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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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後言佟妃怒
蘊純等人到交泰殿時後宮嬪妃大多都到了，尤其讓蘊純驚訝的是昭妃竟然也早早就到了。
因為是大辦，所以此次來參加滿月宴的不僅有宮中嬪妃宗室皇親女眷還是京中四品及以上誥命都有進宮，蘊純等人隨佟妃進殿時正好看到昭妃周旋於宗室皇親女眷和眾誥命夫人之中。
“佟妃娘娘到。”
一聲通報打斷了昭妃與莊親嫡福晉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說話。
沒等眾人起身行禮就聽昭妃已經開口說道：“佟妃妹妹今兒怎麽這麽遲才來，讓本宮和諸位福晉們好等啊。”
昭妃一開口就將佟妃推到眾人對立面，然昭妃臉上淺笑吟吟讓人看不出她的意思；然，佟妃與她相鬥多時又豈會不知道的她話中的利害。
殿內在坐的嬪妃女眷誥命在聽到通報時已經從座上起來，被昭妃這以一打斷，眾人一時不知是該行禮好還是不行禮好，一時尷尬不已。
佟妃亦是一端著得體大方的笑意步入殿中，沒忙著接昭妃的話而是笑與眾人道。
“大家都坐下吧，都一家人不必多禮。”
佟妃一句話解了眾人的尷尬又彰顯出了大氣，倒更像一家主母，這一比昭妃便被壓了一頭。
“謝娘娘。”
佟妃頓時博得了一眾女眷的好感。
那拉貴人跟在佟妃後面見佟妃發話讓人眾人坐下而眾人也依言坐下之後那拉貴人極為不悅。難得這樣露臉的機會，她還想享受一樣眾人給她行禮的感覺，結果這樣的機會卻因佟妃給毀了。若是此時眾人的目光都盯著她們，那拉貴人只怕非瞪佟妃幾眼解氣不可。
眾人反應昭妃都看在眼中，佟妃得了眾人好感她自是不喜，只是佟妃這回反應更快，沒給昭妃開口的機會又道：“宮裏有些事耽擱了，本宮來晚了，倒是讓諸位久等了。”
佟妃微笑著解釋來晚的原因，又大方的道歉，整時宗室皇親女眷及誥命夫人們對佟妃好感倍增，佟妃的額娘佟夫人看著佟妃臉上神情更是滿意又得意。
佟妃道歉諸位福晉夫人們自然又少不了一番客套。
佟妃直到坐到席案後坐下，但蘊純等人卻是不行，她們還得給昭妃行禮。
“妾給昭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
或許是因為想與佟妃較量，昭妃倒沒為難蘊純等人。
“三位妹妹快起來吧，郭絡羅妹妹身子重，你這奴才還不還趕緊扶郭絡羅妹妹坐下，可千萬別磕著傷著皇嗣。”
雖說小郭絡羅庶妃這麽大個肚子大家都看到得，但被昭妃這麽特地拎出來關照，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都盯在小郭絡羅庶妃的肚子，站她身邊的蘊純也少不了被牽連，誰讓她也懷著龍胎呢。
小郭絡羅庶妃到底是經驗不足，被眾人這麽一看她臉上就掩不住僵了，倒是蘊純頂著嬪妃們刀劍似的目光依舊鎮定的給昭妃行禮。
“謝娘娘。”
蘊純三人今天可不是二妃關註的重點，既然蘊純和小郭絡羅庶妃懷著龍胎也只是被二妃酸了兩句而已，根本沒將她們放心上，二妃這會正忙著拉攏眾福晉及誥命們。
二妃顧不上她們二人，但庶妃卻就不是這樣了，她們既然有心想在拉攏人也沒那個那膽，心裏有氣自然就沖著讓她們嫉妒的蘊純和小郭絡羅庶妃二來了。
倒是赫舍裏庶妃和那拉貴人，亦是和福晉夫人聊得起勁，惹得二妃頻頻暗中看向兩人，目光不善。
宴席還沒開始，因為一直說話佟妃連著喝了好幾位茶水，沒一會就起身去更衣了。
蘊純見佟妃起身離開，悄悄與綠珠對了一眼，綠珠點了點頭，蘊純會意唇角勾起淺淺一笑。
“走快些。”
佟妃握著靜書的手，腳下踩著花盆底依舊健步如飛。為了和簡親王福晉說話她可是憋得難受，這會都快忍不住了。
佟妃催促靜書那敢慢，扶著佟妃進了偏殿專門備設的更衣之所。
兩人進了偏殿佟妃急急往屏風後去，因為之前著急沒註意，這一靜下來便聽到有人在說話。
“娘娘。”
“噓。”
靜書聽到動靜看了眼似乎想去看看，佟妃卻讓她安靜，佟妃顯然想繼續聽下去。
