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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拜師、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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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林大秀要專心讀書, 韓椿兒就和家裏人商量, 看看是不是把煮肉的鍋換到自己家去, 免得打擾他讀書。只是韓家除了正屋還有東西廂,院子本就巴掌大, 煮肉的話會非常擠吧。

林大秀的院子只有正屋沒有廂房南房, 院子非常寬敞, 做生意最方便,只是太嘈雜怕影響他。

晚飯後韓椿兒和家人商量, “要不我們去城隍廟那裏買個鋪子, 專門在那裏煮?”

韓大嫂掰著指頭數數:“那得不少銀子吧, 咱們夠嗎?”再說林少爺的意思先不要開鋪子, 不管林少爺出於什麽想法,還是聽他的比較好吧。

他們這樣普通的民房都至少三十兩呢,要是好地段六十都不夠,商鋪就更貴,城隍廟又是最好地段的商鋪, 基本都是前店後院,就算只有兩間小小的, 那也得一百多呢。

很多人家的房屋都是幾代傳下來的, 除非特有錢的人家,否則根本不興在城裏置辦產業。

張氏使勁搖頭,“可不夠,我看要不和老趙家合夥,他們屠宰場那麽大……”

韓椿兒道:“屠宰場那麽臟, 咱們怎麽能在那裏煮肉。”

“那就去他們鋪子後面煮,前面賣。”張氏就是不想自己買鋪子,太貴!再說也不一定買得到,而且買房子後續麻煩也不少。

韓老爹自然也不同意去趙家,“趙家還從咱們這裏拿肉賣呢,咱們再去摻和?”

張氏想想也是那麽回事,然後不說話了,其實她覺得在家裏煮最好,不需要花錢買鋪子,反正林大秀的院子也空著呢。

再說只要不開鋪子,就不算大生意,是不需要上稅的!

後來還是林大秀知道了,表示自己不要緊,他每天要去先生家裏,只有晚上回來。

晚上回來已經不鬧騰,根本不擔心什麽,可韓椿兒還是不肯。

最後還是林重陽出主意,“要不我們蓋三間南屋專門煮肉,南屋前後都開門,再把影壁墻壘到西墻,中間留兩扇門,這樣就安靜很多。”

這可真是個皆大歡喜的好主意,全家人都同意。

原本這樣的泥工活自然要找應家的,不過因為應蓮兒那事兒,韓椿兒死活不許家裏再和應家有來往。

韓老爹為了不讓應家尷尬,就對外說錢不夠不顧泥瓦匠師父的班子,自己家請一個有經驗的老師傅,再找幾個熟悉的街坊來幫工,到時候管飯就行不需要給錢。這也是鄰裏之間的默契,有點什麽活兒都是互相之間幫幫忙,既省錢也能增加鄰裏感情。

韓老爹之前沒少去給人家幫忙蓋房子盤炕,現在蓋南屋自然也很容易張羅人來。

一切都商量妥當,材料也都定好,只等農忙後就開工。

而林大秀準備了兩日,也帶著五斤燒肉、二兩銀子以及幾包點心,由兒子陪著去陸秀才家拜師。

陸秀才家並不在書齋附近,畢竟那裏房子貴,他家在城南,距離林家別院也不算太遠,不過路程卻不近。

密州外城當地人叫圍子,城內建築是根據地勢修建的,並不是規整的方形,加上有河有水泊的所以有時候看似挨著,路程反而遠。

林家別院去陸秀才家,需要繞一個大彎,而若是想走近路,那就要鉆來繞去,翻過小土山、過河、過菜田,看似近其實節省不了多少時間,最後還免不了灰頭土臉,不合算。

韓老爹要用驢車送他們去,被林重陽拒絕了,“爺爺,以後我爹天天去上學呢,怕累怎麽能行?”

