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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只是因口角這才發生些拳腳爭執,我這就帶他回去好生責罰,便不勞官爺們動手了!”

她說著側臉喚碧落:“還不快將他押過來。”

因她擡出靖國侯府的名頭,再加上她身旁的一眾丫鬟婆子穿戴都不俗,且還有侍衛護在身旁,那些個官差倒還真不敢再動手了。

見此碧落忙應了聲,上前想拉那李仁守回來,卻見宋子玉在幾個官差的攙扶下自地上起來,喘著粗氣道:“莫要信她,這粗鄙的野漢絕不是侯府的下人,且她也不過是靖國侯府裏的一個妾室,算不得什麽!這野漢膽敢刺殺皇親,罪責當誅,你們還不快快將他拿下!”

他到底是編修還是當朝駙馬,那些官差不敢不聽,便又動要動手。

曲玲瓏氣急,終是看向他:“宋子玉,先前我便同你講過,你我已經兩清,我之事與你無任何關系。我不知你為何如此恨我,但有什麽沖我來便好,莫要牽扯旁人!”

自她過來,李仁守眼中便再沒了旁人,此刻聞她為了自己竟同羞辱她之人講話,一時胸中氣血翻騰,粗聲道:“女郎不必管我,是我自己看不慣此人與女郎無關,女郎快些走,莫要待在這腌晦之地!”

宋子玉眼中劃過一抹恨色,抹著嘴角的血跡喝那些官差:“你們還楞著幹嘛?是想讓本駙馬親自去請公主過來嗎?”

他將公主擡出來,眾官差再不敢猶豫終是一擁而上將李仁守制服,上了枷鎖。

眼見他們就要將李仁守帶走,曲玲瓏大急,伸手掀開了覆面的白紗,只是手上忽的一暖被人握住帶了下來,攔腰打橫抱起來,鼻端縈繞的是熟悉的雄渾氣息,耳中聽那些個官差恭聲道:“小侯爺!”

顧西臣將曲玲瓏抱在懷中,看著那兩個為了他的女人打的頭破血流的男人,臉色陰沈的似能滴出水來。

他過來那些官差定會聽他的!曲玲瓏只想救李仁守,一時沒想那麽多,趕忙開口求他:“你讓那些官差把人放了吧!”

顧西臣不聽還好,一聽臉色更是陰沈,倒也沒發作只沈聲道了句:“將人帶走!”便抱著曲玲瓏翻身上了馬。

他一路似挾了萬千雷霆,雖無言卻將那馬驅的如同閃電,弄的路上行人慌忙躲避,一派嚎叫狼藉。

曲玲瓏第一次乘馬便是如此疾速,早駭的臉色發白,話也說不出來。

這般速度片刻便到了侯府,顧西臣陰沈著臉將曲玲瓏抱回了清芷苑,掀去她帷笠時這才發現她臉色蒼白的嚇人,想來定是方才疾馳嚇到了,一時哪還顧的心中的悶怒,忙吩咐隨侍過來的丫鬟:“快去煮碗安神湯過來!”

一邊將她抱坐到自己腿上輕聲哄著:“好了,好了,回來了,嬌嬌不怕了!”

曲玲瓏緩了一陣,漸漸恢覆,擡臉看他:“你讓人放了李仁守好嗎?”

輕撫著她背的手頓住,顧西臣臉色又漸漸陰沈,微瞇起了眼:“又是那野漢!你當真那麽喜歡他?”

他這般反應,曲玲瓏皺眉,只得耐心同他解釋:“我從未喜歡過他!只是不願做那薄情寡義之人!”

“薄情寡義!”顧西臣眼神越發的陰沈:“你需對那野漢講什麽情義?”

曲玲瓏道:“我雖是女流卻也懂知恩圖報,今日李仁守仗義出手,因我而得牢獄之災,我即使不能報答他,總需要救他出來,否則我心難安!”

顧西臣冷哼:“那是他自願!你不需難安!莫說救他,便是他對你存的非分之想便該死上萬次!”

