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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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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瑤怔了一下,聲音吶吶的磕絆起來,“誰、誰看了,我也沒看,我都是後來聽丫鬟跟我說的。”

“哦……”安婳面無表情的應了一聲。

安婳呼吸一窒,被安婳這麽輕描淡寫的反將了一軍,安瑤氣的胸口窩著一團火,悶的快要上不來氣。

她忽而微妙一笑,略偏過頭,擡手摸了摸頭上的翡翠釵,嬌聲問:“長姐,你看我頭上的翡翠簪漂亮麽?”

安婳擡眸看了一眼,那簪子透徹晶瑩,一頭雕著梨花,簡約素雅,倒不像安瑤會喜歡的風格。

她微微一笑,“挺漂亮的。”

安瑤笑得更加燦爛,“這翡翠簪通體用一整塊的翡翠雕刻而成,自然是漂亮。”

“何時換了喜好?你以前不是最喜歡金玉華貴之物嗎?”

安婳以前送給她玉石、翡翠之類的首飾,她都不喜歡,只喜歡金器和寶石的。

安瑤臉不紅心不跳的否認,“長姐你記錯了,我向來喜歡簡約清雅的物件,更何況我夫君是清俊之人,我自然和他相配才是。”

安婳不在意的點點頭,原來是為了迎合祁嘆的喜好。

夏嬪看了眼安瑤頭上的梨花簪,露出笑意來,誇獎道:“二皇子妃這簪子真漂亮。”

李常在含笑問:“二殿下送的吧?”

安瑤神色一動,故意甜笑了兩聲,幹巴巴的道:“自然是夫君給銀兩買的。”

雖然是她用皇子妃的月例買的,但那也是從府裏撥的銀兩,當然可以算是祁嘆給她買的,安瑤不認為自己有說謊。

安瑤頓了一下,擡眸看著安婳,幽幽道:“如今成親了,這珠寶首飾自然該由相公買給我們,長姐,你不要一直留戀你那些嫁妝了,你嫁妝裏的首飾不但過時而且很老土,還是讓大殿下給你買些新的吧。”

她突然捂住了嘴,“哎呦!對不起長姐,我忘了大殿下遠在邊關,沒有夫君欣賞,想來你也沒有什麽心情打扮,不過長姐,你別著急,我聽說大殿下一個人私闖敵軍軍營,差點打草驚蛇,被父皇下旨訓斥了一番,再這麽下去,想必大殿下很快就會被趕回來了……呸!瞧我這張嘴,是回京述職才對。”

安瑤聲音裏的嘲諷昭然若揭,可是安婳沒有絲毫憤怒,反而眼睛亮了亮,不動聲色的問:“……爹罰大殿下了嗎?”

安瑤撇了下嘴,有些可惜的道:“那倒沒有。”

安婳眸色微動,她爹向來賞罰分明,他沒罰祁禹,說明祁禹並未做錯,既然如此,她便放心了。

安婳臉上沒有絲毫怒意和羞愧,安瑤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郁悶又憋氣,不由洩氣的靠在了椅背上。

安婳視線落在安瑤頭上的梨花簪,忽然想到什麽,秀眉微皺,出聲提醒道:“貴妃娘娘應該就快來了,你最好把簪子先摘下來。”

安瑤嗤笑了一聲,“這麽漂亮,我為什麽要摘掉?”

安婳想張口解釋,看了眼旁邊坐著的幾位嬪妃,又把話咽了下去,只道:“……你戴不合適。”

她無法解釋,只能婉轉的提醒一句。

安瑤不由志得意滿的勾唇笑了起來,安婳剛剛裝作毫不在意,果然還是妒忌她的!

她面露譏諷,聲音更大了起來,語氣裏是毫不掩飾的沾沾自喜和炫耀,“長姐,你不知道,昨日在我舉辦的詩畫會上,夏家姑娘為我做了一首梨花賦,大家都稱讚我如梨花般清雅素潔,那麽我自然是最適合梨花簪的人,凡事都講求相配,長姐你不配,便莫要強求,我既然和梨花相配,別人就別想讓我摘下來。”

她指的既是梨花也是祁嘆。

“本宮倒是不知你想當那清雅的梨花。”

衛貴妃從裏屋走了出來,發髻梳的整整齊齊,端的是雍容高貴,只是看安瑤的眼神有些不善,聲音更冷。

安瑤卻沒看出來她眼中的冰雪,和大家一起起身福了福,然後笑盈盈的道:“母妃是高貴的海棠,兒媳自也應做高雅的梨花。”

安婳扶額,安瑤自以為是在誇讚衛貴妃,卻不知正犯了衛貴妃的大忌。

一枝梨花壓海棠。

衛貴妃不會理會文學家蘇軾這句話的原本含義是什麽,她只知道安瑤是想壓她這個母妃一頭。

衛貴妃眸中寒光閃過,鋒利的看了安瑤一眼。

經過多年的相處,安婳知道衛貴妃表面上大方得體,實際心胸狹窄,只是她善於偽裝。

就像她現在明明心中怒火中燒,但絕不會表現出來,也不會因為這件事處罰安瑤,但會在其他事情上借機整治安瑤。

恐怕倒時安瑤連自己為什麽得罪了衛貴妃都不知道。

果然,衛貴妃眼中的戾色褪去,然後微彎起嘴角笑了笑,只是唇角的弧度有些冷。

她深深看了安瑤一眼,在上首的位置坐下來,轉頭對安婳露出溫和的笑容,“婳婳來了啊。”

