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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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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襄被許氏主母如此堵了好幾日,有好事者把屈襄和許姜的那些風流事傳的到處都是。屈襄這二十多年來一直以嚴肅面貌示人,行事直接剛硬。所以他有個什麽事,一下傳的到處都是。

屈襄焦頭爛額,恨不得對這對母女繞道走。

可躲得了女人,這家的男人不好躲。許大夫親自尋上門來,屈襄連躲都沒地方躲了,一同共事,哪裏還有給他躲避的地方?

屈眳看著許大夫請父親上門一敘,屈襄臉色難看到極點,上次去許大夫家,莫名其妙的就招惹上許姜,這次還過去,不知道又要出什麽事來。

“只是請左尹喝上兩杯而已。”許大夫笑道,“左尹又不是沒有到過我家,為何這次如此躲避?若是左尹不放心,可以讓屈大夫一同前去。”

屈眳沒想到許大夫竟然把自己也一路拖下水,他頗有些意外的挑挑眉,“許大夫?”

“我有心請左尹上門敘舊,左尹擔心,就只有請屈大夫一同前往了。”

三人說話的時候,周旁也有人經過,見著屈襄和許大夫在那裏,不由得窺視幾眼。

屈襄被那些目光盯得如芒在背。又見許大夫堅持,索性決定幹脆在許氏家裏把話都說開。

點頭答應了。

許大夫離開之後,屈眳走在屈襄身旁,“父親,臣就不去了?”

這次許大夫請屈襄赴宴,怎麽看都是不懷好意,父親的私事,兒子不會插手,尤其這男女風流事,帶著兒子過去總不像話。

“去,為何不去?”屈襄擡了擡手,“他既然這麽說了,那你就去。”

屈眳楞了下,既然父親都這麽說了,他的確也沒有別的顧慮了。

傍晚時候,屈眳陪著屈襄去赴宴。出乎意料之外,許大夫沒有逼問屈襄和許姜之事,只是和屈襄和之前一樣,你來我往的喝酒而已。

屈眳陪坐在側,飲酒不多,從開始到現在,只不過喝了兩杯而已。喝酒多了會頭腦不清楚,甚至做了甚麽事都不記得,任由旁人擺布。他沒有半夏那樣百杯不倒的好酒量,只有少喝了。

許大夫和屈襄飲酒三巡,最後才提起許姜,“她對左尹很有意思,不知左尹如何想?”

屈襄連連擺手,“大夫莫要說這個了,那日我並不知道來人是許姜,何況我年歲已大,家中婦人也多。難道大夫願意將許姜許配給我這樣的男子麽?”

屈眳在一旁繼續喝酒,父親的私事他一句話都不會說。在許氏家裏,他也沒有任何的拘謹可言,攛掇許姜的不是他出面,而是拐了好幾個彎才找的人,許氏就算查也查不到他的頭上,更何況男女之事,誰也不會覺得有人算計。

“許姜看中了左尹,哭鬧甚久,為左尹持帚,左尹也不願意?”

屈襄嚴肅起面孔,“我年歲和許姜太不相配,長子都快要婚配了。這不是害了許姜麽?”

屈眳聽到婚配兩字,頓時擡眼,他目光動了動,依然還是剛才一樣的神情,沒有變多少。人前還是要給父親顏面。

屈襄話語說的句句都在道理,他年歲擺在那裏,和許大夫年紀相當,都能做許姜的父親了。但凡父母疼愛女兒的,都不會把他列為女兒夫婿的人選。屈襄位高權重,但年紀很大,可以做祖父,家中側室眾多,那些側室一個個出身高貴,也是不好對付。

這個道理許大夫自然明白,只不過看屈襄到底是個上卿,而且正室離世已久。他多少還是想女兒能嫁一個位高權重之人,對許氏有所幫助。

“再說,若是許姜嫁我為側室,那豈不是不好?”

