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受傷的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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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早高峰，路上車流量變少，沒那麽堵了。
一路上，紀純手心直冒汗，在方向盤上印出些許水痕，看著車上的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恨不得能給自己插雙翅膀直接飛到醫院。
千想萬想，葉尚口中的“出事”只有那一種可能。
紀純心裏默默祈禱著，即便可能性微乎其微，她也希望，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樣。
拜托，千萬不要......
開著車一路沖到醫院，剛進醫院大廳，前臺就傳來了護士的八卦聲。
“你聽說沒啊？十一樓的那個很受歡迎的小溫醫生，原來他不是那個有錢的爹的親生兒子，現在哦，他親爹找上門來了！現在在病區裏吵呢，都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麽樣了呀。”
“聽說了啊！”前臺是兩個看上去上了年紀的護士，“哎呦，真是作孽啊！老子跪在地上給兒子磕頭，說出去哪裏還有臉哦！”
回答的中年護士拍了拍自己的臉，“虧我之前還想著要把女兒介紹給他，攤上這種事，躲都來不及哦！”
林建國？真的是他！
心裏僅存的一絲希望破滅，來不及多想，紀純急沖沖跑到電梯前，拼命拍打著上行的按鈕，電梯從五樓慢慢升上去，一層一層停下來，直到頂樓，再一層一層慢慢落下來。
看著那緩慢移動的數字，她緊攥著雙手急得直跺腳，電梯遲遲不到，紀純不停深呼吸緩解著焦躁的情緒，實在是等不及在每層都要停上半分多鐘的電梯，想也沒想，穿著高跟鞋直接沖向邊上的安全出口。
十一層樓，一個幾乎不運動的人，一雙高跟鞋，竟是半分未停，一口氣沖了上去。
大大的“11F”出現在眼前。
還沒打開門，嘈雜的議論聲透過緊閉的大門清晰地傳了出來，還伴隨著一陣若有若無的男人的哭腔。
十樓跑出來兩個小護士，手挽手，一臉看好戲的模樣爬上十一樓。
“美女，你也是來看好戲的吧？”
小護士湊到紀純旁邊，臉貼著門上的一塊玻璃，踮起腳使勁往裏探，“什麽都看不到啊。”
又轉頭看她，“美女，要不要一起進去？”
“你們都不要工作了嗎？”一陣怒火直沖上心頭，紀純往她胸口的工牌上掃了一眼，“張倩，信不信我打電話去十樓舉報你！”
此刻，紀純也沒有要和她們過多廢話的心思，心裏只有溫言初，“教訓”過看熱鬧的人之後，她直接推開門走進去，高跟鞋在地上踏出有力的聲響。
或許是高跟鞋的聲音太大，一路傳過來，圍在走廊裏看熱鬧的人紛紛轉過了頭，
“讓開！”紀純聲音微怒，看熱鬧的人自覺往兩側挪了一步，為她讓開一條道。
透過那條漸漸移開的道路，走廊的盡頭，溫言初面無表情的靠墻坐在地上，兩條長腿一條屈起，一條緊貼著地面，左手無力的垂在身側，右手捏著手機，頭微微低下，雙眼無聲的盯著手中的手機，一言不發。
而他的面前，林建國穿著一身學生軍訓的迷彩服，跪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嘴裏呢喃著“是爸爸對不起你們，都是爸爸的錯......”
