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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高中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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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多想在臨走之前能見上許老師,可他根本就沒來學校。只好跟著父親去高中報到。

學校的生活竟然和傳說中一樣。與家中比起來清苦多了,頂多就是最低保障。每餐都是冬瓜,南瓜,海帶,同學給取了名叫“東南海”。南瓜還不削皮。菜裏沒有油。洗澡水還是有的,洗衣服也沒有傳說中那樣缺水。“我絕不會哭著跑回家!”這是我離家時的決心。晚上,聽到火車叫,有同學竟然哭了。我在心裏笑道:這有什麽好哭的,想家周末就可以回去。我只是有點想念許老師。開學了,他應該回學校了吧。我們的物理老師很牛B,人說話一字一頓的,但是每一句我們都得認真聽。高中的老師沒有初中的那樣抓的緊,全靠自覺。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我象沖鋒一樣跑向汽車站。我希望還來的及,回家的時候能碰上許老師。可是就算這樣,我仍是沒有見著。不過聽父母說,他還在學校教書,沒有被調走。我總算心安了些。母親見到我時,眼淚都出來了。她以往的嚴厲去哪了?在學校裏還有什麽不放心的麽?那時的我很難理解。我更感興趣的是終於可以吃上母親做上的可口飯菜。就算沒有菜,家中的飯都可以吃三碗。母親見狀,又是一番落淚。我想起一起回家的男生,說起高中的夥食將他腦子裏的油都刮幹凈,如何如何的受不了。我總覺得大家都過份誇張了。想起我從小生活比任何一個同學都要好,我都沒說苦呢。難道這是許老師,劉老師的預防針打的好?

我對艱苦的生活很容易適應,但是我對人際關系卻是不容易的。原本我這人對人都很淡的,也不去關心這些。禮貌雖有,熱情不足。除了學習要往前趕,其餘的都不喜與人爭。按理說這也不會與什麽人關系不好。也許是老天要磨難我吧。一個原本要好的初中同學娟也和我分到一個班,按理說我們應該比其他人關系要好吧。可是從一開始,她便對我有種隔閡,當時我真弄不明白是為什麽?但是同寢室的女生有一半用一種特別的眼光看待我時,我才開始在意起來。娟居然和我講話怪裏怪氣,後來更是含沙射影地說我。仿佛我曾經成績好是我的過錯一般。是啊,進這所高中,我比她的總分高出近一百分。她若不是有那些個加分,都別想考上來。但是這怎麽成了我與她關系緊張的原因呢?這種被孤立的感覺一到寢室便顯現出來,我心裏難受極了。這時想起中考時“一刀切”的政策,如果不是這樣,我哪會和娟同校啊。至少我都應該在一中,或者我考上了師範,三年後我便是老師了。想到此,我更是郁悶之極。一時間,各種思想都侵擾著我。我越發想念許老師。許老師,要是你在,你一定會告訴我怎麽做,是嗎?或者說,你根本就不會讓這種情況出現。可是你每周那麽快回家,我見你一面都那麽難。你怎麽就和我不一樣,我是那樣的思念你,你就沒有嗎?我討厭來這上高中。

有一次回家,我進大門的時候恰好遇見許老師要回家。我叫了一聲他,他只是與我招呼了一聲,就離去了。看著遠去的背影,我心裏更是落到了冰點。許老師,你是不是急著回去和什麽人約會啊?你有女朋友了?

我有些怨許老師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有這種情緒。但是學生的身份卻在提醒著我,我對許老師的感情是要不得的。他是老師,他成年了,他就算是處對象,結婚,與我這一學生有什麽關系呢。我的心就在這種疼痛中蘇醒過來,漸漸地,我放開了。

糊裏糊塗就到了期中考試。我考的不理想。都是總分排名的。開學時,我是在校廣播裏提名高分錄取的。可是期中,我在班上都到了十八名。而那個嫉妒我的女生居然比我還高了兩個名次。回家後,她主動到我家裏邀我去曾經的數學老師家。也許她等待的就是這一刻吧。偏巧校長的兒子小,不識趣,看著我們兩個,他居然說,梅姐姐長的比娟姐姐好看些。盡管老師問起名次時,我有絲絲尷尬,但是也不是很丟臉一般。回到家,母親就和我說,這下你知道了成績落於人後是什麽感覺了吧?她平時不與你來往,而這次這樣主動,哄著你這笨丫頭跟她去老師家。她就是在向你顯擺,你期末考個好成績,不要再讓她這樣了。

