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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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有食堂的，您就放心吧。”
老太太嘆了口氣，小苒才多大啊，管那麽大間公司，時時刻刻操心著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事情，真不知老頭子是怎麽想的。
老太太對此無能為力，只能一個勁兒勸葉苒多吃點補補身體，葉苒倒也配合，把老太太夾來的菜吃光光，揉了揉微微發脹的胃，又陪老爺子喝了會兒茶才離開。
☆、第 70 章
許佳茹見丈夫今天心情不錯，便試探著提起心理醫生的事，女兒告訴她醫生那兒已經安排好了，眼下就是要想辦法說服孫建勇。
“心理醫生？”孫建勇重覆一句，轉過頭盯著她，“你覺得老子有病？”
“不，不是。”許佳茹急忙否定，沒告訴他這是女兒安排的，“我看書上說車禍會對人的心理產生影響，這才想著……”
孫建勇嗤笑一聲， “你有這閑錢不如多給我買兩瓶酒，老子喝暢快了，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許佳茹小心地勸，“喝酒很傷身體的，再說你以前也沒喝這麽兇啊，往後就少喝點行嗎？”
孫建勇按著遙控換了個臺，不耐煩地訓斥她道，“你敢管老子的事了，兩天沒挨打，皮癢了是不是？”
許佳茹不敢再吭聲，沈默許久鼓起勇氣道，“孫建勇，你再這樣不講理，我們兩個就真的沒法兒再過下去了。”
“長能耐了是吧？還嫌棄起老子來了！”孫建勇擡手甩了她一巴掌，惡聲嘲笑道，“實話告訴你，老子還不想要你這個二手貨呢。”
“你……”許佳茹捂著臉，淚水在眼裏打轉兒，“孫建勇，你太過分了，我要跟你離婚！”
“離婚？你敢威脅老子？”孫建勇抽出腰帶，站起身就甩了過去，邊打邊罵，“想離婚是吧，老子今天就打死你，看你還敢不敢離婚。”
許佳茹到處躲藏，卻被他死死拽住，孫建勇扔了皮帶，狠狠扇了她好幾記耳光，又踹了十幾腳，見她癱坐在地，這才消了點氣，呸了一聲，鄙夷地罵，“賤貨，就是不打不老實。”
許佳茹掙紮著起身，剛摸到自己的手機，又被孫建勇蠻橫地奪過去，“想打電話找你女兒告狀，做夢！我告訴你，以後你就在家待著伺候老子，想離婚，門兒都沒有！”
“孫建勇，你簡直就是個無賴！”許佳茹死死地盯著他，“我一定要跟你離婚，嫁給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
“還敢提離婚，老子今天就好好收拾收拾你。”孫建勇欺身壓上去，不顧許佳茹的尖叫，用力按住她，“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老子的厲害！”
許佳茹哭著掙紮，可男女之間力量差別猶如天塹，她使盡全力始終不得逃脫。
這場暴行無休無止，許佳茹萬念俱灰，東方微微泛白，絕望籠罩起整片天空。
盛天集團臨時召開的董事會上，蘇董事詳列葉苒的張揚跋扈，直言她投資不顧風險，不懂技術，插手人事任命，造成人事不和，阻礙公司發展等等。一樁樁，一件件，說得葉苒萬般不堪後，總結道，“由此，我提議免除葉苒總經理職務，改選他人擔任。”
提前跟他串通好的三位董事也跟著點頭附和，另外兩位董事看了眼董事長，沒有立即表態。
葉恒毅看向葉苒，“葉總經理，對蘇董事的提議，你怎麽說？”
“我不能認同。”葉苒從容道，“首先，投資計劃的風險我已在事前做出了評估，當時諸位也看過報告，現在的投入雖然導致集團內部現金流吃緊，卻也沒有蘇董事說得那麽嚴重，各位可以看看我們第四季度的財務預測報告，各項指標尚在合理範圍內。”停了下，又道，“至於聘用技術顧問一事，我並沒有要阻礙集團主營業務發展，只是出於對人力成本考量才沒有通過龍遠健次的聘用。”
“哦？”蘇董事咄咄逼人，“那葉總知不知道技術部正遭遇項目瓶頸，所以我才提出重金聘用龍遠健次，葉總不答應，難道您還懂技術，想親自解決問題不成？”
葉苒淡淡地道，“我是不懂技術，可懂技術的也不止龍遠健次一人。”看了眼蘇董事，繼續道，“安德魯先生，各位董事應該聽說過，他在德國精密儀器制造領域頗有建樹，我也同技術部主管了解過，有安德魯先生的指導，他們有信心突破目前的技術壁壘。”
沒料到她竟請來了安德魯，蘇董事臉色微變，又聽葉苒道，“而且，安德魯先生所要報酬只有龍遠健次的一半，這對盛天來講有利無害。”
蘇董事臉色漸白，葉苒最後道，“我年紀尚輕，為人處事方面尚不夠周全，有時出現蘇董所說人事不和的情行絕非刻意為之，經此我定當時時自省，盡量避免此類情形再出現。”
會議室安靜下來，過了一會兒，葉恒毅才對蘇董事道，“既然事情已經解決，罷免總經理的提議便自此揭過吧。”看了另外幾位董事，“你們說呢？”
幾人自是點頭，蘇董事的臉色白了又紅，半天才點了點頭。
老爺子略略滿意，又對葉苒道，“做事不可急躁，在座幾位都是集團的元老了，以後要多向他們學習。”
葉苒謙聲道，“是。”
散會後董事們往外走，蘇董事身旁同行之人悄聲道，“我看老爺子是鐵了心要培養這個孫女接班了，以後要對她客氣點嘍。”頓了頓又道，“這小丫頭倒有些本事，咱們日後行事要謹慎些了。”
蘇董事暗暗心驚，老爺子這回維護葉苒的態度甚是明顯，綿裏藏針卻又留有餘地，他也不傻，心知有些事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蘇董這次應該能想明白了。”葉苒看了老爺子一眼，“您可以放心了。”
葉恒毅微微頷首，葉苒見他還不打算走，便道，“有份方案我不怎麽拿得準，您能看看麽？”
兩人能聊的話題不多，與其幹耗著，不如解決些實際問題。
見老爺子同意，兩人去了辦公室，葉苒把文件遞給他過目，手機響了下，她看了眼信息後，放到旁邊。
葉恒毅見她神色稍變，問道，“出什麽事了？”
“沒有。”葉苒搖搖頭，母親發信息說跟孫建勇出去旅游幾天散散心，讓她不要掛念。
葉苒心裏奇怪，母親向來把工作看得很重要，怎麽會特意請假出去散心？難道是想趁機疏解孫建勇情緒？倒也不是不可能，畢竟母親有意維持這段婚姻。
孫建勇發完信息就把鑰匙和手機卡沖進了馬桶，鎖上門，帶走了僅剩的一副鑰匙，不由出了口惡氣，臭女人，想甩了他再去勾搭別人，沒門！
☆、第 71 章