宮女甲：“依我看到是覺得王佳庶妃更好看好些，王佳庶妃的容貌在宮中應該是美好看的，還翊坤宮的郭絡羅庶妃也好看，不過郭絡羅庶妃看起來有些昭妃娘娘。”一個鈴脆的聲音帶著羨慕的聲音響起。
宮女乙：“那是你沒看仔細，我倒覺得納喇庶妃最美，而且最得皇上寵愛，即使納喇庶妃只生了個小公主，但人家依舊比王佳庶妃得寵呢。”別一個聲音有些著急，應該是個急性子，有些較勁的感覺。
宮女甲：“可惜納喇庶妃可沒人家王佳庶妃命好，即得寵又生了個阿哥如今還懷著個，指不定這個也是個阿哥。”
宮女乙：“若說能生，說來後宮這麽嬪妃主子就數馬佳庶妃最能生，算上今天的小阿哥馬佳庶妃可是生了五個阿哥一公主呢。”
宮女乙：“可惜是個命不好的，五個阿哥死了四個。”
宮女甲：“哪裏命不好，能生下阿哥就是命好有福氣。依我看納喇庶妃就是大有福氣的，我聽我一位在延禧宮當差的老鄉下，說五阿哥已經讀了不少書了呢。”
宮女乙：“那倒是，五阿哥可是皇上第一個立住的阿哥，納喇庶妃可不就是有福氣。”
宮女乙：“要我說呀，滿宮嬪妃可都比不起昭妃娘娘有福氣。”
宮女甲：“你說了佟妃娘娘吧，佟妃娘娘和昭妃娘娘都在妃位，難道沒有福氣。”
宮女乙：“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宮女甲：“莫不是你聽說了什麽，趕緊說說，什麽新消息。”
宮女乙：“哼。”
宮女甲：“哎呀，你倒是說呀。”
宮女乙：“剛剛那位夫人賞你的荷包……”
宮女甲：“諾，給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宮女乙：“這消息我老早就知道了，我一個交好的在內務府那當差，你知道嗎，皇上早就下旨讓內務府準備鳳袍了。”
宮女甲：“你是說皇上要封皇後！”宮女的聲音突然拔高。
宮女乙：“噓，做死啊，你那麽大聲做什麽。”
宮女甲：“你快說，皇上要封誰當皇後，難道是昭妃？你剛剛說昭妃娘娘……”
兩人窸窸窣窣一會兒不知道又說了什麽，因為隔著墻佟妃二人聽不到，當然佟妃已經聽不下去了。
此時佟妃雙目充血，臉色因為怒極攻心而面色通紅。
皇上要封昭妃為後，皇上要封昭妃為後！
佟妃耳裏腦海裏不斷的重覆響著這麽一句，別的她完全聽不進去，想不了。
一雙白嫩的玉手已經被護甲劃破了手心，血滴落在地佟妃猶不知疼痛。
“娘娘！娘娘！”
靜書見佟妃這著了魔似的模樣登時嚇壞了，忙喚佟妃，連喚數次佟妃都沒反應，靜書這下子急了，抓著佟妃的手臂使勁搖她。
“娘娘，您怎麽啦？您說話啊？您可別嚇奴才。娘娘……”
靜書都急哭了，佟妃總算是從魔障中醒過來了。
“靜書。”
“娘娘，奴才在呢。娘娘，您哪裏不舒服？奴才扶您坐下。”
回過醒來佟妃原要怒極攻心通紅的臉色已經變得慘白，整個人搖搖欲墜馬上要昏過去的樣子，靜書趕緊扶她坐下。
“娘娘，您沒事吧？您別聽那些賤婢胡說，皇上還沒下旨呢。”
“對，皇上還下旨呢。”
靜書想勸佟妃，無意的一句話卻叫佟妃眼睛一亮。
皇上還沒下旨呢！只要沒下旨就還有回轉的餘地。
“靜書，去將那幾個宮女帶來，本宮要親自審問。”
關於鳳袍之事她要親自問清楚。
她可不信那是宮女胡謅的，如果內務府真的沒準備鳳袍，量她一個宮女也不敢胡說。
所以這事一定是真的，所以更要問清楚。
靜書匆匆沖到隔壁更衣房去，然，隔壁早就人走屋空了。
“娘娘，沒人了。”
靜書臉色不好，她心裏已經懷疑。
“娘娘，莫不是她們故意說給咱們聽。”
這是說她們被人算計了。
靜書又猶豫了一會補充道：
“或許是方才驚動了她們。”
“不管是不是這事都要查清楚。”
不管是不是被人算計，即便是被算計，事關封後她不可能聽若罔聞。不過，膽子倒大，敢算計她！不管是誰，敢算計她之人都別想接來太好過。
“靜書，你立即傳信讓人查方才說話的宮女，一定要出那兩個宮女是誰。本宮要倒要看看是誰敢算計本宮。”
“嗻。”
“還有，內務府那……不，內務府那不必著急，等本宮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再說。”
去內務府查探情況之事卻是不能著急，她在內務府也有人，內務府既然將事情掩得這麽實，怕是皇上的旨意。她不能著急。
著急容易亂，一亂就會暴露。皇上既然下旨掩下此事，她就不能讓皇上知道她已經知道了。她得慢慢來一步步來。
