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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血光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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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家早年家業可觀,到了黃金殊爺爺手裏,就給敗光了。

他對經營產業毫無興趣,日夜鉆研八卦天命,頗有種俯視蒼生悲歡離合的姿態。

爺爺一心想把占蔔傳承下去,奈何兒子女兒都沒有天分,他就把眼光放到小輩裏面,挑中了黃金殊。

她從小就被爺爺灌輸蔔卦類的知識,久而久之,也能裝模作樣。

就是時靈時不靈。

黃金殊望著極速倒退的夜景,“建軍,還記得我給阿涼算的那一卦麽?”

王建軍刷著手機,“你隔三差五就算,我哪知道你說的是哪一次?”

黃金殊踢他的小腿,“來a市前的那個晚上!”

王建軍誇張的哎喲一聲,“姑奶奶,輕點成麽?我回去了,媳婦要驗身的。”

黃金殊把視線移到他身上,“別打岔。”

看她那麽嚴肅,王建軍也收起玩笑,“想起來了,是有那回事。”

“你說我會在一年內升職加薪,事實並沒有。”

黃金殊臉不紅心不跳,“我還不能有失誤嗎?”

王建軍狗腿子的笑,“能,當然能。”就是挺多次。

“你那個是沒成,不過阿涼的卦象靈驗了。”黃金殊說,“我記得當時算的是她命裏有貴人。”

王建軍一楞,“你是指……”沈肆?

黃金殊回了個“不然呢”的眼神。

誰跟沈肆扯上關系,他都是對方的貴人,卦象錯不了。

王建軍給出結論,“瞎貓碰見死耗子。”

拍拍他的肩膀,黃金殊呵呵笑,“你在嫉妒我的超能力。”

王建軍白眼一翻,“拉倒吧。”

黃金殊翹著腿往皮椅上一靠,“別不信,將來我會開館子正式收徒。”

“我信啊,”王建軍認真的點頭,“我還信那時候太陽會從西邊升,東邊落。”

黃金殊大人不計小人過,“明天我帶上我的寶貝,再給阿涼蔔一卦。”

王建軍說,“行吧。”反正也只是鬧著玩。

黃金殊握住一撮頭發,在指尖上繞圈,“上周那卦別忘了,不出半年,你就會有情傷。”

王建軍的臉抽了抽,“絕對是你搞錯了,我現在跟我媳婦天天是奧特曼打小怪獸,幸福的冒泡。”

“別激動啊,我是想提醒你,”黃金殊說,“不要老是秀恩愛,秀著秀著,就沒了。”

王建軍鬧了個大紅臉,他嘴笨,說不過黃金殊,急的臉紅脖子粗。

半天擠出一句,“你這才是赤|裸|裸的嫉妒!”

黃金殊順順毛,“是是是,我嫉妒,我是單身狗,汪。”

“好了啦,大男人不要這麽小氣嘛。”

王建軍哼哼,“原諒你了。”

他說,“金殊,你不碰那東西不成麽?”

黃金殊搖頭,“不成。”

王建軍知道自己是強人所難,黃家就出來這麽一個神棍。

“那我以後不算了。”

黃金殊看他一眼,“隨你吧。”

爺爺教導她,一個人的卦象是由自己誠心誠意凝成的。

她看到什麽,就說什麽。

有時候難免就說了對方不想聽的。

但是爺爺叮囑她,不能撒謊。

黃金殊有些遺憾,可惜她不能給自己算一算。

王建軍的住處到了,他提前下車,“金殊,我走了啊。”

黃金殊擺擺手。

過了十幾分鐘,她到了目的地。

前面的司機看向後視鏡,聽了一路,也憋了一路,“小姐,你會算命?”

黃金殊,“嗯哼。”

司機又問,“面相會看嗎?”

黃金殊說,“小菜一碟。”

司機扭頭,“要不,你給我看一看面相?”

“可以啊,”黃金殊笑瞇瞇的,“大叔,我給你看面相,抵消車錢,怎麽樣?”

“……”司機把臉一正,“當我沒說。”

黃金殊的臉一臭,在司機的眼神催促下拿出錢,“真不考慮考慮?”

司機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黃金殊的臉更臭了,她打開車門下車,把錢遞過去。

錢一拿,司機立馬一踩油門,跑了。

黃金殊吸了一肚子灰塵加汽車尾氣,她呸呸的吐口水,多少人求她算,她還不樂意呢!

***

一輛寶馬穿過路口,朝著夜色深處駛去。

駕駛座上的青年忽然去看後視鏡,旁邊一直偷看他的年輕女人捕捉到這一幕,“六少,怎麽了?”