未到三月，頭發花白的老人跪在地上，看起來單薄又可憐。
圍得裏三層外三層的看客們或議論著，或不時規勸幾句，更有甚者直接拿起手機錄像。
看著不論何時都是謙遜得體的男人，此刻像是個遍體鱗傷的獅子一樣坐在地上，任人議論辱罵，連個表情都沒有，目光呆滯。瞬間，紀純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揪住一樣的疼，一股酸澀直沖眼眶，眼淚控制不住地要溢出來，卻被她深深忍住了。
推開人群，略過林建國，紀純直接撲到了溫言初面前，跪在地上，雙手顫抖的舉起來，想去捧住他的臉，卻發現自己不敢貼近他，只能懸在半空中，手指不住地打著顫。
“溫言初。”她努力扯開笑顏，放低音量，“是我，我是紀純。”
他不響，也不看她，仿佛聽不見看不見一樣，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緊緊關上大門，自己不願出來，別人也進不去。
“溫言初，你看看我，我是紀純啊。”
她的聲音也止不住染上了哭腔。
她不知道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林建國跪在這兒，是想求他原諒，還是想獲得什麽其他好處她都不想知道。
她只想他好好的。
紀純傾身上前，額頭抵住他的額頭，左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不敢太過用力，只是手掌貼上去，大拇指摸索著他臉上的肌膚。
“溫言初，別怕，我在。”
他終於感受到了她，緩緩擡起手，兩人的臉挨得極近，他嗓音沙啞，輕喚了句，“紀純？”
他有點不敢相信，陽光從窗戶處照射進來，直直打在兩人中間。刺眼的光晃著眼睛，眼光照在紀純臉上，溫言初反手緊緊抓住紀純撫著他臉頰的手，怕這只是他腦海中的幻想，下一秒就會如泡沫一樣幻滅消失。
呆坐了一個多小時的溫言初仿佛將自己困在了一個無人的世界，林建國做了什麽，周圍人說了什麽，他仿佛都不知道，直到紀純的到來，打破了這一切。
他雙眼通紅，眼皮輕輕閉上，一滴淚滑出眼眶，劃過他的嘴角，“啪嗒”一聲滴在手機上，濺開的水花模糊了手機上那張老舊的照片。照片上，年輕的男人抱著一個一歲的小女孩，美麗的女人牽著一個六七歲大的小男孩，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一家人看起來無比幸福。
幾秒後，手機屏幕變黑，可那張照片卻深深印在了紀純的腦海裏。
想必那就是他的家人吧。
縮小版的溫言初，還有那個男人，年輕時也是豐神俊朗，隱約能看出林建國的輪廓。
如果當年沒有出事，現在他們一定還是幸福的一家，也不至於淪落至此，父子失散二十年，再見，卻是父親跪在地上，請求兒子原諒。
“溫醫生，要不先讓伯父坐下來吧。”一個醫生帶頭喊道。
“是啊。”一個抱著一歲奶娃娃的女人也附和道，“你不能這麽狠心的呀，你是醫生，你自己都這麽冷血的話，要我們這些患者和患者家屬怎麽相信你呢？”
“哎呦，要我說啊，直接舉報吧，這種醫生不敢讓他看病的。”一個帶孫子來看病的大嬸高聲說道。
她的話像是戳中了許多家長的心，帶著孩子的家長紛紛附和著，“是的呀是的呀，這麽冷血，我是不敢讓他醫我兒子的。”
“就是啊，這不行的，對自己親老子這樣，一點責任都不想負，這不行的呀。”
附和的聲音越來越多，許多家長你一句我一句，都在指責溫言初的過錯，甚至已經有人拿起電話準備投訴了。
“你們都給我閉嘴！”
紀純實在聽不下去，站起身來大聲吼了一句。
她知道溫言初不是冷血的人，他對人一向謙遜有禮，更加不會把私人恩怨待到工作裏，他這麽好，自己都舍不得打罵一句，這些人根本沒弄清楚狀況直接劈頭蓋臉罵過來，各種“冷血”的帽子直接被扣了上來，她紀純是萬萬都不允許別人這麽欺負到頭上來的。
“你們這些人，一個個自詡為人父母，卻在根本沒弄清楚真像的情況下，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一個醫治你們孩子的人，難道你們就不冷血嗎？”紀純跨了一步，擋在溫言初的面前，“你們捫心自問，溫言初，在醫治你們孩子的時候，究竟有沒有怠慢過？有沒有不負責任過？”
圍觀的人面面相覷，自知理虧，不滿的聲音漸漸變弱，直至消失，紛紛低下頭，不敢看紀純。就連剛才還在錄視頻的人，也默默地放下了手機。
“既然沒有，那你們憑什麽指責他！”
“可......可他這麽對自己的親爹，也不好呀。”
一個平常就愛出頭的阿姨在一片寂靜中，還是顫顫悠悠的道出了心中的不滿。在阿姨的心裏，活到他們這麽大歲數，就是要靠子女贍養才能過上好日子的，眼前這個溫醫生看上去雖然也可憐，但對自己的親生父親這麽冷血，是怎麽樣都說不過去的。
紀純冷笑一聲，目光直直的瞪過去，阿姨開始還不服氣，擡高頭也瞪回去，可沒兩秒，就被紀純冰冷的眼神震懾到，眨著眼，縮著脖子看向別處。
“這位阿姨，這是溫醫生的家事，你一個不知道真相的外人，還是不要摻和進來的好。”她又看向眾人，“今天這件事，我們自己會處理，對你們造成的困擾，我表示抱歉，但是......”
