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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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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馬吊被截胡的憋屈感。

林嬌嬌怔楞片刻,覺得好沒意思,她手好疼,她要出去找五師兄去治傷。轉身要問跟上來的小青,大門怎麽去。

顧淩白瞥了眼身前的王瓶兒,她心頭一驚趕緊退到一側。

而林嬌嬌這邊已經和小青說上大門的位置。

拐的彎太多,她記不住,拉著小青要讓她帶著自己去。

王爺還在這,就這麽無視他,小青無措道:“喬喬,王爺。”

顧淩白已走到林嬌嬌身側,低頭問:“要去哪兒?”

林嬌嬌瞟了他一眼:“要你管,我又不是你侍女。”

顧淩白別過臉不看她道:“入了王府便是王府的侍女。”

林嬌嬌道:“侍女有賣身契吧,我有嗎?我是按手印了還是什麽的?別以為我好騙,我要回家。”

推開擋著他的顧淩白,要往大門口去,忽然顧淩白拉住她的手腕。

林嬌嬌側頭疑惑問道:“做什麽?”

顧淩白垂下眼道:“看你手受傷了,過來,我帶你去上藥。”

話語溫柔,如春風撫過臉龐,讓人沈醉,林嬌嬌不由得想到三年前,她記不得顧淩白跟她說過什麽,溫柔的感覺就是這樣。

林嬌嬌如同第一次見他時,稀裏糊塗地跟上他的腳步往前走。

留下顧影還有一眾人驚得張大嘴巴。

特別是王瓶兒抹掉淚便向顧影打聽:“王爺,他怎麽會喜歡這麽黑的?”

顧影道:“聲音特別像,身形也像。”

這個木喬喬非常可疑,但依照公子的這個喜愛程度,估計一時半會還不會厭煩。對這個木喬喬他得改變下態度,公子寵起一個人來,他在公子面前也是根草。

昨天晚上林嬌嬌過來,王瓶兒就覺得不一般,所以早上時在小玉和小荷面前點撥了幾句。王爺不可能把一個長相平平無奇,皮膚還這麽黑的丫頭當侍女。

果不其然,原來是這個原因。

不怕,像她這種人,每年王府都會來上四五個,每個都不會超過一個月。能留下來,最得寵的也就是她,等王爺厭煩了她,不用她趕,她就會被王爺送出府。

小青,小荷還有小玉,看著遠去的林嬌嬌和顧淩白,心中都在盤算。

幾人各懷心思,不再表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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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色會迷人,不光對男人,對女人同樣。

顧淩白溫柔時特別好看,全身都發著光,像天上的月亮,皎潔明亮如水般美好。

這是林嬌嬌第一次見顧淩白時的感覺。

此時,他也是溫柔的,但總是缺點什麽,或許是他穿黑衣的原因?

林嬌嬌自顧自的想,等到顧淩白給她手上上好藥,用布纏起來後,她才想起一個問題。

“顧淩白,她們說你喜歡一個叫林嬌嬌的姑娘,然後這個姑娘死了,所以你特別喜歡和她相似的人。昨在在妓院的那個姑娘,那麽像,你為什麽要殺她?”

她想法很簡單,問清楚嘛,他要是真喜歡自己,她可以跟他說自己沒死,讓他別想自己了,自己是不可能喜歡他的。

三師姐不是有句口頭禪,叫什麽來著?得不到才是最好的。

這句話轉過來不就是:死了見不到才念念不忘,活著自然是不會那麽想。

顧淩白拿著白色布條的手緊了緊,擡眼冷聲問:“你聽誰說的?”

林嬌嬌:“這還要聽人說?全王府的人都知道。”

顧淩白輕笑,狹長的雙眼,迸發出強烈的寒意,輕聲道:“她沒死,不過是躲在某處不想見我,終有一天我會把她找出來。”

然後了?殺之而後快?