許大夫聽到屈襄此言,面色變了兩變。

屈眳在一旁聽著,心下覺得父親果然厲害,幾句話就把許大夫給打發了。

許大夫自然是不想正妻之女去做側室,兩人同在郢都,他想著的是正室之位,不過看屈襄一點意思都沒有,也不放在心上了。

接下來的酒宴便有些馬馬虎虎,胡亂喝過兩杯,看了一場歌舞之後,屈襄就帶著屈眳告辭。

許大夫等到屈襄離開之後,讓妻女前來。主母見到許大夫就問,“左尹怎麽說的?”

主母對女兒主動攀附上屈襄一事,並不怎麽責怪,畢竟就算是在郢都,想要找到屈襄這樣的男子,難上加難。既然女兒看上了,她也覺得不錯,自然要替女兒謀劃。

許姜也面露希翼。

許大夫搖搖頭,“左尹沒有半點迎娶繼室的意願。”

“側室我也願意!”許姜立刻高聲道,唯恐父親不知道似得,她又道,“不,哪怕妾侍我也可以!”

“胡說!給我閉嘴!”許大夫怒喝。

“婚姻之事兩姓之好,既然不是正室,何必浪費大好年華!”許大夫怒喝。

許姜就是喜歡屈襄,屈襄是成熟男子,身居高位,氣宇軒揚,和他一比,那些年輕男子根本就算不得甚麽。她經人提醒,好不容易才知道尋到屈襄來家中赴宴的機會,才和他有了一次肌膚之親。

許姜不想只有那麽一次,更還想以後時時常常見到屈襄。聽到父親如此厲色,不由得哭了出來。

“以後你也不要在路上攔左尹了。”許大夫看向妻子,“還是和其他人一樣,給尋一個大夫之子。”

許姜坐在那裏,半晌都沒有聲響。

這一趟去許氏,如同意料之中的那樣,許氏主母沒有繼續上門糾纏了,這讓屈襄松了一口氣,女子比男子難纏多了。男子這般,還能義正言辭的喝退他,不行還可以動手。

可是對著女子,動手是不能動手,喝退的話,對著婦人高聲厲喝,落在別人眼裏,反而落得個不好的名聲。

幸好許大夫還知情達理,不然還真的不知要如何收場。

作為回報,屈襄私下讓人給許大夫推薦了好幾個屈氏裏的年輕俊彥。

此事暫時看起來就這麽過去了。

半夏踩著小板凳也看了好會屈襄的風流事,沒辦法,人天生就喜歡這些亂七八糟的消息,她也沒能例外。不過比較好的是,半夏沒有嚼舌頭的習慣,她知道歸知道,但是不會拿出來到處和人說。

楚王沒有召見她入宮,只是每逢有祭祀之類的,會派人過來詢問她一下天氣如何。兩人沒有再見面。

外面的人都說她在楚王那裏失寵了,其實只有她自己和屈眳知道,她有多求之不得。

因為她在楚王那裏“失寵”,所以原本門庭若市,變成了門可羅雀。除去屈眳之外,沒有誰上她的門。這也讓她少了不少麻煩。

今年封邑豐收,她親自去看了一圈,望著已經收割過後的稻田,她很是感嘆,“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這麽多的田地呢。”

她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能有這麽多田地,而且在她的打理下,收成還不錯。

“那都是主人的治理之功。”午在一旁道。

這話他不是完全的哄半夏開心,他以前也在鬥穆家裏呆過,曾經在封邑上走過幾次。知道封邑之中的收成其實也是看神鬼的意思,不過那裏就算有豐收,不僅次數少,而且收成也沒有這麽好。

“真的是就好了。”半夏靠在車上,其實她還想弄個大棚呢,不過這裏物資缺乏的厲害,就算她想,也沒有那個條件。所以盡量的侍從除蟲害這種,人力能及的地方下手,至於其他的,只能暫時看看了。

“反正奴看其他大夫們沒少叫人祭祀鬼神,也沒見到他們有幾次豐收的。”

