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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堂審、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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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重陽從二月初就在吏部幫忙, 到現在也將近二十天, 已經了解許多關於京察的內情。

今上算是勤政君王既沒有特別出格的不良嗜好, 也未寵信某位奸臣沒人可以一手遮天,吏治還算清明, 所以京察主要就是對官員們的考課, 並不會出現歷史上某些黨爭激烈時候的血雨腥風。

其中還是有水分的,比如因為吏部、都察院主持, 所以基本上吏部、科道言官們是平安無事的, 而翰林院以其特殊和敏感性, 基本也是安全的, 考滿的就升,一般的也能平調, 再不濟還可以留任。當然對於有些肥差來說, 在位者是削尖腦袋也想要留任的,畢竟有的衙門可以吃肉有的衙門湯也喝不到的,只能聞味兒眼紅不解饞。

二月二十三這日一早, 林重陽穿戴整齊,吃過早餐以後和夥伴們會合去了吏部,莊繼法也過來跟他們一起。

卯時,吏部前後門的街上就已經聚集了很多官員, 院內也人潮洶湧,嘈雜不堪,除了都穿著官服,倒像是菜市場一般鬧哄哄的。

陸延驚訝道:“京察原來……這樣啊, 真壯觀。”好大的菜市場,聽,在那裏討價還價呢。

“也不知道哪個混賬東西居然敢汙蔑老子,說我受賄徇私,真是血口噴人,有本事就實名對質,匿名揭帖算什麽英雄好漢!”

“哎呀,張大人不要生氣了,我還被彈劾養了個外室……你看看這事兒鬧的。”

眾官員們三五成群都聚在一起議論,物以類聚,抱怨的就都聚在一起抱怨,商量對策的就聚在一起商量,還有林重陽這般的,淡定自若,就跟和他們無關一樣。

莊繼法低聲道:“按照流程上午不是內閣、五府錦衣衛、你們翰林院還有諸司衙門、以及吏部的審核,再就是加上其他五品及以下的堂官,怎麽他們都來了?”

他雖然沒去考功司幫忙,但是和夥伴們私下聚會也沒少聽京察的一些事項,自然也了解其流程。

趙文藻看了一眼那幾個官員,小聲道:“這幾個人那些天總去找袁侍郎跑門路,被袁侍郎好一頓譏諷,他們不敢說袁侍郎,就在這裏發牢騷。”

陸延譏諷道:“說別人彈劾他們,只怕是做得太過分了,瞎子都能看到。”

林重陽看了看打斷他們,“估計輪到咱們還有些功夫呢。”這裏到處都是人,不小心說點什麽被聽去就得罪人。

莊繼法就道:“走吧,去我那裏。”

他們就跟著莊繼法去了他所在的廣西清吏司,恰好有大理寺、通政司等熟人過來找他們。

這些人要下午才能輪到,尤其是通政司的,要等他們的堂官被審核以後,再和吏部、都察院一起審核他們,所以現在先來瞅瞅情況。

他們讓林重陽給講講,最後的評定標準有哪些。

林重陽笑道:“其實我也略知皮毛,具體的考核每屆不全相同,要看掌察大人們的喜好。比如說有的時候可能一個都不罰,只讓年老有疾的致仕罷了,而有的時候就比較嚴厲,會處罰一些官員。這升調、留任基本都一樣,單說那被處罰的。”

他看那些人一個個面色凜然起來,倒好似要處罰他們一樣緊張,就示意他們放松,“你們不要緊張,我只是說一下有哪些處罰細則,只要諸位不瀆職不犯事,都會升調留任的。”

“重陽,咱們洗耳恭聽。”他們哪裏能不緊張,基本今年都在考核之列啊。

林重陽就道:“這處罰細則說是八目四科,其實本質都一樣。八目就是不稱職的名目,有貪、酷、浮躁、不及、老、病、罷軟、不謹。四科就是把不稱職名目和處罰方式列出來,有貪、酷、為民;不謹、罷軟、冠帶閑住;老、疾、致仕;才力不及、浮躁淺露、降調外任。”

這些也是幾十年間逐漸定型的,最終確定下來京察以及四科評判方式是在紹慶八年的時候。

如今的四科就是對以前八目的總結,如果被考核貪酷,那就要削職為民;年邁有病,就會被要求致仕,諸如此類。

說完,他笑道:“咱們年輕輕的,不老不病,又不輕浮淺露,也不偷奸耍滑,考評都會在中上。”

更何況他們是進士一二甲,就是朝廷十年二十年後的主力,現在的大人們考慮這個也不會過於刁難他們的,因為現在的部堂大人們就是他們的未來啊!

