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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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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依舊明媚,天卻已經變了。

眾人目睹盛暉的董事長被警員帶走,雖然聽不清具體談話內容,但是離的近的那些都看見盛光德失常的臉色,這新聞的爆炸程度遠遠比之前年輕男女的情愛糾葛來的強烈。

盛馨語跌跌撞撞的追上去,臉煞白,“爸,怎麽回事啊,他們為什麽找你?”

盛光德沒回答,他回頭對容振華說,“還請照顧一下馨語。”

容振華昂首,“你放心。”

他看著盛光德被帶進電梯,神情變的凝重。

這場訂婚宴以高調奢華開頭,喜劇的方式轉折,沈悶的氛圍落幕。

周長明剛調來就捧了挺大一塊燙手山芋,局裏也不知道是說他運氣差,還是太差。

說來也是非常湊巧,跟提前寫好的劇本似的,周長明前兩天抓到個qj未遂的,沒想到就竟然是條大魚。

那人長的還行,只不過兩條手臂上全是燒傷的疤,一只眼睛沒了,醜陋的令人作嘔。

原來對方是當年綁架盛家大小姐的那夥人之一,僥幸活下來了,沒死。

由於那起案件的性質惡劣,還報道過一段時間,民眾們都說是蒼天有眼,死有餘辜。

上頭還不知道這件事,周長明蓋住了沒上報,直到他把盛光德帶進審訊室,底下就有風聲走漏出去了。

他是紅三代,後臺不小,其他人沒有,自然就得想著明哲保身。

審訊室裏,盛光德坐在椅子上,他的思緒飛速運轉,唯一的幸存者也在幾個月前死了,他在場,看著對方斷氣的,也是他親口下的命令,院子燒了,人丟進狗場,包括那個孫苗苗,絕無可能留下什麽。

這麽一想,盛光德又冷靜下來。

周長明後仰著靠在椅背上,“盛先生,十三年前您的妻子和老丈人在屋裏慘遭殺害,您在哪兒,在幹什麽?”

盛光德揉著額角,抱歉道,“周隊長,那件事隔的太久,我不記得了。”

周長明,“您的口供上寫了,是入室搶|劫?”

盛光德說,“對。”

“我回去的時候發現他們倒在血泊裏,還有兩個下人,也沒有生還跡象,家裏很亂,值錢的東西全沒了,保險櫃也有動過的痕跡。”

周長明忽然問,“您女兒被綁架是哪一天?”

盛光德說,“7月十九號,星期五。”

周長明說,“同樣是過去這麽多年了,為什麽這個會記得這麽清楚?”

“自從我妻子和老丈人離開後,我女兒的情緒就很不好,每天都要我花很長時間去安撫。”盛光德說,“那天是她外公的生日,她提前放學,一個人帶著蛋糕去了墓地,司機沒接到人。”

周長明註意到對方的臉上出現沈痛的表情,很愛自己的女兒,“綁匪為什麽企圖撕票?”

“沒有。”盛光德的聲音哽咽,有些憤怒的激動,“他們要一百萬贖金,我已經準備好了,誰知道倉庫無端失火,我趕過去的時候,火勢滔天,很感謝消防人員,是他們救了我女兒。”

周長明不說話了。

審訊室裏沒了聲音,靜的掉針可聞。

盛光德的心裏有了個大概,就在這時候,他聽見對面的年輕人說,“帶進來。”

門打開,一個警員帶著一個中年人進來。

那人垂著頭,臉上有傷,胡子拉碴,身上還有股不知名的臭味。

周長明讓底下人出去,他把審訊室的燈打開,叫那人的名字,“方偉。”

方偉把頭擡起來。

盛光德看到他左邊空蕩蕩的眼眶,皺起了眉頭。

周長明點了根煙抽,他的面上浮起一片煙霧,“盛先生,您不記得他了?”

盛光德困惑,“他是?”

周長明念出幾個名字,最後一個就是方偉,就是這幾個人當年入室殺人,再綁架盛馨語,“想起來了嗎?”

盛光德豁然起身,他的情緒失控,突然去拽方偉,方偉的衣領被扯,露出脖子下面的刀疤。

那時候盛光德怕行跡敗露,就派人去殺人滅口,沒想到那夥人提前收到消息,帶著傷跑了,還一怒之下去綁了盛馨語,企圖談條件。

周長明掐掉煙,“盛先生您冷靜點。”

盛光德大口大口喘氣,手按著桌腳,指尖用力,憤怒遮掩了他的一絲慌亂,怎麽還有一個活著?