半夏靠在車上,聽到這話對他笑笑。

她在封田上轉了一圈,她並不喜歡講什麽排場,尤其地方又是在郢都城郊,離郢都並不遠,就是帶上幾十人的護衛,慢慢的在四周轉悠,偶爾停下來,半夏還回去看看稻田。

她並不以剝削人為樂,種田所得,也會有兩成多的會留給種田的人。其實她更想嘗試一下將田地租給農人們種,到時候收租。

她這塊地方農田多,但是沒有開墾的地方也多。租給農人也算是物盡其用,但是被屈眳攔下來,屈眳對領地之內的十分看重,說貴族以田地為本,租給農人原本就前所未聞,何況那些農人不一定對領主忠心,萬一有暴動,那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屈眳的話半夏聽了進去,人心覆雜,她自己也知道。此事就暫時放下來了。

她下車走了一圈,看到她來了,農人們都很激動,這些農人都是她的私有物。但是這位女君不但沒有把他們當做牛羊馬那樣使喚,反而還給糧食,他們對她感恩戴德。

照例,庶人不得靠近貴人身側。所以農人們感激涕零,也不能靠近半夏。見到她的時候,遠遠的跪伏在地,向她表示自己的敬意。

哪怕過了這麽久,半夏還是不適應別人給她行這種大禮。她看了兩眼,渾身都覺得不太對勁,“都讓他們起來吧,天都這麽涼了,跪在地上,到時候染病就不好了。”

“若不是主人,他們恐怕能不能度日,都還不知道呢。”午走在她後面,周圍是武士。

半夏在封田裏過了好會才回去,車輛還走在道上,遠遠的就有人跑過來。

“主人,有女子前來拜訪。”

半夏聽後很是意外的挑了下眉頭,除去君夫人季嬴之外,她在郢都,幾乎沒有和其他女性有什麽往來。其他女子大多數堅信貌美女子天生野心,而且是禍患,所以那些貴族女眷也不願意和她來往。那些女眷還沒有重要到讓半夏心甘情願的去貼她們冷臉的地步,她一般有話直接和男人說,不會和女眷來往。

“女子?是誰?”半夏想了好會,也沒有想到哪個女子過來。

“來人說是,左尹給屈大夫選定之人。”豎仆說這話的時候,臉色一下變得極其奇怪。

估計是屈襄給屈眳相看女子,結果那女子上門耀武揚威來了。

半夏長長的哦了一聲,面上沒有半點怒意和嫉妒。

她回去之後,果然看到庭院內站著一個十四五的少女。因為飲食等的原因,說是十四五歲,其實看起來還要小一些。

完全就是稚氣未脫的樣子。頭上的玉笄表明她已經及笄了。

“……”那女子聽到腳步聲回頭過來,就見到站在門口的貌美女子,女子身著朱紋繡衣,如同傳說的那樣,貌美無雙身姿靚麗。

“你是……”半夏站在那裏,她看著面前還不能稱為女子,在她看來只能是小女孩的女子,露出遲疑的樣子,“不好意思,吾子不請自來,我實在不知道吾子該如何稱呼。”

“我是申氏之女。”說著,申女高高的揚起頭顱,她走近了幾步,言行舉止之中頗有幾分恥高氣揚,她向半夏走了幾步,上下打量半夏。

那打量的目光,讓人很不舒服,那種高傲,和倨傲的姿態,令人很是不喜。

“你就是蘇己,我知道你。”申女終於說話來,不過她一開口,就讓人光火,“外面人都說你是不祥之人。”

此言一出,半夏身後的武士們蠢蠢欲動。面露不善。

武士們只會聽命於自己的主君,保護主君的安慰,維護主君的尊嚴。任何前來無禮挑釁之人,都要被他們清除。

“哦。”半夏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她並不將那些外面那些女子嘴裏的不祥之人的名頭記在心裏,“吾子看來並不是來做客的,既然如此,我不招待無父母管教之人,請回吧。”

半夏的面色平和,根本就找不到半點憤怒的影子,那種徹底無視的滋味,打的申女戳手不及,又緩不過神來。

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半夏已經盈盈的和她擦身而過了。

“站住!”申女氣急敗壞,她怒喝幾聲,半夏根本沒有聽到,她只得喊,“左尹已經選中我為大夫新婦!”