不敢同他拗,曲玲瓏只得軟聲道:“不管他是何心思,我對他從未動過一絲情愫,我只是不願欠旁人恩情,變成薄情寡義之人,這次救了他出來,便算還清,日後再不相見!”她說著將自己的臉頰輕輕貼到他胸膛上:“你已是我一輩子的夫君了,我總想著咱們就算是一體的了,所以你能否幫我還了這個恩情呢?”

美人兒無限柔順親近的靠在他懷中說著如此柔情蜜意的話,顧西臣身子都酥了,哪還記得旁的,擡起她精致的下頷便吻了上去。

怕再引他反意,曲玲瓏不敢反抗,第一次沒有掙紮任他在她口中肆虐。

感受到她的柔順,顧西臣越發控制不住自己,手已揉上了她胸前的飽滿。

到底還是有些怕,曲玲瓏趕忙抓住他的手,向後傾了身子離了他的唇,那雙依舊清淩淩的眸子望向他:“你應了嗎?”

顧西臣早就欲/火焚身,此刻強自忍著,粗重的氣息噴灑在她面上:“嬌嬌也說與爺是一體了,日後爺要嬌嬌之時不許再掙,要多主動些,嬌嬌聲氣兒好聽,也要多叫幾聲給爺聽!”

他一慣會講條件,曲玲瓏一點也未意外,李仁守此番入獄,莫說眼前這人,便是那宋子玉也不會放過他!若能以她此殘敗之身救了他一條命也還算有些用處。

想至此處,曲玲瓏便垂了眸子點了點頭。

想到日後更加美妙的滋味,顧西臣喉頭不住的滾動,粗嘎著嗓音:“那嬌嬌現下便主動一回罷!”

曲玲瓏深吸了口氣,擡首在他唇上親了下。

顧西臣已忍的手上青筋直崩,卻未動只緊緊盯著她:“這種程度不夠!”

這樣無恥!曲玲瓏著實再做不出旁的來,只闔著眸子不語,忽然左耳一潤,是他又含了上來,舔舐著她的朱砂,含混不清道:“嬌嬌不想讓爺救那野漢了嗎?”

他並未含很久,說完便擡起了臉,眼眸都有些發紅,像那餓狼似的緊緊盯著懷中的軟肉!

雙手緩緩攥緊,曲玲瓏再起擡首親上了他的唇,伸出自己紅艷艷的小舌描摹這他的唇型,待他那粗舌伸出來,又學著他以前對她的樣子,拿自己的小口輕輕吸吮著。

她的紅菱小口吮上來那一刻,顧西臣覺得自己的魂魄都要被她吸走了,再忍不下去紅著眼將她壓到了榻上。

☆、心尖

一夜纏綿, 她是前所未有的乖順,顧西臣紅著眼狠磨著讓她開口喚他“鈺鶴”,她被他要的狠了, 帶著哭意如瀝瀝鶯啼,聲聲入耳似那強藥激的他體內血脈噴張似要噴薄而出, 再記不得太醫的囑咐,身下是一陣大過一陣的用力。

想起昨夜那銷魂蝕骨的滋味,顧西臣心中滿是快意,低頭,懷中人兒正在熟睡, 如雲緞似的濃密烏發烏鴉鴉的鋪陳在他粗壯的手臂上,經了一夜的雨露,那張嬌顏越發美勾魂奪魄,長睫盈盈,紅暈妍妍, 似那再艷麗不過的花完完全全盛開在他懷中。

顧西臣看的心癢,低頭輕輕吻上了她卷翹的睫毛,她被攪擾秀眉皺了皺,白潤的小手揮上來,正拍在他臉上, 發出一聲輕響,擾的她眉頭皺的越發的深,在他懷中翻了個身又沈沈睡去。

顧西臣看的好笑,想到她昨夜辛苦也不再擾她, 就這麽摟著她半晌方起身。

怕吵到她也沒喚丫鬟們過來,自行更衣出了房間,沈聲:“疾風!”

立時,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粗壯漢子便出現在他身旁,單膝跪地:“爺!”

顧西臣道:“吩咐你辦的事如何?”

疾風道:“回爺的話,屬下早已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那人制住,只待爺發令!”

顧西臣點頭:“將他灌醉,扒了衣物扔到紅樓苑內,讓那老倌找幾個粗壯點的漢子進去!”