周長明問方偉,“你把你的口供再說一遍。”

方偉看向盛光德。

盛光德的面上沒有表情變化,手卻按的更緊,他在周長明看不到的角度,給了方偉一個眼神。

方偉好像是被嚇到了,他抖著聲音,“十三年前,我跟幾個兄弟手頭緊,就想著上哪兒撈一點,有一次我們無意間看到盛太太一個人在路上走,她拿手機的時候錢包掉下來了,有兄弟說是個名牌包。”

盛光德的眼底猛地一閃,手也在這一刻松開了。

周長明觀察細微,他沒有錯過。

方偉還在那說,“我們開始在別墅附近轉,摸清了……摸清了盛先生和吳老先生出行的情況,我們……我們真的沒想過殺人。”

“可沒想到那天吳老先生在家,我們當時很害怕,就起了殺念發,惹上人命。”

周長明問,“那為什麽綁架盛小姐?”

方偉的手不停的摳動,他在緊張,“殺了人以後,我們不知道怎麽辦,就想著趕快逃跑,不能被抓了,可是警察在全市搜索,我們沒辦法了,只好拿盛小姐做人質,逼盛先生放過我們,後來,後來倉庫不知道怎麽就起火了……”

這麽一會兒功夫,盛光德的眼中只剩下該有的痛恨,別的全部不見。

周長明的青筋暴跳,面色駭人,“你之前不是這麽說的!”

“我……我……”方偉恐慌的往後退,“我說的是真的……都是真的……”

周長明深呼吸,扭頭對對盛光德說,克制著情緒,“盛先生,不好意思,耽誤了您的寶貴時間。”

“周隊長不必這麽說,”盛光德開口,“這是我應該的。”

他走時,有意無意的掃了眼方偉。

目送人離開,周長明回到辦公室,方偉在那等著,全然不是審訊室的那副模樣,“周隊長,我按照您交代的說了,沒有出錯吧。”

“你做的很好,”周長明對比兩張照片,“天底下竟然還真有長的這麽像的人。”

方偉開著玩笑,“可惜我爸媽都沒了,不然我還能問問他們。”

周長明擺擺手。

方偉問道,“那我還要做什麽?”

周長明說,“回去睡覺。”

剩下的就是等。

當年倉庫爆炸第二天,發生泥石流,案發現場毀了,撈出的屍骸也是零散的,所有人都認為那樣的爆炸不會有活口。

真正的方偉是死在倉庫裏了,找個來這麽一出,為的就是讓盛光德自亂陣腳,暴露自己。

周長明抓抓寸頭,人情不好還啊。

他把手機拿手裏,看看幾點,又丟開,合上眼睛假寐。

方偉租的一室,在比較偏的地方,環境也很差,他回去就躺床上睡覺。

天漸漸黑下來,不知過了多久,窗戶那裏隱約有細小的響動,方偉眼皮底下的眼珠子轉了一下,有寒意從後背爬上來。

那人剛靠近床,手裏的刀也才舉起,早躲在房裏,都快睡著的幾人就出來了,同時拿槍指著他,“別動!”

此時,盛光德開車去了灃山。

他在年輕的時候認識的王琴,當年也是真心相愛,一心為彼此,倆人做了十幾年的夫妻,耳鬢廝磨過無數次。

盛光德最終還是沒把王琴扔狗場,留的全屍,就埋在山裏,現在不得不毀屍滅跡。

他下了車,打著電筒按照記憶找到地方。

周長明慢悠悠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盛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盛光德的背部僵硬。

周長明走到他身邊,“抽煙嗎盛先生?”

盛光德接住一根,任由周長明給自己點煙,如果是白天,他會發現打火機上的四葉草。

他抽一口煙,火星子深深淺淺,明明滅滅的光印在臉上,神情模糊,“不知道這黑燈瞎火的,周隊長跟著我是什麽目的?”

“盛先生誤會了,”周長明聳聳肩,“我這不是下班了嘛,正好也沒什麽事,就來爬個山,看看夜景吹吹山風。”

他吐出一團白霧,“盛先生也是來爬山?”