終於這一句讓半夏腳步停了下來,申女的臉上露出笑容。

半夏回頭,伸出手來,“雁呢?”

周禮之中,男子若是真的看中女子為妻,上門的時候會打上自己親手打的一只活雁。

申女臉上的得意頓時凝住,伸出來的手纖長白皙,漂亮的耀眼。

她咬咬牙,“屈大夫還未曾上門來。”

對,她只是得到消息。但是這個消息已經足夠讓她歡欣雀躍了,所以才會迫不及待的上蘇己這裏來。

“既然還沒上門,你來我這裏炫耀個甚麽?”半夏慢慢道,她是個好脾氣的人,對人也很溫柔,但好脾氣溫柔,不代表人完全沒有脾性,相反她有時候要是真的戳人,那會把人往死裏戳。

“但是左尹看上我了!很快大夫就會上門的!”

“那又如何?不到最後一刻定下來,那就做不得數。再說了,伯昭見過的女子多了,你算甚麽?”半夏意有所指上下掃視她一眼,笑了一聲。

“另外告訴你一件事,我這人是有巫法的。你應當也知道我能通鬼神,得知常人不知道之事。”半夏回頭,她看了看天上,神情變得有些微妙,天空的雲彩已經翻堆成了大團大團的,此刻的風已經有些大,她嘴角的笑變得更加詭異莫測。

“得罪了我可沒有甚麽好果子吃。你要來找麻煩,也要將消息都打聽通透了才好。”

半夏又笑了下,“你很蠢,回去吧。”

說完,她直接微微提起衣服下擺,直接上堂。

前來耀武揚威不成,反而被當面羞辱,申女臉色漲紅,她上前兩步,兩邊的侍女過來攔住她。不等她說話,武士們已經抽出了腰間的劍。

那凜冽的殺意逼得申女面色蒼白,等到了門外的時候,申女大驚失色,因為他們帶來的馬車,已經被午帶人給拆了,禦人被暴打一頓,馬匹直接殺了。

馬被割斷了喉嚨,濃厚的血腥味直接溢了出來,午袖手站在一旁冷冷看著申女一行人。

除了主人之外,他不知道什麽尊卑,他只知道,面前這人前來羞辱了主人,那麽及時是不讓人死,那也要狠狠教訓一頓。

來人是女子,不好直接動手,那麽就直接拆了她的車駕。

申女見血,嚇得驚慌失措。可是身後就是豺狼虎豹一樣的武士們。武士們因為之前她出言不遜,心中窩火,主君心胸寬闊,不和人計較,但是他們卻不能。

申女被那一群雙眼冒火的武士們嚇到,她哪裏還敢在這裏久留,跌跌撞撞和自己的傅姆侍女一道就往外走。

剛剛走了沒多久,風勢加劇。今日的風的確有些大,但好歹都在接受範圍之內,現在風力突然增強了。狂風呼嘯,天地變色。

奴隸們收拾完門前的死馬,趕緊跑進來,把門重重關上。

半夏三天之前就知道今天會有大風暴雨的天氣,所以令人立刻把沒有收割的稻田收割,所有收好的糧食全都入庫,糧倉都做了緊急加固處理。

今日是掐著時間回來的,沒想到前來找麻煩的小姑娘也是掐著時間來。若是好好說話,她還能好心的留小姑娘躲一下,既然是來她面前耀武揚威的,那自然是不行了。

一通刀子樣的話直接送出門,至於那個小姑娘如何在外面接受風雨洗禮,那就不管她的事了。

一場風雨來的極快,申女始料不及,加上車駕都被半夏手下的人給捅了,好不狼狽。風力強橫,一下就把她給吹跑了出去,撞上一棵大樹,等到家裏來尋的時候,整個人都已經泡在水裏起不來了。

