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一石三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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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懷安的動作很迅速。
不過是短短三天的時間, 就和賣家談妥了, 付了錢讓他們迅速搬走。
路小喬本來想自己買的。只不過大師兄說她剛買了一棟老洋房, 現在沒隔多久又買了一棟, 就顯得有點太引人註意了。
正好顧懷安雖然在滬市有房產, 但是老洋房他還沒買過, 就提議這房子由他來買。
人一搬走，範存仁就催著路小喬和顧懷安第一時間去尋寶了。
有關於暗格密室什麽的，所有的資料中只有汪兆民的那封信裏提到過。並且那麽多年過去了, 也沒有任何人傳出在福熙路905號找到什麽寶貝發財。
一種可能就是寶貝已經被發現了，被人偷偷拿走了。另一種就是藏的太隱秘，到現在也沒被人找到。
他們希望，是第二種。
因為搬的比較著急，顧懷安看著價格還行又沒怎麽跟他們講價, 所以路小喬他們在走進福熙路905號的時候，看到的還有上一任主人留下的零零碎碎不要了的東西。
“哈哈，讓我來好好看看，寶貝究竟被藏在了哪裏？”範存仁摩拳擦掌的, 進門之後就積極展開了搜尋工作。
顧懷安準備齊全, 先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打開一副整棟小洋房的平面設計圖，尋找裏面有可能有暗格密室的地方。
路小喬就方便的多了。
她跟著範存仁上上下下的尋找, 實際上早早的就運用起了左眼異能——有光暈的地方, 就有寶貝。
說起來, 因著這棟小洋房是民國時期的房子, 整棟房子也是泛著白色光暈的。
路小喬一間房間一間房間的尋找。
很快就找到了線索——二樓主臥，衣櫃的後面那堵墻，有光暈滲透墻體冒了出來。
但是……這要怎麽告訴大師兄和二師兄呢！
路小喬靠在主臥的門口思考著。
範存仁在書房翻了一陣子，什麽也沒翻到，出來就看見路小喬站在主臥門口，“小師妹，怎麽樣？發現什麽了嗎？”
路小喬遲疑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顧懷安也上來了。
他一手拿著尺子，一手拿著平面圖，到處量。
“大師兄你幹什麽呢？！”範存仁看過去。
顧懷安專註著手裏的工作，“我在看……這房子的哪面墻最厚，最適合藏東西！”
說來也是。
要在一棟房子裏藏東西。天花板上、地板下、墻裏面……基本也就這幾個方式了。
他們已經檢查過一樓了，沒有地下室也沒有地板暗格——畢竟小洋房的地板被它的前主人換過一遍，要是有什麽東西早就被發現了。
路小喬眼睛一亮，大師兄應該……可以發現問題所在的吧？
在仔細對比過之後，顧懷安確認了，主臥的衣櫃靠著的那面墻，比其他地方的墻要厚了將近十五厘米。
加上還有衣櫃一直擋著……顧懷安走過去，對著範存仁使了個眼色，“走！先把這衣櫃搬開！”
這是一個實木制的整體式衣櫃，很重。
好在也不需要搬太遠，只要把它先挪到一旁就可以了。
看兩人把衣櫃挪開了。
路小喬上前，用手慢慢來回的敲擊墻面，敲到某一處，她停了停。
這裏得聲音跟其他地方明顯不一樣。
“大師兄，這裏！”路小喬喊顧懷安過來。
顧懷安和範存仁也過來，在墻體上敲了敲，確認了這裏跟旁邊的聲音確實不一樣之後，範存仁一下子激動了，“就是這裏！沒想到啊，這麽快就找到了！”
顧懷安道，“要不是清楚的知道這房子裏有寶貝，誰還會主動把房子的每一塊地板每一堵墻都檢查一遍。”
