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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案首齊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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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天林重陽接到消息, 密州縣學教諭帶領密州的考生們前來參加府試, 陸先生、何雲、王連英等人也來了。

既然先生已到, 那做學生的是必須要去拜訪的,林重陽就跟林大秀和四伯說一下, 要去拜訪陸先生。

林重陽麻煩二伯幫忙準備了禮物, 然後和林大秀一起坐車去悅來客棧,這是中等客棧, 價格沒有因為府試而擡得離譜, 也就漲了一倍, 不過距離考棚可有點遠。

見了面少不得寒暄一陣, 惹得王連英何雲等人十分唏噓,當初父子倆是入學最晚的, 如今林大秀已經是生員, 林重陽也成為縣案首。

再看看自己這些人,學了十幾年,連個童生還掙不上呢。

尤其王連英, 雖然向來沈穩,現在更加沈默。

若說以前還因為林重陽年紀小,他們有些不拿他當回事,現在他是縣案首, 王連英等人對他可恭敬不少,甚至超過林大秀那個生員。

在林大秀和陸先生幾個說話的時候,何雲給林重陽示意。

林重陽看了他一眼,就去了客棧院子裏。

何雲跟出去,

$hūkūāī笑道:“林學弟好出息,做學兄的也與有榮焉,要再次恭喜你。”

林重陽笑道:“先生和學兄們送的禮物已經收到,非常感激,不要再客氣了。”

聊了兩句,何雲低聲道:“學弟,那方……子春,”

林重陽揚眉道:“他找學兄幫忙說情?”方子春對韓興做的事情,後來學堂裏自然都知道。

何雲撓撓頭,“可不是怎麽的,其實我也不想幫他說話的,是他幾次三番地纏著,讓我讀書也不能好好讀,所以……學弟別嫌我多事。”

林重陽笑了笑:“倒是沒想到煩擾了何學兄,都是小弟考慮不周。”

何雲趕緊擺手,“學弟哪裏話,那方子春煩誰也不是學弟管得著的,我看他也是病急亂投醫的。以前在學堂裏,我和他年紀一般大,關系比別個好一些也是事實,所以該當被他煩的。否則他早去求陸學弟,也不至於找我。”

林重陽道:“他為何不去找先生?”如果陸先生說一下,自己還是會聽的。

何雲嗨了一聲,“我聽王學兄講,他求過先生的,咱們先生直接拒絕,不過先生也厚道人,並沒有過分為難他,只讓他自己做了什麽事兒自己去認錯。林學弟你別嫌我多事,我也就是幫他帶個話並不替他求情,做了錯事還是要承擔的,學弟該怎麽還是怎麽的。”

林重陽朝著他拱手,“學兄說哪裏話,既然學兄開口了,那我自然不能當不知道。要是方子春再找你,你就讓他院試以後去林家堡找我吧。”

對方子春的報覆也差不多了,家裏鋪子不景氣,沒有餘錢,日子過得憋屈,足夠他郁悶的。

只要方子春去林家堡認個錯,那以後就互不相幹。

何雲沒想到林重陽會給自己這個面子,竟然有些不敢相信。

林重陽道:“我和爹第一次入學是陸家學堂,第一批學兄也是諸位,情誼非比尋常,學兄曉得吧。”

何雲感動莫名,連連點頭,“曉得曉得。”心裏卻道:林學弟可真會做人,幹啥都讓人說不出個不字。

雖然方子春說那麽多林重陽和林大秀的壞話,可何雲感覺林學弟不是那樣的人,畢竟當初在學堂大家朝夕相處了解頗多,反而方子春有諸多不對,自己也就幫方子春這一回,算是是同學一場。

等林重陽和他爹離開以後,何雲就去了隔壁一家客棧找方子春。

“方兄,林學弟是個大度的,讓你院試完了以後再去找他,想必不會為難你的。”

方子春如今瘦了很多,一臉的憤懣,“何雲,你不要被那小東西給騙了,他最心狠手辣,你知道我堂姑他們一家吧,被他整的……”

“方兄——”何雲打斷他的話,“咱們同學一場,我真心勸你,如果真的做錯什麽,認個錯,人家林學弟也不是那等小氣的,一定會就事論事解決問題的。”

“他不小氣?”方子春提高了聲音,尖利道:“他要是不小氣,怎麽搞得我連下場都不能!”

何雲無奈地看著他,“方兄,你太多疑了,別說林學弟,就林家堡也沒那個本領不讓你下場啊,你又不是他們家的子弟。”

“我就知道你不信!”方子春眼睛都紅了,“你們都不信,都被他給騙了,那是個小騙子!”