林大秀:好兒子,時時刻刻都想著鍛煉你爹。

暮春十分,春光絢爛得仿佛最美麗的錦緞流到天邊去,父子二人一路上穿橋過廟的,柳絮飄飛落在雲溪河裏,隨著春水漂流不息。

林重陽走了一刻鐘,後面就讓他爹背著,林大秀還要拎著五斤肉,不過十七歲的青年有的是力氣,再重些也不覺得多吃力。

這樣也半個多時辰才到陸秀才家所在的蘇州坊。

林重陽表示自己可以下來走。

林大秀擦擦汗,“小九,你現在挺能吃啊。”

林重陽撇撇嘴,“爹,以前我挨餓受窮吃不飽肚子,你沒看我個子都比別個孩子小呢,現在要不多吃點補補營養,萬一長不高怎麽辦?”

切,不為他高興反而嫌他吃多了重,欠教訓!

林大秀立刻討好地道:“都是爹無能,讓小九受委屈了。”

不管多桀驁不馴好面子的人,在父親兄弟以及外人面前,一句重話受不住,現在對著兒子怎麽做小伏低似乎也正常,一點都沒覺得不舒服。

這也是被調教出來了。

陸秀才家的院子和周圍的一樣,都是粉墻黛瓦,看起來倒像是江南小鎮一樣,讓林重陽格外親切。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其實不完全那麽回事,這裏的粉墻反而是粉飾的意思,裏面用不起青磚或者大磚,就用薄磚磊兩邊,中間填碎磚或者黃泥土,兩邊都用不起磚的幹脆碎磚拼外層,裏面灌黃泥土,到最後外面用白灰抹一層墻皮。

當然,抹墻皮那也是講究的,沒財力的人家就直接黃泥墻,甚至屋子裏都是黃泥和碎麥稭抹墻呢。

這條街上有人家墻皮剝落,斑駁一片,也並沒有收拾,而陸秀才家墻壁幹凈完整,看起來是年前修葺過的。

林重陽就判斷陸秀才家裏應該條件不錯,那必然學問也不錯,不是那種潦倒窮秀才。

陸秀才家的大門是如意門,門臉上石雕精致華麗,更見財力,不過那朱門上兩只黑鐵門環看起來有點煞風景。

這是因為本朝對大門規制有嚴格要求,門環相應也有等級,陸秀才雖然是秀才,卻也沒有官品,只能用最樸素的無漆或者黑漆的鐵環。

林大秀上前握住門環輕叩門扉,就有老仆前來應門。

林大秀說明來意,老仆就去通報,很快請他們進去。

陸秀才家是一座二進小院,前院倒座朝裏開門,當做私塾,進了二門才是陸家居住的後院。後院北邊三間正房,帶著東西廂房,院子裏栽著石榴、月季等花木,東間窗外一口青花大缸,裏面養著幾尾錦鯉和睡蓮。西廂南邊是一架葡萄,現在發出了嫩綠的新芽,下面擺放著石桌石凳,陸秀才正坐在一把藤椅上看書喝茶。

林大秀就領著兒子隨老仆過去。

陸秀才不到四十的年紀,面白有須,有著讀書人通有的文氣。

陸秀才已經聽老仆匯報過,見林大秀過來,卻也沒起身,而是拿眼睨了他一眼。

林大秀就上前恭恭敬敬地見禮,說明來意,又將贄禮放在石桌上。

“讀書?”陸秀才拿眼尾掃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似乎要從他身上看出點什麽來一樣。

很快,林大秀就被看得不那麽自在,若不是已經給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設,他真想拂袖而去呢。

半晌,陸秀才視線定在林重陽身上,道:“我看他才像個讀書的。”

林重陽暗讚先生慧眼如炬。

林大秀就當他誇自己兒子,反正誇兒子自己也受用,點點頭,“先生眼光準,小九有讀書天賦,若是先生不棄,咱倆就一並拜師。”

林重陽立刻像模像樣地行禮,“還請先生不棄。”

他聲音稚嫩,但是表情認真,看得陸秀才大生好感。

只是這父子倆同時拜師,也不怕人家笑話的,這就好比父子倆一起上學讀書,總歸會惹人窺伺的。

“按說你們帶束脩來拜師,我既然開著學堂收學生,就沒有拒絕的道理。只是如今學生不少,我也不混收,得先考考你們有沒有讀書的樣子。”

林大秀心裏學著兒子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拜師就是因為不會呢,會了還用拜師?嘴上卻恭敬地請先生吩咐。