說到底還是先有了信，才會找的這麽容易。
有關於接下來該怎麽辦。
顧懷安想了想，下了樓。
不一會兒就拎上來一個大箱子，打開之後，錘子、斧子……一整套的拆除工具，看的路小喬和範存仁目瞪口呆，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帶上的。
——大師兄就是想的全面，點讚！
把墻壁鑿出一個兩個手掌大的洞口之後，再拆下幾塊磚頭，就可以伸手進去看看裏面藏了什麽了。
範存仁性急的很，正想湊過去搶先看看寶貝有什麽，被顧懷安拉了一把。
“小喬，你去。”顧懷安說道。
範存仁立馬反應過來了，“沒錯！小師妹，你來！”
路小喬上前。
把手伸進去。
摸到一件東西，試探著拿起來——好重！
路小喬拿起來，一卷，一卷，又一卷。
打開之後，都是用報紙包起來的袁大頭。粗略看上去，不是新幣，是後面自己用報紙包的。看上去比較零散，幣值大小不一。
這些年來，袁大頭的價值有高有低，其中一些發行較少或者幹脆就沒有發行的價值很高，上百萬的也有。普通一點的，也就幾千幾百。
再往下，路小喬拿出的是一個小匣子，打開之後裏面是大約二十根小黃魚。
“怎麽都是些金子還有銀元啊？”範存仁看著有些失望。
話說，換算起來，這些東西價值已經不低了。應該是汪兆民瞞著老婆留下來的私房錢，偷偷藏在這裏給了施旦。
顧懷安聞言白了他一眼，“有這些久已經很不錯了，你還想要看到什麽？”
範存仁撓了撓頭，“我、我這不是想著那個時候唐伯虎的《金山勝跡圖》嘛！落在姓汪的夫婦倆手上，後來被桑國軍隊搶奪，又不知怎麽的就說真跡不知所蹤了……我還以為會藏在這裏呢！”
顧懷安拍拍他的腦袋，“你也不想想，金山勝跡吐當時是在汪兆民老婆陳碧的手裏，就算沒有失蹤，也不可能杯汪兆民從老婆那裏拿來送給施旦這個小老婆啊！”
範存仁其實心裏也知道不太可能，嘿嘿一笑，“我這不是抱有一點美好的小期待嘛！”
“噫？”
路小喬突然發出聲音。
顧懷安和範存仁看過去，只見路小喬面色古怪，從洞口裏緩緩拿出了一個用布包起來的長方形的物件。
這也是墻體裏藏著的最後一件東西了。
路小喬把布打開，露出來的是一塊硯臺，看著是一塊端硯，上面有色澤是白中帶青的魚腦碎凍，通過雕刻形成了一頭臥在地上悠閑自在的青牛。
“這、這、這……”看到這塊硯臺，範存仁瞬間的舌頭都打結了。
顧懷安接過路小喬遞過來的硯臺，深吸了一口氣，在和腦海中的資料一一做了比對。
形似青牛。
魚腦碎石凍。
硯側用隸書刻有十六字銘文“白鶴啄松，青牛眠草；瓜疊垂實，獼猴捧桃”。
摸了摸，質地高潔，石質特別細膩，就好像嬰兒的肌膚一樣。
沒錯！
傳聞中的一石三硯，失蹤至今的青牛硯，出現了！
這一石三硯的故事，說起來還和歷史名人張之洞有關。
清朝光緒年間，張之洞出任兩廣總督，主持在廣東的肇慶開發硯臺。
在肇慶斧柯山以及北嶺一帶的硯坑，最好的端石就產自這些坑洞，其中“老坑”出產的硯石最為名貴。
最好的端硯，細膩嬌嫩、致密堅實，發墨效果好，磨出的墨細膩油潤，不易幹涸。好的硯石，如果在上面呵氣，會直接在硯臺上凝結出水珠。
在張之洞的主持下，他們挖到了一塊極品端石，分成了三塊上好的硯石。
特意請制硯世家郭家的大師依據這三塊端石的特點，專門打造了三方硯臺。每一方都有一只酷似動物的花紋形象，一方似猴，為猴王硯；一方為鶴；還有一方像臥牛。
眼下路小喬手裏的這一塊，怎麽看都像是傳聞中消失不見的青牛硯！
範存仁吸了一口氣，“這汪兆民夫妻倆可以啊，青牛硯居然也在他們手上，他們手裏有多少好東西啊！”
說起來，這一石三硯中為首的千金猴王硯，也和汪兆民夫妻倆有過關系。
千金猴王硯邊刻有“光緒壬辰禺山何氏閑叟珍藏”，原為何氏及後代珍藏。
路小喬手上這塊青牛硯臺，旁邊有同樣的刻字。現在看來，或許當初三塊硯臺都在何氏手上。