現在她比昭妃先一步得知此事她已經占了先機不是。
“昭妃！鈕祜祿氏！”
佟妃咬牙切齒的念著昭妃，那模樣似乎欲將昭妃啃骨食肉。
“走，扶本宮回殿！”
佟妃搭著靜書的手走出偏殿，此時她臉色已然無異。
布局算計昭妃
蘊純捏了顆小果子吃，擡頭見對面的郭絡羅夫人還在盯著小郭絡羅庶妃看。蘊純碰了坐在自己下座的小郭絡羅庶妃。
“妹妹。”
“嗯？姐姐，有什麽事嗎？”
正在聽其他人說話的小郭絡羅庶妃被蘊純碰了一下回過頭來問。
蘊純眼睛往對面瞥了瞥。
看郭絡羅夫人眼睛紅紅臉上神情激動中帶著關心。看得出她是真心關心小郭絡羅庶妃的。只是想到之前兩母女之間的事和小郭絡羅庶妃的遭遇蘊純對郭絡羅夫人實在是無法理解，對於郭絡羅夫人的行為讓蘊純不由想到個詞：腦殘！
郭絡羅夫人在對郭絡羅庶妃和小郭絡羅庶妃這事上可不是就腦殘！
小郭絡羅庶妃擡頭望過去與郭絡羅夫人視線相對，郭絡羅夫人登時很激動，只是小郭絡羅庶妃只看了她一眼就移開了視線。小郭絡羅庶妃朝郭絡羅夫人前頭的她舅母瑚圖夫人笑著點了點頭，瑚圖夫人也回她一筆讀後。蘊純便見郭絡羅夫人眼睛通紅，慌忙拿起帕子抹淚。
見三人這般蘊純下意識的看向郭絡羅庶妃，正好看到郭絡羅庶妃嘴角還未收起的諷刺。
看這兩家四人，突然有種像是在看戲的感覺。
這四人還真是糾葛啊。
蘊純正感慨著，突然聽到動靜扭頭正好看到佟妃回來，只見佟妃臉上依舊笑意淺淺，看不出什麽痕跡，蘊純不免擔憂。
“小主。”
綠珠叫了蘊純一聲隨後看向佟妃。
蘊純知道綠珠的意思，綠珠想去打探打探是否成功，蘊純搖了搖頭沒讓她去。如果失敗了那就只能等下一次機會，此時萬不可重覆用計免得被人發現異常。
見蘊純搖頭意會的綠珠又悄悄的站回原位。
佟妃回到座位坐下，佟妃的席案與昭的席案相鄰在昭妃席案的下席，與蘊純隔著那拉貴人。佟妃剛坐下，蘊純突然聞到淡淡的血腥味，蘊純眼睛一亮，頓時明了，心裏變好起來。
正這時外面通報康熙和太皇太後及皇太後駕到，眾人紛紛起身迎接。蘇嘛喇姑抱著小阿哥跟著康熙等人身後進來，卻不見馬佳庶妃。
後來蘊純才知道因為在月子裏傷了身子，馬佳庶妃被太醫吩咐要坐雙月子，所以才沒來。
有康熙和兩宮太後坐鎮，滿月宴熱熱鬧鬧的進行，眾福晉夫人好話不要錢似的稱讚小阿哥，太皇太後和皇太後聽著亦是開心不已。
昭妃和佟妃下紛紛使出渾身解數展現自己。
這滿月宴便成了昭妃和佟妃表現自己的舞臺了，蘊純等人只是陪坐受累的。
等到散宴後蘊純和小郭絡羅庶妃相攜回永壽宮時兩人都累得不行了。
“妹妹，咱們就在這分開，你也累了早些回歇息。”
“姐姐也是。”
小郭絡羅庶妃臉上除了疲憊有憂愁，蘊純知道她是因為郭絡羅夫人的緣故。只是這是人家母女之間的事，蘊純並不想多管人家的閑事。
與小郭絡羅庶妃分開後蘊純匆匆回後殿，她出去大半天了，已經有大半天沒見著兒子了，心裏想得緊呢。
到偏殿門外就聽到額爾赫念書的聲音，蘊純額爾赫和聲音心也就放了下來。
“小主不進去看小阿哥嗎？”
蘊純沒馬上進屋去看兒子，見她轉身綠珠不解問。
“不行，先回去換下衣服再來。”
她剛從外頭回來，而且還是去參加宴席，天氣熱身上多少事有些汗味；再說了和那麽多人呆一起那麽久，那些女人可是沒少抹香撲粉的，那胭脂香味熏得她都難受，她可不想帶著一身胭脂粉味熏著她兒子。
梳洗了一下換了一身常服蘊純才吩咐綠珠去偏殿讓人帶額爾赫過來。
“額娘，額娘。”
才端起茶還喝呢就聽到額爾赫邊叫邊跑過來的聲音，蘊純將茶杯放到茶幾上擡頭就見額爾赫已經到門外，正費力的爬門檻呢。爬過了門檻就沖蘊純跑來抱著蘊純腿。
“額娘，您可回來了，您今天出去好久好久。”
“額娘不是跟你說過嗎，今天是你馬佳庶妃母生的小弟弟滿月，額娘去看你弟弟去了。”蘊純拉過額爾赫拿帕子給他擦手。
“讓紅珊抱你就是，為甚非要自己爬。”
小家夥自會跑了之後就不喜歡讓宮人抱了，覺得自己是個大人，那麽高的門檻不肯讓宮人抱非要自己爬著過，每回見他固執的模樣蘊純常常被小家夥弄得無語又無奈。
“兒子是大人，要自己走路。兒子自己來，額娘帶著弟弟呢別傷著弟弟。”
蘊純伸手想抱額爾赫坐到炕上來卻被他推開了。額爾赫伸手摸了摸蘊純那沒還明顯隆起的小腹，奶聲奶氣著別傷著弟弟的說話，蘊純又喜歡得不行。