那紅樓苑乃是京中第一大“蜂巢”,裏面供有上好皮相的小倌,亦有體格健碩的粗倌,專供喜好龍陽的富貴男子玩樂。

疾風聞言神色不變應道:“是”

輕輕敲著手中的烏木骨泥金山石折扇,顧西臣笑的很是陰狠:“待他們醉生夢死之時引那安陵公主過來,讓她好好看看她的駙馬是怎麽在粗鄙的漢子身下承歡的!哼!敢羞辱爺的女人,爺便讓他做一回真正的兔兒爺!”

疾風擡首看他:“還有一人,爺打算如何?”

敲著折扇的手頓住,顧西臣神色漸漸陰鷙:“殺了!”

“是!”疾風領命待要走,卻又被他叫住,一時不解:“爺?”

他卻沒有說話,頓了許久方自言自語道:“若被她知道了定要同爺鬧!”

想起初時她那執拗的模樣和明眸中的淚水,顧西臣心中微顫,終是長嘆了口氣:“罷了,一個野漢而已,你莫管了,去吧!”

“是!”疾風領命立刻隱身去了。

他這廂剛交代完事宜,便有個圓臉小廝慌裏慌張的跑來:“爺,長公主殿下正帶著人過來呢,氣勢洶洶的樣子很是嚇人呢!”

聞言顧西臣也凝了神色一面大步往外走,一面吩咐道:“去將爺的親隨侍衛叫過來守住這清芷苑!”

“啊?”慶餘楞住,被顧西臣一腳踹過來,喝道:“狗奴才發什麽楞!還不快去!耽誤了事小心你的狗命!”

慶餘被踹的一個仰倒,反應過來不敢再耽擱,忙一邊應著一邊自地上爬起來跑去喚人。

不想讓人吵到曲玲瓏,顧西臣是提了氣掠出去的,正在半道上截住了昌平,望著她身後一幫子的丫鬟婆子,顧西臣沈了神色:“母親來清芷苑做什麽?”

聽他這語氣便是要維護那妖姬,昌平氣道:“做什麽?你怎麽不問問那妖姬昨個兒在大街上做了什麽?這京中傳的沸沸揚揚,竟都傳到了本宮耳中,這妖姬當街與兩個外男攀扯,簡直讓咱們靖國侯府淪為了笑柄,此番若不好好教訓她一次,日後不定又做出什麽好事來!”

果然與他猜想的一樣,顧西臣並無意外,解釋道:“此事兒子在場,是那宋子玉口出惡言,另一人看不過去這才仗義出手,與玲瓏無關,母親莫要聽信謠言!”

他一再為曲玲瓏忤逆她,昌平心中對曲玲瓏的怒意難平,冷笑:“先頭你還信誓旦旦的同本宮保證,她是個好的絕不會生什麽事端,可如今這事又如何講?便是她再無辜,這事情確實因她而起,妖姬禍人,傳言已生,你讓侯府的顏面往哪裏放!今個兒本宮定要責罰這妖姬!”

她說著帶人就要走,顧西臣神色越發的沈,忽的掀衣而跪:“兒子知母親心中惱怒,但她是兒子心尖尖上的人,容不得旁人動她,母親若要責罰便請沖兒子來!”

“你……”昌平被他一番話氣的仰倒:“好,好,好,有了這妖姬,本宮竟成了旁人!”

顧西臣皺眉:“兒子不是這個意思!”

昌平怒極反笑:“若本宮今日定要責罰這妖姬呢!”

顧西臣不語,只擡頭望著她,母子二人對峙,一時之間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昌平身後的婆子有心想勸個一兩句,但望著兩人這架勢哪裏敢出口。

正在此時,一人匆匆而來,手中拿了個藤條,蓄著半尺來長的美髯,穿著件雪青紡綢單衫,套著寶藍茜紗夾馬褂,雖已是中年,那眉目卻依然溫潤好看。

這人過來便照著顧西臣身上抽:“你這個混小子又來惹你母親生氣,看我不打死你!”

昌平皺眉:“駙馬!”