當初在抗日戰爭中，何氏後代將玉賣給一位古董商，後又輾轉到了汪兆民的妻子陳璧得手裏，再後來陳碧被抓，猴王硯後再度流落民間。
這夫妻倆也挺有意思的。
各自得了一石三硯中的一塊，妻子手上的最後流落出去也就不說了。丈夫手裏這塊最後居然也是留給自己小老婆的。
失落已久的青牛硯，就這樣一直藏在這棟小洋房的墻壁之中，沒有人發現過。
***
顧懷安把青牛硯放回路小喬手裏，“硯臺你拿回去藏好了，不準備捐出去就不要拿出來。我和你二師兄就當不知道這件事。”
“這些小黃魚還有袁大頭，如果你相信我這個大師兄的話，我會幫你處理掉。”
顧懷安會這麽說是有原因的。
一石三硯算是一個組合，其中兩塊已經被迎回了粵州博物館。如果知道路小喬手上有了青牛硯，可以預見除非路小喬願意把硯臺給他們收購，否則他們絕對不會放棄的。
“可、可是……”路小喬有些猶豫，“這是我們仨一起發現的……”
聽大師兄的意思，是把東西全算作是她的了？
一旁的範存仁趕緊道，“小師妹別猶豫啊！東西本來就是你的，信也是你發現的。我們跟著尋了一次寶已經覺得夠了！再說了，你覺得你的師兄們缺這點錢嗎？”
“要是你覺得不好意思，那這堆袁大頭你隨便拿一個給我，就當是紀念品了。”
顧懷安點點頭，“我也一樣。”
路小喬想了想，幹脆就把地上的袁大頭直接分成了三份。
“這裏我隨便分了分，也不知道裏面有沒有稀少版本的袁大頭，咱們現在一人選一份。要是你們不選，那我也不要了！”
至於那二十根小黃魚，其實在這裏面價值反而可能是最低的。
意識到路小喬不是說笑的之後，顧懷安和範存仁才各自選了一份。
選好之後，路小喬和範存仁又把袁大頭塞回顧懷安處理，“一切就拜托大師兄啦！”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果然還是給大師兄處理最方便了。
……
隔了一段時間之後，陳教授在過來還妝匣的時候，果然又再問起了範雲庭，有關於妝匣裏的秘密。
陳教授想的是，都過了這麽久了，如果真有什麽東西，也已經被路小喬他們取出來了。他現在問起，只不過是想對這一段歷史是一個真實的還原和記錄。
範雲庭已經聽路小喬說過他們發現了什麽東西，但是和顧懷安他們想的一樣，範雲庭也選擇了隱瞞。
他把信件的事情還有福熙路905號墻壁裏藏了東西的事情都說了，只不過說的時候只說裏面藏了一批小黃魚和袁大頭。
陳教授果然感興趣。找路小喬借了信件，又跟顧懷安說借他的小洋房，就在那裏觀察了好幾天。
路小喬這個學期留在學校裏上課的時間實在不多。
等到察覺的時候，才發現不知不覺的，馬上又要期末考試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範雲庭找了路小喬，“小喬，以你現在的水平，應該可以先去考個初級鑒定師資格證了。”
路小喬聽到的時候，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一般情況下，大三的時候才會考慮考初級鑒定師資格證這件事，她現在……已經提前了這麽多了嗎？
路小喬忽然之間覺得有些小慌。
範雲庭的話還沒完，“正好大三的傅岳川他們有好幾個準備去考的。你這段時間跟著他們取取經，問問大概的流程。報名的事情我會幫你搞定的。”
範雲庭原本還沒有這麽急的。
主要是他忽然之間想起來，明年三月的鑒定師比賽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參賽者具有初級鑒定師資格證。
而且，在今年九月開始就要報名了。
範雲庭還想著讓自家小徒弟過去，給吳魏那個白眼狼還有金泰成那個桑國小子一點顏色看看，怎麽可以在這些基本問題上出狀況？！