何雲嘆了口氣,“方兄,不是我們不信,是你沒有讓我們信服的證據。我看著林學弟謙謙有禮,哪怕現在是案首對我們也如從前一樣親切的,他還非常慷慨地把他的考試猜題以及心得告訴我們,對我的啟發很大呢。”

何雲一直都敗在府試上,每一次都覺得可以的,但是結果出來就是沒有他。

這一次林重陽曾經私下裏送過文集給他們,加上買沈之儀文選,今兒又來討論一下,他感覺受益匪淺。

自己不是小孩子,看到的感受的,和方子春說的完全不同,自然不會相信的。

林學弟當初在學堂人緣那麽好,方子春還試圖詆毀林學弟,實在是不應該。

“方兄我也不多說了,回去背書呢,你先回去等院試以後去林家堡就是。”何雲不想和他繼續糾纏,告辭就匆匆離開。

方子春自言自語地咒罵了一通,罵一個個都是勢利眼,“他還沒怎麽呢,你們就這麽巴結他。”

結果第二日林重陽正在做文章練字的時候,接到消息方子春上門求見。

林重陽伏案寫字,頭也不擡,“告訴他六月去林家堡,之前任何時間不要來找我。”

對於他來說,方子春比黃老板可恨,黃老板是奸商,在商言商,可方子春居然打無辜孩子的主意,實在是可恨。當然不代表他就輕易原諒黃老板,所以他要讓黃老板給打工賺錢,順便還要把黃老板的那倆兒子也好好訓訓。

至於方子春,不過是方家的附庸,對付他真是比對付黃老板省事多了。

可惜方子春沒有黃老板想得深入,只能糾結雞毛蒜皮的事情,跟怨婦一樣找人訴苦抱怨,說說林重陽的壞話。

原本他以為自己說一下,大家就會同仇敵愾,誰知道根本不是那麽一回事,他說了林重陽的壞話,人家反而呵斥他要和他斷交,除了何雲還幫他帶個話,其他人紛紛躲著自己。

現在方子春在讀書人圈子裏已經混不下去!

聽說林重陽不見他,方子春立刻就跟被什麽壓垮了一樣,自尊、驕傲、嫉妒,讓他失去了理智,開始在文魁樓後院門外罵罵咧咧。

要是他們讓下人來打自己,那就正好趁機大喊大鬧,讓四鄰們看看,丟人的可是林家!

這時候院門吱呀一聲開了,就見林重陽衣帶當風,徑直朝著他走過來,也沒有讓仆人過來驅趕他。

方子春原本還罵得正歡,這會兒不知道為什麽,看著林重陽走出來,居然一下子就啞巴了。

之前想好的招數突然之間不管用似地。

林重陽瞥了他一眼,笑了笑,“怎麽不罵了?”

方子春很想痛罵他一頓,指著鼻子破口大罵,還得歷數他的那些齷齪事,如何欺淩自己如何……

可不知道為什麽,他那麽想見林重陽,那麽想當面痛罵那麽想討個說法,現在見面突然說不出了。

跟著林重陽出來保護他的小夥計心道:這貨有毛病吧,要不是小少爺攔著,他們早就把這貨給扔到大街上去了,再敢來學狗叫,保管打斷他的腿!

林重陽看方子春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嘴唇喏喏著,像是下一刻就要跳腳痛罵,他便又上前一步,道:“來吧!”

讓人大跌眼鏡的是,方子春嘴巴顫了顫,不但沒罵突然“撲通”就跪下了,然後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哀求,說自己多不容易,寒窗苦讀,如何如何。

林重陽愕然地看著他,不是來互懟開撕嗎?

片刻,林重陽道:“方子春,你考試不需要跟我請示。”自己不過是對付他家的鋪子,可沒逼著他不許讀書,這個鍋自己不背。

方子春萬般委屈,“現在我家生意垮了,還欠一屁股饑荒,就算我們勒緊褲腰帶供我下場,可我……找不到保結之人,也沒人肯和我互相具保,報名的時候那些書吏們百般刁難……”

方子春家和林家老太太娘家是聯宗的一家,只不過他們是密州方家。

方子春跪在那裏喋喋不休地開始訴苦。

林重陽淡淡道:“方子春,男兒膝下有黃金。”

男兒膝下有黃金,只因未到絕境地。方子春淚水滂沱,嗚嗚地哭個不停,這架勢倒不似被林重陽欺負,反而好似受了欺負來找林重陽訴苦一樣。

林重陽原本還尋思要對付他耍賴皮呢,現在倒是有點無語。

“方子春!”他提高了聲音,“你起來。”

方子春抹了一把眼淚,開始各種花式認錯,也不狡辯不耍賴。

林重陽半日無語,最後道:“那你跪著吧。”他轉身就走。

方子春往前一撲,就抱住了林重陽的大腿,“林學弟——”

林重陽冷冷道:“方子春,別給臉不要臉,放開!”