被她超過了,確實於我臉上無光。想起這是一種算計,我更是氣惱。

後來有一天,我的同座和我說,吃飯時不要走的太快,等等她。待人走的不剩幾個時,她忽然拉著我的手到娟的課桌前,問我發現了什麽沒有。我說沒有啊。她說,你仔細看。整個桌子上寫得密密麻麻的是什麽?我仔細一看,哇,這不是歷史與政治的一些要記的東西嗎?她說,你知道她為什麽比你考的好了吧。我忽然明白了。數理化比她高幾十分那可是真實力。而歷史政治這些死記的東西來分就來的快。就算如此,她也不是自己記的,是作弊來的呀。我只是笑了笑。從此同桌與我成了同一陣營了。雖然我們不主動惹人,但是娟再用雙關語,諷刺挖苦話來講我時,她會幫我頂了回去。所以她也成了被娟嫉恨的對象來了。我不知道同桌為何要這樣幫我,但是她對我好,我自是也對她特別好。巧的是,她和許老師是同一鄉鎮的,是不是那邊的人都與我關系好呀。想到這裏,我真的有點笑自己癡了。

一次放假,正遇上初中的校運會。許老師沒有回去,我好高興啊。與他相見時,他眼睛裏的東西仍在。那是一種熾熱的感情。它熔化了我這麽長時間形成的郁結。和他在一起,他的熱氣都能吹到我臉上,我的心裏有一種激動。我也能感覺到他的心情,仿佛只要一碰觸,便會有故事發生一般。可是我們現在還不行,因為我的身份、我的學習都是不允許的。

弟弟的房裏,父親在和徐老師閑聊。我進去後,父親和我介紹。原來這位老師是弟弟小學時的體育老師,他一直很喜歡弟弟。同時和許老師是高中同學,很要好的朋友。他和父親的談話中知道徐老師新婚不久。父親忽然問到他和許老師應該年紀差不多吧。徐老師說:“是啊,我高中畢業後便頂父職來工作了。許老師年紀也不小了,他家裏人逼著他結婚呢。許在高中時有個女生一直在等著他。他卻總是在逃避。”說完,徐老師望了我一眼,我趕緊避開,閃人。

徐老師那一眼好有意思啊。為什麽獨獨望著我呢?只聽得徐老師還在講,“那女同學追的緊啊,她父親和哥哥都是學校裏的。許老師調回去一句話的事情,他就是不肯。”許老師為什麽不願意回去?為了我嗎?我有那麽大的力量嗎?我真不敢再去想了。想起期中考試的失利,我受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

期末考試臨近了,不論娟的話多麽刺耳,我都不回應她。倒是同桌,她實在是看不慣。冬天了,我和她睡在一張床上,她把從家裏帶來的檳榔幹分與我吃,我們一起開心的樣子倒是把娟給氣著了。我知道,此時的我只有把學習搞好,再也不給她任何機會去學校羞辱我才是正事。數理化是靠平時的用功,而歷史政治全靠考前一段時間突擊。我和同桌兩人一起努力著。

這是一個才下過雪的寒冷日子。我穿著媽媽給買的新棉被,圍著鴨絨圍巾。映襯的臉更加白裏透紅。娟約我去從我們初中學校調過來的化學老師家。我們踩著結冰的路面,進了一棟老師宿舍。沒想出來時在樓梯間遇上物理老師。物理老師一字一頓地指著我說:“你的物理是你們班上的第一。”然後離去。娟一聽,臉上便有了一層不高興的樣子。我說,物理老師可能把我認錯了,他有一次就把我當成了另一個女生。她的臉色似乎好看了一些。說實話,我不想與任何人為敵,如果能修覆,我還是很願意的。回到教室,我們的名次排下來了,我是班上第三。這次物理題目特別難,我是唯一一個及格的,自然是第一名了。聽到全年級的物理成績,才知道我們不是考的差的。回家的時候,娟只說了一句,你還說不是你。我能說什麽?我不是想讓你高興嗎?再說我也不能真確定啊。只是我考的好,你為什麽那麽不開心呢。你也不過比期中跌了四個名次,期末考試嚴些,這也是情理當中的事。我啥也沒說,因為我怎麽說,她都不會開心的。本來我沒有與她競爭的意識,是她自己逼我這樣做的。再說非要我成績落在她後面,她才開心,我也是不會幹的。不理就不理吧。

寒假裏,沒見到許老師補幾天課便回去了。我的心也漸放到學習上了。不斷地告訴自己,讀書才是我的唯一出路。

高一暑假,學校數學競賽,每個班選出人去參加暑假的培訓學習,為期半個月。我們班裏,數學老師推選了我。我錯過了許老師的補課時間。

高二寒假,我見到了許老師補課,他和往常一樣喜歡下課了就到我家來,看看電視,喝喝茶。我喜歡來我家,我也總是會出現在他的眼前。雖然他沒有高一那次見面充滿了感情,但也是非常高興與我在一起。