林重陽知道他這是挑有點聰明的來教,那些愚笨的就算了,免得砸招牌,人家這也算精益求精,沒什麽好非議的。

陸秀才捋髯略一思考,“把你會背的書目列一遍我聽。”

林大秀就將啟蒙的那些書以及抄書才背的四書說了,又格外強調一下大學背得最熟。

陸秀才聞言就讓他背了一遍千字文,聽他十分流利清楚地背誦,不禁微微頷首,又抽查大學章句,果然也不差,又點點頭,“行了。”

林大秀就恭敬立在一邊請他試試自己兒子。

陸秀才打量著林重陽,三四歲的孩子,個子比同齡孩子要矮一點,白白嫩嫩的像個女娃娃,一雙黑亮的大眼睛倒是清澈純凈,讓人越看越喜歡。

“你會背什麽?”

聞言林大秀就朝著兒子擠眼,希望他給自己留點面子,別說得比自己會背的還多。

果然林重陽接收到他的信號,擡眼看他一下,脆聲道:“回先生,學生會背三字經、千字文、千家詩、名賢集。”

名賢集和增廣賢文一樣,都是一些勸善的名言,只是這時候還沒有增廣賢文,就跟只有千家詩沒有聲律啟蒙和笠翁對韻一樣。

陸秀才就讓他背了一下三字經後半段,又背了一段名賢集,然後提了幾首詩,結果林重陽都背得一字不差,而且語調輕重緩急、抑揚頓挫,聽起來十分受用。

陸秀才頻頻點頭,捋髯道:“不錯,比你爹背得更像回事。”

得,這陸先生還真是不給面子,林大秀心裏又狠狠地翻了個白眼,眼梢掃了兒子一下,心道:給爹留面子也不留全了。

陸先生道:“也罷,你們倆一起來吧。”

“多謝先生。”爹倆一起給陸秀才行禮,禮畢,林大秀又問束脩如何。

陸秀才看他們帶了五斤高高的燒肉,肚子裏饞蟲老早已經在叫喚,這就有四五百文的束脩,便道:“第一年先三兩吧,小娃娃不算正式入學,暫時不用束脩。”

大的來學,小的算跟著玩。

林大秀立刻拿出三兩銀子奉上,陸秀才讓老仆收了連同燒肉送去給陸娘子。

陸秀才就領著二人進了西廂書房,然後拿出一套書、一沓子紙、兩管筆、兩塊墨碇給他,“為師給你們的拜師回禮,以後可要用心讀書。”

兩人趕緊應了,又約定三月二十開始來讀書。

陸秀才記掛著燒肉呢,又隨便叮囑兩句就打發他們回去,待兩人一走出二門,他就猴急地哧溜跑去廚房,低聲道:“娘子、娘子,給為夫來一塊豬大腸,那韓家燒肉樣樣都好吃,可我就愛吃那豬大腸的味兒,真是吃服了百吃不厭,一天不吃就想。”

陸娘子三十出頭,生得白凈和氣,正在整治那一堆燒肉呢,聞言笑道:“讓人聽見,保管以為你為了吃燒肉才收那林少爺的。”

陸秀才笑道:“知夫莫若妻,若不是燒肉,就算林家派人來知會咱也未必答應的。”他湊過去,用嘴巴接住陸娘子遞過來的一塊燒肉腸,嚼了兩下滿嘴馥郁,滿足得直搖頭,“善哉、妙哉,給燙壺酒更美哉。”

聽聞父子倆一起拜師成功,韓家很高興,韓大嫂還把給父子倆新買的書籃、衣裳都捧出來。林重陽一眼就能看出來爹的衣服是韓椿兒做的,自己的是幹娘做的,不由得嘆了口氣。

兩人都是細棉布白衫,邊上一圈青色的衣緣,腰帶也是青色的。這都是姑嫂倆夜裏燈下抽空做的,雖然沒有大衣鋪的華麗,但是幹娘針線活在街坊裏頭也是數一數二的,所以衣服做得非常板正。

另外幹娘還給林大秀做了一個書包,用布頭拼起來的,上面繡著他的名字,還貼布繡了一只小老虎,林大秀沒有書包,一個拎著的書籃和裝筆墨的木匣子。

韓椿兒怕林大秀不肯要,就道:“這是給你們的入學禮物。”

林大秀父子忙道謝。

狗蛋見小九要去上學,雖然不知道上學是什麽,可小九去他也要要去,因為小九上學以後就沒人跟他玩!

