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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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夢中醒來，虛汗淋漓。
看了眼床頭櫃上的表，瑩黃的數字跳到4:50。
外面還很安靜，透出一股淩晨的清涼。
身旁的圓圓翻了個身，哼哼了兩聲又睡去。
葉笙早已了無睡意。
那是9歲那年，她被媽媽帶離北京的家。
趴在車子後玻璃上，她看到向來好強的葉箏哭的稀裏糊塗，鼻涕和眼淚混成一股流下。
葉箏不斷扯打著牽著她的蘇茹，最後狠狠咬了她一口才逃脫的掉。她跑起追趕著駛走的車子。怎麽也追不上，她只能跑的更用力。
“乓——”腿軟了，腳下一滑，重重摔倒在塵土裏。她擡頭，手無力的伸向前，“媽媽……”
車子轉了彎，葉箏就這麽被拋棄在身後。
“媽，媽，你停下呀。葉箏摔倒了！”車裏的葉笙爬到前座，搖晃著母親的手臂。“媽，你帶上葉箏好不好，我們和葉箏一起走。”
被她搖晃的車子一個趔趄，差點撞到路上的行人。
“閉嘴！不然我把你一起丟下！”母親甩開她的胳膊，發動車子，離開。
葉笙怔怔，這是母親第一次如此疾言厲色對待她。小溪樣淌著眼淚的眸子怨恨的擡起，母親，也紅了眼睛。
後來，她才知道，母親不是不要葉箏不想葉箏，而是，無法帶走葉箏。
母親聯系了好友在加拿大置辦了一套房子，並把北京的公司賣掉入股了好友的公司，和她一起做生意。
這裏的房子比北京更大更漂亮，卻無法稱之為家。
母親沒了家庭，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常常，這個空蕩華麗的房子裏就只有她一人。
沒人的時候，她就窩在沙發裏發呆，四周靜的能聽到外面樹上的鳥叫。和北京爺爺家養的鳥不同，這裏的鳥叫聲婉轉悠長，不像那邊的清脆悅耳。想著想著，她又哭了。她想葉箏了，想鹿哥，想以澈哥了。
葉笙不願意上學，每次把她放到人堆裏都異常難受。她從母親與醫生的談話中知道自己得了一種病，叫抑郁癥。
“阿笙，明天是哥哥的生日，你和媽媽一起來好不好？”秀琴阿姨摸著她的頭，笑容和藹。
哥哥？哪個哥哥？鹿哥，還是以澈哥？葉箏會一起去嗎？
她擡起眼睛，終於有了一絲神采。
“你瞧吧，阿笙還是沒有人玩才會這樣的。明天叫我家小子多陪陪她。”秀琴阿姨和拍了拍媽媽的肩膀。
第二天，媽媽帶著她到了秀琴阿姨家。
剛一開門，就有一種陌生環境的氣氛。她往母親後面躲了躲，下意識要離開。
“阿笙，阿笙，快過來呀。哥哥在裏面等你呢！”秀琴阿姨蹲下抱她。
被懵懵懂懂的帶到大廳裏，驟然多的很多人讓她很不適應。
“咦，你就是英姨的女兒麽？好小啊，你幾歲了？”比她高了半個頭的小男孩跑過來，對她左看右看。
“你眼睛怎麽紅了，和小兔子一樣。”他下出結論。
“嘉恒，帶妹妹去你房間裏玩吧。好好照顧她哦。”秀琴阿姨吩咐。
“好噠，媽媽。”叫嘉恒的男孩牽起她的手，“哎，小兔子，你會玩象棋麽？”
奇怪，這個男孩子的親近她居然不反感。可能是因為他一直帶著善意吧，也可能他陽光下笑的很暖很暖。
葉笙點了點頭，輕輕道：“會。”
“太好了，他們都不會。你既然會，就和我下兩局吧。”他牽著她上樓。他的手掌也暖暖的，軟軟的。
可看到那造型獨特的棋子和棋盤時，葉笙為難了。
“這，這是什麽？”
李嘉恒擺好棋盤，“國際象棋啊。你要白棋還是黑棋？”
“我只會中國象棋。”那時父親在每個傍晚都會在院子裏的石桌上擺上一盤，教她們如何下棋。只不過葉箏天性好動，經常教到一半就跑了。就只剩下她和父親下棋，聽父親講很多書本上的故事。