青年收回視線,手擱在方向盤上面,“沒怎麽。”

綠燈的時候,女人大膽的親了一下青年的手背。

青年撩開女人的裙子,手伸進去,引得女人一陣嬌|喘。

路邊,施涼掐滅煙頭,往回走。

行人都會忍不住側目,打量將風花雪月埋進骨子裏的女人。

有些目光放肆,露|骨,輕蔑,鄙夷,施涼習慣了。

今晚想了舊人舊事,她的心情不好。

施涼租的是兩室一廳,隔壁那間被她當做書房用。

換上拖鞋,施涼就進了書房,忙到深夜才去洗漱,睡覺。

噩夢和過去每天一樣降臨,覆蓋整個夜晚,施涼用一杯涼白開水讓自己平覆。

她靠在床頭,手摸到煙盒跟打火機。

銀色的機身左下角有片四葉草,冷硬的線條和單一的色彩因此變的柔和。

施涼拿手指摸了摸四葉草,那人說這東西代表幸運,她輕嗤一聲,說是自我欺騙。

卻把這打火機留到現在。

金屬的冰冷聲響後,有一縷白霧散出,施涼瞇著眼睛,慵懶的吞雲吐霧。

她的煙齡有十多年了,這輩子是別想戒掉尼古丁的味道,也不會去戒。

十點半,施涼出現在約定的飯店,只有黃金殊一人,王建軍沒來,他要陪媳婦看韓劇,不能出來。

黃金殊嗤之以鼻,“建軍,你不是找了媳婦,你是找了個女兒。”

王建軍就三字,“我樂意。”

黃金殊氣的把手機丟桌上,“阿涼,別管他了,我們吃我們的。”

施涼把菜單給服務員,“建軍什麽時候談了女朋友?”

黃金殊說,“剛來a市沒兩月。”

“具體我也不知道他跟孫苗苗是怎麽認識的,等我見到人的時候,他倆已經膩歪上了。”

施涼問道,“金殊,孫苗苗是從事什麽工作?”

“秘書。”黃金殊說,“她在容氏。”

施涼摩|挲著手指,“容氏嗎……”

“你是沒看見她指揮建軍做事那樣,跟一太後娘娘似的。”黃金殊恨鐵不成鋼,“建軍現在就是老媽子。”

“阿涼,還好有你陪我。”她唉聲嘆氣,“要是哪天你再領個男的參加我們的聚會,那我就是孤家寡人了。”

想想就很淒慘。

施涼說,“不會有那一天。”

黃金殊的表情詫異,“那麽肯定?”

施涼望著玻璃窗外的街道,淡淡道,“愛情是所有感情裏面最薄弱的,我不會浪費時間。”

黃金殊抽嘴,把談戀愛當成浪費時間,她頭一回聽說。

“建軍不在,他聽了,估計要跟你急。”

黃金殊脫口而出,“那蕭醫生呢?”

桌上氣氛有些微妙的變化。

恰在這時,服務員過來上菜,誘人的香味彌漫。

這一插曲來的正是時候。

黃金殊轉移話題,“阿涼,醬鴨是這家的招牌菜,你嘗嘗。”

施涼不會逃避,她回答前一個問題,“我跟他只會是朋友。”

黃金殊吸一口氣,阿涼總是理智淩駕一切,無情又殘忍,對她自己是,對別人亦是。

施涼夾了塊醬鴨肉放進口中,“味道不錯。”

“是吧,”黃金殊賣力推薦,“還有那桂花糯米藕,豆腐蒸魚,煎釀茄子,都特別好吃。”

施涼一一品嘗,又回到豆腐蒸魚,她似乎很喜歡吃,黃金殊就沒再碰一口,全給她吃了。

飯後,施涼跟黃金殊去附近的公園消食。

坐在長凳上,施涼說,“金殊,開始吧。”

黃金殊不解的眨眼。

施涼笑著看她,“你不是把東西帶過來了嗎?”

黃金殊無語,什麽都瞞不過她。

“昨晚建軍還為這事跟我擺臉色耍小脾氣,阿涼,你真想要我給你算一卦?”

“嗯。”施涼說,“我想看看回國後的事業。”

黃金殊鄭重的拿出傳家寶,三枚古銅錢,讓施涼爻六遍。

施涼照做。

黃金殊垂著眼皮,腦子裏快速運算,片刻後,她的臉色變了變,欲言又止。

施涼不在意道,“你說吧,不要有壓力。”

黃金殊抿抿唇,“有點怪。”

施涼的眉梢輕挑,“怎麽個古怪法?我要被炒魷魚,流落街頭?”

“也不是,”黃金殊說,“這卦象顯示,你今年上半年事業順利。”

“但是下半年會有一次很大的變數,成敗得失不在你身上,在於外力。”

施涼側過頭,望向對面的灌木叢。

黃金殊沒看清她的表情,也不知道是聽進去了,還是不當回事,她很有自知之明,“我只是會點皮毛,都不準的,你隨便聽聽。”

施涼把頭轉回來,面對著黃金殊,“沒事。”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盡全力就好。”

黃金殊盯著她的臉,突兀的說,“阿涼,你下個月別出差。”

施涼把銅錢收了給她,“金殊,我還沒進公司。”

黃金殊咬唇,“也對哦,你不知道會有什麽安排。”

施涼疑惑她的反常,“怎麽?”

黃金殊面色凝重,“阿涼,你的面相有個破,下個月不能去外地,不然就會有血光之災。”

施涼說,“我會註意。”

黃金殊到豆子似的說了一大堆,她告訴施涼,到時候無論公司怎麽安排,都要找借口推掉。

周一,施涼在路邊打車的時候,不走運的被一輛寶馬刮傷了。

她看著腿上的血,眼角抽了抽,金殊,你又算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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