槽她簡直火力全開,邊邊角角方方面面都能掃射到。

“我要向你爸爸學習。”季歸浙說道。

朱德看到這條信息,她想了下季歸浙,她說道:“學長,你太謙虛了,你比我爸有過之無不及。”

“畢竟我是要笑你一輩子的人,你這麽喜歡被人吐槽,我當然要努力用心一點。”季歸浙誠懇說道。

朱德不知道這樣都能是情話,她笑個不停,說道:“我哪有喜歡!?”

“你分明笑的很開心。”季歸浙說道。

朱德發現自己的確笑得真的很開心,她就又一次再笑自己笑的開心,笑完她才說自己會生氣的。

“別生氣,我是你那個年代的,你要體諒我。”季歸浙說道。

朱德覺得他說什麽都是甜的。

朱德和季歸浙說她要反擊她爸爸等他吐槽最厲害的時候,她要忽然告訴他說她談戀愛了。

談戀愛這三個字朱德和季歸浙說著都覺得有點害羞。

“還要和他說我們談了九年了。”季歸浙說道,他想這才叫翻身戰,徹底漂亮。

朱德看著這句話許久,太奇妙了,好像假設成立了,又像眼前的一切被假設了,朱德抿嘴笑了笑,她小心翼翼仔仔細細打字問季歸浙道:“學長,如果我們真的從那時候就在一起,有九年那麽長,你說,我們會不會已經分手了?”現在的這一刻是不是就不是眼前的樣子,是另一番光景了。朱德想說命運的安排都有道理,孤寂忍耐堅持也都是指引。

季歸浙對於朱德說的這個問題也有相同的感觸,而他想到即將和朱德交錯在一起要面對的生活,他也會想好在是現在的自己擁有著她,他能更肯定和執著。

“假設的事我不確定,朱德,但我知道你以後肯定是我老婆。”季歸浙說道。

朱德隔著手機臉都紅的不像樣,她癡癡發笑,直到她媽進來浴室問她怎麽還不吹頭發,朱德才回神一把拿起了她的電動牙刷。

朱德媽媽驚詫看著朱德問道:“你很累嗎?”

朱德笑出聲,她一把抱住媽媽說道:“媽媽,我覺得我好幸福呀。”

朱德媽媽被朱德逗笑了,說道:“幸福幸福,幸福也要吹頭發啊,擔心感冒——”

朱德湊到媽媽耳邊,輕輕說道:“媽媽,我談戀愛了——”

朱德的爸爸知道女兒談戀愛了,他的態度一下就不太像之前了,他問朱德要季歸浙的照片看。

朱德聞言想到她好像沒有季歸浙現在的照片,想了一圈,她想到了那個神叨叨的校友群,她從群裏翻出來季歸浙的照片,她遞給她爸爸看的時候,她還說道:“他現在比這個樣子要好看——”

“男人要那麽好看幹嘛?”朱德爸爸皺眉說道。

朱德爸爸看了季歸浙的照片,沒說什麽但也沒有欣喜,他就把手機遞還給朱德,朱德追著他問怎麽樣,朱德爸爸就說了一句還行。

朱德媽媽也看了季歸浙的照片,她說不錯啊,男孩看上去是個正直的人。

朱德聞言很高興就開始不停說季歸浙的好話,一直想朱德找男朋友的爸爸,心裏就不太是滋味,他說了一句:“一個人到底怎麽樣要看他在逆境的時候是什麽樣的為人,在逆境的時候對你好不好,你呀別談戀愛就一頭熱。”

朱德笑而不聞,她覺得她爸爸的樣子特別好笑,她這一刻挺天真,她覺得過去沒有季歸浙的九年就算是逆境了。所以戀愛於朱德的意義就是她感覺生活裏應該再沒有其他什麽難事了,她連季歸浙都等到了。

黃荔茵在朱德回國後去了德國,她沒有去找季歸浙,只是去看張易廬,也是張易廬和她說的朱德走了。

黃荔茵去看張易廬的那天在下大雨,她找到張易廬在慕尼黑的家,保姆開的門,她進門合傘,在玄關聽到裏面在爭執。是張易廬和他媽媽在吵。

“太太,有客人來。”保姆見黃荔茵因為裏面的爭執而立在那沒動,她便忙進去提醒道。

張易廬媽媽不知道黃荔茵來訪,不耐說道:“這種天氣怎麽會有客人?”

張易廬聞言,說道:“是我的客人。”

張易廬媽媽意外,而後她看到黃荔茵走進來,那女孩穿著襯衫裙,神色清冷地站在那,顯得不是很友善,但也很面熟。

“阿姨,你好。”黃荔茵先開口說道,疏離客氣。

“小茵。”張易廬聞聲出來,這種天氣他穿著長袖襯衫,很襯陰雨天。

黃荔茵看到張易廬便對張易廬媽媽點了點頭,徑直略過了她,走向張易廬。

“易廬學長,我給你帶了書,上次的書你看完了嗎?有什麽感悟?”黃荔茵單刀直入問道。

“呃——”張易廬略顯尷尬,蒼白的臉上有了些紅暈。

“沒看?那你每天無所事事都在幹嘛?”黃荔茵皺眉道。

“我,我在養病——”張易廬遲疑說道。

“所以,不就代表無所事事嗎?“黃荔茵反問道,顯得有點不耐,“早知道你根本不看書,那我就不來了。”

張易廬媽媽因為黃荔茵這句話和她的態度,心裏有些不舒服不喜黃荔茵,她想這個女孩十分傲慢無禮。

“他需要靜養,不能多思多慮。”張易廬的媽媽開口說道。

“看書就不會想自己的事情了,難道不是最靜養的辦法嗎?”黃荔茵說道,她著實是在誠懇分享她自己對抗痛苦的方法。

可惜張易廬媽媽理解不了,她說道:“看書會用眼過度。”