高二下期分科,我犯了人生中最大的錯誤,選錯了科。其實這也是叔叔的同學,這所高中的歷史老師在我面前說女生讀理科不容易考上大學,讀文科這屆考不上,可以下屆,一屆比一屆熟練。我那樣好的語數外成績,非常有希望的。極力主張我選文科,容不得我改變才導致這個結果的。物理老師見到我,驚訝地說:“你怎麽選了文科?”是啊,我也後悔了,但是不可以轉科。幾次考試下來,我以前的優勢全沒了。我根本不相信自己應屆會考上大學了。但是還是在盡力地學著。只是我已變了,開始註意打扮。因為我不想人家說我象男孩子。

這期快結束的時候,我回了一次家,聽說許老師在補課。我很高興。下午,我正在看電視。電視裏正在播古希臘壁畫與雕塑。那些裸體女性雕塑極富曲線美。這是藝術。以前,我老覺得自己不夠苗條,挺自卑。後來因為看了這些片子,我才知道,女人的曲線美能體現出女人的體態美。就算瘦,如果不是凹凸有致,也是一種欠缺。原來母親和李老師誇我身材勻稱並不是安慰我,而是真正的誇我。現在的我,烏黑亮麗的長發,原本就不錯的五官,這下更柔美了。身材雖然有點豐滿,但是曲線極好,全身真正散發著青春的氣息。媽媽說女孩子原本就是要這樣子。

許老師尋了個空檔到我家來了,我高興地請他坐。可是現在和許老師一起看這種片子,我覺著尷尬,想換卻又顯的矯情,離開吧,只有他一人在屋子裏,好象又不好。我很緊張。偏是這時候,他的嘴裏不斷地解說羅馬人的審美如何與國人不同。豐滿、肥臀秀乳的字眼聽得我真害臊。我真恨不得有地縫鉆進去。許老師的審美原來和媽媽一樣啊,心裏一陣竊喜。這些字眼,從前他從未在我面前說過,一下子從他嘴裏說出來,我好不習慣。好象他變了一個人一樣。今天他是怎麽了?我很想回過頭去看看是怎麽回事。我想看看我心中的那個人還是不是原來的樣子。可是想起那些字眼,我真的沒有膽量去看。他還在說,他似乎就在等我回頭。怎麽會弄的如此尷尬呢?如果他和我說些別的,我肯定會回應他。就算他對我說,他喜歡我,我也敢去面對他。而今電視裏都是半裸的雕塑,他的解說又是對著我一個人,我感覺象剝開了我的衣服一般難堪。我閉著眼,咬著牙,告訴自己,不能回頭。就讓他感覺我的存在是空氣。就這樣,我不知道如何打破這局面。他忽然沒有聲音了。隨後他起身,重重地把門帶上,出去了。之前,他從不這樣的。他今天究竟是怎麽了?明明是我難堪的不行,他卻象是生我氣了。那個樣子,似是再也不會來找我了。我的心裏忽然慌了。老師,你不要生我氣,你能讓我有個適應過程嗎?即便你講的是藝術,我看的是藝術,保守的我都是從電視中才看到過的。就象生理衛生課,縱是男老師,也不會在課堂上講後面幾章,都是要我們自己回家看的。你怎麽不能理解我呢?我想要老師不生我氣,可是我也只能是心裏這樣說著,終是邁不開腳步。

暑假我們也要補課。進入高三後,我只能兩個星期回一次,而且只有半天假。我再也碰不上許老師。一次,母親和我說,許老師帶著他的女朋友來學校了,聽說快要結婚了。又講自己怎樣客氣地招待了她。許老師就象自己家裏的兄弟一樣,我們都是希望他好。聽著母親的這些話,我的心一陣陣地往下沈。許老師,你是生了我氣才會這樣做的麽?你是不是想知道我的態度,我讓你失望到徹底了?可是你知道你這樣做,對我的打擊麽?我從未受過這樣的打擊,我都不知道我能否爬的起來。難道說,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我,你一直都在和你的同學相愛著。

高三下期,我們班三對男女生甚至公開相好著,此時的我真的搞不明白了。學生不是不能談戀愛嗎?他們居然那樣大膽,老師也沒有介入啊。這究竟是怎麽一種情況啊。自從上期開始,我壓根就努力不起來了。而此時,我只希望高考快點過去,我受夠了這種山一樣的壓力。覆讀才是我下期的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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