所以，眼看著自家小徒弟水平差不多了，範雲庭就第一時間讓她去考考試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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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小喬本來想自己買的。只不過大師兄說她剛買了一棟老洋房, 現在沒隔多久又買了一棟, 就顯得有點太引人註意了。
正好顧懷安雖然在滬市有房產, 但是老洋房他還沒買過, 就提議這房子由他來買。
人一搬走，範存仁就催著路小喬和顧懷安第一時間去尋寶了。
有關於暗格密室什麽的，所有的資料中只有汪兆民的那封信裏提到過。並且那麽多年過去了, 也沒有任何人傳出在福熙路905號找到什麽寶貝發財。
一種可能就是寶貝已經被發現了，被人偷偷拿走了。另一種就是藏的太隱秘，到現在也沒被人找到。
他們希望，是第二種。
因為搬的比較著急，顧懷安看著價格還行又沒怎麽跟他們講價, 所以路小喬他們在走進福熙路905號的時候，看到的還有上一任主人留下的零零碎碎不要了的東西。
“哈哈，讓我來好好看看，寶貝究竟被藏在了哪裏？”範存仁摩拳擦掌的, 進門之後就積極展開了搜尋工作。
顧懷安準備齊全, 先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打開一副整棟小洋房的平面設計圖，尋找裏面有可能有暗格密室的地方。
路小喬就方便的多了。
她跟著範存仁上上下下的尋找, 實際上早早的就運用起了左眼異能——有光暈的地方, 就有寶貝。
說起來, 因著這棟小洋房是民國時期的房子, 整棟房子也是泛著白色光暈的。
路小喬一間房間一間房間的尋找。
很快就找到了線索——二樓主臥，衣櫃的後面那堵墻，有光暈滲透墻體冒了出來。
但是……這要怎麽告訴大師兄和二師兄呢！
路小喬靠在主臥的門口思考著。
範存仁在書房翻了一陣子，什麽也沒翻到，出來就看見路小喬站在主臥門口，“小師妹，怎麽樣？發現什麽了嗎？”
路小喬遲疑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顧懷安也上來了。
他一手拿著尺子，一手拿著平面圖，到處量。
“大師兄你幹什麽呢？！”範存仁看過去。
顧懷安專註著手裏的工作，“我在看……這房子的哪面墻最厚，最適合藏東西！”
說來也是。
要在一棟房子裏藏東西。天花板上、地板下、墻裏面……基本也就這幾個方式了。
他們已經檢查過一樓了，沒有地下室也沒有地板暗格——畢竟小洋房的地板被它的前主人換過一遍，要是有什麽東西早就被發現了。
路小喬眼睛一亮，大師兄應該……可以發現問題所在的吧？
在仔細對比過之後，顧懷安確認了，主臥的衣櫃靠著的那面墻，比其他地方的墻要厚了將近十五厘米。
加上還有衣櫃一直擋著……顧懷安走過去，對著範存仁使了個眼色，“走！先把這衣櫃搬開！”
這是一個實木制的整體式衣櫃，很重。
好在也不需要搬太遠，只要把它先挪到一旁就可以了。
看兩人把衣櫃挪開了。
路小喬上前，用手慢慢來回的敲擊墻面，敲到某一處，她停了停。
這裏得聲音跟其他地方明顯不一樣。
“大師兄，這裏！”路小喬喊顧懷安過來。
顧懷安和範存仁也過來，在墻體上敲了敲，確認了這裏跟旁邊的聲音確實不一樣之後，範存仁一下子激動了，“就是這裏！沒想到啊，這麽快就找到了！”
顧懷安道，“要不是清楚的知道這房子裏有寶貝，誰還會主動把房子的每一塊地板每一堵墻都檢查一遍。”
說到底還是先有了信，才會找的這麽容易。
有關於接下來該怎麽辦。
顧懷安想了想，下了樓。
不一會兒就拎上來一個大箱子，打開之後，錘子、斧子……一整套的拆除工具，看的路小喬和範存仁目瞪口呆，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帶上的。