顧淩白沒說,後面這句是林嬌嬌在心裏補上的,並不是她多想,真的是顧淩白神情像極了索命的黑無常。

全身都冒著黑氣啊。

這事肯定有什麽地方不對,還是緩緩吧。

林嬌嬌小聲道:“沒死,沒死。”

她覺得她要是說自己死了,顧淩白的雙手就要落在自己脖子上,直接擰斷。

顧淩白道:“你知道就好,以後不要對著我說話,你這張臉侮辱了你的聲音。”

林嬌嬌趕緊別過臉道:“顧淩白,以貌取人是要不得的。”

顧淩白:“你有貌嗎?”

林嬌嬌是誰,一張嘴師門中無人能及,能吧唧吧唧到你懷疑人生。

她師門中,大師兄有謀略,二師姐武功高強,三師姐媚術了得,迷起男人來一套套的,四師兄力大無窮,五師兄賺錢小能手,六師姐醫術了得。

唯獨她,沒什麽絕技,文?她記性不好,記不住那麽多字,武不能,只能把嘴皮子練得溜些,要不然配不上前面六位師兄師姐。

林嬌嬌道:“顧淩白你聽說過一句話沒?‘相由心生’,貌這個東西雖然是由心生。但也有個詞叫蛇蠍美人,所謂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所以啦,看人不能只看外表,要像那蘿蔔一樣心裏美,別這麽膚淺。我是沒有貌,可是我心裏美啊。世上就是因為你這種以貌取人的人太多,所以才有那麽多人間慘劇。”

再好聽的聲音,跟個和尚念經似的在你耳邊‘叨叨叨……’,誰還會去註意她的音色美不美?

顧淩白耳瓜疼,‘嗡嗡嗡……’。

有沒有人能來收了她?

顧淩白左手按在眉心,食指和中指不停動彈,燥動不安,好想上去掐死她。

“顧淩白。”清亮的三個字如一記記重鼓傳入他耳中,頓然清明,擡頭看到她的背影,心口一窒喘不過氣。

林嬌嬌不敢回頭,問道:“你是不是睡著啦?”

顧淩白道:“剛過辰時。”

林嬌嬌咯咯笑道:“我跟你說,我四哥只要一聽我說話,他不管什麽時辰都能睡著。他睡著的樣子特別好笑,是這樣的。”說到這她轉過身,雙手雙腿張開,癱坐在椅子上,閉上眼,歪著頭,嘴巴微張,發出‘呼呼’的呼嚕聲。

顧淩白眉頭微皺心道:怎麽越看她越像白癡?嘴角還流出口水來。

顧淩白嫌棄道:“行了,口水都要把衣領打濕。”

林嬌嬌睜開眼笑道:“我四哥睡著時,流的更多,我學他嘛。”

兩排牙齒生得真是好看,整齊又白又亮,漂亮的不像話。

林嬌嬌摸自己身上的手絹擦口水,怎麽也找不到,也不知道丟什麽地方,擡頭道:“顧淩白,有手絹嗎?”

顧淩白無意識地,抽出他的帕子遞給她,白色絲綢面料,左下角還袖了個小小的‘白’字,白字上方還有朵白雲。

雲的形狀好熟悉,她以前好像畫過這樣的白雲,就是想不起來什麽時候畫的。

她這破記性,怎麽什麽都記不住?算啦,不去想了,先擦口水再說。

林嬌嬌輕柔的擦掉嘴角的口水,收起帕子道:“洗幹凈還你。”比起她粗俗的語言,她擦嘴角的動作優雅而漂亮,指尖帶著手絹落在嘴角處,輕柔緩慢地往左邊移動,不像是在擦口水,像是在擦嘴角的胭脂。

顧淩白怔住,直到她話音落下才回過神,至於她說的什麽,他全數沒聽進去,只應道:“嗯。”

林嬌嬌起身道:“顧淩白,做侍女一般做些什麽事?”她決定先不走,弄清楚什麽情況再說。

顧淩白道:“端茶倒水,鋪紙研墨。”