想到那些經年往事，眼淚又娑娑流下。
“怎麽了？你怎麽哭了？”他爬過來，小手抹著她臉上的淚珠。“不會沒關系嘛，我教你好了。別哭呀！不然媽媽肯定以為我欺負你了。”
抽噎著讓自己止住淚，“真的？你教我嗎？”
淚水洗過的眼睛格外清亮，她盯著自己。因為抽噎一抖一抖的，帶著白白的臉上那點嬰兒肥也在動。李嘉恒突然笑了，親昵的掐了掐她的臉，“真的呀。你要白棋還是黑棋？”
“白棋。”
象棋，精髓都是一樣的。有了中國象棋做鋪墊，葉笙學起國際象棋來可以說是神速。
聽他講了規則，又實戰教學了兩把。她已經知道如何玩了。
“這局正式來吧。”她還是執白棋。
二十分鐘後，戰局慘烈。
李嘉恒這邊剩下七顆棋子，而葉笙同樣不太好，只剩下六顆。
仿佛陷入了死局，兩兩又僵持了十分鐘，都只剩下四子。
葉笙皺著眉，苦思冥想著如何打破僵局。
李嘉恒擡頭看她，“噗嗤”笑了。明明是個牙還沒長齊的小女孩，竟然像個老學究一樣皺眉。
“怎麽了？”葉笙問。
“和棋吧。”他提議。
葉笙又看了眼棋盤，嘆了口氣點點頭。只能和棋了，不然再僵十分鐘還是這個結果。
“哈哈，你不要用這麽老成的表情好不好，太可愛了。”李嘉恒揉了揉她的臉，冰涼涼又軟嫩嫩的感覺真好。
葉笙摸了摸臉，有點燙。
“嘉恒，你怎麽在這？下去打游戲麽？最新版本的星際爭霸！”房門突然被打開，一個不認識的小男孩探出半個頭。
“真的呀！去，去！”李嘉恒一下跳起，就要出門。
跑到門口，想起葉笙。回頭，“小兔子，你也下來一起玩吧。”
說完，不等葉笙回答就沖了下去。“哎，等等我啊。”
房間裏，又只剩下她一人。
葉笙站起，四下看了看，推門出去。
站在樓梯口，下面的人聲隱約傳過來。她有些害怕去面對下面的陌生人，可又很想和剛剛的小哥哥玩。
他是她在這邊第一個想親近的人。
最終，她還是下了樓梯，一步一步低著頭不引起那些大人的註意。然後走到沙發旁，看李嘉恒和其他男孩打游戲。
他的手比一般人的大和靈活，電視裏奇形怪狀的飛船在他的操控下飛行攻擊，發出一陣陣奇怪的聲音。
他很專心的盯著電視，她很專心的看著他。
這真的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對李嘉恒特別有好感，而對其他的小孩子卻沒那麽喜歡。
可是，李嘉恒不會經常來找她玩，他有好多朋友。而她，只有他一個。
夕陽透過百葉窗一條一條灑進來，燦爛的顏色暈染了黑白的棋格和執棋落下的白皙稚嫩的手指。
屋子裏只聽的到她自己與自己下棋的聲音。她現在的棋藝已經很高超了。
“嘉恒，明天還約不約？”
“約啊！明天繼續！”
窗外少年人在呼喊。
“啪—”棋子掉落，葉笙一下撲倒窗前，扒開窗簾。
帥氣的少年一手拎著包一手拿著籃球走近，走近，然後拐了個彎，進入她對面的房子裏。
他又沒有來找她，是忘記她了麽？葉笙抱坐在地上，很難受。
當天晚上，她等到半夜，母親才回來。她把想上學的意願和母親提了提。
母親當下喜極而泣，抱著她，“好，好。”
天一亮，母親就帶著她去附近最好的小學。
因為她是插班生，又曠了幾個月的課，校長想把她安排在三年級。但李嘉恒是四年級的。
她扯扯母親的衣服，搖頭，表示自己想去四年級。
葉笙願意上學母親已經很滿足了，再說小學三四年級也沒差多少，她和校長反應了下，葉笙就被安排到了四年級，和李嘉恒一個班。
“誒，是你啊，小兔子，你怎麽成了轉學生了呢？”下課，李嘉恒走到她面前打招呼。
太好了，他終於來找她了。
他捏了捏她的臉，又道：“原來你叫葉笙啊。葉笙，夜深，好奇怪的名字，你是不是有個妹妹叫人靜？”
