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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新賽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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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大眼瞪小眼地對視幾秒,我還沈浸在那句不明就裏的問話中,柳非連忙關上門跑到我身邊一臉暧昧地說著:“謙姐,下次有什麽情況你給我說,我晚點回來不打擾你和隊長。”

看這姑娘笑得一臉猥瑣,我頓時恍然大悟,惡狠狠地對她腦袋抽了一下,訓道:“你整天想的都是什麽呢!我剛才摔了王大眼給我送藥,你想哪兒去了!”

“啊……原來是這樣。”柳非遺憾地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倆終於豁然開朗了呢。”

“開朗什麽呢開朗,哎不說了,過來給我擦擦藥。”

招呼柳非過來幫忙這才把她的嘴給堵住。

八月中旬一來,不管再怎麽懶散的隊伍都會召集選手歸隊,這段時間約訓練賽比之前好約多了。

夏季轉會窗進入收尾期,一般來說不會再有什麽大型的轉會退役事件發生,微草這邊早已確定了下賽季的成員,先於別人在官博公布了名單。

新隊服到了後,大家去拍了定妝照,第七賽季也離我們越來越近。

聯盟有個慣例,就是上個賽季的亞軍隊下賽季的第一場比賽會對上從挑戰賽裏殺回聯盟的隊伍。因此,我們很可能一上來就會對上時光戰隊。

第一場比賽之前,我都會去看看姥姥姥爺。我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可在他們的墓前總會祈禱希望他們能保佑微草這個賽季順利奪冠。

揭幕賽前一天是周五,我找到王傑希問他第二天比賽的入場時間,他沒回答我的問題,反問了一句:“你要去掃墓?”

“對啊,以前都不這樣。”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聽到他的話,我一驚:“你和我去幹嘛?當護花使者啊?”

“護一朵狗尾巴花。”王傑希面不改色地說。

我氣得翻了一個白眼。

為了貪圖讓護花使者王先生開車護送,我答應讓他一同前去。

第二天在出發之前,我們先去我常常買花的那家花店買花。花店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個頭不高,一臉慈祥,見我走進店裏,便趕緊迎上來打招呼:“喲,小顧你來啦。”

“嗯,拜托您幫我包一束滿天星。”

“好嘞。”老板把花包好,拿出來的時候正巧碰到王傑希走進花店,不知道他是在獻殷勤還是有什麽事請我幫忙,主動過來開口付錢。

我還沒出言拒絕,老板倒是笑呵呵地說著:“小顧也帶男朋友去看家裏人了啊,小夥子人還不錯。”

“呃……不是不是,您誤會了,”我連忙擺手否認,“這是我同事,您就叫他小王吧。”

老板這個年齡的人一般都很少關註電子競技,自然認不出王傑希,不過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還是沒對他透露王傑希的身份和姓名。

誰知,老板聽完介紹,驚訝地說:“小王八?”

“噗……”一個沒忍住,我捂著嘴笑了出來。

王傑希淡淡地瞥來一個眼神,接過東西先出了花店。

跟在他身後,我想起剛才老板的表情和話語還是忍不住想笑,興許是聽到身後的我憋得有些辛苦,王傑希像是赦免我的罪過一樣:“想笑就笑,我又沒攔你。”

“我這不是在考慮你的情緒嗎!”

“那可真是謝謝了。”

“誒王大眼,你別說,這也算是一個提醒,提醒你以後介紹自己的時候註意一點別讓別人叫你小王八,不過我還是覺得王大眼可愛,多貼切是吧!”說完,我還拍了一下王傑希的背。

青年憑著身高優勢低頭瞅了我一眼,沒有過多的情緒波動。

開玩笑重要的事見好就收,雖然打了這些年職業王傑希對這些話早已免疫,但人與人之間的交往還是得需要把握一個度。

嘻嘻笑了兩聲,我去附近的報刊亭給他買了一瓶可樂,算是把這個話題給揭過去。

公墓的位置在郊區,我們過去就花了將近兩個小時。

九月的天氣不算太熱,未到晌午,太陽還沒向世人展現它的威力,走在公墓的石板階梯上呼吸著城鎮裏少有的顯現空氣,竟有些心曠神怡的感覺。

就在前兩年,我還會一到這裏總愛鼻頭泛酸,想到姥姥姥爺永遠離開了自己,溫暖的身體化成灰留在這片土地上,心頭就像插了一把刀,想要去拔卻碰到都會隱隱生疼。

然而現在,我能平靜地走到他們墓前,把手中的花放下,坐在地上和他們說這些年發生的事。

都說時間是個可怕的東西,不管曾經又多痛多美多麽刻骨銘心,在人生的長河裏,都會被它慢慢洗刷掉。

以前,我從沒有和誰一起來看過姥姥姥爺,在到他們的墓前時想說什麽就說什麽,這次同身邊的朋友一同前來,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王傑希比我從容許多,他先把花放在墓前,再上了三炷香,神色自然,襯得我滿腦子的抓瞎尤為愚蠢。

清了清嗓子,我蹲下.身,直視著墓碑上兩老永恒定格的照片,開口說道:“姥爺,姥姥,今天有人陪我來看你們,他是我們戰隊隊長,叫王傑希,人挺好的,很照顧我……”

話才說到一半,背後就傳來青年壓低了的笑聲,我扭頭看去,只見王傑希一只手放在鼻子下方,眉眼處盡是愉悅的笑意,看到我時,唇角還又上揚了幾分。

“你笑什麽啊?”我瞪他。

“聽到你誇我,有點榮幸。”

“你要是願意讓我罵你兩句也不是不行的。”

“在姥爺姥姥面前你還是安分點吧。”王傑希說。

“誰姥爺姥姥啊?這是我姥爺姥姥,略略略。”聽他叫得這麽順口,我笑著對他吐了吐舌頭,經過這樣一鬧騰,之前還困擾著自己的問題仿佛煙消雲散,沒過多久,我們便起身回程。

走在王傑希身後,我聽到鞋跟在地上發出有節奏的響聲。公墓的走道是用大理石鋪成的,地面很光滑,低頭看下去似乎能在其中捕捉到自己的倒影。

忽然間,我聽到王傑希問:“你和你姥爺一個姓?”