——大師兄就是想的全面，點讚！
把墻壁鑿出一個兩個手掌大的洞口之後，再拆下幾塊磚頭，就可以伸手進去看看裏面藏了什麽了。
範存仁性急的很，正想湊過去搶先看看寶貝有什麽，被顧懷安拉了一把。
“小喬，你去。”顧懷安說道。
範存仁立馬反應過來了，“沒錯！小師妹，你來！”
路小喬上前。
把手伸進去。
摸到一件東西，試探著拿起來——好重！
路小喬拿起來，一卷，一卷，又一卷。
打開之後，都是用報紙包起來的袁大頭。粗略看上去，不是新幣，是後面自己用報紙包的。看上去比較零散，幣值大小不一。
這些年來，袁大頭的價值有高有低，其中一些發行較少或者幹脆就沒有發行的價值很高，上百萬的也有。普通一點的，也就幾千幾百。
再往下，路小喬拿出的是一個小匣子，打開之後裏面是大約二十根小黃魚。
“怎麽都是些金子還有銀元啊？”範存仁看著有些失望。
話說，換算起來，這些東西價值已經不低了。應該是汪兆民瞞著老婆留下來的私房錢，偷偷藏在這裏給了施旦。
顧懷安聞言白了他一眼，“有這些久已經很不錯了，你還想要看到什麽？”
範存仁撓了撓頭，“我、我這不是想著那個時候唐伯虎的《金山勝跡圖》嘛！落在姓汪的夫婦倆手上，後來被桑國軍隊搶奪，又不知怎麽的就說真跡不知所蹤了……我還以為會藏在這裏呢！”
顧懷安拍拍他的腦袋，“你也不想想，金山勝跡吐當時是在汪兆民老婆陳碧的手裏，就算沒有失蹤，也不可能杯汪兆民從老婆那裏拿來送給施旦這個小老婆啊！”
範存仁其實心裏也知道不太可能，嘿嘿一笑，“我這不是抱有一點美好的小期待嘛！”
“噫？”
路小喬突然發出聲音。
顧懷安和範存仁看過去，只見路小喬面色古怪，從洞口裏緩緩拿出了一個用布包起來的長方形的物件。
這也是墻體裏藏著的最後一件東西了。
路小喬把布打開，露出來的是一塊硯臺，看著是一塊端硯，上面有色澤是白中帶青的魚腦碎凍，通過雕刻形成了一頭臥在地上悠閑自在的青牛。
“這、這、這……”看到這塊硯臺，範存仁瞬間的舌頭都打結了。
顧懷安接過路小喬遞過來的硯臺，深吸了一口氣，在和腦海中的資料一一做了比對。
形似青牛。
魚腦碎石凍。
硯側用隸書刻有十六字銘文“白鶴啄松，青牛眠草；瓜疊垂實，獼猴捧桃”。
摸了摸，質地高潔，石質特別細膩，就好像嬰兒的肌膚一樣。
沒錯！
傳聞中的一石三硯，失蹤至今的青牛硯，出現了！
這一石三硯的故事，說起來還和歷史名人張之洞有關。
清朝光緒年間，張之洞出任兩廣總督，主持在廣東的肇慶開發硯臺。
在肇慶斧柯山以及北嶺一帶的硯坑，最好的端石就產自這些坑洞，其中“老坑”出產的硯石最為名貴。
最好的端硯，細膩嬌嫩、致密堅實，發墨效果好，磨出的墨細膩油潤，不易幹涸。好的硯石，如果在上面呵氣，會直接在硯臺上凝結出水珠。
在張之洞的主持下，他們挖到了一塊極品端石，分成了三塊上好的硯石。
特意請制硯世家郭家的大師依據這三塊端石的特點，專門打造了三方硯臺。每一方都有一只酷似動物的花紋形象，一方似猴，為猴王硯；一方為鶴；還有一方像臥牛。
眼下路小喬手裏的這一塊，怎麽看都像是傳聞中消失不見的青牛硯！
範存仁吸了一口氣，“這汪兆民夫妻倆可以啊，青牛硯居然也在他們手上，他們手裏有多少好東西啊！”
說起來，這一石三硯中為首的千金猴王硯，也和汪兆民夫妻倆有過關系。
千金猴王硯邊刻有“光緒壬辰禺山何氏閑叟珍藏”，原為何氏及後代珍藏。
路小喬手上這塊青牛硯臺，旁邊有同樣的刻字。現在看來，或許當初三塊硯臺都在何氏手上。
當初在抗日戰爭中，何氏後代將玉賣給一位古董商，後又輾轉到了汪兆民的妻子陳璧得手裏，再後來陳碧被抓，猴王硯後再度流落民間。
這夫妻倆也挺有意思的。
各自得了一石三硯中的一塊，妻子手上的最後流落出去也就不說了。丈夫手裏這塊最後居然也是留給自己小老婆的。