自蘊純知道自己懷孕之後便告訴了額爾赫，用心培養額爾赫和腹中孩子的感情。
她雖沒養過孩子，但她知道孩子也是有嫉妒之心的，許久因為父母的忽略導致兄弟姐妹之間的隔閡越來越深；蘊純是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孩子因為父母疼愛偏頗而使得孩子之間生產隔閡的。
想到額娘肚子裏的弟弟額爾赫便忘了之前的事。
額爾赫要自己爬上炕，綠珠趕緊搬來矮凳，額爾赫踩著矮凳坐到蘊純身邊，伸手摸著蘊純的小腹，他還小許多事還不懂，對弟弟躲在額娘肚子裏不出來很是好奇。
“額娘，弟弟什麽時候才長大，弟弟還在額娘肚子藏到什麽時候才來，兒子等弟弟都等好久了。”
只是這事蘊純也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解釋，只得說弟弟還小需要額娘保護，所以躲在額娘肚子裏等長大才出來。自從知道弟弟在藏在額娘肚子裏長大，額爾赫幾乎是每天都問弟弟什麽時候長大。小孩子還不太懂時間長短，只覺得隔一天都是很長時間了。
“弟弟還小，還要等五六個月才長大呢。”
“五六個月，那還要好長呢。”
“嗯，還要好久。”
看著兒子掰著胖乎乎小手指算，蘊純便忍俊不禁。
“額娘，我今天還沒給弟弟念書，我現在給弟弟念書吧。”
“難怪額娘覺得今天這麽想乖兒子，原來是額爾赫的弟弟也想哥哥了，那哥哥你就給弟弟念書吧。”
蘊純伸手摟著額爾赫，額爾赫朝紅珊叫道：
“紅珊姑姑，快拿我的書來了。”
紅珊趕緊將書捧給他，原來小家夥來的時候還讓紅珊帶書來。
“弟弟，那哥哥開始啦，你仔細聽哦。”
“弟弟說已經準備好了，哥哥開始吧。”
蘊純摸著小腹替腹中的孩子回答。
因為宮人都說蘊純腹中的孩子是小阿哥小弟弟之故，額爾赫也執意認為蘊純肚子裏的孩子是弟弟，蘊純說是妹妹還不行。蘊純自然不會為了這點小事跟兒子爭。
聽到兒子用稚嫩的聲音奶聲奶氣的讀著《三字經》蘊純打心底裏覺得幸福。
蘊純心思都在兒子身上，沒註意到門外小方子已經回來了，小方子朝綠珠招手，綠珠趕緊出去。兩人在門外嘀咕了好一會，綠珠才進來。
“小主。”
綠珠走到蘊純身邊小聲叫蘊純，就怕打斷額爾赫讀書。
蘊純看了她一眼側首，綠珠湊到蘊純耳邊小聲道：“交泰殿那已經成了，佟妃娘娘已經知道了。”
果然！
綠珠的話正好證實了她在交泰殿的猜測。
當時佟妃回來後她聞到極淡的血腥味，傷口處理過血腥味極淡，一般人聞不到；不過蘊純卻不是一般人，所以她聞到了血腥味。
當時她就猜想那計必是成了，佟妃必是聽到那些話氣極傷了自己。
果然如此。
“可掃尾幹凈了。”
“小主放心，佟妃絕對查不出來。佟妃以為是宮女讓人查了交泰殿的宮女，卻不知那是個會口技的小太監。”
“如此就好，那太監倒是個人財，回來找個機會好好賞他些銀兩。”
“嗻。”
蘊純沈思了一會又道：
“等佟妃的人查到內務府的時候你就讓人將蓮籽的事透給佟妃。”
“讓咱們的人嗎？”
這事可是比之前的事危險多了。
綠珠能想到蘊純自然也能想到。
“等等，讓我想想。”
蘊純低頭看著認真讀書的額爾赫，心思飛轉，思量著計策。
“有了。當初侍候仁孝皇後的二等宮女不是有一個被分到永和宮赫舍裏庶妃那，讓人將話傳她那。你讓人這樣說……”
蘊純招綠珠靠近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好一會，綠珠點頭明白。
那宮女可是赫舍裏家特意安排到赫舍裏庶妃身邊盯著她的，只要將話傳到那宮女接下來便借由那宮女將話傳出去。據她所知那宮女可是仁孝皇後的心腹蘇嬤嬤管著，那宮女得了消息必定會想方設法傳到蘇嬤嬤耳中。
仁孝皇後的心腹蘇嬤嬤還一在太子那，若是蘇嬤嬤知道皇上要封昭妃為後，又知道蓮籽的事，畢竟會想方設法阻止的。
接下來她就等著看戲了。
紅珊和白璃分別著額爾赫的肉羹和蘊純的燕窩粥進來，蘊純便沒再多說，揮手讓綠珠出去，綠珠意。
這邊蘊純精心布局，翊坤宮那佟妃帶著一肚子的怒火回到翊坤宮，踏入正殿之後，那滿腔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了。不巧奉茶進來的如花被佟妃連茶帶拖盤掀了一身的茶湯，那滾燙的茶湯燙得如花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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蘊純等人到交泰殿時後宮嬪妃大多都到了，尤其讓蘊純驚訝的是昭妃竟然也早早就到了。
