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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渣男變形記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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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苦。我的家人也會待她像自己親人一般,不會讓她受委屈。”

我爸只是緊緊抿著唇,良久推了推眼鏡,這才說:“剛才你沒有故意討好地讓我棋子,也沒有趕盡殺絕的我的棋子,我們打了個平手,棋品見人品。”

“林淵,我希望你不要忘記今天所說的話。”

我瞬間放下心裏,我爸的意思很明顯,他這是答應了,不會反對我們的事。

林淵只是深深地鞠了一躬,兩人目光交集,臉上的笑意讓我鼻尖酸澀,淚目了眼眶。

我媽摟著我,寵溺地說:“傻丫頭,我們是你父母,只是希望你幸福。上次,從蓉城回來,我也深深的反思。是我的面子重要,還是你的一生重要。既然你那麽堅定地選擇林淵,作為父母,我們沒有拆散你們的道理。”

我媽又說:“林淵和你的緣分也許太深厚了,當初的算卦小道士,誰曾想竟是我的未來女婿。”

我笑了出來,抱著我媽,不爭氣地哭了。

“謝謝,媽媽。”

我爸哈地笑了:“小萌這孩子從小被我們寵壞了,以後,要你多費心。”

“哪裏的話,伯父,小萌是個很好的女孩子。”

我吸吸鼻,和林淵目光相對,我看到他眼中星光點點。我們明白,在以後的人生道路上,將會彼此相扶的伴侶。

這種感覺怪怪的,但同時又甜甜的。

林淵忽然問:“伯父,聽說您夢到小萌奶奶,是不是......”

“我也正想給你說這件事,你看能不能....”

原來,我爸那晚夢到我奶奶一直在哭,夢裏,他想拉住她,但她卻消失了。我爸覺得這個夢肯定是奶要告訴他什麽,所以,他才會想讓林淵給奶奶做一場法事。

我媽驚覺,喃喃道:“老許,我們太大意,老太太不是冥壽九十麽?”

“是啊,我怎麽給忘了,這麽重要的事。”

我媽忙起身,過去,“那必須得做一場法事。只是,要辛苦林淵了。”

林淵沒有推辭,而是馬上應下了。

“這件事,放心交給我。只是....”

我媽忙問:“只是什麽?”

“我的職業,這樣暴露於許家親戚的面前,伯父伯母會不會介意?”

我爸哈哈一笑:“ 你看你這孩子,如果介意,我就不會讓你做法事。我是相信你能做好。”

☆、047差點就吻上了

醮場布置在小區空曠的角落,林淵準備了一下午布置好了場地。

次日傍晚,當他沐浴更衣後,穿著一身道袍,正在準備最後的工序。

此時的他就像高坐在殿堂至上的神靈,不可褻瀆,讓人頓生敬畏。

只聽得他口中唱著:“伏以佛光普照,如杲日以麗天,法化流行,若甘露之潤物,有求皆應,無願不從。仰扣洪慈,俯垂洞鑒......”

裊裊的梵音在空中盤旋,虛無縹緲的香燭煙火氣將他籠罩。

我們跪拜在地,靜心聆聽。

在林淵的唱詞中,我想起了奶奶,小時候,她總是牽著我的手去外面那條街上,買我最喜歡的大白兔奶糖。

她慈愛的面孔在我腦海裏越來越清晰。

多年了,我多想再次牽著奶奶的手,走過熟悉的每一條小街小巷。

我看到爸爸眼角的淚花,他在哭,他是想奶奶了。

時光總是無情,它會帶走我們的過去,更會淡忘那些熟悉的人,可思念一旦被勾起,便會洶湧而來。

我抑制不住淚雨直下,垂目之間,已經淚流滿面。

梵音戛然而止,林淵起身作揖,輕聲道:“福生無量天尊。”

長達一個小時的儀式結束了。

林淵盡心盡力地給奶奶做的這場冥壽醮事,爸媽為此很是欣慰。而林淵的職業也從此被家族所有人知曉,我並不在乎。

林淵見我臉上神色憂傷,告訴我他上樓換了道袍就來找我。

搭建的臨時道場還未收拾完畢,我幫忙收了些東西,便被杜菲拉到一旁的大樹下。

而此時,杜菲正一臉幸災樂的樣子問我:“小萌,你找個道士,這種事我聞所未聞。誒,和道士談戀愛什麽感覺?還有,你幫我問問,他能不能看相?”