陸子翰遇見葉希時非常意外，他送一個客戶來酒店，沒想到會在前臺碰見這個兒時的玩伴。
葉希給他辦好入住手續，看陸子翰的客戶上樓，叫來旁邊的同事幫忙頂會兒班，兩人在大廳找了個位子，陸子翰問道，“怎麽來這邊工作了？”他記得葉希原來是在葉家總公司工作。
葉希乖巧道，“爸爸希望我從底層做起，慢慢學習，積累經驗，然後我就選了這家酒店。本來想說不定哪天會碰到子翰哥，沒想到今天就真的遇到了。”
葉希看上去很開心，漂亮的眼睛裏閃爍著動人的色彩，陸子翰不由道，“從底層開始可不容易，你不覺得辛苦嗎？”
“子翰哥，你太小瞧我了吧。”葉苒撅嘴道，“我哪有那麽嬌弱。”
陸子翰笑起來，“小希，你果然懂事了很多。”
葉希垂下眼，黯然道，“如果我能早點懂事，或許就不會失去子翰哥了。”
陸子翰不免嘆了口氣，“小希，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以後你會遇到更合適的人。”
“再不會有人像子翰哥這麽好了。”葉希低語一句，過了會兒，才又問道，“你跟葉苒相處得還好吧？”
陸子翰點頭，忍不住解釋道，“她表面看上去很冷淡，實際上卻是個善良溫柔的人，她不會跟你爭什麽，我希望你能放下成見，試著了解下她這個姐姐。”
聽著他幫葉苒說話，葉希委屈不已，葉苒分走了她獨一無二的寵愛，搶走了她的子翰哥，還進入了葉氏集團的核心，憑什麽她要去諒解這個奪走她一切的私生女？
葉希心中忿然，但明白若在這時發洩，只會把陸子翰越推越遠，於是壓下怒火，強顏笑道，“爸爸也跟我說過這些，可如果真接受了她，我又覺得是背叛了媽媽。”停了下，這才道，“也許我跟媽媽都需要點時間吧。”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對葉苒有誤解。”陸子翰沒想到她是這樣的想法，心情輕松了不少，“我相信總有一天阿姨也會接受葉苒的。”
葉希再次笑笑，隨即轉開了話題，待送走陸子翰，滿腔憤怒再抑制不住，一把將桌上的杯碟掃翻在地，恨恨地想：子翰哥是我的，葉苒，都是因為你。
周末跟葉苒看了場電影，晚飯後在葉苒公寓附近散步時陸子翰提起葉希的態度，葉苒不禁怔了下，失笑道，“你還真夠堅持不懈的，我跟葉希關系好與不好，真就那麽重要嗎？”
陸子翰望向她，“再怎麽說她也是你的親人，關系太僵終究不大好。”
“那如果我就是不想和她太親近呢？”葉苒看著陸子翰，玩笑道，“你會不會就覺得我不明事理，刁蠻任性了？”
“你？任性？”陸子翰忍不住笑起來，“我倒希望你能在我面前任性些，不過，你怎麽看都不是這種人吧。”
葉苒佯裝不悅，“好啊，陸子翰，你這是在說我不會撒嬌，不夠可愛麽？”
陸子翰朗笑道，“葉苒，你連撒嬌都要這麽別扭啊。”
“你敢嫌棄我？”葉苒掃了他一眼，打算接著玩笑，卻在望見那人溫潤寵溺的眼眸時無法繼續，楞楞地道，“陸子翰，你……”
他含笑註視著自己，葉苒只覺心跳微微加速，臉頰也很快開始發熱，想要轉過眼去，偏偏又不舍得移開，忍不住湊近了些，待觸及對方唇角才反應過來，慌張著想要退開，卻被他緊緊摟住，吻得更深。
呼吸漸漸急促起來，兩具身體緊貼在一起，良久，兩人分開，平覆呼吸的間隙，陸子翰笑起來，“這還真不太像你的風格。”
那般淡然的葉苒主動起來差點讓他招架不住。
葉苒瞥了他一眼，低嘆道，“美色誤人哪。”
陸子翰楞了下，很快又湊過去，再次吻上她柔軟的唇瓣，輕輕觸碰後瞬間離開，頗有意味道，“嗯，我也有同感。”
葉苒到底是不好意思了，找回初始的話題，“對於葉希，我以後盡量對她客氣些吧。”她明白陸子翰出於好意，況且她跟葉希也沒什麽深仇大恨，犯不著太計較。
陸子翰點點頭，又聽葉苒輕聲道，“她放棄畫畫確實有些可惜。”
“是啊。”陸子翰低嘆一句，“有時堅持夢想需要很大的勇氣。”
葉苒沈默下來，盡管自己一再表示不會跟葉希爭些什麽，終究還是給她造成了不小的壓力，葉希對她有所防備也在情理之中，不過，拿夢想來同她較勁值得嗎？
☆、第 72 章
周二傍晚會談結束，葉苒讓司機送其他人回去，這次洽談合作的公司離母親住處剛好不遠，估摸著她們散心早該回來了，便在路口攔了輛車。
到了地方按了門鈴卻沒聽見裏面鈴聲響起，葉苒擡手敲了敲門，半天還是不見有人應，她看了看時間，思忖母親是不是又在加班，便打了她手機。
關機？葉苒心下疑惑，遲疑著撥了孫建勇的電話，等了半天還是沒人接。算了，也許她今天來得不湊巧，葉苒轉身打算離開，卻見對面老太太開門出來。
隨口打了聲招呼，老太太瞅了她好一會兒，隨即一副豁出去的樣子對她道，“姑娘啊，你爸爸實在太不像話了，把人鎖屋裏打，我們怎麽勸他都不開門，你今天一定要好好勸勸他，再這麽下去你阿姨肯定不跟他過了。”
葉苒驀地心慌起來，渾身發軟，幾乎站不住，閉上眼深吸幾口氣才問，“您是說我母親現在屋裏？”
“你母親？”老太太看著她滿臉驚訝，“你是小許的女兒？”
見她點頭，老太太回過神，不太肯定道，“應該吧，我都好幾天沒看到你媽媽出門了。”
葉苒手心直冒汗，接著問道，“您知道物業的電話嗎？”
老太太道，“我兒子知道，你等會兒。”
等老人家拿來號碼，葉苒叫了人來開鎖。
老太太好心道，“要不你先去我家坐著等？”
葉苒搖搖頭，兩眼盯著鎖死的房門。
老太太只好離開。
等了快半個小時，管理處那邊的人才趕過來，開鎖的人拎著工具問她，“你是業主？”
葉苒搖搖頭，“我母親是，她就在裏面，你只管開，出了問題我負責。”
開鎖的人不解，“那你讓她開門不就結了，叫我來做什麽？”
“讓你開就開！”葉苒低吼一句，深吸兩口氣，控制住情緒，低聲道，“鑰匙丟了，你先開鎖，出什麽事我來擔。”
那人看了她幾眼，又瞧了瞧鎖眼，“先說好了，我這一動手，這鎖可就不能再用了啊。”
葉苒催促道，“你趕緊的！”
那人這才動手，叮叮當當幾分鐘後完工，葉苒付了錢，開門進去。
餐桌上一堆雜物中間倒著幾個空酒瓶，沙發上胡亂扔著幾件衣服，椅子這邊放一個那邊倒一個，葉苒繞過亂糟糟的客廳，到了臥室門口。
定了定心神，推門進去，葉苒看到了床上的人。
許佳茹仰躺著直直盯著天花板，雙眼黯淡無光，連有人進來都沒有半點反應。
葉苒走近了些，只見母親臉上紅腫未消，嘴角兩處烏青瘀痕，單能看到的傷都這麽嚴重，被子下掩蓋住的地方她幾乎不敢想。
葉苒走過去，叫了她好幾聲，許佳茹的眼珠這才動了動，轉過來看到葉苒，掙紮兩下還是沒起來，伸出一只手抓住女兒，張了張口，過了好一會兒葉苒才聽見她沙啞幹澀的聲音，“小苒，我要和他離婚，離婚……”
