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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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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琥先被那三個字驚到, 跟著又聽到一頓嬌嗔情話, 直聽得渾身熱血上下對沖。

粗糙不少的鋼琴手擡到半空, 顫巍巍捧住她的臉,“這些天,你也想我了?什麽時候想的, 一件一件說給我聽,好不好?”

沙沙的嗓子出聲吶吶, 語速又是慢悠悠, 輕不可聞。他的眉目眼神, 都溫柔得讓人喘不過氣。

特別是話裏的深切渴望,勾得人心尖微顫。

她像是被蠱惑, 小嘴不受控制地吐露:“過馬路時想,吃拉面也想;滑雪看見你的臉映在雪地上,泡溫泉你又從熱氣裏鉆出來;還有去行宮拜神,我洗手, 又從水流裏見到你。你無孔不入,好討厭……”

“對,我好討厭,天天纏著你, 讓你沒有我陪伴就日夜不寧。是不是?”鮑琥輕輕一攬, 附在她耳邊低訴:“寶貝,我好高興啊!聽到你說這些話, 我簡直快樂得上天!”

說完,他傻傻笑出聲:“可以。如果每次痛過之後都能體會這種狂喜, 我不介意再痛幾次。”

安逸瞬間抓住他話裏的潛臺詞,揚聲追問:“你不生我氣了?對不對?”

鮑琥盯著她可愛的臉,瞳孔一閃,拖著她往門口跑。一排又油又厚的斜劉海下,表情激昂得嚇人。

兩人一氣沖到門口。在他開門前一秒,安逸按住他的手:“等等,你先說咱們去哪?你還穿著拖鞋呢!”

“結婚,現在就結。”鮑琥突地單膝跪地,“寶貝,我什麽都沒準備。但我實在等不得了,我們先領證,其他一切我一會就補給你。求婚戒指、訂婚戒指、結婚戒指,什麽都補……我一定給你最盛大的婚禮……”

“要那麽多戒指幹嘛?占地方!”安逸甩開他的手,彎腰去撿地上的菜,“你也不看看你什麽樣?臭烘烘的,多少天沒洗頭洗澡?一會怎麽拍照?”

走到沙發邊,她扭頭繼續教訓:“你知道今天幾號?一月三號,今天領證要排長隊,你這副鬼樣跑過去,是嫌熱搜沒上夠?”

跪在幾雙鞋子裏的男人嗅嗅自己胳膊,好像還真有異味。他眉眼耷拉下來。誰知,後邊還有更紮心的話。

“結婚要戶口本,你有嗎?”安逸拎起青菜,再捉住地上的魚,不屑瞥他一眼,“沒有戶口本是不能結婚的哦。”

這下鮑琥徹底洩氣。他都不知道結婚非得戶口本,沒結過,沒經驗。

“沒戶口本,就乖乖過來殺魚。我下了飛機都沒吃飯,快餓死了。”

聽到媳婦呼喚,鮑琥立時從鞋堆爬起身,沖進廚房打下手。兩人一邊收拾一邊聊天。

“會殺魚嗎?”安逸問。

“會,念高中時我經常幫我媽殺魚。”

這個回答讓安逸對未來婆婆更有好感。婆婆家庭教育搞得好,給她省了不少事。

“寶貝,你怎麽知道結婚一定要戶口本?”鮑琥手裏的菜刀刷刷刷,黑色魚鱗登時在空氣裏亂飛。看他嫻熟的動作,在家沒少幹家務。

“哼,我沒吃過豬肉也看別人吃過啊。不像某些人,除了吃,什麽肉都不知道。”

“什麽什麽肉,我就吃你的肉。”男人心情一好,嘴上又開始耍劍。

他這一說提醒安逸。

女人忽然笑得格外甜美,嗓子也嬌滴滴:“秀虎,極樂酒吧到底有多極樂啊?哪天我也去見識見識。”接著她低頭理菜,口氣像是自說自話,“都不知道裏面什麽樣。除了小美人,應該也有小少男吧?”

“沒有!那就是一般人唱歌喝酒的。”鮑琥被小少男三個字嚴重刺激。他聽金米說過,不少富婆會去那種地方找消遣。那種地絕不是他媳婦該去的;不,是想都不能想。

But,他媳婦還真是富婆,富婆中的富婆。

他氣得一刀劈向黑魚腮下,魚頭和魚肉剛好分成兩截。怒火通過暴力殺魚發洩掉一半。

“小少男?亂七八糟的,你怎麽能想那樣的地呢?我告訴你,現在公司不管我了,以後我拍戲、上節目……你得天天跟著我,沒我陪著哪都不許去,知道嗎?”鮑琥只顧著吃醋,沒註意自己已掉進媳婦套裏。

他繼續用語言表達內心的強烈不滿。“小少男?哪個小少男有你老公我好看?我天天給你看,讓你看一輩子。”

安逸不想話題被扯歪,輕輕咳了咳。“酒吧裏邊的小少女,是不是很漂亮?”

“什麽小少女?”某人吃醋吃到無暇他顧。

“極樂酒吧的小少女啊?讓你說要找下任的小少女啊!”安逸音量步步升高,抵達最高處時,她用力甩掉手上的萵苣葉子。

鮑琥背上發寒,轉身就給自己扇一嘴:“寶貝,昨晚,不……淩晨我喝醉了,胡亂發的。沒有下任,我找個什麽下任才能比得過你?不存在的。”

“哼,都公開發微博以示決心,還不存在?哄誰呢?”