來人正是昌平之夫,顧西臣之父,顧望謹。上次顧西臣大鬧永樂宮之時他恰巧不在府上,得知後在祠堂沒少收拾顧西臣。

今個兒聞風二人又對上,怕再出什麽亂子這才趕忙過來。

顧望謹不同於顧西臣,只是一介文人,顧西臣在軍營裏練的皮糙肉厚,他這點勁道他還未放在心上,倒是顧望謹打的氣喘籲籲,手一抖偏打到顧西臣面上,立時就是一道血條子。

昌平看的心中一跳,趕忙拉住他:“你做什麽打他臉上!”

顧望謹打歪原本就在心虛,此刻被自家夫人訓斥,訕訕笑道:“夫人莫要擔心,這小子皮糙肉厚不礙事!”

昌平雖惱怒,但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哪能不心疼,瞪了顧望謹一眼,一面吩咐身後的婆子拿藥膏過來,一面彎身看顧西臣臉上的傷。

顧西臣雖耐打,但臉皮卻也不比旁人厚糙多少來,被那藤條抽上,臉頰上正鼓了好長一條血包,看著很是駭人。

昌平心疼,拿自己手中的細軟的蛋清色繡冰梅手帕輕輕擦拭著:“兒啊,可疼嗎?”

顧西臣搖頭:“母親可還生惱?”

聞言,昌平給他擦拭傷口的手頓住,神色又漸冷。

見此,顧西臣起身:“那兒子去請老爺子的棍仗,再去祠堂跪著,什麽時候母親消氣了兒子再出來。”

他說著當真要走,昌平忙攔住他,到底心疼:“行了,你這混小子就拿準了本宮會心軟!”

聞她此話顧西臣方松了口氣由著她在園中的涼亭裏上了藥,又陪著說了會子話這才和顧望謹帶著一眾丫鬟婆子走了。

他們一走,顧西臣便忙飛身往清芷苑掠,他出來這麽久,外頭又調動親隨的這麽大動靜,別嚇到她了。

心急火燎的趕回去,顧不得遣散侍衛,詢問婆子丫鬟,直接撩開門簾青蓮色鳳穿牡丹的厚重門簾大步走進房間,轉過玉蘭鸚鵡鎏金立屏進了內室。

卻是一室幽香安穩。

那重重冰絲幔帳還自他走時一樣放著,顧西臣上前輕輕撩開一角,露出正在熟睡的美人兒來。

她睡的很是乖巧,兩只白潤的小手合放在如玉的嬌顏旁,秋香色的薄被搭在腰上,小腿微躬,紅菱綢褲抽起,露著精巧腳踝和白生生的小腳。

外面一陣風風雨雨,她卻自在安詳睡的人事不知。

顧西臣看的心中大愛,壓了壓匆匆回來而有些粗重的氣息,躬身在她那紅唇上親了親,索性也不出去了,小心上得榻上將她輕輕攬到懷中,就這麽一直望著。

曲玲瓏這一覺睡的很足,漸漸醒來還未睜眼之際,唇上一潤便聽一人在耳旁笑道:“嬌嬌好睡!”

一聽這話曲玲瓏便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睜開眼,果然那人正眉眼含笑的望著自己,曲玲瓏本不欲理他卻留意到他臉頰上那道血條子,一時怔住了。

誰能打到他臉上!

知她定是見到自己臉上的傷了,怕嚇到她,顧西臣忙道:“嬌嬌莫怕,小口子而已,過兩日便好!”

曲玲瓏也不想多問,便點了點頭,見她乖巧,顧西臣愛的不知如何是好,低頭在她脖頸處輕蹭:“爺掛了彩,嬌嬌心疼爺麽?”

還要讓他救人,曲玲瓏不敢不應,輕輕“恩”了聲。

她雖只是輕應一聲,顧西臣心中便似填了蜜一般,一時覺得即便為她去死都心甘情願。

擡臉又在她那紅唇上親了親這才抱她起來,親自為她穿衣。

曲玲瓏雖覺不適,但怕惹他惱怒不敢反抗,任他幫自己穿了衣,又抱到妝臺上,拿起象牙梳,梳著她雲緞似的烏發,望著浮雕團龍紋鏡中雖不著粉黛卻依舊艷麗無比的嬌顏笑道:“原本還想替嬌嬌畫眉,只是嬌嬌這眉生的極好,若用那俗物畫上反倒還不好看了!”