他這麽冷了聲音說話,方子春果真松開手,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看著他。

雖然他裝得可憐兮兮的,林重陽卻不為所動,如果方子春過來對罵,他還覺得這是個對手,現在這樣既夠不上對手,更不是朋友,實在是有點瞧不上。

“方子春,你也不是沒考過試,我看你現在的水平還不如以前呢。”自從方二倒了以後,方子春家靠著別人發起來的鋪子也失去優勢,生意越來越差,他不但沒有振作想辦法,整天就會怨天尤人,就算去考也只是浪費錢財。

方子春喃喃道:“那、那我該如何。”

林重陽道:“我說過,院試之後你去林家堡找我。”

方子春看著林重陽消失在門內,一時間茫茫然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之前私底下各種惡毒地謾罵、怨恨,想破罐子破摔,可一旦見到林重陽那自信的模樣聯想大家說他前途不可限量林家捏死他跟捏死螞蟻一樣的話,他心底裏崇拜強者的那種心理一下子就擊中他,讓他做出方才的那些舉動。

現在他想巴結林重陽的心思,和當初巴結林毓軒的心思,是一樣的。

之後林重陽都專心備考,瀏覽各種程文墨卷,方子春起初還天天來後門處哀求,結果林重陽根本不理睬,他愛哭哭,愛跪跪,作了幾天沒意思也就不再出現。

四月初一這天,林重陽接到府學的邀請函,邀請各縣案首和前幾名去參加府試之前的文會。

拿著邀請函,林重陽有些詫異,找到他爹。

林大秀看了看,“以前可沒聽說府試前府學訓導還組織文會。”文會自然有,都是一些有聲望的考生或者生員組織的,大家前去交流學習。不過考試前都忙著背文章,就算有聚會也只是親朋好友之間小聚,很少這種。

如果府試以後還說得過去,現在大家未曾通過府試就去參加府學訓導組織的文會,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林重陽道:“爹,我從來沒參加過文會,這次也不想去,不過既然是府學訓導組織的,那還是先問問看。”

林大秀點點頭:“我去打聽一下看看什麽情況,如果不是非去不可的,我就替你推掉。”

文魁樓離府學不遠,林大秀去打聽消息沒多久就回轉,他告訴林重陽道:“的確是府學訓導組織的,各縣的前五名都要參加,尤其是案首,聽說有優秀生員給授課傳授經驗,爭取保證大家都能通過府試。”

這樣一看倒是好事,且案首勢必要出席,不好推辭。

林重陽便道:“那我就去看看吧。”反正他現在不看書也沒關系,他向來堅持讀書非一日之功,只要平時用功,考前正常覆習即可,沒必要搞得太緊張。

如果他不是案首,這個文會不必去,可既然人家點名案首要到場,那倒是不好推脫,索性去走走。

林家其他人排名都在十名開外,所以沒接到邀請,只能他自己前去。

初一一早,林重陽起身以後照舊跑步、打拳、拉弓,飯後收拾一下和林大秀一起去府學。

府學門內的廣場上已經聚了幾個人,還有個書吏模樣的人在點名,讓人簽到。

林重陽簽到之後,那書吏對林大秀道:“林相公若是不參加文會可以回去了,小案首在這裏咱們會照料的。”

林大秀原本是想陪著兒子的,不過別人都是獨自來的,既然書吏這樣說,他也不好非要留下。

林重陽讓他只管回去,“爹,我會照顧自己的,再說只是一個文會,又不是去做什麽危險的事情。”

林大秀這才覺得自己的確緊張過度,笑了笑,便和兒子告辭離去。

林大秀一走,林重陽就被幾個人圍住,他們要好好打量一下這個密水縣的小案首,看看他到底什麽模樣。

他們有的已經十七八歲,小的也十三四歲,一下子把林重陽圍住,讓他跟掉進井裏一樣。有人忍不住開始發難,試探小案首的水平,看看是不是外面傳言的那樣是早知道了題目的。

林重陽自然不會怯懦,但是他們這般無禮,還七嘴八舌的,他也絕對不會仰著頭去看他們,而是抱著胳膊托著腮閉目小憩。

眾人:……

陸續的又有別人前來,跟先到的打招呼,他們這才散開大半,各去交際。

等人群散開,林重陽看到一人歡喜地叫著“林學弟”朝他跑過來。

原來是王文遠。

王文遠縣試成績不錯,名列第四,也算是寒窗苦讀終有報。

林重陽也高興遇到熟人,拱手:“王兄。”

很快宋晟和張時也一起過來,見了林重陽沒和他們打招呼,反而去和另外一群人寒暄。

王文遠小聲對林重陽道:“他還真是好意思。”

同縣來的,見了面不先和案首打招呼,這就是無禮。

林重陽笑道:“王兄不必替我憤憤不平,最近看文章看得如何?”