我原本就幾分心傷,哪兒有空搭理她。

“你別這種眼神看我,我還不是為你好。”

“表姐,我不想跟你爭執,請你不要再說這些我不喜歡聽的話。”

杜菲擰眉,有些不悅:“好歹不分。”

我轉頭便看到林淵朝我走來,沒想到杜菲也追上來。

她直接沖我面前,喊住林淵:“林淵,你會不會看相?幫我看看。”

我無語,一把拉開杜菲,對林淵說:“別理她。”

林淵禮貌地笑笑,並不懊惱。可杜菲很不自覺,依舊不依不饒地讓林淵給她看相。

最後林淵只是說:“相由心生,境隨心轉,命由心造,福至我招。表姐只要凡是想得開通,自然是一生無憂。”

杜菲聽了倒是樂呵起來,她追問:“真的?”

林淵點頭微笑,我卻心中郁悶。杜菲這人最喜歡聽別人說她好,林淵也真是會拍馬屁。我不由地擰了林淵一把,他鎮定地站在我旁邊,絲毫沒反應。

杜菲笑吟吟地拍拍我的肩膀:“小萌,下次回來,我和啟光好好招待你們。”

她終於走了,我冷著臉問林淵:“幹嘛給她看相?”

“我說的是實話,只是你表姐這樣的心氣,即使再好的命可能也會被自己的心境給壞了。”

我想想,覺得他說的話也對,杜菲的條件不差,自己能力不弱,可偏生性格如此。

“嗯,你說的也對.....”

林淵突然問我:“剛才你哭了?”

我抿緊了唇,著實心情很低落,不覺眼眶濕潤。

林淵伸手輕輕地在我眼角擦了擦,他的動作很溫柔,拂過我的臉頰,讓我心不禁一漾。

我被他輕輕地抱住,他柔和的聲音在我耳邊縈繞:“哭是對故人的思念,可也是讓她們不能安心的挽留。”

我擡起頭來望著他,月色之下,朦朧柔和的光映照在他俊朗的臉上。他淺淺而笑,捧起我的臉,雙手的大拇指溫柔地擦著我眼角的淚花。

“奶奶會知道你的心意,不哭了,好嗎?”

嗯!

我點點頭卻覺得喉嚨哽咽,他在我身邊,總給我一種安心的感覺。即使這樣看著彼此,沒有多餘的言語,我也能感受他的關心。

我又聞到那股淡淡的檀香味,他的氣息越老越近。不知是月光太朦朧讓人容易心動,還是內心本就波瀾微動。

慢慢地,他的臉離我的臉越來越近,呼吸聲也變得更加清晰。

我的心跳得很快,仿佛下一秒,就能蹦出來。

他的臉近在咫尺,他的氣息撲面而來,我不由地圈上他的脖子,而腰間也感應到他的手摟緊了我。

我們從未如此親密,他很緊張,因為我感受到了他的心跳,似乎比我跳得還快。

砰!砰!

我踮起腳尖,仰頭,慢慢靠近他。

臉,滾燙,手也抑制不住地抖了一下。

林淵俯身,喉嚨滑動了幾下,我看到他的唇在慢慢靠近,林淵的鼻尖幾乎快貼近我的鼻尖。

他,是要吻我,我雖是害羞,卻很期待這個吻....

眼看著他的唇就要落下來,只聽得一聲:“哎呀,我的媽呀!”

我和林淵瞬間嚇得彈開了半米,現場異常尷尬,林淵和我都手足無措,他更是差點沒站穩。

我媽一手捂著眼睛,一手擺手,說:“許小萌,你爸找林淵,還不趕緊上樓。”

我和林淵幾乎是落荒而逃的從我媽面前閃過,我心中懊惱,被我媽看到我和林淵那麽親密的樣子,好丟人啊。

而我和林淵兩人更是尷尬,他不敢看我,我也不敢看他。

上樓後,他被我爸拉走了,我立馬藏到臥室裏,不敢出去跟我媽說話。

我摸摸自己的臉,好燙,好燙。

剛才,就差一點,就和林淵接吻成功,還真有那一點遺憾。

我不知我爸跟林淵說了什麽,但我卻知道,我爸對林淵的態度越來越熱情。

直到第二天我們要回蓉城的時候,我爸媽表現出不舍的神色,我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下來。

林淵成功地過了未來丈母娘和老丈人這關了。

我媽準備了好些東西,讓林淵帶回家,給他的家人。我站在一旁覺得自己是撿來的,怎麽沒給我準備呢。

我故意問:“媽,那我的呢?”