因為是大辦，所以此次來參加滿月宴的不僅有宮中嬪妃宗室皇親女眷還是京中四品及以上誥命都有進宮，蘊純等人隨佟妃進殿時正好看到昭妃周旋於宗室皇親女眷和眾誥命夫人之中。
“佟妃娘娘到。”
一聲通報打斷了昭妃與莊親嫡福晉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說話。
沒等眾人起身行禮就聽昭妃已經開口說道：“佟妃妹妹今兒怎麽這麽遲才來，讓本宮和諸位福晉們好等啊。”
昭妃一開口就將佟妃推到眾人對立面，然昭妃臉上淺笑吟吟讓人看不出她的意思；然，佟妃與她相鬥多時又豈會不知道的她話中的利害。
殿內在坐的嬪妃女眷誥命在聽到通報時已經從座上起來，被昭妃這以一打斷，眾人一時不知是該行禮好還是不行禮好，一時尷尬不已。
佟妃亦是一端著得體大方的笑意步入殿中，沒忙著接昭妃的話而是笑與眾人道。
“大家都坐下吧，都一家人不必多禮。”
佟妃一句話解了眾人的尷尬又彰顯出了大氣，倒更像一家主母，這一比昭妃便被壓了一頭。
“謝娘娘。”
佟妃頓時博得了一眾女眷的好感。
那拉貴人跟在佟妃後面見佟妃發話讓人眾人坐下而眾人也依言坐下之後那拉貴人極為不悅。難得這樣露臉的機會，她還想享受一樣眾人給她行禮的感覺，結果這樣的機會卻因佟妃給毀了。若是此時眾人的目光都盯著她們，那拉貴人只怕非瞪佟妃幾眼解氣不可。
眾人反應昭妃都看在眼中，佟妃得了眾人好感她自是不喜，只是佟妃這回反應更快，沒給昭妃開口的機會又道：“宮裏有些事耽擱了，本宮來晚了，倒是讓諸位久等了。”
佟妃微笑著解釋來晚的原因，又大方的道歉，整時宗室皇親女眷及誥命夫人們對佟妃好感倍增，佟妃的額娘佟夫人看著佟妃臉上神情更是滿意又得意。
佟妃道歉諸位福晉夫人們自然又少不了一番客套。
佟妃直到坐到席案後坐下，但蘊純等人卻是不行，她們還得給昭妃行禮。
“妾給昭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
或許是因為想與佟妃較量，昭妃倒沒為難蘊純等人。
“三位妹妹快起來吧，郭絡羅妹妹身子重，你這奴才還不還趕緊扶郭絡羅妹妹坐下，可千萬別磕著傷著皇嗣。”
雖說小郭絡羅庶妃這麽大個肚子大家都看到得，但被昭妃這麽特地拎出來關照，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都盯在小郭絡羅庶妃的肚子，站她身邊的蘊純也少不了被牽連，誰讓她也懷著龍胎呢。
小郭絡羅庶妃到底是經驗不足，被眾人這麽一看她臉上就掩不住僵了，倒是蘊純頂著嬪妃們刀劍似的目光依舊鎮定的給昭妃行禮。
“謝娘娘。”
蘊純三人今天可不是二妃關註的重點，既然蘊純和小郭絡羅庶妃懷著龍胎也只是被二妃酸了兩句而已，根本沒將她們放心上，二妃這會正忙著拉攏眾福晉及誥命們。
二妃顧不上她們二人，但庶妃卻就不是這樣了，她們既然有心想在拉攏人也沒那個那膽，心裏有氣自然就沖著讓她們嫉妒的蘊純和小郭絡羅庶妃二來了。
倒是赫舍裏庶妃和那拉貴人，亦是和福晉夫人聊得起勁，惹得二妃頻頻暗中看向兩人，目光不善。
宴席還沒開始，因為一直說話佟妃連著喝了好幾位茶水，沒一會就起身去更衣了。
蘊純見佟妃起身離開，悄悄與綠珠對了一眼，綠珠點了點頭，蘊純會意唇角勾起淺淺一笑。
“走快些。”
佟妃握著靜書的手，腳下踩著花盆底依舊健步如飛。為了和簡親王福晉說話她可是憋得難受，這會都快忍不住了。
佟妃催促靜書那敢慢，扶著佟妃進了偏殿專門備設的更衣之所。
兩人進了偏殿佟妃急急往屏風後去，因為之前著急沒註意，這一靜下來便聽到有人在說話。
“娘娘。”
“噓。”
靜書聽到動靜看了眼似乎想去看看，佟妃卻讓她安靜，佟妃顯然想繼續聽下去。
宮女甲：“依我看到是覺得王佳庶妃更好看好些，王佳庶妃的容貌在宮中應該是美好看的，還翊坤宮的郭絡羅庶妃也好看，不過郭絡羅庶妃看起來有些昭妃娘娘。”一個鈴脆的聲音帶著羨慕的聲音響起。