見林重陽這樣說,眾人就仿佛吃了定心丸一樣。

有人笑道:“聽重陽說一下,我們就有個底。”

這時候有人過來道:“錦衣衛他們已經結束了,輪到詹事府、翰林院、國子監了。”堂審的時候人員太多,不可能一個個的輪流,所以都是一批批地集體上去。

林重陽幾個就先告辭,趕緊去吏部由後門進去,就見有引堂官考功司的主事等在那裏,朝著他們拱拱手,他跟林重陽幾個已經非常熟悉,“諸位請隨我來。”

這也是規矩,如果是錦衣衛、五府、大九卿以及翰林院掌院等人,則是三堂一起迎至儀門外,然後輪波進後堂進行審核。所謂三堂就是吏部掌察官、都察院左都禦史、吏部侍郎。

林重陽等人資歷尚淺,自然不會有堂上官引路,就只有考功司主事了,跟著來到了吏部的儀門外,等在圓缺亭內。

除了林重陽、陸延和趙文藻十幾個翰林院官員,另外還有幾十個其他教育部門的官員,有詹事府的左右春坊、司經局以及國子監的司業等,這些也基本都是翰林院出去的,就是林重陽等人下一步的升遷方向,所以大家聊得十分融洽。

他們等在這裏,後堂就有主事出來唱名,一波一波被請進去畫題,表示認可京察審核結果。

畫題就是簽字畫押。

等詹事府的官員們過去之後,就是翰林院眾人。

“翰林院修撰林承陽!”考功司唱名主事大聲叫著,朝著林重陽笑笑,請他跟隨入內。

林重陽有點愕然,為了節省時間不應該一批一批的嗎?怎麽要自己進去?

那主事笑道:“林修撰請吧。”

林重陽雖然納悶,也只能拱拱手跟著去了後堂。

那主事路上低聲道:“林修撰不用擔心,我會提醒你的。”

林重陽跟他道謝。

跟著考功司主事進了正堂,上了臺階踩上第三塊方磚的時候,那主事就提醒他,林重陽立刻朝著正堂吏部掌察官員左侍郎袁向道一揖行禮,再朝著左都禦史一揖,再給吏部右侍郎李固作揖,最後還要給都察院副都禦史、僉都禦史作揖。

待作揖完畢,袁向道便跟他確認了名字,然後讓他去畫題。

林重陽上前恭敬地接過筆,畫題完畢,退後,再對著堂上官們鞠躬,算是完成了堂審的固定程序“四揖一躬”,然後跟著另外的引路者從後面出,道了謝便告辭離去,到門外等陸延和趙文藻幾個。

他站在那裏恰好看到幾個人一起過來,當先一人長身玉立,相貌俊雅,其他幾人也是相貌堂堂,其中一人濃眉怒目,頗有威勢。

林重陽心道三伯也算是成熟大叔,沒想到去了刑部還是他們的顏值代表,直接把刑部的顏值提高幾個檔次。當然按照時人的標準,那位濃眉怒目兄才是刑部的招牌臉,若是再黑點,腦門印個月亮就更完美。

他上前見禮。

林毓雋沒想到正好遇到他,就給同僚們介紹,和林毓雋一起的是他之前同科的進士而非這一科取中的,所以林重陽並不熟。

那個濃眉兄居然也姓包,名潤,字鐵峰。

“騎馬游街的時候,咱們可是好好目睹了林狀元的風采啊,久仰久仰!”包潤等人拱手笑。

林重陽作揖,分別見過諸人,“還請諸兄們切莫客氣,小弟惶恐。”雖然他們是林毓雋的同僚,跟林毓雋稱兄道弟,到林重陽這裏自然也是兄弟稱呼,斷然不會出來叔叔伯伯的。

他們就問問他裏面審核如何的,嚴不嚴格之類的。

林重陽就將自己畫題的過程講了一下。聽得幾人有點發楞,“這般簡單?”