“吃飯太快也會噎到,難道別吃飯了?”黃荔茵說道。

張易廬媽媽訝異,她不知道黃荔茵第一次來做客就和人頂嘴擡杠,毫無教養可言,她看著黃荔茵微微皺起眉頭。黃荔茵仿佛習慣了不被人喜歡,她依舊神色淡漠,她覺得她只是說了她想說以及正確的話。

張易廬請他媽媽給他和黃荔茵一些獨處時間,兩人就去了書房。

張易廬的書房架著三腳架,黃荔茵看到就問他是不是要拍星空,張易廬搖頭說沒有。

黃荔茵應了聲,她低頭翻張易廬桌頭的書,一言不發。張易廬也沒有說話,他只是看著黃荔茵,也就只是看著。可就這樣,兩人誰也沒有覺得尷尬,他們之前也都是這麽相處的,不親近也不疏遠。

上一次黃荔茵來的時候是和季歸浙一起來的,那時他才知道黃荔茵這幾年都和季歸浙在一起,是季歸浙幫她完成了學業。一開始,張易廬以為兩人有感情,後來從兩人的關系裏,張易廬只看出了黃荔茵的情感。其實,當時張易廬就在猜季歸浙幫黃荔茵的原因,現在他確定了或許多少是為了朱德。

張易廬此刻看到黃荔茵有些難受,不知道是替她難受還是替他自己難受,他想了想開口說道:“小茵,阿浙和朱德——”

“他們兩個在一起了。”黃荔茵打斷張易廬說道。

換張易廬驚訝了,他只是想說或許那兩人互相喜歡對方。

“小德喜歡季學長很多很多年了。”黃荔茵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很冷,眼神卻很溫柔,只是天色昏暗讓人看不清楚。

“原來,原來是這樣的——”張易廬囁嚅喃喃。

房間裏又一陣沈默,隔了會,張易廬開始咳嗽,黃荔茵聽著他咳嗽,聽了好一會,她才走過去很輕地替他拍了拍他的背。

張易廬擺擺手,等這陣咳嗽過去了,他說道:“沒什麽比身體健康重要——”帶著苦笑的味道。

“身體好的時候覺得沒什麽比愛人重要,人就是私欲太重了。”黃荔茵涼涼說道。

張易廬不由笑了,他覺得是黃荔茵說的理,身體好的時候根本沒在意身體,總想著夢想或者得到一個愛人。

“我早知道季學長和小德是互相喜歡的,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告訴季學長。”黃荔茵接著方才的話說道。

張易廬說道:“這也正常。”

“像小德和易廬學長你們這種人,是不是都不會虧欠別人,比較坦蕩蕩?”黃荔茵問道,神色卻是冷眼旁觀的樣子。

“呃——”張易廬答不上來。

“我很苦惱,易廬學長,我對生活充滿了厭倦,有時候覺得真的很沒有意思,仔細想想我的樂趣和積極就是小德和季學長,但他們在一起了,沒我什麽事了。我感覺我自己要孤獨終老了。”黃荔茵輕描淡寫說出了這番話。

張易廬怔住,他知道黃荔茵在說認真的。也有片刻張易廬在想不是他是病人,黃荔茵來看他嗎,她怎麽還讓他平添苦惱。想完,張易廬覺得他是已經被別人用看待病人的眼光看他看習慣了。

張易廬苦澀笑了笑說道:“我現在也會覺得自己的人生沒什麽意義了,大概也是要孤獨終老了,或者,我也活不到老了。”

“嗯,羨慕你。”黃荔茵說道。

“呃——”張易廬又說不出話來。

黃荔茵許是站累了,她自己找了一個位置坐,她望著窗外的雨幕,惆悵說道:“不過你和我不一樣,沒有朋友沒有心上人,你還有家人。而我,真的什麽都沒有,易廬學長——”

看到黃荔茵這個樣子,張易廬於心不忍,他緩緩走過去,站在黃荔茵身邊安慰說道:“你還年輕,小茵,還有很多事情能去嘗試——”

黃荔茵依舊看著窗外,嘀咕說道:“嘗試什麽?空空□□,還不如做一朵雲,沒有風的時候聚,風來的時候散去,也沒有什麽期待,風到哪我就到哪——”

張易廬聞言,嘆了口氣,同時他發現其實黃荔茵也一直沒有變,她看似冷漠傲慢,心裏卻飄渺夢幻,是個天真的少女,她潺潺的心事就這麽流動向他。

張易廬感受到了信任和一種奇妙的力量,他擡手輕輕搭在黃荔茵的肩頭,勸慰說道:“學長這種情況都還在想著以後要怎麽繼續攝影,你這麽好的青春和條件不要那麽悲觀。”

“都說了我羨慕你。”黃荔茵淡淡說道。

張易廬笑了聲,找話題問道:“你今天給我帶了什麽書?”

“是漫畫,一個人住第五年,看過嗎?還有第三年,第八年,以後還會有第二十年。”黃荔茵說著回過頭,微微笑了笑,有點促狹自嘲的意味。

張易廬說道:“那挺適合我們倆看的。”

黃荔茵一笑,不置一詞。從她知道朱德和季歸浙終於在一起之後,她就有種被命運窺視的感覺,她覺得未來都在看著當下的我們,所有的堅持未來都看得到。所以,未來被朱德感動了,她想捂住未來的眼睛也是捂不住的。她的心情是有感動有覺得自己好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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