“啊？”她不解，“沒有，我只有個姐姐，她叫葉箏。”
“嘉恒，走啊！”外面有男孩子朝他招手。
“哎，好。”李嘉恒笑笑，跟上去。
就這樣，五年。她一直做李嘉恒身後隱形的小尾巴，關註著他。因為他的每一次同她說話，都可以高興好久。漸漸地，原來的親近感也不知何時發酵成喜歡。
初三那一年，因為秀琴阿姨和母親的分公司開在廣州，秀琴阿姨帶著李嘉恒搬到廣州。
“媽，我想去廣州。”五年來，她第二次向母親提出要求。
母親認真審視著自己的女兒，這些年，她還是那樣的不愛與人親近，只不過，對秀琴家那孩子格外喜歡。
點了點頭，母親同意了。
聯系了秀琴阿姨後，她飛往廣東，暫住在秀琴阿姨家。
洗完了澡，她開始把帶來的書和衣服一件一件擺放在新臥室裏。
“咚咚 ”敞開的門被敲了兩聲，剛洗好澡的李嘉恒站在門口。
他已經長很高了，有一米七八左右。他走進來，不大的臥室內頓時多了些壓迫感。
“葉笙，你為什麽跟過來？”
他隨意地擦了擦滴水的頭發，略長的發絲有些淩亂的搭在額頭。又有一滴水珠滲出滴落在他肩上。葉笙看的分明。
“你是不是喜歡我呀！”淡淡吐出這句話，他躬身湊近，想在葉笙明亮的眼裏找到點慌亂。
溫熱的氣息撲鼻，很熟悉，可他的態度讓她很不喜，說出的話太隨便了。她對上他的眼睛，平靜無波，不悲不喜。
觀察了半晌，她仍舊沒一點破綻。
李嘉恒洩了氣，又擡起腰，“又不像是喜歡，那你來這裏幹嘛？”
葉笙文靜的笑了笑，還是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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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圓圓翻了個身，哼哼了兩聲又睡去。
葉笙早已了無睡意。
那是9歲那年，她被媽媽帶離北京的家。
趴在車子後玻璃上，她看到向來好強的葉箏哭的稀裏糊塗，鼻涕和眼淚混成一股流下。
葉箏不斷扯打著牽著她的蘇茹，最後狠狠咬了她一口才逃脫的掉。她跑起追趕著駛走的車子。怎麽也追不上，她只能跑的更用力。
“乓——”腿軟了，腳下一滑，重重摔倒在塵土裏。她擡頭，手無力的伸向前，“媽媽……”
車子轉了彎，葉箏就這麽被拋棄在身後。
“媽，媽，你停下呀。葉箏摔倒了！”車裏的葉笙爬到前座，搖晃著母親的手臂。“媽，你帶上葉箏好不好，我們和葉箏一起走。”
被她搖晃的車子一個趔趄，差點撞到路上的行人。
“閉嘴！不然我把你一起丟下！”母親甩開她的胳膊，發動車子，離開。
葉笙怔怔，這是母親第一次如此疾言厲色對待她。小溪樣淌著眼淚的眸子怨恨的擡起，母親，也紅了眼睛。
後來，她才知道，母親不是不要葉箏不想葉箏，而是，無法帶走葉箏。
母親聯系了好友在加拿大置辦了一套房子，並把北京的公司賣掉入股了好友的公司，和她一起做生意。
這裏的房子比北京更大更漂亮，卻無法稱之為家。
母親沒了家庭，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常常，這個空蕩華麗的房子裏就只有她一人。
沒人的時候，她就窩在沙發裏發呆，四周靜的能聽到外面樹上的鳥叫。和北京爺爺家養的鳥不同，這裏的鳥叫聲婉轉悠長，不像那邊的清脆悅耳。想著想著，她又哭了。她想葉箏了，想鹿哥，想以澈哥了。
葉笙不願意上學，每次把她放到人堆裏都異常難受。她從母親與醫生的談話中知道自己得了一種病，叫抑郁癥。
“阿笙，明天是哥哥的生日，你和媽媽一起來好不好？”秀琴阿姨摸著她的頭，笑容和藹。
哥哥？哪個哥哥？鹿哥，還是以澈哥？葉箏會一起去嗎？