盛光德一口一口抽著煙,黑夜遮蓋了他眼中的殺意,“是啊。”

“那還真是有緣,”周長明在原地蹲了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歇會兒,盛先生您先走吧。”

盛光德沒動。

忽有一陣風吹過,來勢猛了些,周長明瞇起了眼睛,再睜開時,一把黑色的|槍|對著他。

周長明嘴裏的煙掉地上,他還是那個坐姿,頭仰著,“盛先生這是幹什麽?”

盛光德摳動扳機。

周長明的手在電光火石之間摸向腰後。

山裏發出倆聲槍響,鳥雀驚飛。

第二天上午,施涼出現在郊外,她往河邊的男人那裏走去,發現他披著外套,胳膊上纏著紗布,“你受傷了?”

周長明拿著根魚竿釣魚,“小傷。”

當時盛光德的槍被打掉在地,他的胳膊中槍,意料之外,還以為能避免,沒想到身手差到那種地步,一不小心就老了。

施涼去周長明的後備箱拿了給自己準備的另一幅魚竿,“順利嗎?”

周長明說,“順利。”

施涼不問細節和過程,她看重結果,“謝謝。”

那人說的不再管他,卻一直在為她鋪著前面的路。

“不用,我是在還他的人情,”周長明從口袋裏拿出打火機,拇指按在四葉草上面,“他要我轉達你,自己的東西保管好。”

施涼挑眉,這打火機不是在容蔚然那裏嗎?

周長明看出她的疑惑,“你知道的,他那人一向對自己的東西有著異於常人的概念。”

施涼抿了下嘴唇。

周長明把打火機塞過去,觸碰到了女人冰涼的手,“現在是|法|制|社會,他再厲害,也不會把你吃了的。”

剛不走心的安慰完,周隊長就說,“我很好奇,他是怎麽在知道你跟容家小少爺搞到一起,還能忍下去,既沒噴血身亡,也沒殺人放火的。”

“聽說過一句話沒,不在忍耐中爆發,就在忍耐中變|態。”

施涼給了他一個白眼,“你能不說這茬嗎?”

周長明把魚竿拿上來,手掌大小的鯽魚在半空掙紮,他給弄了扔桶裏,沾一手魚腥味,“就目前的那些,夠他去見你母親和外公了。”

施涼說,“除了王琴的死,還有曹叔的指控,其他人都沒證據。”

“你爸做的太幹凈了,就算把那些狗全殺了,也不可能從它們的胃裏搜刮出什麽人肉內臟,不過,”周長明說,“你可以讓他自己說出來。”

施涼的心中已有對策。

周長明問,“賬目查的怎麽樣了?有名堂就拿給我。”

施涼沒吭聲。

沒有哪個做正經生意的會真正的幹凈,公司的賬目她來來回回查多很多遍,只是,有些她不能拿出來。

周長明很快便了然。

那不是盛家的產業,是吳老爺子一手創立的,施涼要拿回自己的身份,得到應得的。

之後倆人都只管釣魚,沒再交流。

離開時,周長明問了句,“聽說你跟容家小少爺登記領證了?”

施涼的眼角微微一抽。

周長明拍拍她的肩膀,“祝你好運。”

施涼欣賞了會兒藍天白雲,心平靜下來,她的身體裏留著那個人的血,就在皮|膚下的血管裏緩緩流動著,這條命也是那個人的。

如果可以,她希望他們永遠不要變成最熟悉的陌生人。

施涼回去,看見容少爺站在臺階上,兩眼掃著經過的人,跟一看門犬似的。

“去哪兒了?”

“上超市買了點吃的。”

一只手伸過來,拿走施涼手裏的購物袋,她的腰被摟著,力道很不溫柔,“出門帶手機,跟你說過多少回了,你就是記不住。”

施涼上臺階,這少爺在她的手機裏安裝了定位系統,她帶著出門,還不知道有多少麻煩。

容蔚然的狗鼻子在施涼脖子裏嗅嗅,當下就變了臉,“你這一身惡心吧啦的味道哪兒來的?”

施涼頭疼,周長明抽了兩根煙,不是她貫抽的牌子,“超市人多,別人蹭我身上的。”

容蔚然半信半疑,進門就壓著施涼檢查,確定她的嘴裏沒有用來掩蓋的口香糖味,也沒有他不熟悉的其他味,這才罷休。

“大姐,我有必要跟你說說家規。”

施涼的表情呆楞,“家規?”那是什麽東西?