“好。”葉苒低聲回應，握住母親的手，看到傷痕累累的手臂時，再忍不住哽聲道，“您受苦了，我該早些發現的。”
如果她能早幾天過來，母親就不會受這麽殘暴的對待，如果她早點打個電話，也許就能發現母親的困境，如果她能早點發現異常，母親受到的傷害就能少一點，葉苒此刻既憤怒又內疚。
“快，帶我走。”許佳茹緩過神，仿佛忽然醒了過來，啞著聲音催她，“等他回來，我們就走不成了。”
葉苒扶她起身，溫聲道，“您不用怕，先喝點水再走吧。”
“不不，”許佳茹急忙搖頭，虛弱地喘著氣，“現在走，馬上走。”她怕走晚了碰見孫建勇，那人現在就是個禽獸，她要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好，咱們現在就走。”葉苒幫著她穿好衣服，把一些重要證件裝到包裏，又簡單收拾了些東西，便扶著母親出門。
一直到葉苒住的地方，許佳茹眼中的驚恐才慢慢褪去，葉苒倒了杯溫水給她，往鍋裏添了些小黃米，許佳茹從浴室出來，看女兒在廚房裏忙活，心裏不禁又酸又脹。如果她當初沒有沖動嫁人，就算跟女兒兩人相依為命，現在的生活也不至於一團糟。
葉苒加了點牛奶進去，攪拌的間隙對母親笑道，“粥馬上就好，您先坐一下。”
許佳茹轉過身，急忙眨了幾下眼，眼眶的濕意被強壓回去。過了會兒，葉苒端著烤好的面包和粥，拿了兩碟鹹菜過來，“先吃點東西。”
正吃東西時候，葉手機響了，葉苒看了眼，按下後繼續陪母親用餐。
“是他打來的吧？”許佳茹低聲問，這會兒孫建勇回家肯定已經發現她不在了。
葉苒點點頭，“不用理他，這種人實在可惡。”說話間電話又響起來，葉苒索性關了手機，母女兩人總算清靜下來。
飯後，葉苒向母親問道，“您真的決心離婚嗎？”
眼前浮現孫建勇暴戾猙獰的臉孔，許佳茹心有餘悸，沈默許久，終於下定決心，“是的，離婚。”只要能擺脫那個魔鬼一般的丈夫，即便被人齒笑她也認了。
“好，我支持您的決定。”葉苒望向母親，“其實也不必太在意旁人的看法，有時，您還是要先為自己而活。”
許佳茹輕輕點頭，苦笑道，“我真該早些想明白的。”
“現在也不晚。”葉苒看向母親，“離婚的事您就不用操心了，我會盡量避免您再跟他接觸。”
許佳茹惴惴地問，“這件事不好辦吧？”
葉苒安慰道，“沒那麽難，找個專業的律師就好了。”
收拾完碗筷，又陪母親聊了幾句別的，葉苒見她有點累了，這才關上次臥的門，嘆了口氣，走到陽臺。
手機上一連串的未接電話來自同一個人，葉苒撥通其中一個，不消片刻便被人接起，孫建勇大著舌頭道，“小苒哪，我就跟你媽拌了幾句嘴，我這人一喝酒就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不小心就動了手，我說讓她在家休息幾天，你看你怎麽還把人接走了？”
葉苒冷聲道，“我母親要跟你離婚，明天我會找律師過去談這件事。”
“你媽那是氣頭上的話，怎麽能當真呢。”孫建勇連忙道，“我保證以後不會了，你讓她明天回來，我當著你的面跟她認錯。”
欺軟怕硬，仗著母親的忍讓肆無忌憚，一再踐踏別人尊嚴，這種人簡直無恥至極。
葉苒簡短道，“不必了。”
那頭孫建勇氣得跳腳， “臭丫頭，別不識好歹，你也不過是個有錢人家的野種，倒好意思在老子跟前叫板？”又惡狠狠地叫囂道，“想離婚，沒門，你媽那個下賤貨，這輩子只能給老子做牛做馬，我還就告訴你……”
葉苒切斷通話，這般不堪入耳的言語母親這段時間聽了不知該有多少，身心遭受的屈辱與痛楚旁人怕是難以想象，上次她真不該松口讓母親回去，而這次她絕對不會犯同樣的錯。
☆、第 73 章
葉苒第二天就去見了律師，將情況詳細說了一遍，聽完律師的分析，皺眉道，“驗傷，采集證言倒是不難，只是孫建勇可能耍無賴，我不想拖太久。”
律師從容道，“只要證據充分，對方就算抵賴也不會影響判決結果。”
葉苒微微頷首，起身道，“那就麻煩您了。”
出了事務所，周蔓安慰她道，“阿姨的情況不算覆雜，申律師對這類案子很有經驗，你就放心吧。”
葉苒點點頭，送周蔓回學校後帶母親去醫院做了傷情鑒定，又向派出所報案采集了鄰居老太太一家的證言，取證過程中碰見了孫建勇，他對此拒不承認，只說是夫妻間口角爭執，對於許佳茹的傷勢只說是意外。
民警抓住他話中的漏洞，問道，“這麽說，你們其實有過肢體沖突？不然許女士怎麽會意外受傷？”
“沒，沒有。”孫建勇急忙否認，“我們就是拌嘴，沒別的。”
旁邊的申律師道，“請提供您的皮帶，我們需要比對許女士身上的傷痕。”
“這就不用了吧，我可能沒留神撞到了她。”孫建勇目光閃躲，慌亂著辯解，“我真不是故意的，當時喝了點酒，不是很清醒，但我敢保證，她的傷真沒那麽嚴重。”
孫建勇文化程度本就不高，對法律常識更是一無所知，他不知道這麽幾句話就足以佐證自己酗酒家暴的事實，這場官司已經沒了勝算。
民警將他的話如實記錄，幾個人下樓，申律師對兩位警察同志道謝，對等在樓下的葉苒道，“葉小姐放心，這場官司各項證詞對我方都很有利。”
“辛苦申律師了。”葉苒稍稍安心，跟他道別，回去將忙活一整天的情形跟母親講了，“律師那邊說起訴離婚的同時，還可以申請對被告的民事處罰，簡單來說就是，證據充分的話可以讓孫建勇判刑。”
許佳茹搖頭道，“不不，我只要跟他離婚就好。”兩人好歹一起過了這麽些年，她斷做不出讓孫建勇蹲大牢的事，對她來講，只要結束這段失敗的婚姻就好。
葉苒明白母親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便依了她的意，把母親的想法轉達給申律師，收線後對母親道，“您這幾天盡量不要出門，姓孫的可能會來找麻煩，門衛那裏我已經知會過了，不會輕易放人進來，您最好還是別再碰到他。”
許佳茹了然，見女兒滿臉倦意，不由內疚道，“今天累壞了吧，趕緊去洗漱休息，你明天還得工作呢。”
“不要緊，睡一覺就好了。”葉苒笑笑，又道，“我明天可能要晚點回來，晚飯您不用等我。”
心中一股暖意蔓延開來，許佳茹終於意識到生命中最寶貴的既不是跟葉盛斌那場無疾而終的愛情，也不是孫建勇那段疲憊不堪的婚姻，而是眼前這個一直默默包容著她任性與沖動，關心著她幸與不幸的女兒。
“葉總，前臺有位姓孫的先生找您，他說是您的……”助理猶豫著不敢往下說，總經理的父親明明是葉先生，下面那個人怎麽會自稱是葉總父親？
葉苒擡頭，將右手邊處理好的文件遞給她，“這些文件我已經看過了，你拿出去吧。”又淡淡地交待，“告訴保安把人趕出去，以後也不要再放這個人進來。”
