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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掘地三尺只為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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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兒病愈後已經是半個月後,憔悴不少但是眼睛恢覆了清明,晶亮的眸子裏閃爍著勢在必得的堅定光芒,她倒也不走,高調地開了個醫館,還給自己安了個“鐵扇公子”的高雅名號,整日男裝打扮,白日穿白衣,晚上穿黑衣,行走於京城之中,找尋他的蛛絲馬跡,可他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她能感覺到他並未走遠,但是卻就是找不到他。

許是有情人終成眷屬,每每經過一個花樓的別院的時候總感覺心口有一種揪心的感覺,女人的直覺總是準的,沁兒每日守在別院門口就等著,但是他在獄中被折磨得極慘,出獄後又強行拖著疲憊而又傷痕累累的身體在亂墳崗邊遠山陪了她幾天,此番回去病逝沈重,折騰得起不來身,整日裏燒得稀裏糊塗的,哪裏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姑娘與他只有幾墻之隔。

沁兒並不是個特別能沈得住氣的人兒,守了一周便開始抓耳撓腮想壞點子,好在她鬼主意最是多,很快一個“引蛇出洞”的招兒就從腦中油然而生:京城中產業頗多,她曾對他的財產轉移的範圍有印象,這些天來找尋他的地方也不是毫無目的的這個花樓肯定是他的,她就不信她去大鬧一回花魁這幕後老板還不出面,她是少有的行動派,第二日就借了一套月牙色的鑲金邊華服套在身上,人模狗樣的,又借了把象牙扇柄的扇子,搖著扇子進了花樓開口就要花魁作陪,他的花樓都是結束後付賬,這裏面的人都是勢力眼,看“她”一身華服還以為是個金主兒,一臉諂媚地將花魁叫來作陪,沁兒輕蔑地看著面前的女子,脂粉香氣撲鼻而來,容貌倒是尚可,只是在這煙花之地的俗氣是用衣服怎麽也遮掩不住的。

這花魁再一開口,聲音倒是酥麻悅耳,但是作為一個一心只有督公一人的直女來說只感覺渾身不自在。搖搖扇子遮住口鼻道:“這就是京城最好的花樓你們老板的眼光竟然是這般的差,讓我好生失望。”

老鴇面上掛不住,但還是不願丟了這個金主,陪著笑臉的嘴臉讓沁兒一陣惡心,又想到她家景明當時在宮裏不得不卑躬屈膝,空有滿腔熱血卻無用武之地,心口鈍痛,忍不住語氣又生硬了起來:“去把你們老板找來,我倒是要好好問問他是什麽眼光。”

漸漸的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老鴇看事情鬧大了,這些年來頭回有人公然挑釁並要求面見老板,一時間氣氛有些詭異。

督公在花樓裏的眼線極多,早在開鬧之時已經有人去別院通知他,今日督公身體說好呢倒一點沒好,但說不好也沒再惡化,聽說了這件事覺得有必要出一下面,好容易將衣物穿好,為防止失態他裹了很厚的尿布,還用絲帶將自己綁在輪椅上,戴了那個銀色的面具,由一個伺候的蒙面人從暗門將他推到花樓前廳。厚重的輪椅木輪和花樓的地板摩擦發出了刺耳的聲音,沁兒轉了身變了音搖著扇子道:“這京城的花樓老板竟是如此眼光,找的花魁竟然才如此姿色,我很是不滿。”

是他熟悉的聲音沒錯,他應該身體很不好,輕聲咳嗽著道:“你若是不喜歡我花樓裏的姑娘大可不必來,休要羞辱我這裏的人。”

沁兒將袖口中的拳頭攥得緊緊的,指節泛白,他竟然在她的面前維護別的女人。女人心中的嫉妒因子迅速膨脹讓沁兒感覺裹胸布裹得太緊幾乎都要透不過氣來,她閉了閉眼緩緩轉過身,臉上帶著淒然的神色:“你究竟要躲我到什麽時候?”

督公卻讓人推著他轉了身,看似鎮定但他輕顫的尾音卻出賣了自己:“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沒什麽事請回吧。”其實此刻他無比慶幸自己戴了面具,有了面具對心愛的女人說善意的謊言似乎更有底氣。

沁兒快步跟上他,攔在他的輪椅前忍著怒火輕聲道:“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談談。”

他的眸子在面具後低垂下來,疾咳了幾聲,沁兒蹲在他腿邊,仰著頭道:“明日醉仙居等你,希望你準時赴約。”

然後不再做停留,走得瀟灑,直到還了衣服換回自己的衣服後她才真正的釋放自己,淚順著她的眼角緩緩落下一直滑到臉頰再滑到下巴,他離開自己就把自己弄成這個鬼樣子,他憑什麽這麽做?

遠處的酒樓上一扇窗戶虛掩著,一個戴著面具坐在輪椅上的人用修長的手指緊緊地抓著胸口的衣服輕聲道:“你為什麽要來找我,這樣溫暖的你讓我舍不得放手,可是我不願意讓你跟著我吃苦,我該怎麽辦?”

那一夜兩人無眠,第二日沁兒如約到了醉仙居,從太陽升起一直到日落西山眼睛一直盯著入口的地方,可他的身影卻始終沒有出現,她眼睛裏光彩逐漸暗淡下去接著又噴湧出熊熊怒火,她大聲叫了一聲:“混蛋,看我再抓到你怎麽收拾你,事不過三。”

其實那日他糾結了近一天去還是不去但是終究還是沒去,因為他明白一旦踏出這一步就再也無法回頭,她要比一般人要辛苦許多,還要照顧他這個已經接近廢人的閹人。

當天夜裏花樓別院走水,縱火人是沁兒,但是只點了顆樹,有煙但影響不大,趁亂沁兒進了房間,將正難受的督公扛在肩上就走,等到人們撲滅火後才發現主子不翼而飛,焦急但無跡可尋。沁兒本來想著興師問罪,但被她扛出來著了涼放到家裏的床上的時候就有些神志不清,嘴裏嘟囔著:“我在做夢,我對她那麽壞她才不會管我。”

沁兒一摸額頭,滾燙的觸感讓她縮了縮手,但這腿腳卻像是冰窖裏放著的臘肉,冰冷而僵硬,本來憋著一肚子的狠話這下是一句也說不出來了,熬藥餵藥給他降溫,在褪下他的褲子之時她的心涼了半截,本來白皙的皮膚泛著青紫色,上面還有很多剛剛愈合的傷口,仔細檢查後發現原來牢獄之災用了挑筋的酷刑,他的腿是沒有感覺了,怪不得他再一次選擇逃走。

給他清理過身體後沁兒找了條寬松的褲子給他套上,靜靜地守在他身邊,記時的大沙漏內沙子一點點地向下流,沁兒的目光看著沙漏,始終沒有再落在他的身上,他這麽驕傲這麽聰慧的一個人上蒼為什麽不願意對他溫柔以待,這世間疾苦都讓他一人品了,可她是個女人受不了這種以為自己好為名義的離開,心裏暗暗盤算著等他醒來要好好地收拾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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