林重陽笑道:“不過是去畫題而已,察疏卻要等六科拾遺之後才下發,估計也得等殿下大婚以後吧。”

殿下大婚是絕對不會推遲的,早就定好的,如今禮部、鴻臚寺、東宮等已經忙得腳打後腦勺,這京察結果最快估計也得等三月下旬才會出了。

包潤等人因為在刑部呆了數年,這番京察對他們還是很重要,關系他們的升遷大計啊。

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並不在棋盤街這裏,而是在城西的阜財坊,從西長安大街過去幾個街口就是。他們太著急了,來的有點早,要輪到他們估計得快天黑呢。雖然來早了,卻也不能再回去,就決定一起吃了飯在去吏部。

包潤邀請林重陽。

林重陽婉拒,“小弟和同僚一起,還要回翰林院辦差,改日再跟諸位兄長聚吧。”他就和林毓雋等人告辭,會合了陸延和趙文藻回翰林院去。

出了後門的時候又遇到那幾個聚堆抱怨罵罵咧咧的官員,依然是五個人,不過其中兩人換了。

“說我不謹罷軟沒有作為,要讓我閑住。”

“我更倒黴,非要說我才力不及、浮躁淺露,要降調外任,這、這……整日裏兢兢業業,勤勤懇懇,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我的勤奮諸位大人也是有目共睹的,怎麽就落了個降調外任?我不服,不服,我要申訴!”

“走,咱們回去寫辯疏去!”

“我們也彈劾掌察徇私舞弊!”

趙文藻驚訝道:“那個是不是禮部的主事?”禮部現在忙得腳不沾地的,他居然還能在這裏發牢騷。

陸延撇嘴,譏諷道:“他若是不浮躁淺露,那浮躁淺露就不知道是怎麽個寫法了。”他們幫著林重陽編寫仁宗實錄的時候,裏面也涉及到兩次京察,先帝曾經強調京察是為京官考核大計,絕對不能馬虎,不能冤枉一個官員,卻也不能縱容那些屍位素餐者,雖然也允許被處罰的官員申辯,但也強調不能將京察變成訴訟,打那些沒完沒了的口水官司,所以除非特別紮眼者,並不會真的被處罰。

只要是被處罰的,那就說明實在是過分,一經京察查出,那就是永不敘用的結局!

所以這些人才這樣憤怒。

林重陽因為被借調去過禮部,也知道禮部那些瑣碎頭大的事情,當然也知道沈老爺子說的禮部有一些官員屍位素餐熬資歷,甚至因為自己擅長禮儀等書便想著也不圖高升只要占著目前的位子熬到致仕即可。

按照常理來說,禮部是清水衙門,又繁瑣也沒有油水,這些人幹嘛要霸占著禮部幾個職位啊。

這就是各人所求,各人的門道了。

就如同有人去再貧寒之地做官,也總能撈得自己荷包鼓鼓囊囊,這就是自己的門道。

一場京察,年前準備了半年,真正到了堂審這一日,也不過是一日就結束。

至於考核結果林重陽等人並不擔心的,但是林重陽也非常認真地將這一次京察記錄在自己手劄上,還把采訪的幾位同僚的心聲也寫上,各人前面畫個頭像,雖然小卻也拿捏住他們的相貌特點,栩栩如生。

回翰林院以後李固特許給他們三天假,以酬謝他們前些日子去吏部幫忙。

這幾天假期也是林重陽之前跟李固提過的,因為他們要去奇技館盯著。

經過這些時間的反覆試驗,奇技館的自行車終於大功告成!

且藍琇在博山燒玻璃也已經成功,並且取得了不小的成果,這兩天又一批樣品抵達奇技館。而後續的玻璃制品已經從博山琉璃廠源源不斷地發出來,預計這過幾日就可以到京城,為太子殿下大婚增添光彩!

第二日林重陽幾個人剛到奇技館,還沒說幾句話呢,就有小夥計來說:“館長,葉侯爺來了!”

葉斌?

他來的還真是及時。

林重陽等人趕緊起身去迎接他。

葉斌之所以來的及時,因為他派了人盯在這裏,一有消息就給他送信,想不及時都難。

也不怪葉斌不信人一樣非要自己派人盯著,實在是之前他隔三差五來問,可奇技館總說這裏沒好那裏沒好,本來他見過一輛都已經很好了,一大一小倆輪子,騎在上腳一蹬跑得茲溜快。

可趙文成他們非說還不行,不夠穩當安全,又繼續研究新的。

就這麽說吧,奇技館這段時間一直日夜不停地試驗,前前後後做了有十幾輛自行車,在葉斌看來是差不多的,無非前後輪子你大我小或者我大你小,或者咱倆一般大,再不就是把手平的、上翹的,下垂的……

葉斌那個急啊!