她擡起眼睛，終於有了一絲神采。
“你瞧吧，阿笙還是沒有人玩才會這樣的。明天叫我家小子多陪陪她。”秀琴阿姨和拍了拍媽媽的肩膀。
第二天，媽媽帶著她到了秀琴阿姨家。
剛一開門，就有一種陌生環境的氣氛。她往母親後面躲了躲，下意識要離開。
“阿笙，阿笙，快過來呀。哥哥在裏面等你呢！”秀琴阿姨蹲下抱她。
被懵懵懂懂的帶到大廳裏，驟然多的很多人讓她很不適應。
“咦，你就是英姨的女兒麽？好小啊，你幾歲了？”比她高了半個頭的小男孩跑過來，對她左看右看。
“你眼睛怎麽紅了，和小兔子一樣。”他下出結論。
“嘉恒，帶妹妹去你房間裏玩吧。好好照顧她哦。”秀琴阿姨吩咐。
“好噠，媽媽。”叫嘉恒的男孩牽起她的手，“哎，小兔子，你會玩象棋麽？”
奇怪，這個男孩子的親近她居然不反感。可能是因為他一直帶著善意吧，也可能他陽光下笑的很暖很暖。
葉笙點了點頭，輕輕道：“會。”
“太好了，他們都不會。你既然會，就和我下兩局吧。”他牽著她上樓。他的手掌也暖暖的，軟軟的。
可看到那造型獨特的棋子和棋盤時，葉笙為難了。
“這，這是什麽？”
李嘉恒擺好棋盤，“國際象棋啊。你要白棋還是黑棋？”
“我只會中國象棋。”那時父親在每個傍晚都會在院子裏的石桌上擺上一盤，教她們如何下棋。只不過葉箏天性好動，經常教到一半就跑了。就只剩下她和父親下棋，聽父親講很多書本上的故事。
想到那些經年往事，眼淚又娑娑流下。
“怎麽了？你怎麽哭了？”他爬過來，小手抹著她臉上的淚珠。“不會沒關系嘛，我教你好了。別哭呀！不然媽媽肯定以為我欺負你了。”
抽噎著讓自己止住淚，“真的？你教我嗎？”
淚水洗過的眼睛格外清亮，她盯著自己。因為抽噎一抖一抖的，帶著白白的臉上那點嬰兒肥也在動。李嘉恒突然笑了，親昵的掐了掐她的臉，“真的呀。你要白棋還是黑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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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棋，精髓都是一樣的。有了中國象棋做鋪墊，葉笙學起國際象棋來可以說是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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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局正式來吧。”她還是執白棋。
二十分鐘後，戰局慘烈。
李嘉恒這邊剩下七顆棋子，而葉笙同樣不太好，只剩下六顆。
仿佛陷入了死局，兩兩又僵持了十分鐘，都只剩下四子。
葉笙皺著眉，苦思冥想著如何打破僵局。
李嘉恒擡頭看她，“噗嗤”笑了。明明是個牙還沒長齊的小女孩，竟然像個老學究一樣皺眉。
“怎麽了？”葉笙問。
“和棋吧。”他提議。
葉笙又看了眼棋盤，嘆了口氣點點頭。只能和棋了，不然再僵十分鐘還是這個結果。
“哈哈，你不要用這麽老成的表情好不好，太可愛了。”李嘉恒揉了揉她的臉，冰涼涼又軟嫩嫩的感覺真好。
葉笙摸了摸臉，有點燙。
“嘉恒，你怎麽在這？下去打游戲麽？最新版本的星際爭霸！”房門突然被打開，一個不認識的小男孩探出半個頭。
“真的呀！去，去！”李嘉恒一下跳起，就要出門。
跑到門口，想起葉笙。回頭，“小兔子，你也下來一起玩吧。”
說完，不等葉笙回答就沖了下去。“哎，等等我啊。”