“是。”助理低頭把文件取走送往各部門，又跟前臺打電話傳達葉總指示，心中不免疑惑，這人是誰啊，竟然能讓葉總對他這麽不客氣？總經理平時挺和氣一人，樓下的人到底哪裏得罪了她們向來和善的葉總啊？
孫建勇等了半天卻被人給轟出來了，忿忿不平之餘也無計可施，葉苒住的小區他又進不去，只好找了個地兒守著公司門口，下午三點多見葉苒上了輛黑色的車子，頓時來了勁頭，有出就有回，他還就不信今天堵不到人了。
等人的時候，孫建勇瞧著藍色的高樓，心裏酸得直冒泡，暗暗罵道，葉苒這個死丫頭，在這麽高端的寫字樓上班，竟然連份工作都不肯幫他安排，真是沒良心。
在小飯館賴到六點多，看到那輛黑色的車子回來，孫建勇急忙跑過去，到了公司門口，剛好見葉苒從車上下來，涎著臉道，“小苒啊，我有事找你。”
葉苒看了他一眼，大樓門口人來人往，自然不好撕破臉，便找了間小會客室，坐下後道，“有事就說吧。”
“我想過了，你媽媽跟著我確實受了不少委屈，她要是鐵了心離婚，我也沒辦法。”孫建勇見葉苒沒什麽表情，接著試探道，“我現在腳傷了，幹活也不行了，我和你媽好歹是夫妻，讓你叫我聲爸都不算過份，就算不說我，你單看她的面子，也該幫我安排份工作讓我輕閑地過完後半生吧。”
一個人竟能厚顏無恥到如此地步，葉苒只覺可笑至極，“你打我母親的時候有想過你們是夫妻嗎？你把她鎖在家裏的時候有想過你們是夫妻嗎？你強施暴行的時候有想過你們是夫妻嗎？”
“我承認這些是我的錯。”孫建勇自知理虧，唯唯諾諾地擡頭道，“只要你能幫我找份好工作，我現在立馬跟你媽媽離婚。”
葉苒冷聲道，“你的意願不會改變法院的判決結果，你該慶幸我母親心軟，否則光是牢飯你都得吃上幾年。”
“你……你別太過分！”孫建勇沒想到她態度這麽強硬，習慣性就想動手教訓她一頓，卻聽葉苒寒聲道，“我勸你最好安分點，這裏可是裝有攝像頭的，你要是敢打人，我就告你威脅加人身傷害，提醒下你，我可不像我母親那麽心軟，你就等著坐牢吧。”
孫建勇完全被她的氣勢鎮住，擡起的右手瑟縮著放下，半天惱怒道，“葉苒，你欺人太甚，我決不會讓你好過的。”
葉苒看他憤然離開，心底一片淒涼，母親為這樣的人弄得自己傷痕累累，施暴者非但不知悔改，反倒變本加厲，居然還腆著臉來要求她安排工作，母親嫁了這麽個自私殘暴的人，運氣當真是不太好。
☆、第 74 章
一個月後，許佳茹的案子審理結束，判決書出來，母女兩人終於松了口氣。
從法院出來後周蔓回了學校，到家後許佳茹盯著判決書裏解除婚姻關系的字眼看了好久，神色雖然寂寥，卻也輕松不少，她終是在那段無望的婚姻中解脫了。
葉苒見母親面色平靜，默嘆了口氣，身體上的疼痛可以痊愈，心靈上的傷痕卻難以抹去，希望母親能早日重拾生活的信心。
“過段時間我想重新開家茶點店。”許佳茹早已辭職，這段時間也想通了許多，“一個人的日子也沒有那麽難，我不該總想著依靠旁人。”
葉苒柔聲道，“您還有我呢。”
許佳茹點點頭，對女兒道，“小苒，真的謝謝你。”
婚姻生活如此狼狽收場，許佳茹到頭來才發現能夠依靠的只有女兒。
“您不用跟我客氣。”葉苒輕聲道，“想開店的話，我幫您找店面吧。再有兩個月就要過年了，找好店鋪後裝修下，年後就可以開業了。”
許佳茹答應下來，又聽女兒謹慎道，“您這段時間還是註意些，判決結果雖然出來了，就怕姓孫的不甘心再來騷擾。真要外出的話，盡量等我一起，遇到什麽情況也及時跟我聯系。”
“事情都已經了結，他還能鬧騰什麽呀。”許佳茹看女兒如臨大敵的樣子，便勸她寬心道，“你放心去忙自己的事吧，這段時間都沒見你怎麽跟子翰約會。”
她跟陸子得有一個多月沒見面了，之前打電話時簡單提到母親的事，陸子翰要幫忙被她婉拒了。倒不是她矯情，只是顧及母親感受，因酗酒家暴而離婚這種事她自然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把判決結果告訴陸子翰，邀了他周末過來吃飯，又是一通忙活，葉苒覺得隨便吃點就好，許佳茹卻認為這是陸子翰首次上門，自然要好好招待一番，葉苒拗不過母親，便只好隨她了。
周末陸子翰提著補品過來，得到了許佳茹的熱情招待，三人默契避開了離婚的話題，氣氛輕松愉快，吃完飯葉苒送他下樓，快上車時陸子翰一本正經地問，“我今天的表現還行吧？”
葉苒見他一副緊張的樣子，繃著臉評價道，“還湊合吧。”
“啊？就這樣嗎？”陸子翰有些郁悶，“我還以為自己表現不錯呢。”
葉苒忍不住笑出聲來，“是很不錯啦，剛逗你呢，你沒發現我母親對你很滿意麽？”
“好啊，你居然騙我。”陸子翰將人拉到跟前，傾身過去，貼上她的雙唇，十幾秒後兩人分開，他這才道，“我昨晚想著今天要上門拜訪擔心得差點失眠，你還跟我開玩笑。”想到要正式會見未來岳母，陸子翰昨天既緊張又激動，晚上差點沒睡著。
葉苒笑他道，“你又不是第一次見我母親，之前也沒見你這麽緊張啊。”
“那怎麽能一樣？”陸子翰看著她，葉苒眼中閃著狡黠的笑意，紅唇泛著瑩潤的水澤，陸子翰心念一動，又吻了上去，良久，兩人各自平覆彼此的呼吸，陸子翰低笑道，“你什麽時候也去見見我爸媽？”
葉苒楞了下神，轉開眼，輕聲道，“這個，嗯，以後再說吧。”她不打算一直留在盛天，跟陸子翰的事情還是等到離開盛天後再考慮吧。
陸子翰看著她害羞的模樣，再次湊過去，卻被葉苒用雙手抵住了肩，“有人過來了。”
陸子翰往外看了一眼，一輛車緩緩開進地下車庫，心裏不禁後悔，剛才真該把人拉進車裏，這樣就不至於被人攪了好事。
葉苒看他滿臉郁卒的樣子，不由想笑，快速湊過去親了他一口，“路上小心。”
陸子翰這才稍稍滿足，開車離開。
聖誕前夕，陸子翰臨時加班，從酒店出來時都快十二點了，本來打算跟葉苒一起過節的只好作罷。
等車的時候，葉希到了跟前，遞給他一個包裝精美的平安果，笑靨如花，“聖誕快樂。”
陸子翰道了謝，笑著問，“怎麽還沒下班？”
“同事有約會，我跟別人調班了。”葉希眼中難掩失落，看著陸子翰，滿含期望地問，“子翰哥，要不要一起吃點東西？”
陸子翰遲疑道，“很晚了，還是算了。”
“就在酒店隨便吃點，不會耽誤你太久的。”葉希語調殷切，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今天廚房準備了一些特色菜式呢，就去嘗一下嘛。”
對著她向來心軟的陸子翰還是松口了，“那好吧。”對於葉希，這個兒時的青梅竹馬，他終究是狠不下心。