“聽好了,”容蔚然給她來了一二三四五個不能,“第一,不管在哪兒,都不能不接電話,二,不能跟除你老公以外的任何異性有肢體觸碰,三,不能夜不歸宿,四,不能說離婚兩個字,五,不能不愛我。”

施涼需要抽根煙靜靜。

容蔚然瞅到她拿手裏的打火機了,“臥槽,怎麽在你這兒,我還以為給整丟了,正準備找個黃道吉日負荊請罪呢。”

施涼又不想抽煙了,“去把西瓜切了。”

容蔚然抓了打火機就塞兜裏,抱著西瓜去廚房,嘴裏往外數落,“快吃午飯了,還吃什麽西瓜,待會兒又說自己撐了,這吃不下,那吃不了的。”

施涼只是想把人支開,在短暫的時間裏調整自己。

結婚證領了,她跟容蔚然是法律意義上的夫妻關系,當然,實質性的發展早前就有了,現在是名副其實。

容蔚然的聲音從廚房裏傳出來,“由於女人都比較感性,為了避免我們以後吵架的時候,你一時沖動,做出類似撕結婚證之類的反悔事情,所以結婚證就放我那兒了。”

施涼抽了抽嘴角。

午飯是三菜一湯,葷素都有,施涼做的,容蔚然的貢獻就是洗了兩棵蔥,切了幾片生姜,全是他不吃的東西。

倆人喝上小酒,美滋滋的。

飯吃到一半,容蔚然接到容斌的電話,他猛地跳起來,“不會吧?”

施涼繼續吃菜喝湯,耳邊是青年震驚的話語聲。

在他掛了電話後,施涼問,“怎麽了?”

容蔚然放下手機,面色極其的怪異,“盛家出事了。”

施涼擡頭,“出了什麽事?”

容蔚然的眉毛挑挑,“盛光德殺了人。”

施涼沒出聲。

“嚇傻了啊姐,”容蔚然往嘴裏塞了兩筷子千張絲,聲音含糊,“我回家一趟,你別亂跑,就在屋裏待著,不行,你還是跟我一起回去吧。”

施涼搖頭,“別了,昨天那事鬧的,你爸媽心裏恨我恨的不行,覺得我就是個|人|販|子|,拐跑他們的寶貝兒子,這要是見了我,肯定沒辦法談事。”

容蔚然抱住她的頭,吧唧親一口,“什麽你爸媽,那是咱爸媽,以後別這麽說了啊,再說我跟你急。”

施涼把他的衣擺收進褲腰裏,“趕緊回去吧。”

“那我走了,你別跑出去啊,等我回來。”

容蔚然回到家,被大廳壓抑的氣氛弄的,他連玩世不恭,事不關己的勁兒都沒露出來。

容夫人恍惚,顯然是還沒緩過來神,一件事壓另一件事,小兒子的混賬行為現在都沒那麽重要了。

容振華捧著杯茶,神情嚴肅。

容斌跟容幕遠站在兩側,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都沒出聲。

“這事真夠可以的,”容蔚然坐到沙發上,扯著嘴皮子說,“得虧兩家沒聯姻,不然我們家也會受到影響。”

容幕遠說,“盛叔叔的辯護律師是我的老師。”

“管他是誰,”容蔚然說出關鍵,“只要不是你就行。”

容幕遠皺著眉頭,“盛家可能要完了。”

還是容蔚然回的,“是一定。”

他換了個姿勢,“現在是要怎麽著,召開家庭會議,還是股東大會?”

容振華叫了容蔚然他們去書房。

容斌沈聲說,“爸,這次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容振華,“接著說。”

容蔚然一開始沒管,就在一旁的書架那裏翻來翻去,後來聽著覺得不對,“爸,大哥,你們要收購盛暉?”

他把臉一繃,“這和趁火打劫有什麽區別?”

“老六,現在盛家的大勢已去,盛暉正是內憂外患的時候,”容斌說,“就算我們不出手,林家和趙家也會出手的。”

容蔚然低低的罵了一聲,這就是他不屑商場那套作風的原因。

容振華敲了幾下桌面,“就那麽辦吧。”

“沒我什麽事,”容蔚然把書丟回架子上,手插著兜問,“那我可以走了嗎?”

容振華對老大和老四說,“你們兩個可以走了。”

容斌跟容幕遠前後出去,並且給老六送去自求多福的眼神。

書房裏,容振華背著手,“你跟施涼私自領證,這事誰來承擔後果?”