不知他今個兒為何有這麽興致,曲玲瓏沒有搭話,只象征性的牽了牽嘴角。

她一笑,顧西臣更是喜愛,喚崔嬤嬤進來幫她梳了發髻,在那剔刻著纏枝卷草花的紅玉匣中親自幫她選了銀鳳鏤空長簪遞到她烏鴉鴉的發髻上,又看著她用了補藥飯食,這才抱著人往外走。

不知他要做什麽,曲玲瓏自他懷中仰臉:“你要帶我去哪兒?”

顧西臣腳步不停,低頭笑道:“嬌嬌不是想救那野漢麽,爺這便帶嬌嬌過去,親眼看著爺將那野漢放了。”

原本還想著他會使詐之類,未曾想竟這般誠心,曲玲瓏總算放了心,輕輕頷首:“好”

☆、看戲

沒有坐轎, 顧西臣抱著曲玲瓏直接出了侯府,高大寬廣的門楣前停著輛翠綠雲頂,赤紅車身, 上篆靖國侯府印記,用了三匹駿馬拉就的氣派馬車。

早有車夫侍衛侯在那, 見他抱著人過來忙低了頭不敢亂看:“爺!”

顧西臣抱著曲玲瓏踏過跪在地上充當腳踏的小廝,擡腿便進了馬車。

進去也不將人放開,就這麽按坐在自己腿上。

曲玲瓏掙不過他,索性也不動,在他懷中闔著眸子佯睡。

顧西臣低頭望著自己懷中的美人兒, 不自覺就想到夜間她在他身下的哭著喚他的媚態,呼吸不由自主的便又粗了些,低頭湊到她耳間啞聲:“嬌嬌昨個兒好生惑人,爺的心肝都快被嬌嬌吸走了。嬌嬌說說,你可當真是那妖魅幻化來勾爺的麽?”

曲玲瓏閉緊了眼眸, 只當聽不見他的這些淫話爛語!

當她害羞,顧西臣也怕再逗她下去自己又控不住,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將那張吸他魂魄的嬌顏壓到自己懷中,輕輕撫著柔聲:“嬌嬌喜歡外頭的風景麽?”

不妨他忽然問這個, 曲玲瓏想了想“恩”了聲,便聽他又道:“爺也覺侯府裏太過煩悶了,待放了那野漢,爺便帶嬌嬌出府去玩可好?”

能出去固然是好, 曲玲瓏不敢表現的太過高興,只輕輕的道了聲:“好”

她這般柔順,顧西臣心中滿是繞指的柔情,低頭親了親她精巧的鼻尖,也不再多言,就這麽一直抱著她。

那州府衙門離侯府算不得太遠,沒過多久便到了。

早得了信兒,巍峨的府衙前知州宋青書正帶著一眾官差俯首侯著。

顧西臣低頭看向懷中的人兒囑咐道:“這府衙裏都是些粗人,嬌嬌就不要進去了,乖乖待在馬車裏等爺可好?”

只要他能放人,她去不去都無妨,曲玲瓏點頭。

見她乖巧,顧西臣大愛,親了親她嫣紅的唇這才下了馬車。

須臾,一直隨侍的崔嬤嬤自車架前進了來,笑道:“爺進府衙辦事去了,吩咐老奴進來陪陪奶奶!”

曲玲瓏微微頷首。

崔嬤嬤看了看她,訕訕道:“昨日是老奴托大了,不過老奴絕無逾矩之心,還請奶奶莫要怪罪!”

那日曲玲瓏也只是一時情急才喝了她,知她也沒壞心,早沒了怒意,此刻聞她請罪忙道:“嬤嬤莫要多想,玲瓏知嬤嬤是一片好意,並未怪過嬤嬤。”

聞她此言,不像主子倒像個晚輩小丫頭,崔嬤嬤心中大暖,望了望馬車外頭的府衙道:“奶奶是求了爺去放那木匠嗎?”