韓大嫂哄他,“你什麽時候會背三字經才能去。”

狗蛋雖然個子比林重陽大,可他芯子就是地道小孩子,現在說話還不那麽利索,更別說背三字經。

就算啟蒙,只怕也得等六七歲開始。

感情好,更不能每日使喚人家。

不過他可不管,還想鬧騰,最後還是林重陽說讓幹爹給他做一把木劍才算完。

原本韓椿兒和韓大嫂還商量早上輪流給他們做飯,卻被林重陽果斷拒絕,她們忙生意每天已經很累,再者因為韓椿兒對林大秀的心思,林重陽也不希望她弄得跟父子倆的丫頭一樣照顧他們。

開學這日一早,林大秀就起來生火做飯,林重陽打著哈欠伸著懶腰,下地打水洗漱,然後收拾書包。

毛筆、硯臺、墨碇裝在薄薄的木匣子裏,先放在書籃底下,上面放紙和書本,到時候由林大秀拎著。他自己的書包則塞一點零嘴以及手帕還有幹娘給做的坐墊。

坐墊是用他小時候的被子做的,小了沒別的用處,林重陽就讓幹娘幫忙改成倆坐墊。

早飯好了,有細面卷子、餅、小米粥、煮雞蛋、鹹菜,這次沒有大蔥,這是林重陽出於禮貌考慮,免得第一天就滿嘴大蔥味去上課,實在讓人不好意思。

雖然林大秀做了幾年飯,可在他兒子看來廚藝一點都沒,也不過做熟能吃而已,跟美味不沾邊的。好在這都是綠色無汙染的食材,只要熟了也算可口,林大秀只要不歪路發揮,基本都還不錯。

“林大秀,先生管不管飯啊?”吸溜地喝兩口小米粥,林重陽問他爹。

報名的時候倆人都沒好意思問。

林大秀楞了一下,似乎也沒料到這個問題,他道:“我們今天先帶著飯,到時候看看情況。”

林重陽看了看,就放下蓋墊攤開面餅決定卷倆雞蛋。

這餅是寒食的時候奶奶和幹娘一起搟的,又大又薄,還是純細面的,吃起來很勁道。一共有兩種,一種是直接上鍋蒸,一種是放在鏊子上烙的,他們可以卷任何東西,蔬菜、蔥蒜、肉、醬、雞蛋、鹹菜,似乎沒有不能卷的,一個個吃得特別香,看得林重陽很饞。只可惜他人小牙口不行,吃起來有點費勁,不過他最喜歡吃餅卷雞蛋。

他估摸爹倆餅倆雞蛋應該夠,到了學堂如果別人都吃蔥,那就從別人那裏勻兩棵也行。

林大秀看他白嫩嫩肉嘟嘟的小手在那裏擺弄餅卷雞蛋,小手太小,餅不那麽聽使喚,便把蓋墊扯過去,修長的手指翻飛,沒一會兒卷了兩個。

林重陽趕緊扯了一根棉線把兩個蛋卷都捆上,免得散架。

林大秀道:“小九,咱們要不要帶一碗燒肉去?”

林重陽白了他一眼,怎麽那麽饞啊,雖然他也很想,“到時候同窗要吃,你給不給?給了你還能吃兩口?”

林大秀一想似乎也是,只好忍痛割愛,不帶燒肉。

林重陽又道:“咱們先看看情況了解一下,下一次再帶去和同學們分享,也好促進一下同學友誼。”

林大秀點點頭,“聽小九的。”

很快韓椿兒等人來給他們送行,說第一天上學,總是要隆重一點,韓大嫂將一包燒肉放在籃子裏。

林重陽喊道:“幹娘,先不帶,別到中午再壞了。”