葉希開心地拉著他去了三樓餐廳，近段時間她跟陸子翰時不時會見面，兩人關系雖不像以前那樣親密，卻也緩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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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嘆了口氣，小苒才多大啊，管那麽大間公司，時時刻刻操心著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事情，真不知老頭子是怎麽想的。
老太太對此無能為力，只能一個勁兒勸葉苒多吃點補補身體，葉苒倒也配合，把老太太夾來的菜吃光光，揉了揉微微發脹的胃，又陪老爺子喝了會兒茶才離開。
☆、第 70 章
許佳茹見丈夫今天心情不錯，便試探著提起心理醫生的事，女兒告訴她醫生那兒已經安排好了，眼下就是要想辦法說服孫建勇。
“心理醫生？”孫建勇重覆一句，轉過頭盯著她，“你覺得老子有病？”
“不，不是。”許佳茹急忙否定，沒告訴他這是女兒安排的，“我看書上說車禍會對人的心理產生影響，這才想著……”
孫建勇嗤笑一聲， “你有這閑錢不如多給我買兩瓶酒，老子喝暢快了，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許佳茹小心地勸，“喝酒很傷身體的，再說你以前也沒喝這麽兇啊，往後就少喝點行嗎？”
孫建勇按著遙控換了個臺，不耐煩地訓斥她道，“你敢管老子的事了，兩天沒挨打，皮癢了是不是？”
許佳茹不敢再吭聲，沈默許久鼓起勇氣道，“孫建勇，你再這樣不講理，我們兩個就真的沒法兒再過下去了。”
“長能耐了是吧？還嫌棄起老子來了！”孫建勇擡手甩了她一巴掌，惡聲嘲笑道，“實話告訴你，老子還不想要你這個二手貨呢。”
“你……”許佳茹捂著臉，淚水在眼裏打轉兒，“孫建勇，你太過分了，我要跟你離婚！”
“離婚？你敢威脅老子？”孫建勇抽出腰帶，站起身就甩了過去，邊打邊罵，“想離婚是吧，老子今天就打死你，看你還敢不敢離婚。”
許佳茹到處躲藏，卻被他死死拽住，孫建勇扔了皮帶，狠狠扇了她好幾記耳光，又踹了十幾腳，見她癱坐在地，這才消了點氣，呸了一聲，鄙夷地罵，“賤貨，就是不打不老實。”
許佳茹掙紮著起身，剛摸到自己的手機，又被孫建勇蠻橫地奪過去，“想打電話找你女兒告狀，做夢！我告訴你，以後你就在家待著伺候老子，想離婚，門兒都沒有！”
“孫建勇，你簡直就是個無賴！”許佳茹死死地盯著他，“我一定要跟你離婚，嫁給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
“還敢提離婚，老子今天就好好收拾收拾你。”孫建勇欺身壓上去，不顧許佳茹的尖叫，用力按住她，“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老子的厲害！”
許佳茹哭著掙紮，可男女之間力量差別猶如天塹，她使盡全力始終不得逃脫。
這場暴行無休無止，許佳茹萬念俱灰，東方微微泛白，絕望籠罩起整片天空。
盛天集團臨時召開的董事會上，蘇董事詳列葉苒的張揚跋扈，直言她投資不顧風險，不懂技術，插手人事任命，造成人事不和，阻礙公司發展等等。一樁樁，一件件，說得葉苒萬般不堪後，總結道，“由此，我提議免除葉苒總經理職務，改選他人擔任。”
提前跟他串通好的三位董事也跟著點頭附和，另外兩位董事看了眼董事長，沒有立即表態。
葉恒毅看向葉苒，“葉總經理，對蘇董事的提議，你怎麽說？”
“我不能認同。”葉苒從容道，“首先，投資計劃的風險我已在事前做出了評估，當時諸位也看過報告，現在的投入雖然導致集團內部現金流吃緊，卻也沒有蘇董事說得那麽嚴重，各位可以看看我們第四季度的財務預測報告，各項指標尚在合理範圍內。”停了下，又道，“至於聘用技術顧問一事，我並沒有要阻礙集團主營業務發展，只是出於對人力成本考量才沒有通過龍遠健次的聘用。”
“哦？”蘇董事咄咄逼人，“那葉總知不知道技術部正遭遇項目瓶頸，所以我才提出重金聘用龍遠健次，葉總不答應，難道您還懂技術，想親自解決問題不成？”
葉苒淡淡地道，“我是不懂技術，可懂技術的也不止龍遠健次一人。”看了眼蘇董事，繼續道，“安德魯先生，各位董事應該聽說過，他在德國精密儀器制造領域頗有建樹，我也同技術部主管了解過，有安德魯先生的指導，他們有信心突破目前的技術壁壘。”
沒料到她竟請來了安德魯，蘇董事臉色微變，又聽葉苒道，“而且，安德魯先生所要報酬只有龍遠健次的一半，這對盛天來講有利無害。”
蘇董事臉色漸白，葉苒最後道，“我年紀尚輕，為人處事方面尚不夠周全，有時出現蘇董所說人事不和的情行絕非刻意為之，經此我定當時時自省，盡量避免此類情形再出現。”
會議室安靜下來，過了一會兒，葉恒毅才對蘇董事道，“既然事情已經解決，罷免總經理的提議便自此揭過吧。”看了另外幾位董事，“你們說呢？”
幾人自是點頭，蘇董事的臉色白了又紅，半天才點了點頭。
老爺子略略滿意，又對葉苒道，“做事不可急躁，在座幾位都是集團的元老了，以後要多向他們學習。”
葉苒謙聲道，“是。”
散會後董事們往外走，蘇董事身旁同行之人悄聲道，“我看老爺子是鐵了心要培養這個孫女接班了，以後要對她客氣點嘍。”頓了頓又道，“這小丫頭倒有些本事，咱們日後行事要謹慎些了。”
蘇董事暗暗心驚，老爺子這回維護葉苒的態度甚是明顯，綿裏藏針卻又留有餘地，他也不傻，心知有些事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蘇董這次應該能想明白了。”葉苒看了老爺子一眼，“您可以放心了。”
葉恒毅微微頷首，葉苒見他還不打算走，便道，“有份方案我不怎麽拿得準，您能看看麽？”
兩人能聊的話題不多，與其幹耗著，不如解決些實際問題。
見老爺子同意，兩人去了辦公室，葉苒把文件遞給他過目，手機響了下，她看了眼信息後，放到旁邊。
葉恒毅見她神色稍變，問道，“出什麽事了？”
“沒有。”葉苒搖搖頭，母親發信息說跟孫建勇出去旅游幾天散散心，讓她不要掛念。
葉苒心裏奇怪，母親向來把工作看得很重要，怎麽會特意請假出去散心？難道是想趁機疏解孫建勇情緒？倒也不是不可能，畢竟母親有意維持這段婚姻。
孫建勇發完信息就把鑰匙和手機卡沖進了馬桶，鎖上門，帶走了僅剩的一副鑰匙，不由出了口惡氣，臭女人，想甩了他再去勾搭別人，沒門！
☆、第 71 章
陸子翰遇見葉希時非常意外，他送一個客戶來酒店，沒想到會在前臺碰見這個兒時的玩伴。