宮女乙：“那是你沒看仔細，我倒覺得納喇庶妃最美，而且最得皇上寵愛，即使納喇庶妃只生了個小公主，但人家依舊比王佳庶妃得寵呢。”別一個聲音有些著急，應該是個急性子，有些較勁的感覺。
宮女甲：“可惜納喇庶妃可沒人家王佳庶妃命好，即得寵又生了個阿哥如今還懷著個，指不定這個也是個阿哥。”
宮女乙：“若說能生，說來後宮這麽嬪妃主子就數馬佳庶妃最能生，算上今天的小阿哥馬佳庶妃可是生了五個阿哥一公主呢。”
宮女乙：“可惜是個命不好的，五個阿哥死了四個。”
宮女甲：“哪裏命不好，能生下阿哥就是命好有福氣。依我看納喇庶妃就是大有福氣的，我聽我一位在延禧宮當差的老鄉下，說五阿哥已經讀了不少書了呢。”
宮女乙：“那倒是，五阿哥可是皇上第一個立住的阿哥，納喇庶妃可不就是有福氣。”
宮女乙：“要我說呀，滿宮嬪妃可都比不起昭妃娘娘有福氣。”
宮女甲：“你說了佟妃娘娘吧，佟妃娘娘和昭妃娘娘都在妃位，難道沒有福氣。”
宮女乙：“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宮女甲：“莫不是你聽說了什麽，趕緊說說，什麽新消息。”
宮女乙：“哼。”
宮女甲：“哎呀，你倒是說呀。”
宮女乙：“剛剛那位夫人賞你的荷包……”
宮女甲：“諾，給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宮女乙：“這消息我老早就知道了，我一個交好的在內務府那當差，你知道嗎，皇上早就下旨讓內務府準備鳳袍了。”
宮女甲：“你是說皇上要封皇後！”宮女的聲音突然拔高。
宮女乙：“噓，做死啊，你那麽大聲做什麽。”
宮女甲：“你快說，皇上要封誰當皇後，難道是昭妃？你剛剛說昭妃娘娘……”
兩人窸窸窣窣一會兒不知道又說了什麽，因為隔著墻佟妃二人聽不到，當然佟妃已經聽不下去了。
此時佟妃雙目充血，臉色因為怒極攻心而面色通紅。
皇上要封昭妃為後，皇上要封昭妃為後！
佟妃耳裏腦海裏不斷的重覆響著這麽一句，別的她完全聽不進去，想不了。
一雙白嫩的玉手已經被護甲劃破了手心，血滴落在地佟妃猶不知疼痛。
“娘娘！娘娘！”
靜書見佟妃這著了魔似的模樣登時嚇壞了，忙喚佟妃，連喚數次佟妃都沒反應，靜書這下子急了，抓著佟妃的手臂使勁搖她。
“娘娘，您怎麽啦？您說話啊？您可別嚇奴才。娘娘……”
靜書都急哭了，佟妃總算是從魔障中醒過來了。
“靜書。”
“娘娘，奴才在呢。娘娘，您哪裏不舒服？奴才扶您坐下。”
回過醒來佟妃原要怒極攻心通紅的臉色已經變得慘白，整個人搖搖欲墜馬上要昏過去的樣子，靜書趕緊扶她坐下。
“娘娘，您沒事吧？您別聽那些賤婢胡說，皇上還沒下旨呢。”
“對，皇上還下旨呢。”
靜書想勸佟妃，無意的一句話卻叫佟妃眼睛一亮。
皇上還沒下旨呢！只要沒下旨就還有回轉的餘地。
“靜書，去將那幾個宮女帶來，本宮要親自審問。”
關於鳳袍之事她要親自問清楚。
她可不信那是宮女胡謅的，如果內務府真的沒準備鳳袍，量她一個宮女也不敢胡說。
所以這事一定是真的，所以更要問清楚。
靜書匆匆沖到隔壁更衣房去，然，隔壁早就人走屋空了。
“娘娘，沒人了。”
靜書臉色不好，她心裏已經懷疑。
“娘娘，莫不是她們故意說給咱們聽。”
這是說她們被人算計了。
靜書又猶豫了一會補充道：
“或許是方才驚動了她們。”
“不管是不是這事都要查清楚。”
不管是不是被人算計，即便是被算計，事關封後她不可能聽若罔聞。不過，膽子倒大，敢算計她！不管是誰，敢算計她之人都別想接來太好過。
“靜書，你立即傳信讓人查方才說話的宮女，一定要出那兩個宮女是誰。本宮要倒要看看是誰敢算計本宮。”
“嗻。”
“還有，內務府那……不，內務府那不必著急，等本宮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再說。”
去內務府查探情況之事卻是不能著急，她在內務府也有人，內務府既然將事情掩得這麽實，怕是皇上的旨意。她不能著急。
著急容易亂，一亂就會暴露。皇上既然下旨掩下此事，她就不能讓皇上知道她已經知道了。她得慢慢來一步步來。
現在她比昭妃先一步得知此事她已經占了先機不是。
“昭妃！鈕祜祿氏！”
佟妃咬牙切齒的念著昭妃，那模樣似乎欲將昭妃啃骨食肉。
“走，扶本宮回殿！”