她的目光又掃向剛剛拿手機錄像的幾個人，“如果今天的事洩露出去了半點，我一定不會放過那個人！”
紀純回到溫言初身邊，蹲下身，聲音重新染上溫柔，雙手從他胳膊下穿過去，附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溫言初，我帶你走。”
跌跌撞撞的站起來，紀純扶著神色悲傷的溫言初，抽空給了一旁的葉尚一個眼神。
葉尚看了眼仍舊跪在地上，想要跟他們一起走的林建國，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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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紀純手心直冒汗，在方向盤上印出些許水痕，看著車上的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恨不得能給自己插雙翅膀直接飛到醫院。
千想萬想，葉尚口中的“出事”只有那一種可能。
紀純心裏默默祈禱著，即便可能性微乎其微，她也希望，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樣。
拜托，千萬不要......
開著車一路沖到醫院，剛進醫院大廳，前臺就傳來了護士的八卦聲。
“你聽說沒啊？十一樓的那個很受歡迎的小溫醫生，原來他不是那個有錢的爹的親生兒子，現在哦，他親爹找上門來了！現在在病區裏吵呢，都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麽樣了呀。”
“聽說了啊！”前臺是兩個看上去上了年紀的護士，“哎呦，真是作孽啊！老子跪在地上給兒子磕頭，說出去哪裏還有臉哦！”
回答的中年護士拍了拍自己的臉，“虧我之前還想著要把女兒介紹給他，攤上這種事，躲都來不及哦！”
林建國？真的是他！
心裏僅存的一絲希望破滅，來不及多想，紀純急沖沖跑到電梯前，拼命拍打著上行的按鈕，電梯從五樓慢慢升上去，一層一層停下來，直到頂樓，再一層一層慢慢落下來。
看著那緩慢移動的數字，她緊攥著雙手急得直跺腳，電梯遲遲不到，紀純不停深呼吸緩解著焦躁的情緒，實在是等不及在每層都要停上半分多鐘的電梯，想也沒想，穿著高跟鞋直接沖向邊上的安全出口。
十一層樓，一個幾乎不運動的人，一雙高跟鞋，竟是半分未停，一口氣沖了上去。
大大的“11F”出現在眼前。
還沒打開門，嘈雜的議論聲透過緊閉的大門清晰地傳了出來，還伴隨著一陣若有若無的男人的哭腔。
十樓跑出來兩個小護士，手挽手，一臉看好戲的模樣爬上十一樓。
“美女，你也是來看好戲的吧？”
小護士湊到紀純旁邊，臉貼著門上的一塊玻璃，踮起腳使勁往裏探，“什麽都看不到啊。”
又轉頭看她，“美女，要不要一起進去？”
“你們都不要工作了嗎？”一陣怒火直沖上心頭，紀純往她胸口的工牌上掃了一眼，“張倩，信不信我打電話去十樓舉報你！”
此刻，紀純也沒有要和她們過多廢話的心思，心裏只有溫言初，“教訓”過看熱鬧的人之後，她直接推開門走進去，高跟鞋在地上踏出有力的聲響。
或許是高跟鞋的聲音太大，一路傳過來，圍在走廊裏看熱鬧的人紛紛轉過了頭，
“讓開！”紀純聲音微怒，看熱鬧的人自覺往兩側挪了一步，為她讓開一條道。
透過那條漸漸移開的道路，走廊的盡頭，溫言初面無表情的靠墻坐在地上，兩條長腿一條屈起，一條緊貼著地面，左手無力的垂在身側，右手捏著手機，頭微微低下，雙眼無聲的盯著手中的手機，一言不發。
而他的面前，林建國穿著一身學生軍訓的迷彩服，跪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嘴裏呢喃著“是爸爸對不起你們，都是爸爸的錯......”