失落已久的青牛硯，就這樣一直藏在這棟小洋房的墻壁之中，沒有人發現過。
***
顧懷安把青牛硯放回路小喬手裏，“硯臺你拿回去藏好了，不準備捐出去就不要拿出來。我和你二師兄就當不知道這件事。”
“這些小黃魚還有袁大頭，如果你相信我這個大師兄的話，我會幫你處理掉。”
顧懷安會這麽說是有原因的。
一石三硯算是一個組合，其中兩塊已經被迎回了粵州博物館。如果知道路小喬手上有了青牛硯，可以預見除非路小喬願意把硯臺給他們收購，否則他們絕對不會放棄的。
“可、可是……”路小喬有些猶豫，“這是我們仨一起發現的……”
聽大師兄的意思，是把東西全算作是她的了？
一旁的範存仁趕緊道，“小師妹別猶豫啊！東西本來就是你的，信也是你發現的。我們跟著尋了一次寶已經覺得夠了！再說了，你覺得你的師兄們缺這點錢嗎？”
“要是你覺得不好意思，那這堆袁大頭你隨便拿一個給我，就當是紀念品了。”
顧懷安點點頭，“我也一樣。”
路小喬想了想，幹脆就把地上的袁大頭直接分成了三份。
“這裏我隨便分了分，也不知道裏面有沒有稀少版本的袁大頭，咱們現在一人選一份。要是你們不選，那我也不要了！”
至於那二十根小黃魚，其實在這裏面價值反而可能是最低的。
意識到路小喬不是說笑的之後，顧懷安和範存仁才各自選了一份。
選好之後，路小喬和範存仁又把袁大頭塞回顧懷安處理，“一切就拜托大師兄啦！”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果然還是給大師兄處理最方便了。
……
隔了一段時間之後，陳教授在過來還妝匣的時候，果然又再問起了範雲庭，有關於妝匣裏的秘密。
陳教授想的是，都過了這麽久了，如果真有什麽東西，也已經被路小喬他們取出來了。他現在問起，只不過是想對這一段歷史是一個真實的還原和記錄。
範雲庭已經聽路小喬說過他們發現了什麽東西，但是和顧懷安他們想的一樣，範雲庭也選擇了隱瞞。
他把信件的事情還有福熙路905號墻壁裏藏了東西的事情都說了，只不過說的時候只說裏面藏了一批小黃魚和袁大頭。
陳教授果然感興趣。找路小喬借了信件，又跟顧懷安說借他的小洋房，就在那裏觀察了好幾天。
路小喬這個學期留在學校裏上課的時間實在不多。
等到察覺的時候，才發現不知不覺的，馬上又要期末考試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範雲庭找了路小喬，“小喬，以你現在的水平，應該可以先去考個初級鑒定師資格證了。”
路小喬聽到的時候，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一般情況下，大三的時候才會考慮考初級鑒定師資格證這件事，她現在……已經提前了這麽多了嗎？
路小喬忽然之間覺得有些小慌。
範雲庭的話還沒完，“正好大三的傅岳川他們有好幾個準備去考的。你這段時間跟著他們取取經，問問大概的流程。報名的事情我會幫你搞定的。”
範雲庭原本還沒有這麽急的。
主要是他忽然之間想起來，明年三月的鑒定師比賽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參賽者具有初級鑒定師資格證。
而且，在今年九月開始就要報名了。
範雲庭還想著讓自家小徒弟過去，給吳魏那個白眼狼還有金泰成那個桑國小子一點顏色看看，怎麽可以在這些基本問題上出狀況？！
所以，眼看著自家小徒弟水平差不多了，範雲庭就第一時間讓她去考考試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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