佟妃搭著靜書的手走出偏殿，此時她臉色已然無異。
布局算計昭妃
蘊純捏了顆小果子吃，擡頭見對面的郭絡羅夫人還在盯著小郭絡羅庶妃看。蘊純碰了坐在自己下座的小郭絡羅庶妃。
“妹妹。”
“嗯？姐姐，有什麽事嗎？”
正在聽其他人說話的小郭絡羅庶妃被蘊純碰了一下回過頭來問。
蘊純眼睛往對面瞥了瞥。
看郭絡羅夫人眼睛紅紅臉上神情激動中帶著關心。看得出她是真心關心小郭絡羅庶妃的。只是想到之前兩母女之間的事和小郭絡羅庶妃的遭遇蘊純對郭絡羅夫人實在是無法理解，對於郭絡羅夫人的行為讓蘊純不由想到個詞：腦殘！
郭絡羅夫人在對郭絡羅庶妃和小郭絡羅庶妃這事上可不是就腦殘！
小郭絡羅庶妃擡頭望過去與郭絡羅夫人視線相對，郭絡羅夫人登時很激動，只是小郭絡羅庶妃只看了她一眼就移開了視線。小郭絡羅庶妃朝郭絡羅夫人前頭的她舅母瑚圖夫人笑著點了點頭，瑚圖夫人也回她一筆讀後。蘊純便見郭絡羅夫人眼睛通紅，慌忙拿起帕子抹淚。
見三人這般蘊純下意識的看向郭絡羅庶妃，正好看到郭絡羅庶妃嘴角還未收起的諷刺。
看這兩家四人，突然有種像是在看戲的感覺。
這四人還真是糾葛啊。
蘊純正感慨著，突然聽到動靜扭頭正好看到佟妃回來，只見佟妃臉上依舊笑意淺淺，看不出什麽痕跡，蘊純不免擔憂。
“小主。”
綠珠叫了蘊純一聲隨後看向佟妃。
蘊純知道綠珠的意思，綠珠想去打探打探是否成功，蘊純搖了搖頭沒讓她去。如果失敗了那就只能等下一次機會，此時萬不可重覆用計免得被人發現異常。
見蘊純搖頭意會的綠珠又悄悄的站回原位。
佟妃回到座位坐下，佟妃的席案與昭的席案相鄰在昭妃席案的下席，與蘊純隔著那拉貴人。佟妃剛坐下，蘊純突然聞到淡淡的血腥味，蘊純眼睛一亮，頓時明了，心裏變好起來。
正這時外面通報康熙和太皇太後及皇太後駕到，眾人紛紛起身迎接。蘇嘛喇姑抱著小阿哥跟著康熙等人身後進來，卻不見馬佳庶妃。
後來蘊純才知道因為在月子裏傷了身子，馬佳庶妃被太醫吩咐要坐雙月子，所以才沒來。
有康熙和兩宮太後坐鎮，滿月宴熱熱鬧鬧的進行，眾福晉夫人好話不要錢似的稱讚小阿哥，太皇太後和皇太後聽著亦是開心不已。
昭妃和佟妃下紛紛使出渾身解數展現自己。
這滿月宴便成了昭妃和佟妃表現自己的舞臺了，蘊純等人只是陪坐受累的。
等到散宴後蘊純和小郭絡羅庶妃相攜回永壽宮時兩人都累得不行了。
“妹妹，咱們就在這分開，你也累了早些回歇息。”
“姐姐也是。”
小郭絡羅庶妃臉上除了疲憊有憂愁，蘊純知道她是因為郭絡羅夫人的緣故。只是這是人家母女之間的事，蘊純並不想多管人家的閑事。
與小郭絡羅庶妃分開後蘊純匆匆回後殿，她出去大半天了，已經有大半天沒見著兒子了，心裏想得緊呢。
到偏殿門外就聽到額爾赫念書的聲音，蘊純額爾赫和聲音心也就放了下來。
“小主不進去看小阿哥嗎？”
蘊純沒馬上進屋去看兒子，見她轉身綠珠不解問。
“不行，先回去換下衣服再來。”
她剛從外頭回來，而且還是去參加宴席，天氣熱身上多少事有些汗味；再說了和那麽多人呆一起那麽久，那些女人可是沒少抹香撲粉的，那胭脂香味熏得她都難受，她可不想帶著一身胭脂粉味熏著她兒子。
梳洗了一下換了一身常服蘊純才吩咐綠珠去偏殿讓人帶額爾赫過來。
“額娘，額娘。”
才端起茶還喝呢就聽到額爾赫邊叫邊跑過來的聲音，蘊純將茶杯放到茶幾上擡頭就見額爾赫已經到門外，正費力的爬門檻呢。爬過了門檻就沖蘊純跑來抱著蘊純腿。
“額娘，您可回來了，您今天出去好久好久。”
“額娘不是跟你說過嗎，今天是你馬佳庶妃母生的小弟弟滿月，額娘去看你弟弟去了。”蘊純拉過額爾赫拿帕子給他擦手。
“讓紅珊抱你就是，為甚非要自己爬。”
小家夥自會跑了之後就不喜歡讓宮人抱了，覺得自己是個大人，那麽高的門檻不肯讓宮人抱非要自己爬著過，每回見他固執的模樣蘊純常常被小家夥弄得無語又無奈。
“兒子是大人，要自己走路。兒子自己來，額娘帶著弟弟呢別傷著弟弟。”
蘊純伸手想抱額爾赫坐到炕上來卻被他推開了。額爾赫伸手摸了摸蘊純那沒還明顯隆起的小腹，奶聲奶氣著別傷著弟弟的說話，蘊純又喜歡得不行。
自蘊純知道自己懷孕之後便告訴了額爾赫，用心培養額爾赫和腹中孩子的感情。