房間裏，又只剩下她一人。
葉笙站起，四下看了看，推門出去。
站在樓梯口，下面的人聲隱約傳過來。她有些害怕去面對下面的陌生人，可又很想和剛剛的小哥哥玩。
他是她在這邊第一個想親近的人。
最終，她還是下了樓梯，一步一步低著頭不引起那些大人的註意。然後走到沙發旁，看李嘉恒和其他男孩打游戲。
他的手比一般人的大和靈活，電視裏奇形怪狀的飛船在他的操控下飛行攻擊，發出一陣陣奇怪的聲音。
他很專心的盯著電視，她很專心的看著他。
這真的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對李嘉恒特別有好感，而對其他的小孩子卻沒那麽喜歡。
可是，李嘉恒不會經常來找她玩，他有好多朋友。而她，只有他一個。
夕陽透過百葉窗一條一條灑進來，燦爛的顏色暈染了黑白的棋格和執棋落下的白皙稚嫩的手指。
屋子裏只聽的到她自己與自己下棋的聲音。她現在的棋藝已經很高超了。
“嘉恒，明天還約不約？”
“約啊！明天繼續！”
窗外少年人在呼喊。
“啪—”棋子掉落，葉笙一下撲倒窗前，扒開窗簾。
帥氣的少年一手拎著包一手拿著籃球走近，走近，然後拐了個彎，進入她對面的房子裏。
他又沒有來找她，是忘記她了麽？葉笙抱坐在地上，很難受。
當天晚上，她等到半夜，母親才回來。她把想上學的意願和母親提了提。
母親當下喜極而泣，抱著她，“好，好。”
天一亮，母親就帶著她去附近最好的小學。
因為她是插班生，又曠了幾個月的課，校長想把她安排在三年級。但李嘉恒是四年級的。
她扯扯母親的衣服，搖頭，表示自己想去四年級。
葉笙願意上學母親已經很滿足了，再說小學三四年級也沒差多少，她和校長反應了下，葉笙就被安排到了四年級，和李嘉恒一個班。
“誒，是你啊，小兔子，你怎麽成了轉學生了呢？”下課，李嘉恒走到她面前打招呼。
太好了，他終於來找她了。
他捏了捏她的臉，又道：“原來你叫葉笙啊。葉笙，夜深，好奇怪的名字，你是不是有個妹妹叫人靜？”
“啊？”她不解，“沒有，我只有個姐姐，她叫葉箏。”
“嘉恒，走啊！”外面有男孩子朝他招手。
“哎，好。”李嘉恒笑笑，跟上去。
就這樣，五年。她一直做李嘉恒身後隱形的小尾巴，關註著他。因為他的每一次同她說話，都可以高興好久。漸漸地，原來的親近感也不知何時發酵成喜歡。
初三那一年，因為秀琴阿姨和母親的分公司開在廣州，秀琴阿姨帶著李嘉恒搬到廣州。
“媽，我想去廣州。”五年來，她第二次向母親提出要求。
母親認真審視著自己的女兒，這些年，她還是那樣的不愛與人親近，只不過，對秀琴家那孩子格外喜歡。
點了點頭，母親同意了。
聯系了秀琴阿姨後，她飛往廣東，暫住在秀琴阿姨家。
洗完了澡，她開始把帶來的書和衣服一件一件擺放在新臥室裏。
“咚咚 ”敞開的門被敲了兩聲，剛洗好澡的李嘉恒站在門口。
他已經長很高了，有一米七八左右。他走進來，不大的臥室內頓時多了些壓迫感。
“葉笙，你為什麽跟過來？”
他隨意地擦了擦滴水的頭發，略長的發絲有些淩亂的搭在額頭。又有一滴水珠滲出滴落在他肩上。葉笙看的分明。
“你是不是喜歡我呀！”淡淡吐出這句話，他躬身湊近，想在葉笙明亮的眼裏找到點慌亂。
溫熱的氣息撲鼻，很熟悉，可他的態度讓她很不喜，說出的話太隨便了。她對上他的眼睛，平靜無波，不悲不喜。
觀察了半晌，她仍舊沒一點破綻。
李嘉恒洩了氣，又擡起腰，“又不像是喜歡，那你來這裏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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