曲玲瓏點了點頭。

崔嬤嬤笑道:“爺當真是極疼奶奶,若換了旁的男子怕得沒這個肚量。便不說這個,就說先頭長公主殿下過來,爺竟讓慶餘那小子喚了許多的親隨侍衛過來守著奶奶的清芷苑,他自先去擋著,想來是和殿下發生了什麽口角,回來臉上便帶了好大一個血條子,卻也不管,連問老奴話的功夫都不及便直奔內室看奶奶!”

她說著望向曲玲瓏道:“老奴活了這大半輩子了,從未見過有哪個男子能這樣寵愛婦人的,也只有奶奶這般人物才能得爺如此疼寵!”

曲玲瓏聽的一怔:“他臉上的傷是因我而起?”

崔嬤嬤奇道:“爺未曾同奶奶講麽?”

曲玲瓏沒說話,心中有些覆雜。

顧西臣並未進去多久,不多時便在宋青書及一眾官差的簇擁下出了府衙,掀開衣襟擡腿便進了馬車,崔嬤嬤忙行了禮出了去。

伸手攬過她,顧西臣低頭:“嬌嬌等爺可等著急了?”

曲玲瓏搖了搖頭。

捏了捏她精致的鼻尖,顧西臣掀開蜀錦繡鶴紋的車簾,引她來看,外頭一眾官差後正蹣跚著走來一人,雖蹣跚但體格依然壯碩,身上尚還穿著灰布囚衣,發絲淩亂,臉上紅腫著一片,嘴角還掛有血跡,看著有些狼狽,正是李仁守。

顧西臣道:“爺來之時他便已經被獄裏的一幫子的人打成了這幅模樣。”

都是些皮外傷,看起來不打緊,曲玲瓏便點了點頭:“我們走吧。”

見她未在多看那野漢一眼,顧西臣心中大慰,緊了緊抱著她腰的手,又忍不住來討要好處了:“嬌嬌看爺這般誠心,嬌嬌就再像昨個兒那般親爺一次,喚爺聲“鈺鶴”罷!”

曲玲瓏皺眉,垂了眸子不語,他卻不依不饒,抱著她一疊聲的求:“親親小肉、心肝你就應了爺罷,爺不求多,乖乖就再親爺一次罷!”

曲玲瓏被纏的無法,擡眼望見他臉頰上那鼓著尚還未消下去的血條子頓了頓道:“你臉上的血條子要挑破了上藥才好,快些回去罷,耽擱久了別留下傷疤來。”

她往日裏總是有些憂郁,話也不肯多講,這是她頭一次這般關切的同他說這些話,顧西臣心中激顫,沒忍住將她抵到車壁上狠狠親上了那紅菱小口,勾出她那紅艷艷的小舌咂摸半晌方微喘著擡臉:“好,聽嬌嬌的,嬌嬌這般美,爺斷不能做那破了相的醜夫!”

他說著正待吩咐車夫動身,忽聽外頭傳來陣陣喧鬧聲,顧西臣頓了頓,一手將曲玲瓏圈在懷中,一手掀開車簾,似趕場子一般,前方寬廣的街道上有許多人滿臉興奮的往前跑著。

路上有那不知情的看著好奇,也跟著一起跑:“發生了什麽事啊?”

那知情的便兩眼放光道說:“去看那失蹤了一晚上的駙馬!”

不知情的人奇道:“那駙馬找到便找到了,有什麽好看的!”

那知情的“嘿嘿”一笑卻不肯再說,一臉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看的不知情的人撓肝抓肺只得先跟著他們往前跑去了。

那邊人多嘈雜,曲玲瓏沒有顧西臣的耳力,註意力又不在上面,是以並未聽到那些個人的閑話。怕他再逞兇,正縮著身子想從他懷中出來,忽的腰間一緊顧西臣低頭笑道:“爺先帶嬌嬌去看場好戲!稍後便回!”

他說著不待曲玲瓏回答便抱著人提氣掠出了馬車。曲玲瓏不妨嚇得驚叫一聲,伸手摟緊了他精壯的腰身,也不敢看外頭,一直埋首在那人懷中。

被她這般依賴,顧西臣的心似乎都被她填的滿當當,緊了緊攬著她腰背的手,柔聲安慰著:“嬌嬌莫怕,嬌嬌在爺懷中呢,便是那天塌下來,爺也斷不會叫它砸到嬌嬌!”