葉希給他辦好入住手續，看陸子翰的客戶上樓，叫來旁邊的同事幫忙頂會兒班，兩人在大廳找了個位子，陸子翰問道，“怎麽來這邊工作了？”他記得葉希原來是在葉家總公司工作。
葉希乖巧道，“爸爸希望我從底層做起，慢慢學習，積累經驗，然後我就選了這家酒店。本來想說不定哪天會碰到子翰哥，沒想到今天就真的遇到了。”
葉希看上去很開心，漂亮的眼睛裏閃爍著動人的色彩，陸子翰不由道，“從底層開始可不容易，你不覺得辛苦嗎？”
“子翰哥，你太小瞧我了吧。”葉苒撅嘴道，“我哪有那麽嬌弱。”
陸子翰笑起來，“小希，你果然懂事了很多。”
葉希垂下眼，黯然道，“如果我能早點懂事，或許就不會失去子翰哥了。”
陸子翰不免嘆了口氣，“小希，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以後你會遇到更合適的人。”
“再不會有人像子翰哥這麽好了。”葉希低語一句，過了會兒，才又問道，“你跟葉苒相處得還好吧？”
陸子翰點頭，忍不住解釋道，“她表面看上去很冷淡，實際上卻是個善良溫柔的人，她不會跟你爭什麽，我希望你能放下成見，試著了解下她這個姐姐。”
聽著他幫葉苒說話，葉希委屈不已，葉苒分走了她獨一無二的寵愛，搶走了她的子翰哥，還進入了葉氏集團的核心，憑什麽她要去諒解這個奪走她一切的私生女？
葉希心中忿然，但明白若在這時發洩，只會把陸子翰越推越遠，於是壓下怒火，強顏笑道，“爸爸也跟我說過這些，可如果真接受了她，我又覺得是背叛了媽媽。”停了下，這才道，“也許我跟媽媽都需要點時間吧。”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對葉苒有誤解。”陸子翰沒想到她是這樣的想法，心情輕松了不少，“我相信總有一天阿姨也會接受葉苒的。”
葉希再次笑笑，隨即轉開了話題，待送走陸子翰，滿腔憤怒再抑制不住，一把將桌上的杯碟掃翻在地，恨恨地想：子翰哥是我的，葉苒，都是因為你。
周末跟葉苒看了場電影，晚飯後在葉苒公寓附近散步時陸子翰提起葉希的態度，葉苒不禁怔了下，失笑道，“你還真夠堅持不懈的，我跟葉希關系好與不好，真就那麽重要嗎？”
陸子翰望向她，“再怎麽說她也是你的親人，關系太僵終究不大好。”
“那如果我就是不想和她太親近呢？”葉苒看著陸子翰，玩笑道，“你會不會就覺得我不明事理，刁蠻任性了？”
“你？任性？”陸子翰忍不住笑起來，“我倒希望你能在我面前任性些，不過，你怎麽看都不是這種人吧。”
葉苒佯裝不悅，“好啊，陸子翰，你這是在說我不會撒嬌，不夠可愛麽？”
陸子翰朗笑道，“葉苒，你連撒嬌都要這麽別扭啊。”
“你敢嫌棄我？”葉苒掃了他一眼，打算接著玩笑，卻在望見那人溫潤寵溺的眼眸時無法繼續，楞楞地道，“陸子翰，你……”
他含笑註視著自己，葉苒只覺心跳微微加速，臉頰也很快開始發熱，想要轉過眼去，偏偏又不舍得移開，忍不住湊近了些，待觸及對方唇角才反應過來，慌張著想要退開，卻被他緊緊摟住，吻得更深。
呼吸漸漸急促起來，兩具身體緊貼在一起，良久，兩人分開，平覆呼吸的間隙，陸子翰笑起來，“這還真不太像你的風格。”
那般淡然的葉苒主動起來差點讓他招架不住。
葉苒瞥了他一眼，低嘆道，“美色誤人哪。”
陸子翰楞了下，很快又湊過去，再次吻上她柔軟的唇瓣，輕輕觸碰後瞬間離開，頗有意味道，“嗯，我也有同感。”
葉苒到底是不好意思了，找回初始的話題，“對於葉希，我以後盡量對她客氣些吧。”她明白陸子翰出於好意，況且她跟葉希也沒什麽深仇大恨，犯不著太計較。
陸子翰點點頭，又聽葉苒輕聲道，“她放棄畫畫確實有些可惜。”
“是啊。”陸子翰低嘆一句，“有時堅持夢想需要很大的勇氣。”
葉苒沈默下來，盡管自己一再表示不會跟葉希爭些什麽，終究還是給她造成了不小的壓力，葉希對她有所防備也在情理之中，不過，拿夢想來同她較勁值得嗎？
☆、第 72 章
周二傍晚會談結束，葉苒讓司機送其他人回去，這次洽談合作的公司離母親住處剛好不遠，估摸著她們散心早該回來了，便在路口攔了輛車。
到了地方按了門鈴卻沒聽見裏面鈴聲響起，葉苒擡手敲了敲門，半天還是不見有人應，她看了看時間，思忖母親是不是又在加班，便打了她手機。
關機？葉苒心下疑惑，遲疑著撥了孫建勇的電話，等了半天還是沒人接。算了，也許她今天來得不湊巧，葉苒轉身打算離開，卻見對面老太太開門出來。
隨口打了聲招呼，老太太瞅了她好一會兒，隨即一副豁出去的樣子對她道，“姑娘啊，你爸爸實在太不像話了，把人鎖屋裏打，我們怎麽勸他都不開門，你今天一定要好好勸勸他，再這麽下去你阿姨肯定不跟他過了。”
葉苒驀地心慌起來，渾身發軟，幾乎站不住，閉上眼深吸幾口氣才問，“您是說我母親現在屋裏？”
“你母親？”老太太看著她滿臉驚訝，“你是小許的女兒？”
見她點頭，老太太回過神，不太肯定道，“應該吧，我都好幾天沒看到你媽媽出門了。”
葉苒手心直冒汗，接著問道，“您知道物業的電話嗎？”
老太太道，“我兒子知道，你等會兒。”
等老人家拿來號碼，葉苒叫了人來開鎖。
老太太好心道，“要不你先去我家坐著等？”
葉苒搖搖頭，兩眼盯著鎖死的房門。
老太太只好離開。
等了快半個小時，管理處那邊的人才趕過來，開鎖的人拎著工具問她，“你是業主？”
葉苒搖搖頭，“我母親是，她就在裏面，你只管開，出了問題我負責。”
開鎖的人不解，“那你讓她開門不就結了，叫我來做什麽？”
“讓你開就開！”葉苒低吼一句，深吸兩口氣，控制住情緒，低聲道，“鑰匙丟了，你先開鎖，出什麽事我來擔。”
那人看了她幾眼，又瞧了瞧鎖眼，“先說好了，我這一動手，這鎖可就不能再用了啊。”
葉苒催促道，“你趕緊的！”
那人這才動手，叮叮當當幾分鐘後完工，葉苒付了錢，開門進去。
餐桌上一堆雜物中間倒著幾個空酒瓶，沙發上胡亂扔著幾件衣服，椅子這邊放一個那邊倒一個，葉苒繞過亂糟糟的客廳，到了臥室門口。
定了定心神，推門進去，葉苒看到了床上的人。
許佳茹仰躺著直直盯著天花板，雙眼黯淡無光，連有人進來都沒有半點反應。
葉苒走近了些，只見母親臉上紅腫未消，嘴角兩處烏青瘀痕，單能看到的傷都這麽嚴重，被子下掩蓋住的地方她幾乎不敢想。
葉苒走過去，叫了她好幾聲，許佳茹的眼珠這才動了動，轉過來看到葉苒，掙紮兩下還是沒起來，伸出一只手抓住女兒，張了張口，過了好一會兒葉苒才聽見她沙啞幹澀的聲音，“小苒，我要和他離婚，離婚……”
“好。”葉苒低聲回應，握住母親的手，看到傷痕累累的手臂時，再忍不住哽聲道，“您受苦了，我該早些發現的。”
