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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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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嬌嬌腦子裏一片空白,他們說什麽,她都聽不清,楞楞地看著顧淩白與‘林嬌嬌’出去。她這才回過神來,小跑上去喊道:“顧淩白。”

眼淚汪汪,跟只被拋棄的小狗似的。

顧淩白轉身,走上前,拖住她的手道:“聽話,別亂跑知道嗎?我問清楚就回來。”

林嬌嬌吸吸鼻子問道:“你要去問什麽?顧淩白我我……”

她想說我是‘嬌嬌’,那個人是冒牌貨,嘴裏像堵著塊東西似的,說不出來。

“你別跟她走好不好?留下來陪我?”

顧淩白道:“好,留下來陪你。”

身後的顧影,驚楞地看著他家公子是不是中魔了?喬喬姑娘說什麽他都聽,置林姑娘於不顧。

公子以前的癡情了?

“顧淩白。”那邊‘林嬌嬌’喊道,聲音婉轉好聽,雙眉微皺,甚是惹人憐愛。

好不僅長得像她,就連聲音也是十足十足的像。

林嬌嬌驚慌的看向顧淩白,生怕他被那個冒牌貨勾走。

顧淩白右手搭在她手背上道:“我不走,留下來陪你。”接著轉身交待顧影:“先把林姑娘安排在客房。”

顧影應下,帶著‘林嬌嬌’先行離開。

書房裏只剩下顧淩白和林嬌嬌兩個人。

林嬌嬌緊握住顧淩白的手,有好多話要跟他說,到嘴邊又猶豫。

顧淩白期盼地看著她:“是不是有話對我說?”

“顧,顧淩白,剛剛那人,是他們口中說的林姑娘?”

顧淩白臉色暗下,猶如朝暉蒙上層烏雲,他失望問道:“你覺得是不是了?”

林嬌嬌低下頭,咬住嘴唇,好一會後道:“聽顧影說是。”

顧淩白臉上的烏雲散去,露出蒼白的面容,悠悠問道:“你是不是希望她是林姑娘?還是……”後面的話,他不敢問出口。

長嘆一聲,沈聲道:“走,回去了。”

他說的回去,是回自個的院子。

這回,他沒拖著她的手,大步往前,走路如風,很快把林嬌嬌甩出好遠。顧淩白個子高,腿長,平時走路,他都是遷就林嬌嬌,腳步放慢,與她並排而行。

這種情況從來沒有過的,這回他是認真的,跟前幾天的不一樣。

林嬌嬌心虛,不敢直接問,扯著嗓子喊:“哎喲,我腳崴了。”說著,就趴在地上,摸著腳喊:“疼,疼,疼……”

冒牌貨‘林嬌嬌’找上門來,肯定不簡單。這事,給顧淩白敲響警鐘,真的是不能再拖,也等不下去。

狠下心不要理她,可這腿腳不聽他使喚,不自主地轉身回去。

林嬌嬌大喜所望,伸出胳膊,嬌聲嬌氣道:“顧淩白扶我起來。”

顧淩白拒絕不了她的任何要求,伸手扶她。

林嬌嬌手搭上他的手心,慢慢站起,假裝腳疼,身子往顧淩白肩上靠。

顧淩白:算了,她還是個孩子,為什麽要逼孩子做選擇,孩子有逃避的權力,所有事都讓他來解決好了。

想通了,並不是什麽大事,歡喜的要去攬她,忽聽她道:“顧淩白,是不是林姑娘回來了你就不要我了?”

前一刻,還在雲端的顧淩白再次墮入谷底。

“林姑娘,林姑娘,沒錯,我喜歡的只有林嬌嬌,不是木喬喬,也不會是其它人。”

他甩下她,落慌而逃,生怕她再說一句話,他又改了主意。

顧淩白決定,要晾她幾天,直到‘林嬌嬌’這邊的事情解決掉再說。

耍了小聰明,以為這樣就能把‘林嬌嬌’打發走的林嬌嬌,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心裏像是用鈍刀在挫般,疼說不上疼,但是隱隱作痛。

顧淩白喜歡的只有林嬌嬌啊,她是木喬喬。

可是林嬌嬌怎麽能跟顧淩白在一起了?她師父不會同意,她頭上的上百個祖宗牌位也不會同意。

她多希望自己永遠是木喬喬,去和林嬌嬌爭,去和她搶,也比做‘林嬌嬌’要好。

林嬌嬌又拿出鏡子照,鏡中人不是她本人,依稀看的見她原本的影子。她眨眼,她也眨眼,她流淚,她也流淚。

淚流滿面,不能自已。

淚水流到嘴角,苦得咽不下去,

“喬喬姑娘。”

林嬌嬌心頭一驚,抹掉淚,側頭看向聲音的來源,見顧影站在幾尺外看著自己,問道:“什麽事?”