那紅樓苑不是什麽正經之所不敢設在繁華地段,雖有些偏遠但顧西臣全力施為下頃刻便到了。

那粉墻黛瓦,朱門綠匾前早就擠滿了人,裏頭有官差守著,他們進不去只能圍在外頭伸長了脖子往裏看。

有那剛趕到的沒看著熱鬧,急得一疊聲的問:“怎麽樣了?安陵公主的駙馬真在這裏頭啊?”

裏頭有個身穿鸚哥兒綠百花錦衣的肥胖男子聞言,忙回身熱切的解說:“可不真在裏頭嘛!我當時剛出得廂房便見安陵公主帶著幾個粗壯的婆子從我面前風風火火的過去,一腳踹開隔壁廂房的門,當時我還不知那裏頭的是誰,就好奇的瞅了一眼……嘖……”

他說到關鍵地方忽的停住,急的眾人抓耳撓腮的推搡他:“你看見什麽了?快說啊!”

那人“嘖嘖”的咂了幾聲,接著道:“正見那宋翰林,宋駙馬正撅著腚被個壯碩的粗倌入的正美呢!那腰,那臀,那神態竟比這紅樓苑的小倌還多出幾分風情來!”那人剛自裏頭浪蕩出來,尚還袒/胸/露/乳著,說著搓了搓自己的肥厚的胸膛,很是猥瑣的笑:“平時不覺,原來那宋翰林脫了衣服竟是個頂頂風騷的人啊!”

眾人聽的一陣驚呼連連,這些人大多是些不正經的男子,一時之間葷話四起。

顧西臣聽的直皺眉頭,怕汙了懷中人的耳,忙提氣掠了進去,至那三樓的錦座上坐下,這才慌忙著低頭看她。

她尚還閉著眼,緊緊貼在他懷中,想來那些人的葷話應是沒聽到,顧西臣松了口氣,伸出手刮著她精巧的鼻尖,正待哄她起來,忽然一聲急切喊叫傳來:“安陵,安陵,你莫走,聽為夫解釋啊!”

因涉及皇室醜聞,這紅樓苑早被清了場,是以這喊叫聲在這摟內聽的很是清晰。

顧西臣挑眉忙抱著曲玲瓏站起來:“好戲上演了,嬌嬌快些看。”

他挑的位置極好,不遠不近正正好能看到斜對面二樓廂房裏的情況。

曲玲瓏被嚇的一直閉著眼,一路上也沒心思註意旁的,此刻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漸漸回神睜開眼睛,正看到一個身穿新玄色花袖衫、燈紅裙,頭戴翠絡花鈿,翡翠釵、上首一個顫巍巍珠蝴蝶的婦人面色慘白的從斜對面二樓廂房裏出來。

這婦人正是她先前見過一面的安陵公主。

只是她沒能走幾步便被一人拉住,那人只草草穿了條草綠色的半截褻褲,披著件月白的長衫,秀美的臉上滿是焦急:“安陵你聽為夫解釋,為夫是被人陷害的,為夫昨晚被人打暈灌醉後便人事不知,醒來就在這種地方了,安陵你一定要相信為夫替為夫做主啊!”

安陵初見他與那幾個粗鄙漢子的淫/亂之象便沒忍住吐了出來,緩了好長時間才緩過來,要不然也不至於耽擱到現在還未走,此刻被宋子玉拉住一時如同碰到了什麽汙穢之物,尖叫著拼了命的甩他的手,她身後的幾個粗壯的婆子見狀,忙過來將宋子玉扯開了去,護在安陵公主前面。

似被扯走了那救命的稻草,宋子玉拼了命似的撲上來想抓住她,卻被那幾個婆子牢牢的按著,神色已有些癲狂:“安陵,你不能不信我,我是你的夫君啊!有人害我,你要幫我除了他!”

他說著又漸狠了神色:“是曲玲瓏那□□!定是她恨我娶了你這才挑唆那顧西臣害我,定是她!安陵,安陵,你要幫我,你要幫我!我是你夫君啊!”