“是啊,我的名字也是他起的,好聽嗎?”

“好聽。”

王傑希是個聰明人,他知道什麽話題可能會讓人想起不愉快的過去。

這段對話本該可以這樣結束,思忖過後,我卻繼續道:“我不知道我爸姓什麽。”

走在前面的王傑希忽然停下腳步,側身對上我的視線,似乎是害怕從他的眼中看到曾經一直折磨我的憐憫目光,我慌張地撤回眼神,向遠處的天邊看去。

“不用安慰我,這些年來我已經習慣了。”

“不,我只是有些意外,”停頓兩秒,他又說,“你很少主動說起家裏的事。”

的確,認識他,甚至是來到微草這些年,我從未主動向誰提起過家裏的事。如果說姥姥姥爺的去世是一道痊愈的傷口,那我的身世就是一塊結痂的疤痕,每次觸碰都會讓人忍不住揭開哪塊痂,迫使我去面對血淋淋的傷痕。

“其實就連我自己都已經不去想了,我不知道我爸叫什麽,也不知道他是誰,就連我媽,如果不是家裏有她的照片,可能這一生我都不會知道她長什麽樣。”

“以謙……”

我打斷他的話:“王傑希,如果你以後有了孩子,你會舍得讓他失望和痛恨之中度過自己的童年嗎?”

這一刻,我仿佛感受到的王傑希的情感變化,落在他眼中的目光似乎直達心底,把他眸中的猶豫和心疼悉數閱盡。

王傑希走上前兩步,擡手扣住我的腦勺,微微用力,把我擁進了懷中。

將頭埋在他的胸前,我覺得此時哭一哭會更應景,但眼淚好像流光了一樣,想到關於我爸的事我竟只是覺得有些難受。

伸手環住王傑希的腰,我無心去想其他,坦然接受自己貪戀這個擁抱的事實。不知過了多久,他拍了拍我的腦袋說:“走吧。”

松開他的腰,王傑希握上我的手,牽著我向馬路走去。

回到俱樂部時間還早,雖說揭幕戰的對手不是什麽強敵,但大家都乖乖在訓練室裏做適合自己的訓練。傍晚吃完飯,眾人才前去微草場館。

今天的比賽,王傑希打算讓兩個新人都上場,劉小別作為個人賽第一人迎戰,袁柏清在團隊賽中代替方士謙用冬蟲夏草出場。在劉小別取得開門紅後,微草一鼓作氣拿下10分,殘忍地賞給時光戰隊一個零蛋。

電子競技只看結果,只要勝利粉絲向來不會苛責太多,然而今天的比賽結束後,微草的官博下卻是一片罵聲——理由是那場辣眼睛的團隊賽。

不管袁柏清在假期的時候接受了怎樣的指導,始終是首次亮相職業賽場的選手,牧師又是團隊中至關重要的職業,對手找準這一點,針對冬蟲夏草進行戰術部署,微草在一開始就陷入劣勢。

還好最後靠王傑希翻盤,不然袁柏清受到的罵聲更加嚴重。

領著眾人回了俱樂部,在我的監督下,兩個新人把手機上的貼吧微博全部卸載,我卻是忍不住去看官博下的評論。

還是熟悉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

一顆檸檬玖:恭喜我藥首戰告捷!雖然贏了比賽很讓人開心,但還是想說牧師什麽鬼?遮住ID我以為他是對面的。

榮耀不敗_王傑希的女朋友:你們這是去年亞軍隊??和時光打成這樣??

給你個房管快滾吧:能和時光打得有來有回的隊伍已經不多了[微笑]

嘟嘟-S7總冠軍微草:速效救心丸已經救不了我了,我們微草隊員的血線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委屈[再見]

橘鈴鈴鈴鈴:大家戾氣不要這麽重嘛,小牧師是新人,還需要成長,而且有方神指導,我們還是繼續期待他的表現吧!

榮耀職業聯賽逐年紅火,粉絲基數也越來越龐大,尤其是微草這種冠軍隊,粉絲數量不少,個個都還為咱們的冠軍操碎了心。

躺回床上,忙了一天的大腦終於得到休息,閑下來以後,人總是會喜歡胡思亂想,比如現在我就想起了早上和王傑希一起去公墓的事,給他說的那些話,以及……那一個擁抱。

我的確是喜歡王傑希,可未曾想過會有什麽結果,一直以來,我和他都是以隊友、同事的身份來往,從來沒有因為這樣一個擁抱而感到恐慌。

煩躁地翻了個身,距離不遠的另一張床上柳非正在躺著玩手機,光照在她的臉上描繪出略微詭異的輪廓,我咬咬嘴唇,叫她:“小非非,在你眼裏我現在和王大眼是個什麽情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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