我媽白我一眼:“你不是經常白吃白喝麽?人家那麽關照你,我不表示一下,怎麽好意思?”

我哭笑不得,這是我親媽呀。我明白,我媽這叫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我爸拍拍林淵的肩膀,“林淵,下次來蓉城,好好陪我下幾局。這次事件倉促,我們爺倆也沒使出真招。”

“好,伯父,一定的。”

和我爸媽告別後,車子啟動了,看著我爸媽的身影越老越遠,我心中難受。每次離家都是如此的感受,不舍、依戀。

我轉過頭來,鼻子酸酸,一種想哭的感覺。

林淵安慰我說:“過段時間,讓伯父伯母來蓉城看你啊。”

哪兒有那麽容易,我爸還沒退休,只有我媽自由人,可她舍不得我爸一個人在家,所以,最快也得等到春節的時候才能見到他們。

“我爸昨晚跟你說了什麽?”我突然想起這個問題,可林淵只是笑而不語。

我上下打量他,難道我爸說的話,我不能聽?

林淵視線看著前方,專註地開著車。

“林道長,你從不撒謊的,告訴我嘛。”

林淵無奈地伸手揉了一下我臉,“不能說。”

為什麽就不能說,敢情他還有秘密瞞著我?

我故意問“那你不就是有事瞞著我?”

林淵眼中一閃而過的驚慌,隨後,他勾動了一下唇,笑笑:“這次請了三天假,回去後會很忙,可能周末也不能和你見面。”

啊?我有些失落,談戀愛的人誰不想天天看到對方。

可林淵忙起來,比我還忙。我們本就不在一個地方上班,這樣見面的機會就更少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忍受思念的苦惱。

“別這樣,我一有空就會看微信的,你有事給我留言,打電話都可以。”

“那好吧。”

“如果加班,也要記得吃飯。”

“嗯。”

“天氣變冷了,多穿點,別為了愛美,凍感冒了。”

“哎!”

他又叮囑我:“周末你可以去我家,陪陪奶奶和我媽。”

我乖巧地點點頭:“好了,林道長,你好啰嗦。”

“現在就嫌棄我啰嗦?”

“是啊,你是唐僧轉世嘛。”

其實,我心中是溫暖的,他的每一句我都記在心間。他的關心,我都接受到了。

林淵把我送回家,將東西拎到樓上,這才準備開車回去。

我很是不舍,在他轉身的時候喊住了他:“林淵。”

他回頭,露出溫和的笑,“怎麽了?”

不知道為何,看著他的背影,我有點傷感。明明在一起的時候也不少,可他轉身瞬間去,我的心不由顫了一下。

我莫名覺得煩躁。

“沒什麽,路上註意安全。”

目送林淵的車子出了小區,我回到家裏,才躺倒沙發上,杜廷威的電話就來了。

他還沒等我說話,就急切切地說:“嫂子,你可回來了。”

嫂子?杜廷威是吃錯藥了麽?我算他哪門子嫂子?

我呵地笑問:“你叫我什麽?”

“哎呀,嫂子啊,以後,你就是我親嫂子。”

“我記得你可沒哥哥啊。再說,我有男朋友的。”

杜廷威急了,“我有事求你,行不行?”

呵!就知道他無事不登三寶殿,沒安好心。

我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說吧,看看我有沒有用得著的地方?”

誰叫他是我的最佳損友!