“寶貝,媳婦……真不是。那會我就是太難受了,想你看到這條微博會不會跑回來,就是嚇嚇你。真的,不騙你。我現在就刪。”男人放下刀,準備進客廳拿手機。

“回來!”安逸微冷的聲音在空中打了一個圈,進而變得甜美,“繼續片魚,片薄一點。”

“好,我保準幫你片得薄薄的,絕對入口即化。”

形勢就此逆轉。原本掌握審問優先權的鮑琥,一下成了理虧那方。剛回來時又撒嬌又獻吻的安逸,再度占回上風,將男人指揮得團團轉。

有個大力士打下手,中飯比計劃中吃得早些。到十一點,三個炒菜已經出鍋,就剩一個魚頭豆腐湯沒好。

“寶貝,好想吃啊,好餓好餓。”鮑琥看著桌上做好的菜,又是舔舌又是咽唾沫。

安逸往餐桌瞄了眼,看他那副饞貓樣,忍不住聳肩偷笑。她刻意將話說得兇巴巴:“不許吃。等魚湯好才可以。”

“哦。”鮑琥乖乖托腮,盯著小炒黃牛肉用眼睛攝取香味。

過了五六分鐘,安逸揭開湯鍋蓋子。乳白色的魚湯熱氣冉冉,味道很鮮。她捏了把蔥花隨意一灑,扭頭叫道:“來盛湯。”

鮑琥迫不及待跑過去,歡喜得就差沒手舞足蹈。

“太好了,終於可以吃媳婦做的飯了。”他拾起湯勺,小心將湯舀進大湯碗。

“別燙到,也別灑了。灑了不許吃飯。”安逸抱臂,好整以暇看著。

“放心,我皮厚肉糙不怕燙。”男人徹底恢覆到從前,一切唯媳婦命是從。

見他銳氣全失,安逸抿著笑轉身。說好的,在床下她才是王,可不能讓他拿這一百天造起反。

吃過飯,女人躺著補眠。鮑琥則自覺搞起大掃除,掃地拖地、洗碗洗鍋,等家裏煥然一新,他又洗了一個漫長的澡。沒把自己洗白白,他不敢碰媳婦。

再上床,女人已進入淺眠。鮑琥摟住她閉目傻笑。心情當然激動,只是抵不過疲憊身體。

閉目片刻,小情侶徹底睡熟。

在這張安躺數年的床上,男人找回肋骨,女人找回心臟。每一次呼吸都是美妙二重奏。

小別重逢後的一覺,兩人睡得美夢旖旎。而即將到來的,是酣暢淋漓。

不知睡了多久,安逸被身體的異樣感吵醒。睜眼時天已全黑。

臥室燈沒開。男人在她身後聳動,急促的喘息於靜夜格外分明。

“幾點了?”安逸尚未醒過神,嚶嚀問出聲。

“寶貝終於醒了,我都動了這麽久。”鮑琥話音一落,手便摟著她滾了半圈。

退出來的那一下,似火柴頭劃過紅磷。摩擦生火,女人身體瞬間被點燃,在她對快樂毫無準備時。

一聲短促尖叫後,安逸被動變成趴臥。男人“嗷”了聲,再度從後邊侵入。這次,兩具身體徹底合二為一,毫無隔閡。柔軟或堅硬的觸覺比之前敏銳百倍。尤其在他披荊斬棘之後,她屢屢情難自禁挽留。

安逸臉快要燒起來。她咬住枕頭,不想聽那些自己發出的奇怪聲音。

可男人不放過她。他抓著她的手貼到她腹部,逼著她感受,下邊水澤裏的魚游得多歡。

……

紫色光圈轉到天花板上,男人的臉明亮一半。

“不要了,我好餓,沒力氣。”安逸看著他,軟下嗓子求饒。

“我更餓,我都餓了一百天。你有我餓嗎?”男人重重一送,濕潤的眼泛著狼一樣的幽光。“要是你肯告訴我為什麽逃跑,我保證這是今晚最後一次。”

原來他並沒忘記,只是拖延到床上才追究。

“你學壞了,說好不生氣的。”剛抱怨一句,女人又被突然襲擊,“啊——”

“你才壞,你最壞。什麽都瞞著我,還不許我問。”想起這一百天的煎熬,男人發狠猛攻,“說不說?不說別想吃飯。”

安逸咬緊唇,生氣別過臉。

“寶貝這麽能抗?那這樣呢?”他輕輕吻上她心口,動作轉為緩慢綿長,隔靴搔癢似的。

時間變成慢鏡頭,每一秒都無比難熬。

“秀虎……”安逸無助喚了一聲。

“寶貝我在這,在你身體裏啊。”鮑琥柔柔說著,大手壓住她的腰,“說給我聽聽,為什麽要逃跑?知道這些日子我怎麽過的嗎?嗯?”

安逸被他過分拖沓的節奏亂了心。理智停擺的結果便是,圓溜溜的大眼裝滿譴責。

“那天我讓你陪我睡覺,你都不陪我;我和你說話,你也不聽……你……你就知道發呆,我生氣。所以我決定,再也不理你……本來我都要告訴你,我爸爸是……”

話未能竟,又被重重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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