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為什麽……”

為什麽要消失，為什麽不找他幫助？陸驍低下頭，帶著苦澀的笑意。

“如果我找你，你就會帶我走嗎？”

沈疊輕笑出聲，玩味地看著他。

“我……”陸驍一楞，隨即搖了搖頭，居然沒辦法面對她這樣的眼神，比控訴他還讓他難受，只不過：“小疊，我有苦衷。”

沈疊放下手裏的酒杯，眉眼中帶著一股冷然，道：“苦衷？有苦衷又怎麽樣，該傷害的人還是傷害了，該保護的人也沒有顧得住。”

當年，她就是因為楊洛筠的一句苦衷，傻傻地待在他的身邊，即使表現得多麽想逃離，心裏總是有隱隱的期盼，希望他有苦衷，有原因，希望他給自己一個解釋，結果呢，等待的是家屬一欄上的引產簽字！

微微閉了閉眼睛，隱藏了內心的不適。

“小疊……”

陸驍擡起頭看她，眼裏充滿了憐惜。

沈疊卻最是厭惡這樣的眼神，憐惜？她並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惜，有這樣的心又有什麽用，做不到的還是做不到！

“天快黑了，謝謝你今天送穆辰回來，我就不送了。”

“那……我先走了。”

面對她明顯的逐客令，陸驍長長嘆了口氣，只好無奈離開。

…………

E國一家酒吧下黑暗的地下室，破亂的椅子，生銹的鋼筋，亂七八糟的酒瓶和發了黴的食盒。

破敗的椅子上坐著一個男人，渾身都是鞭子的傷痕，原本就臟亂的襯衣被血汙得看不出原來的模樣，手腳被綁住。瞪大了雙眼看著抵在自己心臟上的刀子。

這樣的折磨他已經忍受了很久，偏偏那個人不肯幹脆地把他殺死，讓他嘗盡了痛苦。

“你殺了我，殺了我吧，我說，我什麽都說求求你殺了我！！！”

刀子往裏深入一分，男人瘋狂地吼著，眼睜睜看著血絲從心臟處流了出來，但是他知道，這不是結束，而是要等他痛暈過去再醒來，往往覆覆幾十遍那個人才願意結束這一次的折磨！

“嘖嘖嘖，別亂動，要是不小心碰到了哪裏，可就要大出血了。”

一身黑衣勁裝的男人搖了搖頭，嫌棄地擦了擦刀子上的血，刀光映照下的眸子讓人感到顫栗。

男人渾身發抖：“我們那天……那天原本是被那個娘們躲過的，只不過找到了她的同伴，兄弟們動了心思，原本玩不成任務還可以爽一爽，是那兩個娘們自己告訴了我們那個女人的住處！！！！是她們帶著我們過去的！是她們！！！”

“是誰！！！”

男人臉上閃過一抹狠戾，下巴棱角分明，時光好像一直厚待他，除了頭發上的幾縷白絲，似乎什麽都沒有留下。

“……在報紙上看過，雖然上了年紀，是嫁給了一個姓楊的……還有一個……”

……

刀子掉落在地上，男人的手微微顫抖，眼角有些濕潤，嘴裏念叨著：“阿鸞，阿鸞……”

眼睛猛地張開，帶著狠戾。

“老大！”

兩旁的黑衣人突然冒了出來，看得出來受過非常嚴酷的訓練。

“把他拖下去，不要讓他死了。”

揮了揮手，有些疲倦。

被綁的男人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四肢奮力掙紮，怒吼道：“姓張的！！！你不遵守承諾！”

“承諾？呵。”男人冷冷一笑，轉過頭去不再看他。

傷害過阿鸞的人怎麽能那麽容易就死？

鐵門“砰”地一聲被關上，地面的酒吧仍然燈光照人，奢靡的笑聲不斷。絲毫不知道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就是人間地獄！

…………

夢夢怯生生地捧著手上的卡布奇諾，看著眼前光彩照人的女人，既開心又惶恐。

“不用怕。”黃素妍大方地朝她笑了笑，心裏卻是微微蹙眉，她沒想到夢夢會這麽膽小。

“總……總監，不知道您單獨約我出來為了什麽？”夢夢終於鼓起了勇氣，眼裏閃著好奇的光芒，問道。

黃素妍淡淡地笑了笑，紅色的真絲襯衫，黑色的包臀裙襯得她身材更加迷人。她放下了手裏的咖啡，從愛馬仕包包裏拿出一張卡，推到夢夢面前。

“我看了你的創意，覺得很不錯，這是三十萬，就當你把創意給了公司的，只要你不說，以後公司不會虧待你……”

夢夢驚恐地瞪大了雙眼：“總監！”

雖然說是職場小白，但話說得這麽明白，夢夢一下子就聽懂了她的意思。垂下眼眸，眼裏極快地閃過一抹嘲諷，淚水很快就濕潤她的睫毛，看起來十分委屈。

黃素妍有些不耐煩，說道：“我只不過最近少了些靈感，你的東西除了創意之外還很粗糙，如果沒有我的修飾，恐怕也不能出挑，所以，你懂了嗎？”

“錢放在這裏，你先收好，好好考慮考慮，你先走了。”

夢夢那裏已經有了隱隱的抽噎聲，黃素妍推出去一包紙巾，提起包包，高跟鞋噔噔噔地幾聲，就離開了咖啡廳。

咖啡廳內，夢夢擡起頭，臉上的委屈已經完全消失，看著墻壁上花堆裏的攝像頭，笑了笑。

沈疊坐著轉椅，看著屏幕上的那張笑臉，手機很快就傳來了短信。

“魚已上鉤。”

放下手機，沈疊伸了一個懶腰。伸手去摸桌角，卻被一雙手搶先奪走了杯子。

沈疊擡起頭，在看到來人後，松了一口氣，輕松地笑了笑，道：“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

張茗揚回到東華之後，這幾天都在處理ELLESA中國區的交接，時間也是很少有的。

張茗揚笑了笑，從櫃子裏拿出一個一包熱巧克力給她泡上，說道：“得空了就過來了，想讓某人請我吃一頓好的，沒想到來了之後才發現有人連熱水都沒有時間喝。”

用勺子攪了攪熱水，以便巧克力能更好地泡開。待到溫度適宜後，才放到她的手上。

沈疊捧著暖暖的杯子，溫度從指尖傳到了心裏，仔細一看，果然看到他清俊的眉眼之間帶著隱隱的疲倦。

心裏有些心疼，如果不是自己，他一定不會回到這裏接手東華區的公司，明明是那麽瀟灑的人，缺因為她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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