“我這次真的完了。小萌,我發現我愛上靜菀了。”

我被杜廷威的話驚得立刻翻身起來,瞬間明白他為什麽叫我嫂子了。原來是想從我這裏著手,幫他追靜菀。

我沒好氣地回他:“你不是追女高手嗎?使出你渾身解數啊。”

杜廷威的聲音帶著無奈:“這次不同,嫂子,我的親嫂子,我決定和你做一家人了,我們要親上加親。所以,嫂子,你必須幫我。”

☆、048章戛然而止

杜廷威說他的終身幸福就全靠我了,我很是無語。即使我見到林總,幫他美言幾句,可林靜菀心中喜歡的何澤啊。

看杜廷威一副沈迷其中的樣子,我不得不提醒他:“靜菀那麽漂亮,說不定已經有男朋友了,你還是打探清楚比較好。”

杜廷威立馬不樂意了,“許小萌,你準潑我冷水。”

“我只是好意提醒你,別真的到時候,傷心欲絕。”

“好了,我心意已決。許小萌,你必須幫我。我不管。”

杜廷威開始耍賴,我也沒轍,只是嗯了一聲。

杜廷威高高興興地掛了電話,可我卻為他嘆息。好不容易浪子回頭,可惜落花無意。

其實,讓杜廷威遭受一下打擊也是對的,誰讓他對待感情吊兒郎當。

接下來的日子,林淵和我都很忙,特別是林淵,幾乎連我們打電話的時候都少了很多。

我納悶,他最近忙什麽,觀裏的事再多,也有那麽多師兄弟啊。

因為是周末,又不加班,姚姚最近業餘時間很充沛,報了個成人繪畫班。

我現在倒落單了。

百無聊賴,我只能出門去走走。

手裏捧著書,可卻是沒什麽心情,看不進去。

總想著林淵今天在做什麽?

看他挺忙,不好打擾,手機放了幾次,最終還是沒給他發信息。

蔣太太倒是約了我周末去她家,可我拒絕了,因為想著她要忙公司的事,而林奶奶也是閑不下來的人。

我去了,不僅幫不了什麽,反倒給她們增加麻煩,還得來照顧我。

書翻看了兩三頁,而我卻看著窗外想得出神。

最近幾天總覺得心神不寧,也不知道怎麽了。

“小萌。”

我擡頭便看到何澤高大的身影立在我面前,他沒等我同意便坐到我對面的凳子上。

他比之前瘦了不少,棱角分明的五官透著成熟的氣質,他幹練的發型搭配休閑的米色夾克,看起來頗有幾分成功人士的派頭。

我見到,並沒有懊惱,反而覺得心平氣和,我笑笑:“你怎麽有空來看書?”

他先是一楞,隨後訕訕笑笑:“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你。”

是啊,以前我們最喜歡一起來的書店,即使兩個坐在臺階上,也能開開心心地看上大半天的書。

可如今,我們兩坐在這裏,心境卻千差萬別。

“何澤,之前對你態度有些過分,你幫我,我還指責你。想想,我也有錯。”

我輕輕地合上書,擡眼,很平靜地告訴他:“其實,我不怨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你有你的不易。”

林淵說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也有各自的無奈。

何澤的眼眶有些紅紅的,他只是看著我,哽咽無語。

“靜菀是個好女孩,如果,你對她有意,就好好珍惜。反之,就果斷拒絕吧。”感情上猶豫不決,對於彼此都是傷害。

何澤點點頭,他勉強地露出一絲笑意:“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也想透徹了。”

“看到你和林淵在一起,那麽開心,如果我再糾纏不放,只會讓你更討厭。”

他眼裏幾分苦澀,想是他江見到我和林淵單獨相處的樣子,這也是讓他下定決心的原因。

“他是個很好的人,比我好。”

一時之間,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他。

其實,他也是優秀的人。只是,我們的緣分不過片刻駐足。

“何澤,你有毅力,也知道自己想要追求什麽。”

“小萌,當初,是我對不起你。”

我忙擺手,過去的事,我已經不想計較,我只想把未來每一天過好。未來有很多期盼,裏面林淵,有我們美好二人世界。

何澤如此聰明的人,知道我想說什麽。他溫和笑了,和我眼神交接時,我看到他眼中的釋然。

“好,我等著喝你和林淵的喜酒。”

我尷尬地紅著臉,“好,好啊。”

我和林淵在所有人看來,都應該是水到渠成,會走入婚禮的殿堂。我不期盼嗎?不,我比他們更期盼。

想到這個問題,我的心都快融化成蜜了,澆滿了心上每一處。

我和林淵,往後餘生,將成為彼此的依靠,還能有什麽比這更讓我欣喜的。

和何澤分別後,我帶著一身愜意回了家。

正當我挎著包,哼著小曲,正準備跨進小區大門時,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許小萌。”

當我轉頭,便看到麗香一身白裙站在不遠處。

我納悶,麗香怎麽會找到我的家?看她的神色肯定是有事,我忙快步過去。

“麗香,你,有事?”