如果她能早幾天過來，母親就不會受這麽殘暴的對待，如果她早點打個電話，也許就能發現母親的困境，如果她能早點發現異常，母親受到的傷害就能少一點，葉苒此刻既憤怒又內疚。
“快，帶我走。”許佳茹緩過神，仿佛忽然醒了過來，啞著聲音催她，“等他回來，我們就走不成了。”
葉苒扶她起身，溫聲道，“您不用怕，先喝點水再走吧。”
“不不，”許佳茹急忙搖頭，虛弱地喘著氣，“現在走，馬上走。”她怕走晚了碰見孫建勇，那人現在就是個禽獸，她要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好，咱們現在就走。”葉苒幫著她穿好衣服，把一些重要證件裝到包裏，又簡單收拾了些東西，便扶著母親出門。
一直到葉苒住的地方，許佳茹眼中的驚恐才慢慢褪去，葉苒倒了杯溫水給她，往鍋裏添了些小黃米，許佳茹從浴室出來，看女兒在廚房裏忙活，心裏不禁又酸又脹。如果她當初沒有沖動嫁人，就算跟女兒兩人相依為命，現在的生活也不至於一團糟。
葉苒加了點牛奶進去，攪拌的間隙對母親笑道，“粥馬上就好，您先坐一下。”
許佳茹轉過身，急忙眨了幾下眼，眼眶的濕意被強壓回去。過了會兒，葉苒端著烤好的面包和粥，拿了兩碟鹹菜過來，“先吃點東西。”
正吃東西時候，葉手機響了，葉苒看了眼，按下後繼續陪母親用餐。
“是他打來的吧？”許佳茹低聲問，這會兒孫建勇回家肯定已經發現她不在了。
葉苒點點頭，“不用理他，這種人實在可惡。”說話間電話又響起來，葉苒索性關了手機，母女兩人總算清靜下來。
飯後，葉苒向母親問道，“您真的決心離婚嗎？”
眼前浮現孫建勇暴戾猙獰的臉孔，許佳茹心有餘悸，沈默許久，終於下定決心，“是的，離婚。”只要能擺脫那個魔鬼一般的丈夫，即便被人齒笑她也認了。
“好，我支持您的決定。”葉苒望向母親，“其實也不必太在意旁人的看法，有時，您還是要先為自己而活。”
許佳茹輕輕點頭，苦笑道，“我真該早些想明白的。”
“現在也不晚。”葉苒看向母親，“離婚的事您就不用操心了，我會盡量避免您再跟他接觸。”
許佳茹惴惴地問，“這件事不好辦吧？”
葉苒安慰道，“沒那麽難，找個專業的律師就好了。”
收拾完碗筷，又陪母親聊了幾句別的，葉苒見她有點累了，這才關上次臥的門，嘆了口氣，走到陽臺。
手機上一連串的未接電話來自同一個人，葉苒撥通其中一個，不消片刻便被人接起，孫建勇大著舌頭道，“小苒哪，我就跟你媽拌了幾句嘴，我這人一喝酒就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不小心就動了手，我說讓她在家休息幾天，你看你怎麽還把人接走了？”
葉苒冷聲道，“我母親要跟你離婚，明天我會找律師過去談這件事。”
“你媽那是氣頭上的話，怎麽能當真呢。”孫建勇連忙道，“我保證以後不會了，你讓她明天回來，我當著你的面跟她認錯。”
欺軟怕硬，仗著母親的忍讓肆無忌憚，一再踐踏別人尊嚴，這種人簡直無恥至極。
葉苒簡短道，“不必了。”
那頭孫建勇氣得跳腳， “臭丫頭，別不識好歹，你也不過是個有錢人家的野種，倒好意思在老子跟前叫板？”又惡狠狠地叫囂道，“想離婚，沒門，你媽那個下賤貨，這輩子只能給老子做牛做馬，我還就告訴你……”
葉苒切斷通話，這般不堪入耳的言語母親這段時間聽了不知該有多少，身心遭受的屈辱與痛楚旁人怕是難以想象，上次她真不該松口讓母親回去，而這次她絕對不會犯同樣的錯。
☆、第 73 章
葉苒第二天就去見了律師，將情況詳細說了一遍，聽完律師的分析，皺眉道，“驗傷，采集證言倒是不難，只是孫建勇可能耍無賴，我不想拖太久。”
律師從容道，“只要證據充分，對方就算抵賴也不會影響判決結果。”
葉苒微微頷首，起身道，“那就麻煩您了。”
出了事務所，周蔓安慰她道，“阿姨的情況不算覆雜，申律師對這類案子很有經驗，你就放心吧。”
葉苒點點頭，送周蔓回學校後帶母親去醫院做了傷情鑒定，又向派出所報案采集了鄰居老太太一家的證言，取證過程中碰見了孫建勇，他對此拒不承認，只說是夫妻間口角爭執，對於許佳茹的傷勢只說是意外。
民警抓住他話中的漏洞，問道，“這麽說，你們其實有過肢體沖突？不然許女士怎麽會意外受傷？”
“沒，沒有。”孫建勇急忙否認，“我們就是拌嘴，沒別的。”
旁邊的申律師道，“請提供您的皮帶，我們需要比對許女士身上的傷痕。”
“這就不用了吧，我可能沒留神撞到了她。”孫建勇目光閃躲，慌亂著辯解，“我真不是故意的，當時喝了點酒，不是很清醒，但我敢保證，她的傷真沒那麽嚴重。”
孫建勇文化程度本就不高，對法律常識更是一無所知，他不知道這麽幾句話就足以佐證自己酗酒家暴的事實，這場官司已經沒了勝算。
民警將他的話如實記錄，幾個人下樓，申律師對兩位警察同志道謝，對等在樓下的葉苒道，“葉小姐放心，這場官司各項證詞對我方都很有利。”
“辛苦申律師了。”葉苒稍稍安心，跟他道別，回去將忙活一整天的情形跟母親講了，“律師那邊說起訴離婚的同時，還可以申請對被告的民事處罰，簡單來說就是，證據充分的話可以讓孫建勇判刑。”
許佳茹搖頭道，“不不，我只要跟他離婚就好。”兩人好歹一起過了這麽些年，她斷做不出讓孫建勇蹲大牢的事，對她來講，只要結束這段失敗的婚姻就好。
葉苒明白母親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便依了她的意，把母親的想法轉達給申律師，收線後對母親道，“您這幾天盡量不要出門，姓孫的可能會來找麻煩，門衛那裏我已經知會過了，不會輕易放人進來，您最好還是別再碰到他。”
許佳茹了然，見女兒滿臉倦意，不由內疚道，“今天累壞了吧，趕緊去洗漱休息，你明天還得工作呢。”
“不要緊，睡一覺就好了。”葉苒笑笑，又道，“我明天可能要晚點回來，晚飯您不用等我。”
心中一股暖意蔓延開來，許佳茹終於意識到生命中最寶貴的既不是跟葉盛斌那場無疾而終的愛情，也不是孫建勇那段疲憊不堪的婚姻，而是眼前這個一直默默包容著她任性與沖動，關心著她幸與不幸的女兒。
“葉總，前臺有位姓孫的先生找您，他說是您的……”助理猶豫著不敢往下說，總經理的父親明明是葉先生，下面那個人怎麽會自稱是葉總父親？
葉苒擡頭，將右手邊處理好的文件遞給她，“這些文件我已經看過了，你拿出去吧。”又淡淡地交待，“告訴保安把人趕出去，以後也不要再放這個人進來。”
“是。”助理低頭把文件取走送往各部門，又跟前臺打電話傳達葉總指示，心中不免疑惑，這人是誰啊，竟然能讓葉總對他這麽不客氣？總經理平時挺和氣一人，樓下的人到底哪裏得罪了她們向來和善的葉總啊？