容蔚然的眉頭打結,“承擔什麽後果?”

容振華說,“先把婚離了。”

容蔚然摔門出去。

容振華重重的敲了一下桌子,看來還是得從施涼那裏下手。

昨天到今天,對a市很多人來說,是正常且平淡到乏味的日子,可是對盛馨語而言,就是天崩地裂。

她跟著律師過來,一路上都在哭,見著父親的時候,眼睛紅腫,滿臉的淚,說話都在打顫,“這不是真的……”

“爸,你快告訴他們,說你是被冤枉的,快告訴他們啊!”

盛光德無動於衷。

“為什麽?”盛馨語質問著,“就因為媽推了陳瀝瀝一下,讓陳瀝瀝流產了,你就要她的命?”

盛光德說,“回去吧。”

“回哪兒啊,”盛馨語喃喃,“爸,你要我回哪兒啊……”

她聲嘶力竭,崩潰的哭叫,“你害死媽媽,也毀了我,我恨你——”

盛光德沒再說話,直到盛馨語離開,他才再一次開口,“離開a市。”

盛馨語的身形停滯,“我是不會離開的。”

她很早就幻想著有一天能坐上那把椅子,接下盛暉,馬上就可以實現了,怎麽可能離開這裏?

盛光德還想說什麽,人已經加快腳步,跑了出去。

姜淮走進來,“董事長。”

他把公司內部的情況簡單說了,即便是不說,盛光德也能猜到。

盛光德囑咐了一些事,他也沒心思過問施涼,只擔心陳瀝瀝,怕她聽到消息後會做傻事,“你讓她打開書房第二個抽屜,裏面的東西是留給她的。”

姜淮說,“我知道了。”

“把她送到英國,找一個叫萊爾的女人,對方知道怎麽做的,”盛光德說,“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姜淮應聲,他欲言又止,無法相信跟隨了十幾年的董事長會做出觸犯法律的事。

盛光德說,“抽空去看一下曹峰。”

姜淮說好,他遲疑了一會兒就走了,這方面的事不在他的工作範圍,也無能為力,由專業的律師負責。

坐進車裏,姜淮心生涼意,覺得這個世界都變的陌生,人心是最難測的一樣東西,他給施涼打電話,“董事長的事你也聽說了吧?”

施涼,“嗯。”

姜淮按著太陽穴,向來斯文的他情緒暴躁到蹦出粗口,“現在的盛暉就是一塊肥肉,那些人都在盯著,想吞下肚。”

施涼問他,“姜淮,你有什麽打算?”

姜淮的聲音裏有些疲倦,不答反問,“你呢?”

施涼說,“我還沒想好。”

姜淮問道,“會留在a市嗎?”

“應該會。”施涼說,“大小姐怎麽樣,還好嗎?”

姜淮說,“她的情緒很差。”

“那你多看著點,我怕她想不開。”

施涼掛了電話,她咬著食指關節,片刻後按了一個號碼,“諾諾,把電話給他。”

劉諾沈默了幾秒,“等會兒。”

那頭很快就有呼吸聲,施涼屏住呼吸,聽著低沈且富有磁性的嗓音落入耳中,“餵。”

施涼咬食指關節的力道重了些,“我想要一筆錢。”

“多少?”

施涼說了一個數字,她沒有多大的把握,畢竟數目太大了,一下子弄到那麽多資金很難,可是她只有這個人可以找,也是本能的反應。

那頭響起聲音,“三天後給你。”

“不行,”施涼把自己|咬|出|血,她的音調微變,“我明天就要。”

盛暉的股東們都亂了套,股市下跌的厲害,據她預計,明天會跌到最低,她必須出手,否則就會被另外幾個家族趁虛而入。

“好。”

那頭安靜了一瞬,“事情解決了就回來。”

施涼,“……嗯。”

她準備掛電話了,那邊又有聲音,“去把手上的口子清洗一下,再消毒。”

之後就再也沒有了。

把傷口清洗消毒,施涼就出門了,她去找了周長明,簡單辦完手續,幾分鐘後便出現在盛光德面前。

盛光德的臉上沒有表情,“你來幹什麽?”

施涼說,“我是來講故事的。”

盛光德的眉峰一皺。

“你知道被火燒是什麽感覺嗎?”施涼微微前傾身子,“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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