她雖沒養過孩子，但她知道孩子也是有嫉妒之心的，許久因為父母的忽略導致兄弟姐妹之間的隔閡越來越深；蘊純是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孩子因為父母疼愛偏頗而使得孩子之間生產隔閡的。
想到額娘肚子裏的弟弟額爾赫便忘了之前的事。
額爾赫要自己爬上炕，綠珠趕緊搬來矮凳，額爾赫踩著矮凳坐到蘊純身邊，伸手摸著蘊純的小腹，他還小許多事還不懂，對弟弟躲在額娘肚子裏不出來很是好奇。
“額娘，弟弟什麽時候才長大，弟弟還在額娘肚子藏到什麽時候才來，兒子等弟弟都等好久了。”
只是這事蘊純也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解釋，只得說弟弟還小需要額娘保護，所以躲在額娘肚子裏等長大才出來。自從知道弟弟在藏在額娘肚子裏長大，額爾赫幾乎是每天都問弟弟什麽時候長大。小孩子還不太懂時間長短，只覺得隔一天都是很長時間了。
“弟弟還小，還要等五六個月才長大呢。”
“五六個月，那還要好長呢。”
“嗯，還要好久。”
看著兒子掰著胖乎乎小手指算，蘊純便忍俊不禁。
“額娘，我今天還沒給弟弟念書，我現在給弟弟念書吧。”
“難怪額娘覺得今天這麽想乖兒子，原來是額爾赫的弟弟也想哥哥了，那哥哥你就給弟弟念書吧。”
蘊純伸手摟著額爾赫，額爾赫朝紅珊叫道：
“紅珊姑姑，快拿我的書來了。”
紅珊趕緊將書捧給他，原來小家夥來的時候還讓紅珊帶書來。
“弟弟，那哥哥開始啦，你仔細聽哦。”
“弟弟說已經準備好了，哥哥開始吧。”
蘊純摸著小腹替腹中的孩子回答。
因為宮人都說蘊純腹中的孩子是小阿哥小弟弟之故，額爾赫也執意認為蘊純肚子裏的孩子是弟弟，蘊純說是妹妹還不行。蘊純自然不會為了這點小事跟兒子爭。
聽到兒子用稚嫩的聲音奶聲奶氣的讀著《三字經》蘊純打心底裏覺得幸福。
蘊純心思都在兒子身上，沒註意到門外小方子已經回來了，小方子朝綠珠招手，綠珠趕緊出去。兩人在門外嘀咕了好一會，綠珠才進來。
“小主。”
綠珠走到蘊純身邊小聲叫蘊純，就怕打斷額爾赫讀書。
蘊純看了她一眼側首，綠珠湊到蘊純耳邊小聲道：“交泰殿那已經成了，佟妃娘娘已經知道了。”
果然！
綠珠的話正好證實了她在交泰殿的猜測。
當時佟妃回來後她聞到極淡的血腥味，傷口處理過血腥味極淡，一般人聞不到；不過蘊純卻不是一般人，所以她聞到了血腥味。
當時她就猜想那計必是成了，佟妃必是聽到那些話氣極傷了自己。
果然如此。
“可掃尾幹凈了。”
“小主放心，佟妃絕對查不出來。佟妃以為是宮女讓人查了交泰殿的宮女，卻不知那是個會口技的小太監。”
“如此就好，那太監倒是個人財，回來找個機會好好賞他些銀兩。”
“嗻。”
蘊純沈思了一會又道：
“等佟妃的人查到內務府的時候你就讓人將蓮籽的事透給佟妃。”
“讓咱們的人嗎？”
這事可是比之前的事危險多了。
綠珠能想到蘊純自然也能想到。
“等等，讓我想想。”
蘊純低頭看著認真讀書的額爾赫，心思飛轉，思量著計策。
“有了。當初侍候仁孝皇後的二等宮女不是有一個被分到永和宮赫舍裏庶妃那，讓人將話傳她那。你讓人這樣說……”
蘊純招綠珠靠近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好一會，綠珠點頭明白。
那宮女可是赫舍裏家特意安排到赫舍裏庶妃身邊盯著她的，只要將話傳到那宮女接下來便借由那宮女將話傳出去。據她所知那宮女可是仁孝皇後的心腹蘇嬤嬤管著，那宮女得了消息必定會想方設法傳到蘇嬤嬤耳中。
仁孝皇後的心腹蘇嬤嬤還一在太子那，若是蘇嬤嬤知道皇上要封昭妃為後，又知道蓮籽的事，畢竟會想方設法阻止的。
接下來她就等著看戲了。
紅珊和白璃分別著額爾赫的肉羹和蘊純的燕窩粥進來，蘊純便沒再多說，揮手讓綠珠出去，綠珠意。
這邊蘊純精心布局，翊坤宮那佟妃帶著一肚子的怒火回到翊坤宮，踏入正殿之後，那滿腔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了。不巧奉茶進來的如花被佟妃連茶帶拖盤掀了一身的茶湯，那滾燙的茶湯燙得如花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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