孫建勇等了半天卻被人給轟出來了，忿忿不平之餘也無計可施，葉苒住的小區他又進不去，只好找了個地兒守著公司門口，下午三點多見葉苒上了輛黑色的車子，頓時來了勁頭，有出就有回，他還就不信今天堵不到人了。
等人的時候，孫建勇瞧著藍色的高樓，心裏酸得直冒泡，暗暗罵道，葉苒這個死丫頭，在這麽高端的寫字樓上班，竟然連份工作都不肯幫他安排，真是沒良心。
在小飯館賴到六點多，看到那輛黑色的車子回來，孫建勇急忙跑過去，到了公司門口，剛好見葉苒從車上下來，涎著臉道，“小苒啊，我有事找你。”
葉苒看了他一眼，大樓門口人來人往，自然不好撕破臉，便找了間小會客室，坐下後道，“有事就說吧。”
“我想過了，你媽媽跟著我確實受了不少委屈，她要是鐵了心離婚，我也沒辦法。”孫建勇見葉苒沒什麽表情，接著試探道，“我現在腳傷了，幹活也不行了，我和你媽好歹是夫妻，讓你叫我聲爸都不算過份，就算不說我，你單看她的面子，也該幫我安排份工作讓我輕閑地過完後半生吧。”
一個人竟能厚顏無恥到如此地步，葉苒只覺可笑至極，“你打我母親的時候有想過你們是夫妻嗎？你把她鎖在家裏的時候有想過你們是夫妻嗎？你強施暴行的時候有想過你們是夫妻嗎？”
“我承認這些是我的錯。”孫建勇自知理虧，唯唯諾諾地擡頭道，“只要你能幫我找份好工作，我現在立馬跟你媽媽離婚。”
葉苒冷聲道，“你的意願不會改變法院的判決結果，你該慶幸我母親心軟，否則光是牢飯你都得吃上幾年。”
“你……你別太過分！”孫建勇沒想到她態度這麽強硬，習慣性就想動手教訓她一頓，卻聽葉苒寒聲道，“我勸你最好安分點，這裏可是裝有攝像頭的，你要是敢打人，我就告你威脅加人身傷害，提醒下你，我可不像我母親那麽心軟，你就等著坐牢吧。”
孫建勇完全被她的氣勢鎮住，擡起的右手瑟縮著放下，半天惱怒道，“葉苒，你欺人太甚，我決不會讓你好過的。”
葉苒看他憤然離開，心底一片淒涼，母親為這樣的人弄得自己傷痕累累，施暴者非但不知悔改，反倒變本加厲，居然還腆著臉來要求她安排工作，母親嫁了這麽個自私殘暴的人，運氣當真是不太好。
☆、第 74 章
一個月後，許佳茹的案子審理結束，判決書出來，母女兩人終於松了口氣。
從法院出來後周蔓回了學校，到家後許佳茹盯著判決書裏解除婚姻關系的字眼看了好久，神色雖然寂寥，卻也輕松不少，她終是在那段無望的婚姻中解脫了。
葉苒見母親面色平靜，默嘆了口氣，身體上的疼痛可以痊愈，心靈上的傷痕卻難以抹去，希望母親能早日重拾生活的信心。
“過段時間我想重新開家茶點店。”許佳茹早已辭職，這段時間也想通了許多，“一個人的日子也沒有那麽難，我不該總想著依靠旁人。”
葉苒柔聲道，“您還有我呢。”
許佳茹點點頭，對女兒道，“小苒，真的謝謝你。”
婚姻生活如此狼狽收場，許佳茹到頭來才發現能夠依靠的只有女兒。
“您不用跟我客氣。”葉苒輕聲道，“想開店的話，我幫您找店面吧。再有兩個月就要過年了，找好店鋪後裝修下，年後就可以開業了。”
許佳茹答應下來，又聽女兒謹慎道，“您這段時間還是註意些，判決結果雖然出來了，就怕姓孫的不甘心再來騷擾。真要外出的話，盡量等我一起，遇到什麽情況也及時跟我聯系。”
“事情都已經了結，他還能鬧騰什麽呀。”許佳茹看女兒如臨大敵的樣子，便勸她寬心道，“你放心去忙自己的事吧，這段時間都沒見你怎麽跟子翰約會。”
她跟陸子得有一個多月沒見面了，之前打電話時簡單提到母親的事，陸子翰要幫忙被她婉拒了。倒不是她矯情，只是顧及母親感受，因酗酒家暴而離婚這種事她自然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把判決結果告訴陸子翰，邀了他周末過來吃飯，又是一通忙活，葉苒覺得隨便吃點就好，許佳茹卻認為這是陸子翰首次上門，自然要好好招待一番，葉苒拗不過母親，便只好隨她了。
周末陸子翰提著補品過來，得到了許佳茹的熱情招待，三人默契避開了離婚的話題，氣氛輕松愉快，吃完飯葉苒送他下樓，快上車時陸子翰一本正經地問，“我今天的表現還行吧？”
葉苒見他一副緊張的樣子，繃著臉評價道，“還湊合吧。”
“啊？就這樣嗎？”陸子翰有些郁悶，“我還以為自己表現不錯呢。”
葉苒忍不住笑出聲來，“是很不錯啦，剛逗你呢，你沒發現我母親對你很滿意麽？”
“好啊，你居然騙我。”陸子翰將人拉到跟前，傾身過去，貼上她的雙唇，十幾秒後兩人分開，他這才道，“我昨晚想著今天要上門拜訪擔心得差點失眠，你還跟我開玩笑。”想到要正式會見未來岳母，陸子翰昨天既緊張又激動，晚上差點沒睡著。
葉苒笑他道，“你又不是第一次見我母親，之前也沒見你這麽緊張啊。”
“那怎麽能一樣？”陸子翰看著她，葉苒眼中閃著狡黠的笑意，紅唇泛著瑩潤的水澤，陸子翰心念一動，又吻了上去，良久，兩人各自平覆彼此的呼吸，陸子翰低笑道，“你什麽時候也去見見我爸媽？”
葉苒楞了下神，轉開眼，輕聲道，“這個，嗯，以後再說吧。”她不打算一直留在盛天，跟陸子翰的事情還是等到離開盛天後再考慮吧。
陸子翰看著她害羞的模樣，再次湊過去，卻被葉苒用雙手抵住了肩，“有人過來了。”
陸子翰往外看了一眼，一輛車緩緩開進地下車庫，心裏不禁後悔，剛才真該把人拉進車裏，這樣就不至於被人攪了好事。
葉苒看他滿臉郁卒的樣子，不由想笑，快速湊過去親了他一口，“路上小心。”
陸子翰這才稍稍滿足，開車離開。
聖誕前夕，陸子翰臨時加班，從酒店出來時都快十二點了，本來打算跟葉苒一起過節的只好作罷。
等車的時候，葉希到了跟前，遞給他一個包裝精美的平安果，笑靨如花，“聖誕快樂。”
陸子翰道了謝，笑著問，“怎麽還沒下班？”
“同事有約會，我跟別人調班了。”葉希眼中難掩失落，看著陸子翰，滿含期望地問，“子翰哥，要不要一起吃點東西？”
陸子翰遲疑道，“很晚了，還是算了。”
“就在酒店隨便吃點，不會耽誤你太久的。”葉希語調殷切，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今天廚房準備了一些特色菜式呢，就去嘗一下嘛。”
對著她向來心軟的陸子翰還是松口了，“那好吧。”對於葉希，這個兒時的青梅竹馬，他終究是狠不下心。
葉希開心地拉著他去了三樓餐廳，近段時間她跟陸子翰時不時會見面，兩人關系雖不像以前那樣親密，卻也緩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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