去年他可是誇了海口的,哪裏知道今年還沒拿到呢,不但沒拿到,後來還又送了兩車鐵來呢。

千萬不要賠了夫人又折兵,鐵都不好意思要回來的,只能認栽。

關鍵自己的面子可就沒了,以後在京城都要成為供人說笑的靖寧侯。

“重陽老弟,哥哥我盼星星盼月亮啊,終於把你給盼來了。”葉斌一見面就拉著林重陽的手,一副見了救星的架勢。

他個子魁梧,比林重陽足足高了一頭,跟林重陽握手的時候都要彎下腰來,他也不覺得難過,樂呵呵地一個勁地搖著林重陽的手。

林重陽抽了幾次都沒抽回來,“侯爺說笑,下官一直在翰林院,侯爺何須在這裏盼著下官。”

葉斌笑道:“你若是不來,這奇技館的自行車它不能好啊。”

林重陽有些無辜,“侯爺,是自行車好了,下官才過來的。”不要搞錯順序吧,這是樂顛了吧。

葉斌大聲道:“反正你來,就好了,哈哈。”他有些迫不及待地要去看自行車。

林重陽得空把手抽回來,已經被握紅了,可見葉斌怨念不小,不好意思揍他,趁著握手的時候加點力氣也是可以諒解的。

他將手藏在袖子裏活動一下,請葉斌去作坊間看制作好的最新的幾輛自行車。

結果卻在門口被沈老爺子攔住,老爺子病了一場之後,如今須發皆白,他又喜歡寬袍大袖,真個飄飄如老仙長。

葉斌上前和他見禮,“老先生,身體康泰啊。”

沈老爺子回禮,“這會兒呀還成。”

葉斌就表示想去看自行車,沈老爺子道:“再等會兒,還有最後的一道工序。”

葉斌急得很,“老爺子,讓咱們開開眼唄。”最後一道工序想必不是多艱難保密的,看看也不要緊。

沈老爺子卻讓他稍安勿躁,大家一起去喝茶。

葉斌幹著急也沒辦法,卻也不敢去捏老爺子,這老頭子本來就病了一場別再給自己捏散架了,沒辦法,只得等。

有沈老爺子陪著他,林重陽自然不再找虐,他和別人去看庫房裏的琉璃燈樣品,這都是藍琇每段時間打發人送來的。

藍琇他們去博山燒玻璃並沒有那麽簡單,甚至還有一些麻煩,不過藍琇也不是無能之輩,加上有嚴巡守等人幫忙,還有地方官出力,也順利在博山修建了玻璃窯爐,一邊日夜不停地試驗燒玻璃一邊修建博山琉璃廠。

當初林重陽將配方寫下來給了藍琇讓他背熟,又告訴他一些要領,畢竟材料不是現成的需要加以辨別,且還得區分優劣,所以就需要逐一實驗。

博山是個寶地,不但有能夠燒瓷和玻璃的礦石,還有煤礦!

且煤礦只在地下淺表層,非常方便開采。

林重陽還從工部拿到了制作焦炭的秘方,也都交給了藍琇,讓他們在博山自練焦炭用來燒窯。

所以雖然藍琇的時間緊張,可他們也是做足準備去的,且還帶著皇家最好的燒琉璃瓦的工匠,人手充足,要想燒出玻璃來也並不是多難的事情。

當然事情不是那麽一帆風順的,第一次出來的不是玻璃,而是玻璃釉質的瓷器,溫度過高了,第二次出來的不夠透明太綠,含鐵太高,第三次……經過很多次的實驗,最後終於能夠燒出符合要求的玻璃,想透明就透明,想多彩就多彩,想磨砂就磨砂。

不過依然沒有大塊玻璃,也沒有非常平滑的,不過總歸是按要求生產出了玻璃品!

各種顏色的玻璃品!

各種顏色的燈罩!