韓大嫂就說少帶點,林重陽告訴她剛去就這樣,只怕先生會怪,嚇得韓大嫂趕緊拿出來。

今天就開始蓋房子,煮燒肉也不能耽誤,韓家人也忙得跟陀螺一樣,林重陽自然不讓他們給自己和爹操太多心,大家都有正事兒呢。

已經熟門熟路,這一次路上花的時間少一些,跟陸家的老仆打了一聲招呼,父子倆就去學堂。

倒座房因為有茅房和門樓占去一塊面積,所以學堂就只有兩間房位置,前面墻上掛著孔子像,兩邊是一副對聯,一邊是“不尊師長天誅地滅”,另一邊是“誤人子弟男盜女娼”。

看著這對聯,林重陽忍不住樂起來,這陸先生看起來那麽嚴肅,竟然掛這樣的對子,真是夠不正經的。

掛像前面就是一張書桌一把椅子,油亮亮的看起來有些年歲。

書桌上左邊磊著幾本書,右邊是文房四寶,還有一個筆架,最中間有一把一尺長兩寸多寬的竹板很是顯眼。

哎呀,還真會打手板嗎?

打量完了前面,林重陽就往後面看,屋子裏一共三列五排桌椅,一個位子有的坐一人有的坐兩個,緊緊巴巴一共可以坐二十來人。

如今有七八個學生坐在那裏,每個人都好奇地打量著他們倆。

哎呀,上學還帶著兒子,可真是破天荒頭一次呢!

在幾天前他們就已經知道學堂要來一個新學生,這學生是林家堡出來的少爺,模樣有多俊俏脾氣就有多暴躁,並且人家玩新花樣,上學帶著兒子!

林大秀也不是第一次進學堂,在林家堡的時候他也上過學的,自然知道學堂裏的學生們並非全部專心讀書。

比如說現在,八個人沒有一個讀書的,全都盯著他和兒子看。

他掃了一眼,就想帶著兒子去中間第三排坐,結果卻被第一排兩邊的人伸腿給擋住去路。

林大秀蹙眉,不悅道:“什麽意思”

林重陽也不害怕,反而還對著兩邊作揖,笑道:“請學兄們讓讓,多謝。”

靠北邊的那個學生十五六歲的樣子,長得眉清目秀,南邊那個十六七歲,非常白凈,笑瞇瞇的,“你們倆是兄弟還是父子?”

明知故問,剛才明明笑得那麽猥瑣。

林大秀懶得理睬他們,一把將兒子抱起來放過去,自己則邁開長腿就要過去。

結果那兩人默契地把腿再度架高,又給他擋住,南邊那個笑得有點得意,“不回答不許過。”

林重陽怕林大秀受不了犯脾氣,趕緊笑著告訴他們,“這是是我爹。”說著就將林大秀拉過去,兩人也果然就將腿收回去。

不過這下子學堂裏更熱鬧起來,一下子炸了鍋一般,雖然之前他們就知道,可現在當事人承認,那就意味著他們可以肆無忌憚地狗血八卦。

“餵餵餵,你們真是父子啊,這麽年輕兒子就這麽大,真是人生贏家啊。”

“我說你們倆這樣不對啊,一起上學,難不成在學堂裏兒子叫爹學兄?”

“就是啊,兒子叫我們學兄,那老子豈不是占我們便宜,老子叫我們學兄,怎麽兒子還叫學兄,這樣可不對,不對。”

一時間學堂裏沸反盈天,幾個人竟然有那麽大能量,要將屋頂給掀了一樣熱鬧。

尤其是那個和林大秀年紀差不多的學生,長相也是俊俏的,可現在跟林大秀一比,簡直就不值一提,他心裏十分不是滋味。

“請客請客!”有人嚷嚷著,有人跟著起哄。

林重陽大聲道:“先生來了!”

他這麽一喊,那些學生立刻一哄而散,眨眼間規規矩矩在自己位子上坐下。

坐好之後,他們往外一看,哪裏有人,一個七八歲的少年頓時怒目看向林重陽,“小小年紀說謊,不學好!”

林重陽朝著他做了一個鬼臉,嘻嘻笑起來,全然沒有學弟的拘謹和害羞。

幾個學生又群起而攻之,逼著父子倆請客。

“先生早。”父子倆起身行禮,其他人還哈哈大笑,“我說你們別想騙人,趕緊給我們看看書籃裏有什麽好吃的才是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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