顧影帶‘林姑娘’去別院的路上,顧淩白追上來。讓他去看著喬喬,他這才轉回來的。

“你哭啦。”顧影問。

林嬌嬌收回鏡子:“我才沒哭,眼晴裏進沙子了。”

顧影走上前跟在她身後,往她住的院子去。

“你傻啊,你哭也別躲著哭,當著公子的面哭。”

林嬌嬌:“我為什麽要當著他的面哭。”

顧影:“這樣他就會憐惜你多些。”

林嬌嬌:“我當著他的面哭,他豈不是很擔心?”

顧影:“就是要讓他擔心,這樣他才不會……”去找‘林姑娘’。

後面的話,他不想說出口,怕她聽到又哭。

林嬌嬌顯然也沒聽出來,喃喃道:“我看著他傷心,我也會傷心。我想我傷心,他也是會傷心,我不想他傷心。”

說的話繞得顧影好一會才領會到意思。

顧影安嘆了口氣慰道:“別傷心,林姑娘當年也就是死了,公子才這麽傷心。現在她活著,公子早晚都會厭棄她。林姑娘也就是長得漂亮,再無其它優點。你瞧著,等過上幾日,公子就會打發她,跟打發其它人一樣,把她打發走。”

林嬌嬌:這是在說她一無是處,只是長的漂亮嗎?

“而且林姑娘非常可疑,當年我看著公子葬的她,死的透透的。怎麽就突然冒出來?定是有什麽事瞞著我們公子。她若真喜歡我家公子,三年前就不該炸死,肯定有陰謀!”

林嬌嬌:!!

所有傷心,都因顧影這幾句話驚飛了,眼淚都縮回到眼眶裏。

顧影:“所以,你別傷心,也別擔心,等公子了解了她的真面目,定會棄之。”

林嬌嬌:怎麽聽來這麽怪異的?

“早晚的事,你好生待著,別哭,要哭也是當著公子的面哭。可著盡的哭,公子別看他天天跟個閻王似的,心最軟。‘林姑娘’肯定爭不過你。”

林嬌嬌:“……”

叫她說什麽?本來陰郁的心情,也因為他一番話豁然開朗。

不管‘林嬌嬌’是什麽來頭,她就是個冒牌貨。這人肯定居心不良,正主在這,她還想冒充,明天去會會她,拆穿她,趕她走。

林嬌嬌問道:“顧影,我想單獨見見‘林姑娘’行不行?”

顧影為難道:“不好,公子有交待,不許任何人與她有接觸。”

林嬌嬌眨眨眼,滿臉的乞求:“顧影,我就見一見,你不說,我不說,顧淩白不知道的。”

顧影道:“沒什麽好見的,公子知道會罵的。”

林嬌嬌:“我就想知道,‘林姑娘’到底是什麽樣的人。看顧淩白喜歡她什麽,嗯,只要他喜歡的,我都去學,都去改。這樣他肯定不會再喜歡‘林姑娘’。”

顧影看她雀躍的模樣,不忍拒絕,想了會道:“行吧,等明天尋著機會,我帶你去。公子應該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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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淩白看著眼前與林嬌嬌有七八分相似的人,直接問道:“你是誰?”

‘林嬌嬌’笑道:“我是嬌嬌啊,你是把我忘記了嗎?我記得很清楚,你和我說的第一句話是‘姑娘你家住何處’。我記性不好,好多事都忘記了,唯獨記得第一次你與我見面時的情景,顧淩白,我是嬌嬌。”

顧淩白冷笑道:“是嗎?那你說說三年前,你為什麽會死?為何三年後又回來?”

‘林嬌嬌’道:“三年前我一箭刺中我的心臟,我確實是死了。只是當我醒來時,不知道為什麽在另一個身體裏。你看?我是不是跟以前長的不一樣?因為這不是我的身體。”

顧淩白:“借屍還魂?”

‘林嬌嬌’道:“好像是,你是不是怪我,沒有來找你,我也是剛醒來就來找你,誰知是三年後。”

有一瞬間,顧淩白真的覺得她是‘嬌嬌’,那個漂亮不可方物的‘林嬌嬌’。

然,他的‘嬌嬌’不是她。

這世上沒有‘鬼魂’一說,若真有在戰場上死去的士兵們,又何處安放?他殺的那些人,又該是怎樣的存在?

他不信,也不會去信,信神,信鬼,不如信自己。

如果真有也只不過文人騷客編出來的玩笑。

‘林嬌嬌’:“對,借屍還魂。”

呵呵。

顧淩白輕聲問道:“你與風謙是什麽關系?”