安婳屈了屈膝,“婳婳謝謝姨母昨日的賞賜。”

安瑤一聽,從鼻孔裏發出一聲輕哼,妒恨的看了安婳一眼。

衛貴妃扶起安婳,笑瞇瞇的道:“跟姨母客氣什麽。”

林貴人掩唇笑了笑,“貴妃娘娘真是疼大皇子妃,臣妾們都要吃醋了。”

“本宮也疼你們,這就讓人給你們泡杯好茶嘗一嘗。”衛貴妃笑容滿面的說道。

鐘靈素立刻含笑道:“奴婢這就去泡。”

“把茶葉拿上來,就在這桌上煮,冬日煮茶也是一樁雅事。”衛貴妃說起茶葉,一直笑瞇瞇的。

“貴妃姐姐這兒的茶必是好的,臣妾們今日有口福了。”王貴人道。

衛貴妃聽得舒心,又對鐘靈素道:“茶壺就用前幾日陛下賜本宮的粉彩掐絲琺瑯壽紋茶壺。

“是。”鐘靈素恭謹應道,小步走了下去。

幾位嬪妃眼裏閃過些羨慕和嫉妒,林貴人莞爾道:“陛下對貴妃姐姐的心思真讓人羨慕,有什麽好東西都是第一時間給姐姐。”

衛貴妃臉上笑意更深,也不否認,只道:“陛下待大家都是一樣疼愛。”

夏嬪拿著手帕掩唇笑了兩聲道:“陛下對貴妃姐姐的寵愛,臣妾們有目共睹,就連二皇子妃剛剛都說了,她成婚的那日陛下親臨、賓客如雲,真真是盛況空前,這份殊榮,妹妹們是萬萬不敢想的。”

安婳一楞,不由多看了夏嬪一眼。

她這是故意說給衛貴妃聽的光,

聽安瑤剛才所言,昨日的詩畫會上夏家姑娘為她做了一首梨花賦,因此她才會把自己比作梨花,今日戴了那梨花簪進宮。

若安婳沒有記錯,京城貴女圈裏姓夏的姑娘只有一位,正是這位夏嬪的親侄女。

她們為何如此兩次三番的害安瑤?

衛貴妃的臉色霎時暗了下去,抿了抿唇,面現怒色,她摸了摸耳朵上的碧玉水滴耳墜,不動聲色的問:“還說了什麽?”

安瑤驕傲的挺直了背脊,她覺得自己剛剛所言那是在幫衛貴妃彰顯聲威,衛貴妃聽後必定是要賞她的。

她輕瞥了一眼安婳,哼!別以為只有你能得賞賜。

夏嬪笑了笑,笑的一臉和善溫柔,“二皇子妃還說,那日明明是兩位皇子同時成婚,大臣們卻都去了二皇子那裏,足見……”

“放肆!”衛貴妃忽而大喝一聲。

安瑤正想著等會被賞賜時的風光,暗自歡喜,就被衛貴妃的聲音嚇得一激靈,說話都磕絆起來:“母、母妃怎麽了?”

“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麽!那些參加喜宴的大臣不過是隨陛下去的,和嘆兒有什麽關系?”

衛貴妃看著安瑤,氣的額角突突的疼著,這個安瑤竟然在妃嬪面前說祁嘆拉幫結派,若傳到皇上耳朵裏還得了?

在坐的嬪妃哪個心裏沒有點小算盤?她竟然自己把把柄往她們手裏送!

皇子結黨營私是大忌,皇上本就是多疑的性子,若因此對祁嘆生了嫌隙,安瑤死一百次也不足以彌補。

這才成婚幾天,就惹了這麽多事,莫不是她當初的決定真的做錯了麽!

她看了眼坐在一旁恬靜安然的安婳,頓時覺得更後悔了。

安瑤連忙跪下,一臉懵懂,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為什麽被訓斥。

夏嬪忙勸道:“貴妃姐姐別生氣,二皇子妃如梨花般脫俗,不染世俗,自是不懂這凡塵的彎彎繞繞,定然是沒有想那麽多,無心之失罷了……”

這無異於火上澆油。

安瑤竟然還附和的點了點頭。

真是無藥可救。

安婳無奈的搖了搖頭,她看了眼夏嬪,終於想起來,夏家為何要如此針對安瑤。

夏嬪的侄兒夏立海和安瑤年紀相當,曾經議過親,夏立海年紀輕輕做了五品官,還是夏家的嫡子,本來配安瑤綽綽有餘,肯跟安瑤結親,也是看在安將軍的面子上,可安瑤偏偏眼高於頂,直接拒絕了這門親事,還在貴女們面前羞辱夏立海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當初安婳還勸過安瑤,說這門親事不錯,值得考慮,卻不知安瑤其實想嫁的是祁嘆,自然是看不上夏立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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