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當然知道，姚竹苓是為了誰哭。

除了葉唯淵，姚竹苓似乎不曾如此軟弱。

姚丹砂打了個嗝，長舒一口氣，哈哈傻笑著。

“姐姐你總是這樣，你看我，從來就不會，為了男人這麽……沒出息！”

姚丹砂和姚竹苓已經喝得暈了頭，兩個人還碰杯呢。

姚竹苓擦了擦眼淚，拍了下姚丹砂的腦門。

“你那叫沒良心！”

“我……我沒良心！哎呦！”

姚丹砂想站起來，重心不穩，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卻是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我當初要去闖江湖的時候，何如初那個混小子，說了要和我一起的……後來怎麽樣呢，究竟是誰沒良心……”

兩個人互相之間，有感染力吧，最後的結果就是，姚竹苓和姚丹砂抱頭痛哭。

顧瓔婠一直保持著優雅的姿態，像是醉了，又像是清醒。

她一杯又一杯，自斟自飲，時不時地，露出那種讓姚白蘇看得心神具顫的笑容。

不知道喝了多少，姚白蘇就一杯又一杯地陪著她。

“你喜歡他嗎？”

一直沈默，姚白蘇忽然開了口。

顧瓔婠微微凝神，稍微閉了閉眼，眉頭輕輕蹙起。

她單手扶額，唇角微微抿起，抿出一個笑容。

“他？”

這個字，像是被顧瓔婠吃化了的糖塊一樣。

姚白蘇亦是笑了，“世子，蘇景黎，你喜歡他嗎？”

顧瓔婠半睜了眸子，笑容略顯慵懶。

“他啊……原來是他……”

她一直輕聲笑著，喝著酒，半天也沒說出什麽來。

砰砰！

姚白蘇喊了聲，“進來。”

進來的人不是小二，而是何如初。

何如初看著地上醉成爛泥睡過去的姚丹砂和姚竹苓，目光微微沈了下來，顯得十分擔憂。

“大哥，婠姐姐……”

見到顧瓔婠，何如初並沒有因為何子祎的死而仇視她。

何如初太清楚他大哥的死，是因為自作孽。

他向來對顧瓔婠這個姐姐有好感，所以不會沖動到失去理智。

顧瓔婠笑著點點頭，“如初來了……丹砂，丹砂啊，你看，你的何如初過來了呢……”

顧瓔婠說這話的時候，都沒看見姚丹砂已經醉倒在地上動不了了。

顯然，顧瓔婠也喝大了！

姚白蘇看著自家兩個妹妹，醉得人事不省。

顧瓔婠卻也是半醉半醒……

姚白蘇對何如初招招手，“如初，你方便幫大哥一個忙嗎？”

何如初擡頭，“嗯？”

“幫大哥，把她們送回姚家吧。”姚白蘇笑著指了指兩個妹妹。

何如初一路跟著他們來到飲冰樓，一直坐到姚丹砂醉了，哭著罵他的時候，才坐不住，過來這邊。

何如初出門，向來都不是一個人。

他吩咐家裏侍從，將姚竹苓背好，自己將姚丹砂抱起來。

何如初已經輕手輕腳了，姚丹砂似乎是沒睡著似的，還大力地打了一下何如初的胸膛，嘟囔著責怪道。

“臭小子……你不跟我……闖蕩江湖，有本事……別再來找我啊……”

說起幾年前闖蕩江湖這件事，何如初的愧疚之感就浮上心頭。

他將姚丹砂更緊地抱在懷中，“我沒本事，以後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讓何如初把姚竹苓和姚丹砂送走，姚白蘇是很放心的。

他也是從小看著何如初長大的，知道何如初這個實心眼的孩子對自己妹妹的心意。

但他從不插手，愛情的事別人是幫不上忙的。

現在，姚白蘇望了望眼前這個癡癡發笑、正在喝酒的女子，笑嘆了口氣，不禁喃喃自語道。

“如果你說你不想嫁啊，我真的好想帶你走的……”

可是姚白蘇，他不會這麽做。

就算顧瓔婠和蘇景黎有矛盾，但姚白蘇心裏清清楚楚，顧瓔婠的心裏除了蘇景黎，不會再有其他人。

顧瓔婠端起酒杯，慢條斯理地笑說著，“大哥，你喝不喝？不喝……那我自己喝了哦……”

砰砰！

又是一陣敲門聲，這次可不如上一次那麽溫柔有禮貌。

姚白蘇有點惱怒，“進來！”

難道是何如初去而覆返？他可不像是這麽沒禮貌的人。

難道是小二？他敢？

結果，誰也不是。

“哎，我就說咱們換個地方吧……”

“這兒敢用大哥的名號，我就偏來這兒！”

“你就非要來這個什麽聽雨閣……就不能換一個……”

“不行，我一定要最好的！你見我什麽時候將就過？”

連醉得差不多的顧瓔婠，都朝門口看過來。

一男一女，推門就進。

男的身穿絳紫長衫，儒雅的樣子。

女的身穿櫻粉長裙，手執寶劍，長相倒是蠻漂亮，盛氣淩人的樣子讓人看一眼就知道是大戶人家的女子。

顧瓔婠瞇了瞇眼睛，拍了拍姚白蘇，便指著那個男子，輕聲笑道。

“大哥，二殿下來了呢，是不是他也來了……”

姚白蘇看了顧瓔婠一眼，果然是喝醉了，連來的是誰都看不清了。

雖然姚白蘇也喝了很多，但頭腦還是清醒的，他略一挑眉。

“有事？”

粉裙女子柳眉一豎，徑直走進來，坐下。

“這間我們包了，你們挪地方吧！”

這話說的一點也不客氣。

那個儒雅男子輕咳兩聲，“小妤，你客氣點！”

轉而對姚白蘇說，“舍妹無禮了，請兩位另尋地方，酒錢我們出。”

他也沒比他的舍妹客氣到哪兒去！

姚白蘇差點沒笑出來，京陵有權勢的人他幾乎都認識，而眼前這兩個無名小卒，倒還真是狂妄的不行！

“兩位出門前，是不是忘帶什麽東西了？”姚白蘇給自己又斟了一杯酒，悠然笑道。

粉裙女子怔了下，“什麽？”

“我大哥好意提醒你們呢，你們出門是忘帶眼睛了，還是忘帶腦子了……這都聽不懂，呵呵……”

顧瓔婠端起酒來，笑呵呵地喝了一口，還用那一雙染著醉意的眼睛瞥了他們，跟姚白蘇抱怨著。

“現在的人可真大膽，連二殿下都敢冒充……”

姚白蘇啞然失笑，這個可不能怪人家，明明是瓔婠你認錯人了好嗎？

被顧瓔婠看成二殿下的男子，擼起袖子像是要擺開吵架的陣仗一樣。

“哎，我說你這個女人，長得漂亮就可以亂……”

【作者題外話】：快到中秋了，當時還在一起的時候，我還慶幸，今年的中秋終於不是我一個人……好吧，話說早了。

希望他一切順利，實現自己的理想，希望他別那麽快就找到女盆友，別那麽快……

一點點想他，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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