屈眳得了消息之後,等風力稍減,就直接上半夏的門。

大風過後是大雨,他冒著大雨過來,閽人開門讓他進去的時候,屈眳渾身上下已經濕透了。

“你消息得的那麽快?”半夏看看天色,申女過來找麻煩,都還沒過去幾個小時,甚至外面的天都還沒完全黑下來。

屈眳從渚宮出來,直接就來了她這裏,路上被雨水當頭淋了個正著。現在渾身上下都是泥水,鞋履裏頭也全都是灌進去的泥水。

半夏聽到他來的消息,推門而出,就見著他渾身濕漉漉的站在那裏。

一看他這模樣,半夏心下立刻想到了,他為何來此。

屈眳擡手抓住她的手腕,“我不娶她。”

半夏嘴唇微微張開,他掌心滿是雨水,但肌膚卻是滾燙的。半夏被手腕上傳來的溫度燙的一哆嗦,她立刻把人拉進來,履已經在外面脫了,裏頭的足襪也是濕透了,一進來就在地上拖出長長的水跡。

“半夏,我不娶她!”屈眳加重了語調,一言一語道。每一個字從他的嘴裏說出來,都是慎重的。

他已經是大夫,早已不是當年需要仰仗父親提攜的少年。他既然能給父親找些麻煩,自然也不會輕易的就服從父親另娶他人。

管父親給他選的人是誰呢,反正他認定了這一生除了她之外,哪個女子都別想靠近他,也別想做他子嗣的母親。

他又握緊了她的手腕,半夏覺得手腕上滾燙,她心底的僅存的那一點怨氣也不翼而飛。

真是的,她生什麽氣呢?

她早就知道,這根本不可能是出自他自己的意思,他要是能看上那個蠢蠢小姑娘,那才是真的中邪了。

“我知道。”半夏道,“你先把衣裳換了。”

現在已經秋涼了,甚至已經到了初冬,他這麽一身,又吹了風,到時候發熱就會很棘手。

說著,素素給他解開腰間的帶勾,把渾身濕透了的衣裳給剝下來,內外的衣物都已經濕透了。尤其是外面的長衣,袖口那兒都滴滴答答的往下面滴水。

脫了外面的長衣,她見到屈眳內裏的絹袍也已經濕透了,衣料吸飽了水,緊緊的貼在軀體上。

半夏直跳腳,“有話你不知道等到過去一段時間之後再來?”她氣的恨不得咬他幾口,好讓他長長記性。

“我不早些來的話,你會氣的更厲害。”屈眳道。

半夏一時無語,屈眳果然不愧是知道她的脾氣,就算知道他不會看上那個小姑娘,但是被找上門挑釁了,哪怕狠狠反擊回去,心裏還是有點氣。

女人通病,無藥可救。只有讓情郎親自來,那才奏效。

“那也不用你冒雨過來!”半夏氣的跺腳,她一邊奮力的扒光他,一邊做出惡狠狠的表情。

“天這麽冷,你要是受寒怎麽辦!我沒有剩下的藥了!要是你真的因此生病了……”

半夏的話一下卡住。發現自己完全不能想象若是屈眳因此生病,她會怎麽樣。

此時沒有抗生素,一場小病,都極有可能要了一個壯年男子的命。她都不敢想

屈眳反手一把抱住她,他身上此刻就穿著一層絹袍,絹袍也濕透了,體熱透過那層薄薄的布料過來,燙的她心慌。

他低頭下來,直接吻住她的嘴唇,那滾燙體溫裹挾在唇舌之間,直接渡了過來。長長的一吻,吻得她頭暈目眩。

過了好會,她身體裏的空氣似乎都要耗盡的時候,他終於放開她。

半夏伏在他的肩膀上,重重的喘息。

“我舍不得。”

她聽到他如此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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