他已有些語無倫次,安陵看著他現在的模樣哪還有半絲愛慕,又聽他一口一個夫君,心中只覺惡心恥辱,似看什麽穢物一般,厭聲道:“本宮沒有你這等駙馬!”

她說著便再不看他一眼,轉身在那幾個粗壯的婆子護送之下走了,只餘下又哭又笑,已有些瘋癲之狀的宋子玉。

顧西臣原本看的大為快意,聽他又出言侮辱曲玲瓏,臉色漸陰:“螻蟻不如的東西,竟還敢口出汙言!看爺不打殺了他!”

他說著便要翻身掠過去,忽的手上一緊,是她拉住了他,顧西臣頓了身形,側臉:“嬌嬌?”

曲玲瓏垂了眸子:“走吧!”

她說完便松了拉著他的手,轉身往前去了,顧西臣可不放心她一個人在這種地方亂走,哪還顧得上打殺誰,忙大步追上去攬著她的腰打橫抱起,又掠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啊,到現在才發出

我再去掛東南枝……

☆、要你

戲看完了, 顧西臣也不想在這亂糟糟的地方多留,抱著曲玲瓏回去之時那崔嬤嬤、馬夫及一眾侍衛還未回來。

將曲玲瓏放到雕鶴紋護屏矮足榻上,她垂著眸子, 神色有些暗淡。

以為她是被那宋子玉出口的汙言所氣到,顧西臣心中恨不得活剮了宋子玉, 怕再提起引她氣惱,在榻前蹲了個身子側著臉湊到她跟前兒:“嬌嬌快看看爺的臉。”

見她果然擡眸看過來,忙又道:“嬌嬌先頭說爺臉上這血條子要挑破了上藥才好。”

曲玲瓏點頭。

顧西臣便望著她笑道:“那嬌嬌便幫爺挑破了上藥罷。”

曲玲瓏蹙眉,搖了搖頭:“我不會,還是讓大夫來罷。”

“讓那等老頭子動手, 還不如爺自己來。”他說著忽的親上了她的紅唇:“嬌嬌為爺挑才有意思。”

他慣常這樣,曲玲瓏雖習慣卻依然不適,見他又起身坐到她身旁握她的腰,怕他再胡來便趕緊點頭道:“那你先放開我,我去準備物什。”

聞言顧西臣握著她腰的手頓了頓, 到底還是舍不得放,揚聲:“來人!”

立時便有兩個身穿銀紅衫,青緞子背心,白綾細褶裙的俏麗丫鬟進了來:“爺。”

顧西臣低頭看向懷中的人兒笑道:“嬌嬌若要什麽便講來,讓她們去準備。”

他們現下的姿態還算不得太暧昧, 怕再多言那人再做出什麽不堪入目之事來,曲玲瓏只好作罷道:“你們去幫我拿些銀針、火燭、熱水及巾子過來。”

兩個丫鬟忙應了聲,出去準備了。

顧西臣聽得連連點頭,故意問道:“嬌嬌要這火燭做什麽?”

曲玲瓏搖頭:“我也不知, 只是小時我手上也不小心被劃了道血條子,我阿爹便是這樣給我上藥的。”

聞言,顧西臣忙拉過她的手細細的查看,見那雙白潤的小手上嫩滑可人並未有任何細小的疤痕,這才放了心,攬著她道:“嬌嬌幼時定也是個小美人兒,可惜爺那時未曾見到嬌嬌,若見到定要鑄金屋將嬌嬌藏起來。”他說著也不知想起了什麽,低頭望著她笑道:“不過無妨,爺日後可以看嬌嬌為爺生出的小小女郎,定是同嬌嬌幼時一般的美貌可人兒!”

曲玲瓏垂了眸子沒有說話。

那兩個丫鬟辦事極快,須臾便回轉了來,一人拿著已經點燃的青瓷臥羊燭臺,一人端著個檀木的描金藥盤,上門放著數根銀針及羊脂白玉的藥瓶子,還有一人端著個盛放了熱水及巾子的玉盆。

那端著藥盤的丫鬟看了看曲玲瓏小心道:“奶奶,奴婢未曾尋到金瘡藥,這是殿下先前送來的藥膏子,可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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