王文學哎了一聲,“昏頭昏腦的,有時候感覺越看越蠢,直接不會寫文章了。”兩人笑起來。

這時候一個白衣俊秀書生走過來,朝著兩人拱手,“在下趙文藻,見過兩位。”

林重陽和王文遠還禮,也自報姓名,寒暄兩句,知道趙文藻是掖縣趙家人。

密水趙家也算是有頭臉的,但是比起掖縣趙家,還是差一層。

趙文藻是掖縣第五名。

幾人一交談,林重陽對趙文藻印象不錯,他文質彬彬,氣度平和,與人交談的時候面帶微笑,視線時有交匯,眼神清澈幹凈,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這讓林重陽有一種感覺,這個趙文藻成績應該更好才對。

“林學弟,我帶你認識幾位同年。”一場考試的,就是同年。

趙文藻先給他介紹掖縣案首郝令昌,再將林重陽介紹給其他案首,依次濰縣案首莊繼法,昌邑案首丁尚弘,平度案首官清平,密州案首陸延,即密案首藍琇,另外還有各縣的前幾名,也都一一介紹到。

這時候林重陽就充分發揮了記憶力好的本領,趙文藻每介紹一個,他就將名字和那張臉牢牢地對上號,一轉身就可以叫出每一個的名字來,這也是讀書人交際的必備技能,只不過有些人強有些人弱一些。

而且林重陽立刻就意識到這群人是以掖縣案首郝令昌為首的,看起來他們之前都見過面,參加過文會,倒是只有他沒和他們碰過頭。

郝令昌瘦瘦高高的,一張臉很有棱角,眉毛又黑又濃,眼神也很犀利,對人非常有壓迫感。

林重陽發現其他案首和他說話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就會降低聲音,神態也更加謙和。

而郝令昌似乎也很自然地就將自己擺在第一的位置上,動輒對別人發號施令。

他正尋思著文會到底要幹嘛,就聽見郝令昌那帶著獨特腔調的聲音傳來,“林重陽,你縣試的文章挺會投其所好的。”

林重陽感覺他頗具壓迫感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他也不懼,迎著郝令昌審視的目光就看回去,“考試做文章分析題目就事論事,難道大家不都是如此嗎?”

郝令昌道:“我出個題,你若是答上來,方能顯示真本領。”

聽他語氣,倒是不相信縣試是自己考的,現在要考考他的水平,還真是夠自負的。林重陽心下不悅,淡淡道:“若是切磋自然奉陪,若是考校我倒好奇,難道郝兄覺得於知縣不能考出我的真本領?”倒是還不如你郝令昌不成?

王文遠和陸延在郝令昌針對林重陽的時候就已經不舒服,現在聽林重陽這麽說,立刻就支持他,“既然是文會,自然要交流制藝讀書心得,也不能只考校林學弟一人。”

郝令昌哼了一聲,似乎不習慣被人忤逆。

這時候宋晟過來,搖著他的紙扇嘩嘩地響,他看著林重陽道:“這也正常,我們密水縣的案首別看年紀小,自然也是不怵人的,大家只管放馬過來就是。”

林重陽瞪了他一眼,卻也懶得這個時候和他計較。

那邊已經有人開始切磋起來,對對子、破題的,說書的,一時間熱鬧起來。

郝令昌看著林重陽,扯了扯嘴角,輕哼:“就算都是案首,差距也是很大的,你不會不敢應戰吧。”

喲呵,原來今天的文會別有用心啊,還應戰呢,都沒府試呢,開什麽戰?

不說成了進士,起碼也等變成秀才之後再這樣說吧,只是一場縣試,何須如此刀光劍影的。

他知道自己年紀小,這些人就想挑軟柿子捏,這郝令昌就算傲慢,對別人也沒有這樣不客氣,如果這樣對別人,那簡直就像普通人撕破臉開罵一樣。他獨獨這樣對自己,不就是覺得自己小孩子可以隨便捏捏,若是自己惱了就當孩子氣麽。

他仿佛看到一個宋晟加強版,哼笑了一聲,“文會還沒正式開始呢,郝案首未免太急躁,等文會開始,誰不敢應戰誰是小狗。”

郝令昌眉毛動了動,真是小孩子,吵嘴就會拿誰是小狗嚇唬人,隨即更加輕視對方。

這一次文會,郝令昌自然是有任務的,其他案首他已經通過之前的文會接觸過,水平深淺他也有個數,只這個密水縣的小案首年紀小,以前從不出現在文會上,所以他不了解。

今日一見,自然忍不住要試試他的深淺。

府案首,他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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