這些她都會,特別是鋪紙研墨,很簡單的。

林嬌嬌道:“行吧,我試試。”

口氣是勉為其難,顧淩白的心是七上八下,總覺得她做侍女,不會有好事發生。

果不其然,顧淩白在書房處理事情,顧影準備好的茶水讓林嬌嬌端進去,她接過去還沒走兩步,好好的一杯茶灑了一半,另一半有茶沒水。研墨倒是會研,只是毛手毛腳,弄得墨汁飛濺,轉個身撞了顧淩白一身,好在他穿的是黑色衣服,墨計潑到他身上,看不怎麽清楚。

一上午,顧淩白什麽事都沒做成,全給林嬌嬌擦屁股。

做起事來跟個白癡似的,她是怎麽活過來的?顧淩白頭疼的很,這哪裏是侍女,明明是個祖宗,還得供起來。

顧淩白看著滿桌的狼藉,腦殼疼,左手撐在額頭上,雙眼緊閉一點也不想看見她那張臉,只聽她的聲音心情才會好。

“你,就給我坐在邊上,什麽也別做,知道嗎?”

林嬌嬌:“行吧。”她也沒什麽事可做,以前對著顧淩白這張臉,倒是能看上好一會。現在他這張臉不好看,瘦不說一臉的黑氣。

無聊的想睡覺,可是她不能睡,師父還有六師姐說過,她這病不能多睡,會越睡越想睡。

她要出去走走。

“顧淩白,我出去走走了。”

顧淩白沒有擡頭,應了聲:“嗯。”

王府雖大,但比起她家的山莊來就小的,空氣風景也沒山莊裏好。

林嬌嬌覺得沒什麽好逛的,拿出顧淩白的手絹,打算洗幹凈晾幹了還給他。

拿著絹子再次來到洗衣的院子,井邊有幹凈的水,她手上有傷,不能沾水,手指尖捏著手絹,在水裏蕩。

想著應該洗幹凈,拿起來甩幹,對著太陽,左下角的那邊雲怎麽看都覺得眼熟,是在哪裏見過的?又好像是自己畫的。

是在什麽地方見過?還是在什麽地方畫的?

林嬌嬌腦袋裏有個影子,好似要想起來,這個影子又溜走。

想得入神,自然就顧不得周圍。不知什麽時候王瓶兒已然走到她身後,問道:“你怎麽有王爺的手絹?”

林嬌嬌回頭道:“啊,他給我的。”

手絹不厚,吹吹風太陽再曬曬,差不多也幹了。林嬌嬌把手絹疊好,放到貼身的口袋裏。

王瓶兒急道:“你一個沒出嫁的姑娘,真不知羞恥,把男人的手絹貼身帶著,傳出去也不怕人笑話。你莫不是對王爺有什麽非份之想吧,別怪我沒提醒你,對王爺有非份之想的最後都沒好下場。”

拿男人的手絹確實是不好的,但也沒必要如此大驚小怪。

再說她才不怕被人笑話,師父說她做什麽都不必在意別人的眼光,他說天下人都不配。

林嬌嬌現在有點明白話的意思,輕聲道:“我一會還給他。”

王瓶兒怒瞪道:“真不知羞恥。”

杏眼瞪成了銅鈴般大,眼珠子要掉下來似的。

林嬌嬌道:“你瞪眼晴真醜,白瞎了這麽漂亮的眼型。再這麽瞪下去,眼型都要變的,會不漂亮。”

她說的是大實話,師父從小就跟她說一個人的儀態不是給別人看的,是給自己。

儀態不好,時間長了五官就會隨著儀態而變形,年紀大了就會不漂亮,就是所謂的相由心生。

落到王瓶兒耳朵裏就是惡毒的詛咒。眼晴不漂亮了,王爺就不會喜歡她了。

長的又醜又黑,短短半天時間,王爺竟會把自己手絹給她,那可是貼身之物,王瓶兒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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