只是燈罩的大小也受限,不會超過兩手拇指食指圈起來的圓,這個大小用來做燈罩足夠的。

還有各種顏色的燈罩,紅黃藍綠白,罩在燈火上就可以散發出五彩光芒,如夢似幻,美麗非凡。

林重陽站在地上,擡頭看著燈架上的那一溜燈,有馬燈、燈籠、燈臺,每一個上面都罩著透明的玻璃罩子。

葉斌不知道什麽時候也站在他身後,雙眼迷離地盯著那些彩色的光芒,“要是元宵節做一溜花燈,該多美啊。”

林重陽道:“現在玻璃燈的價值就在於防風遮雨。”

玻璃燈和玻璃窗就是現在玻璃價值,防風遮雨透光,非常好,不要去做奢侈品,當然如果西洋商人喜歡,可以賣給他們。

他視線下移,落在燈架下面的那一層木格子上,那上面放著一些玻璃碗、玻璃杯、玻璃缸、玻璃首飾、玻璃彈珠。

葉斌就跟看一屋子金銀財寶一樣,感覺有些目眩神迷,“林修撰,這些琉璃器皿,得花多少銀子買啊。”

林重陽不打斷他的夢幻,輕聲道:“侯爺,咱們也可以把這些賣出去啊,都是銀子啊,做陛下的小金庫也行啊。”

葉斌眼睛驟然一亮,擡手一拍林重陽的肩膀,笑道:“林老弟,大功臣!”

林重陽被他拍得一個趔趄,卻也不敢表示不高興,只是揉著自己的肩膀,苦笑,“侯爺力氣再大點,我就變成大餅子臣了。”被拍扁的。

葉斌哈哈大笑,趕緊給他揉揉,“對不住對不住。”他跟別人還是很有風度也也註意保持距離的,不過對方是個孩子,讓他總是忘記該註意的分寸,忍不住就過了。

他不由得提醒自己對方是狀元郎是翰林院修撰,不是小孩子,更不是自己府軍前衛那些小兵卒子可以隨便拍隨便踹,這細皮嫩肉的,只怕一腳就能踹掉半條命,自己一定要註意,別哪天得意忘形順了腳。

他看那些裝飾品都描金畫銀的,十分漂亮,就忍不住一起弄進宮獻給皇帝。

而林重陽原本就存了通過葉斌來影響皇帝的心思,只要皇帝同意將玻璃器皿出口,這就是一個賺錢的項目。

而且他還想通過這個認識一些洋人,打探西方的社會狀況以及發展程度,還想多認識他們的能人,學習他們目前的一些科技。

這時候沈老爺子說好了,讓他們去看新鮮出爐的自行車。

葉斌一馬當先,大長腿幾步就撲過去,站在作坊間的門口看著當門放著的那兩輛自行車,他心裏連叫了幾聲娘,然後擡起雙手使勁揉了揉眼睛,哎呀媽呀,自己不是眼花了吧。

陸延和趙文藻一人拎了一盞馬燈掛在把手上,對葉斌道:“侯爺要不要試試?”

葉斌使勁搖頭,“不敢、不敢!”

他忍不住抱拳,對著那兩輛自行車就拜下去,弄得林重陽等人很是一楞。

葉斌恭敬道:“還請諸位包起來,咱們連日進獻到宮裏去。”

沈老爺子立刻就指揮著眾人拿了黃綾子來,將那兩輛自行車包起來,再紮上一朵大紅花。

葉斌表示用馬車送到東華門去,他讓人提前拿著他的牌子去東華門求見進獻奇物,早很多天他就已經跟韋光說好的,所以並非他想覲見就能覲見,而是有宮裏允諾在先,自然是皇帝的意思。

林重陽看他這般急切,勸道:“侯爺,您應該先試試車,沒問題再進呈陛下。”

這要是進宮再出點問題,他們都要掉腦袋,當然車的安全是沒問題的,可得會騎啊,葉斌根本不會呢。

葉斌想了想,對林重陽道:“林修撰隨我進宮去,到時候替陛下試車。”

林重陽臉色一變,“下官可不敢。”那兩輛呈給皇帝的他可不敢碰,他又沒有活膩歪。

葉斌表示不怕,只要陛下有令就可以的,他吩咐人趕緊準備進宮,免得趕不及。

沈老爺子等人見林重陽要進宮,吩咐趕緊給他拿兩個餅揣著,路上吃兩口,別進了宮肚子骨碌碌地失儀。

林重陽就索性讓趙文藻和陸延將那些玻璃器皿也分別裝箱,大家一起進宮獻寶。

皇帝要是見他們,那就算露個臉,如果只要寶,那也沒辦法,就等在東華門外即可。

有葉斌的先頭衛隊在前面開路,一行人馬就往宮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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