未到三月，頭發花白的老人跪在地上，看起來單薄又可憐。
圍得裏三層外三層的看客們或議論著，或不時規勸幾句，更有甚者直接拿起手機錄像。
看著不論何時都是謙遜得體的男人，此刻像是個遍體鱗傷的獅子一樣坐在地上，任人議論辱罵，連個表情都沒有，目光呆滯。瞬間，紀純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揪住一樣的疼，一股酸澀直沖眼眶，眼淚控制不住地要溢出來，卻被她深深忍住了。
推開人群，略過林建國，紀純直接撲到了溫言初面前，跪在地上，雙手顫抖的舉起來，想去捧住他的臉，卻發現自己不敢貼近他，只能懸在半空中，手指不住地打著顫。
“溫言初。”她努力扯開笑顏，放低音量，“是我，我是紀純。”
他不響，也不看她，仿佛聽不見看不見一樣，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緊緊關上大門，自己不願出來，別人也進不去。
“溫言初，你看看我，我是紀純啊。”
她的聲音也止不住染上了哭腔。
她不知道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林建國跪在這兒，是想求他原諒，還是想獲得什麽其他好處她都不想知道。
她只想他好好的。
紀純傾身上前，額頭抵住他的額頭，左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不敢太過用力，只是手掌貼上去，大拇指摸索著他臉上的肌膚。
“溫言初，別怕，我在。”
他終於感受到了她，緩緩擡起手，兩人的臉挨得極近，他嗓音沙啞，輕喚了句，“紀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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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坐了一個多小時的溫言初仿佛將自己困在了一個無人的世界，林建國做了什麽，周圍人說了什麽，他仿佛都不知道，直到紀純的到來，打破了這一切。
他雙眼通紅，眼皮輕輕閉上，一滴淚滑出眼眶，劃過他的嘴角，“啪嗒”一聲滴在手機上，濺開的水花模糊了手機上那張老舊的照片。照片上，年輕的男人抱著一個一歲的小女孩，美麗的女人牽著一個六七歲大的小男孩，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一家人看起來無比幸福。
幾秒後，手機屏幕變黑，可那張照片卻深深印在了紀純的腦海裏。
想必那就是他的家人吧。
縮小版的溫言初，還有那個男人，年輕時也是豐神俊朗，隱約能看出林建國的輪廓。
如果當年沒有出事，現在他們一定還是幸福的一家，也不至於淪落至此，父子失散二十年，再見，卻是父親跪在地上，請求兒子原諒。
“溫醫生，要不先讓伯父坐下來吧。”一個醫生帶頭喊道。
“是啊。”一個抱著一歲奶娃娃的女人也附和道，“你不能這麽狠心的呀，你是醫生，你自己都這麽冷血的話，要我們這些患者和患者家屬怎麽相信你呢？”
“哎呦，要我說啊，直接舉報吧，這種醫生不敢讓他看病的。”一個帶孫子來看病的大嬸高聲說道。
她的話像是戳中了許多家長的心，帶著孩子的家長紛紛附和著，“是的呀是的呀，這麽冷血，我是不敢讓他醫我兒子的。”
“就是啊，這不行的，對自己親老子這樣，一點責任都不想負，這不行的呀。”
附和的聲音越來越多，許多家長你一句我一句，都在指責溫言初的過錯，甚至已經有人拿起電話準備投訴了。
“你們都給我閉嘴！”
紀純實在聽不下去，站起身來大聲吼了一句。
她知道溫言初不是冷血的人，他對人一向謙遜有禮，更加不會把私人恩怨待到工作裏，他這麽好，自己都舍不得打罵一句，這些人根本沒弄清楚狀況直接劈頭蓋臉罵過來，各種“冷血”的帽子直接被扣了上來，她紀純是萬萬都不允許別人這麽欺負到頭上來的。
“你們這些人，一個個自詡為人父母，卻在根本沒弄清楚真像的情況下，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一個醫治你們孩子的人，難道你們就不冷血嗎？”紀純跨了一步，擋在溫言初的面前，“你們捫心自問，溫言初，在醫治你們孩子的時候，究竟有沒有怠慢過？有沒有不負責任過？”
圍觀的人面面相覷，自知理虧，不滿的聲音漸漸變弱，直至消失，紛紛低下頭，不敢看紀純。就連剛才還在錄視頻的人，也默默地放下了手機。
“既然沒有，那你們憑什麽指責他！”
“可......可他這麽對自己的親爹，也不好呀。”
一個平常就愛出頭的阿姨在一片寂靜中，還是顫顫悠悠的道出了心中的不滿。在阿姨的心裏，活到他們這麽大歲數，就是要靠子女贍養才能過上好日子的，眼前這個溫醫生看上去雖然也可憐，但對自己的親生父親這麽冷血，是怎麽樣都說不過去的。
紀純冷笑一聲，目光直直的瞪過去，阿姨開始還不服氣，擡高頭也瞪回去，可沒兩秒，就被紀純冰冷的眼神震懾到，眨著眼，縮著脖子看向別處。
“這位阿姨，這是溫醫生的家事，你一個不知道真相的外人，還是不要摻和進來的好。”她又看向眾人，“今天這件事，我們自己會處理，對你們造成的困擾，我表示抱歉，但是......”
她的目光又掃向剛剛拿手機錄像的幾個人，“如果今天的事洩露出去了半點，我一定不會放過那個人！”
紀純回到溫言初身邊，蹲下身，聲音重新染上溫柔，雙手從他胳膊下穿過去，附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溫言初，我帶你走。”
跌跌撞撞的站起來，紀純扶著神色悲傷的溫言初，抽空給了一旁的葉尚一個眼神。
葉尚看了眼仍舊跪在地上，想要跟他們一起走的林建國，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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