麗香臉上的表情淡淡的,甚至還帶著惱意,她對我的態度一如第一次見面那般,帶著敵意。

我知道,她是懊惱我和林淵的事。

“我想跟你談談。”

嗯?和我談?麗香的性子我領教過,她跟我談的無非是林淵。但我已經決定,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開林淵的手。

我笑笑:“好啊,上去坐坐?”

“不,就在這裏。我說完就走。”

麗香的態度冷冷的,她仿佛不想多看我一眼,看不已必須見我,所以神色很糾結。

“如果,你是想讓我離開林淵,對不起,我不會答應的。麗香,你們我都是女人,你明白我的心情。”

我的態度也堅決,如此一說,麗香帶著一種不可思議的神色死死盯著我。

忽然,她輕蔑地笑了起來。

“好。那我就告訴你實話吧。”

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明的笑,看的我毛骨悚然。

“你知道林淵為什麽會跟你在一起?”

我錯愕地看著她,她突然說出這樣的話,讓我著實納悶。林淵跟我在一起,難道還有其它原因。霎時,我的心莫名地咚咚直跳。

“你什麽意思?”

麗香呵地笑了笑,看我的神色更為古怪。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最後語氣慵懶,甚至有幾分幸災樂禍。

“那是因為,他只想彌補自己的過失。”

嗡地一聲,我腦袋一片空白,頓時人也陷入恍惚中。麗香的話,讓我害怕,我甚至不想聽下去。我不知道我的表情如何,但我的手有些顫抖。

麗香接著說:“林淵幫你算卦,其實,是當時,他第一次算卦,因為緊張,解錯了卦象。這是一直自責的事,沒想到,後來又遇上你。他見你因為那只卦,過得苦不堪言。便覺得是自己的錯,如果,你的因為那只卦耽誤了婚姻,他覺得是自己的罪過。”

“許小萌,你現在明白林淵為什麽會和你在一起?如果,你識趣點,找個男人嫁了,林淵他就不會這麽為難?就因為一個失誤,你是想斷送他的一生?讓他陪你過一輩子?”

我此時,腦袋裏只有嗡嗡作響的聲音,麗香說的話恍然在夢中,我整個人渾渾噩噩。

林淵是因為可憐我?抑或說是彌補自己的失誤,才會和我在一起。

是因為我嫁不出去麽?他便要做這個好人,渡化我。

那,我們的感情算什麽?他口中說的結善緣,又算什麽。

他那句,事情因他而起,理應由他來完滿。

原來是這個意思。

他周邊的人都知道是這麽回事,只有我不知道。蔣太太一家也知道,也只有我不知道。

我覺得自己就像個傻瓜,還高興地以為自己遇上生命中最可貴的那個人。

當他以為我和何澤會和好的時候,他所表現出的雲淡風輕,我想,此時,我明白了。

如果,當時,我和何澤破鏡重圓,那麽也許就不會牽扯林淵了。

呵!我的心,一點點沈下去。

“他本來是大有前途的,你毀了他的前程,你知不知因為你,林淵要放棄去北京學習的機會。這對林淵來說,意味著什麽?他是要做高功的人,就因為你,許小萌,林淵的夢想也被你毀了。”

麗香說得激動之時,搖晃了幾下我的胳膊,“我不喜歡他嗎?我從小就喜歡他。可我知道他是有理想的,我不會像你那麽自私,耽誤他的前途。這次去北京,多麽難得的機會。”

“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的話....”