‘林嬌嬌’臉色突變,僅一瞬間又恢覆原貌:“顧淩白,你說的是誰我不知道?”

顧淩白道:“風謙前朝宮中太監總管,怎麽是不是還要我把風謙的生辰八字說出?你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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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林嬌嬌’這邊出來,顧淩白遇上前來的顧影,問他林嬌嬌的情況。

顧影在顧淩白面前,不停地說林嬌嬌的好話:“公子,嬌嬌姑娘哭了,哭的蠻傷心的。”

顧淩白頓住:“怎麽,怎麽個傷心了?”

顧影道:“她知道林姑娘回來,怕您冷落她,才哭的傷心。公子,喬喬姑娘是個好姑娘,您別辜負了她。”

這話,聽來就是假的。

還怕冷落了她,她心裏不明白嗎?

顧淩白又氣又恨。

“現在她在做什麽?”

顧影:“在房間裏,應該是睡下的。公子,趙大夫不是說過,喬喬姑娘不能傷心,也不能傷神,太過於傷心傷神會一睡不起。公子,您別太傷她的心。”

顧淩白想:哪裏是他傷她的心,是她傷了他的心,她若是對他說,她就是‘嬌嬌’,不就什麽事都沒了?

哎……

不知不覺走到自個的院中,推開她的房門,床上的人睡得香甜。

顧淩白站在床頭,又看了好一會,這才回自己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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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是侍女叫醒的林嬌嬌,她並沒有因為顧淩白的不搭理而失落。精神抖擻的去找顧影,恰好顧淩白出門辦事,走前特別交待顧影要看著林嬌嬌,讓她別亂跑。

顧淩白最近神神秘秘的,好多事情都不讓顧影知道。公子的性格他最了解,若他不想說,問了只是自討沒趣。

林嬌嬌找顧影,顧影也在找她,兩人在院中相遇。

林嬌嬌提出要見‘林嬌嬌’。

顧影雖是個侍衛,府裏除了顧淩白就屬他權力最大,讓林嬌嬌去見‘林嬌嬌’這事很簡單。

但他有所猶豫,公子早上走時又特別交待,不要讓喬喬姑娘去見‘林姑娘’。

顧影面露難色:“這個……”

林嬌嬌最會看人下菜,烏溜溜的黑眼晴蓄上淚~顧影咬牙:“行。”

帶著她來到‘林嬌嬌’所住的院落,他一個男人自然不好進入女孩子的閨房,更何況這個人還是‘林嬌嬌’,便在門外守著。

總覺得林嬌嬌的性子太直,吩咐道:“別跟人打起來,公子那邊不好交待。”

林嬌嬌脆聲應道:“不會,不會,顧淩白真知道這事,我就說是我哭著喊著讓你帶我來的。”最後還加了句,“我以死相逼,你不得不從。”

顧影給了她一個白眼,這理由誰信?

“快進去,說幾話就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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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嬌嬌走進門,見‘林嬌嬌’坐在鏡前梳妝,側對著她,側顏漂亮似精雕細琢。

聽到腳步聲,她回頭,雙目流轉自帶秋波,嘴角帶笑,白皙的皮膚如上好的凝脂,帶著粉嫩,透著光。

漂亮的雙手落在如緞般柔順的黑發上,優雅地往下撥弄,發絲尖都帶上柔光。

林嬌嬌只在鏡中看過自己的臉,她一直覺得並沒有師父還有師兄姐們說的那樣好看。

但這樣似一個外人般看著與自己相似的臉,林嬌嬌第一個念頭便是。

我原來這麽好看啊!難怪師兄,師姐們都喜歡摸她的頭。

她也想上去摸摸這人的頭。

嗯,真是不好的開始。

她是來打發這個冒牌貨的。

林嬌嬌頭微擡,高傲地問道:“你是誰?”

‘林嬌嬌’起身向她走來,步伐輕盈,腳下生蓮,讓人賞心悅目。

林嬌嬌對於美的東西,沒有抵抗力,她不就是看中顧淩白長的好看,才這麽喜歡他?

面對跟自己長得像的人。

嗯,真好看,容我想想該怎樣委婉的跟她說,讓她滾蛋。

正在組織語言。

‘林嬌嬌’喊道:“師姐,師父讓我來見你。”

林嬌嬌楞了半響,嚇得往後退出三四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驚恐問道:“師父,師父人了?”

‘林嬌嬌’咯咯笑道:“師姐,你好奇怪,一般人不是該問我‘我何時有你這個師妹’不怕我加害你?你卻問師父?”

林嬌嬌目光沈下道:“因為我知道,你若是我師妹,便是師父養來供我驅使的。我為什麽要怕你加害我?再給你一百個膽量,你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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