麗香後面說的什麽,我完全沒聽進去,頭,疼得厲害,胸口悶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我沒有哭,只是木木的楞在那裏,任由微風擊過我的沒寸膚發。

是我,讓林淵放棄了自己的夢想?是我,讓他身不由己。

他這幾日和我聯系變少,很忙很忙,我此時似乎明白其中緣由了。

我像行屍走肉一般,不知道如何回到家裏的。

只知道我好冷,我握緊沙發,抱緊自己。心,冷,冷得我顫抖不已。

我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下來,落到我手背上,它竟是涼的。

從未感受過如此心疼的感覺,撕心裂肺不過如此。就像一首歌在曲高處,戛然而止,突兀愕然。

和何澤分手,我只覺得難受,但更是的是憤怒。

但這次,我還未聽到那兩個字,便已經心如針刺般疼。

像我這樣的凡夫俗子,在林淵眼中,不過是泯然於眾。他只是想渡我,於終生之中,我並不例外,只能算意外。

如果,他沒有解錯那卦,他斷然不會和我有今天。

結善緣,勿惡念。

他告訴我的。

腦袋裏很亂,足足折磨了我一整夜。我沒有睡著,只是想著我和林淵的種種。

這種感覺讓我抓狂,更讓我萬分痛苦。

☆、049絕然

直到第二天,我也處於朦朧狀態,仿佛麗香給我說的這一切就像一場夢。

我沒心情吃東西,只簡單地吃了點牛奶面包。

我一直在思考,我和林淵相知相識到如今的點滴。我想不透,為什麽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他明明前幾日還說,不要讓我受苦,他會照顧我。

我只管折磨著自己,想了無數個版本。我不敢打電話,也沒勇氣打電話。

直到傍晚時分,看著窗外漸漸暗淡的陽光,我才驚覺,我已經這樣胡思亂想了天。

我為什麽要折騰折磨自己?我為什麽不問個清楚,做個了斷?

既然,事情的結局是這樣,我能逃避嗎?

我向來是個執著的人,一旦自己想做的事,沒人能去勸阻得了。

我要一個答案,一個讓自己能夠死心的答案。

什麽也顧不得,我簡單拾掇了一下開著車去了靈崖山。

坐上最後一班索道上了山,青雲觀明明近在咫尺,可我卻覺得心隔得如此遙遠。

跨進去嗎?抑或轉身落荒而逃?

我就那樣楞在道觀外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只覺得腿有些麻木。

見到他,我又能說什麽?

我從不是死纏爛打的人,也不是沒有自知之明之人。

“許居士。”小陳道長的聲音讓我瞬間清醒,他笑吟吟地從大門垮出來,快速下了臺階。

他笑著問我:“來了怎麽不告訴林師兄?他正在裏面忙呢?今天師傅講禪宗,來了好多道友。”

我的表情可能很難看,小陳道長的臉色也由笑變為嚴肅,他觀察我好一會,才試探地問:“你是不是有什麽事?”

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點頭,說:“什麽時候能結束?”

“大概還有個把小時。”

“請你轉告林淵,我在外面等他。”

小陳道長一臉驚訝,“你不進去?”

“不了,我就在這裏等。”

小陳道長意外的神色看著我,又不知道說什麽好,只是說:“好。”

他進去,我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心卻不由地抽了一下。

我怕見林淵,也想見林淵,怕知道結局,又想知道結局。如此矛盾,如此心焦。

傍晚的山風有些大,吹過來,撲到臉上,冷冷的。

我聽到廊檐下的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叮叮當當。擡頭看去,高聳如雲的廊檐一角,就像隔開天地的界限。

觀宇中飄散的香燭味,混合著夜是霧氣,虛無縹緲。

一個噴嚏,我不覺地裹緊了大衣,山風把我的臉吹得冰冷,而我的心如涼夜的水澆過一般冷。

忍不住,幾個噴嚏下來,我腦袋也昏昏沈沈的。

“小萌。”

身後的喊聲那麽熟悉,我轉頭便看到林淵站在大殿門口。

我們猶如兩個世界的人,他在觀宇裏,而我在觀外。紅塵外的他和紅塵裏的我,雖然擡眼便能見,但卻被一道門所阻擋。

他朝我走來,一身道袍,翩翩若仙。他本就屬於這裏,屬於這一方土地。

我不覺淚目,仿佛他每走一步,就要遠離我一點。

而終當他站立在我面前,我的視線已經模糊不清。

我別過臉去,趕緊擦掉眼角的淚痕。

“這麽冷,怎麽不進去?”他的語氣一貫溫和,就像對待每一個生命都是如此。

我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昂起頭來,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不想打擾你聽課。”

“其實,你去後院也不礙事的。”

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還伴著點香燭的味道,這無一不是在告訴我,他心之所歸在何處。那我呢?之餘他,我到底算什麽?

真的只是他修行道路上的一道劫,他是要經歷了,才能獲得更高的領悟。

我壓抑的情緒幾近崩潰,我垂下眼眸,輕聲問:“這幾天,你很忙嗎?”

他有些意外我會問這樣的問題,隨後耐心地說:“嗯,最近觀裏接待了好些遠道而來的道友,所以很忙。”

是啊,還有去北京學習的事,肯定他很忙。而我問這些沒意義的話顯然是徒勞。

我終是很難開口,問出想要的答案。我慫了,真的害怕了。

林淵看出我的怪異,沈默了半晌,“看你這樣子?出了什麽事?”

喉嚨哽咽,我說不出話來,只是看著他,努力讓自己的眼淚倒回去。

“怎麽了?你這樣子,很讓我不知道怎麽辦?”

我咬緊了牙關,內心折磨得快要崩潰,壓低了嗓音,好不容易才說出口:“林淵,你去北京吧,我不想耽誤你。你也不必自責,本來是我主動的,才讓你這麽為難。即使沒有你,我也不會孤獨終老。我本就不信這些,所以,算卦的事,從未放在心上。”

我裝作很平靜,掌心卻早已冰涼。

“你不必可憐我,從一開始,你就不應該報以這種心態。既然不喜歡,這麽勉強,何必為難自己?”

林淵聽到我說出這樣的話,他的表情一時之間難以言語,他眼神覆雜地看著我,半晌無語。

可他終於是那個雲淡風輕的林道長,神色下的淡然,讓我的心凍成了冰塊。

“你是道士,我本就不該奢望你的感情。林淵,你慈悲眾生,所以慈悲我。但我要的不是蕓蕓眾生裏的慈愛....”

我說不下去了,很怕下一秒眼淚奪眶而出,我會忍不住撲進他的懷裏。既然是來做了斷的,就該幹幹脆脆一點。

我哽咽到喉嚨酸疼,說出最怕的那幾個字:“分手吧,林淵。”

我匆忙轉身,快速地下了臺階。我不能再多看他一眼,因為,我心中多麽不舍。我也不敢多待一秒,可能下一秒,我便會哭得難以控制。

哪怕他一個心疼的眼神,也會讓我動搖。

眼淚,斷線一般落下,模糊了我的視線。我走得很快,壓抑的情緒擠滿了我的胸口,我只能默默流淚。

寧攪三江水,莫動道人心。

寧攪三江水,莫動道人心......

我口中一直喃喃地重覆著這幾個字,這都是我咎由自取。

是的,他沒有追上來,大抵是事情到了這地步,沒有挽留的必要。他也不必為難,我也不用擔心誤了他的前程。

話說開來,大家便沒有忌諱的,林淵能解脫了吧?

我是怎麽把車開回蓉城的?連我自己都不記得。

從青雲觀回來之後,我大病了一場,把這二十四年來的淚都流幹了。到最後,我發現自己是只剩下無盡的酸澀。

我也沒有聯系他,他也沒再聯系我,仿佛這世界上,從來未曾有過許小萌和林淵相愛過的這件事。

蔣太太一家人也沒再來找過我,好像跟林淵有關的一切都斷了。

時光安靜得讓人恍然,覺得這肯定是一場夢,夢醒後,連一點痕跡都未留下。

我站在窗臺,看著殘留的草藥,它還靜靜地躺在窗臺。可它的主人,早已消失在我的世界。

本想辭職回家休息,杜廷威告訴我,年後再說,就當給我放個寒假。

誰都知道,我和林淵的事,不能觸碰,便不再提及。

作者有話要說: 要完結倒計時了。

☆、050章深夜來電

帶著一身疲憊回到了家,當我媽看到我那一刻,立刻楞住了,問我:“你這是搬家?”

因為我帶了一口大箱子,還有幾大包在後備箱。

“幫我拿一下,媽,我提不動了。”

我媽又朝客廳喊了聲:“老許,你閨女回來了,還不來幫忙?”

我爸看到我的表情也是同樣驚訝,他接過我的箱子,口中喃喃自語:“這麽多東西?”

我甩甩胳膊:“後備箱還有呢。”

我媽古怪的神情打量著我,我直接回了自己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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