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斬鯨的朋友名叫李伊賀。”高沖面帶笑意的介紹道。

公鹿段段向李伊賀吐露舌頭表示自己不歡迎他這個外來的陌生人。

“李公子，莫要介意。是我將它寵壞了。”高沖致歉道。

李伊賀笑道：“看來它把我當成敵人了。”

“段段，不可以這般的沒禮貌。”高沖訓斥道。

這頭公鹿極其的通人性，它低著頭似乎在認錯似的。

“高公子，沒事的。”李伊賀覺得這頭公鹿機敏乖巧。

段段伸舌頭去舔舐高沖的手背，希望高沖能夠原諒自己。

“段段，你去玩吧！一會我去找你。”跟段段的說話的時候，高沖的語氣非常的溫柔，溫柔就像對自己孩子說話。

公鹿段段點了點頭，它扭頭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高沖說：“段段在山莊內沒大沒小慣了，李公子莫要見怪。”

李伊賀說：“看得段段它非常的喜歡你。”

“它非常的聰明懂事，如果它的想離開山莊回歸森林恐怕我和弟弟會寂寞的。”提到段段的時候高沖的目光極具神采。

斬鯨有些楞怔，他一句話都沒有說，似乎陷入了某種沈思當中。

“弟弟，你今日是怎麽了，為何如此的奇怪？”高沖語氣關切的問道。

斬鯨說：“沒什麽。”

“一定有事，弟弟你告訴哥哥，哥哥一定會幫你解決的。”高沖非常的關心斬鯨。

“我說我沒事就沒事，哥哥不要再問了。”斬鯨倏然站起，他聲調有些高，聽起來就像在喊。高沖被這般反常的弟弟震住，他半響都沒有反應過來。

“斬鯨，你冷靜一些。”李伊賀勸慰道。

斬鯨什麽也沒有說，他轉身就離開了。他最終還是沒有忍住爆發了，他已經無法在心平氣和的面對高沖了。

“弟弟，他這是怎麽了？”高沖不解的問道，他從未見過這般反常的斬鯨。

李伊賀伸出右手，他說：“你握住我的右手你就明白了。”

高沖雖然有些遲疑，但是他仍舊握住了李伊賀的手。就在他握住瞬間，他腦海中瞬間閃現許多自己從未看過的畫面，天香樓裏他要挾李伊賀殺死斬鯨，然後他以血契咒文強行奪取天宗劍貫穿了斬鯨的胸膛。

高沖滿目驚駭，他將手縮了回去，他說：“剛剛那些是什麽？你到底是什麽人？”

“現在這一切不過是我給斬鯨編制的夢而已，我想通過這場夢來緩解斬鯨心中的傷痛，讓他能夠重新的燃起求生的意志。

就算我的醫術在高明，如果病人不配合，我也是束手無策毫無辦法。”

“這些都是夢，那這麽說我是不存在的。這裏的一切都不是真的。”高沖難以置信的說，極度震驚讓他一時難以適應。

李伊賀的右手並未收回，他說：“高公子，我還想給你看一些別的。”

“什麽？”高沖不安的問道。

“你看過就知道了。”

猶豫遲疑了許久，高沖還是握住了李伊賀的右手。

就在握住瞬間，高沖清楚的看到斬鯨是如何殺死病重的段段。他將手縮了回去，他說：“剛剛那是什麽？”

李伊賀說：“斬鯨為讓病重的段段早日解脫，親手殺了它。就因為這件事你們反目，你離開了天府山莊，而斬鯨一直在尋找你。當他終於找到你的時候，沒想到你居然會痛下殺手。如果不是天生的臟器相反生長，恐怕他現在早已命喪黃泉。”

“段段它死了！我怎麽會殺弟弟。”高沖不相信自己會殺害斬鯨。

李伊賀說：“這些都是真的，而你則是斬鯨心中的記憶。他之所以如此的反常，就是因為他無法釋懷你居然會殺他。”

高沖陷入了沈默，他的腦子很亂，他一時理不清頭緒。他覺得李伊賀是一個騙子，可是他給自己所看到一切卻又那麽的真實，讓他不得不相信那些事情都是真實存在的。痛苦掙紮了許久，高沖終於接受了所有的事實。

“難道他今日的眼神如此的傷心的難過。”

李伊賀說：“好好的陪在他的身邊，讓能夠振作起來。”

“現在的他恐怕最不想見到我吧！”高沖的語氣有一些感傷無奈還有些自責，畢竟是他害得斬鯨落得如此狼狽不堪的模樣。

李伊賀說：“你在他的心目中非常的重要，要不然你也不會出現在這裏。這個夢是斬鯨心中最美好的記憶編制而成，你只需讓斬鯨能夠坦誠的面對自己的內心。讓他能夠找到活下的去理由就可以。”

“這才我存在意義。”

斬鯨站在一株玉蘭樹下楞怔的發呆，一旁的公鹿段段正在低頭吃著青草。它不時擡頭偷瞄著斬鯨。

斬鯨低頭看著正在吃草的段段道：“段段，你怪我嗎？”

段段歪著頭不知斬鯨這是在說什麽，它走到斬鯨的跟前，它舔舐著他的手背，親昵的示好。斬鯨附身抱著它的腦袋，他語氣哽咽的說：“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段段沒有反抗，它非常的安靜讓斬鯨抱著自己的頭。它雖然不能夠吐露人言，但是它能夠陪伴在斬鯨的身邊，撫慰他受傷的心靈。

“弟弟！”不知道什麽時候，高沖已經走到了這裏。

斬鯨松開手，段段凝望著他凝聚淚光的眼睛，它雖然不懂，但是它看得出斬鯨非常的難過悲傷。

段段用舔舐著斬鯨的面龐，它似乎想舔舐掉斬鯨心中的傷痛。

斬鯨哭了，他再也忍不住了，他後悔了，他後悔沒有等兄長高沖回來，就擅自做主結束了段段的生命。

“對不起，對不起……”現在的他只會說這三個詞，無力蒼白改變不了任何事。

“弟弟，我沒有怪你。”高沖開口說道。

斬鯨扭頭看著高沖，他說：“你都知道了嗎？”

高沖說：“我都知道了，那位李公子已經告知了我一切。原來這一切不過是你的夢，而我不過是你心中的記憶而已。”

“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斬鯨語氣悲涼，他無法忘記高沖用天宗劍殺自己時候決絕的神情。

“弟弟，我不知道為什麽，會傷害你。但是我真的希望弟弟你能夠好好的活下去。”高沖不希望斬鯨受到任何的傷害。

斬鯨說：“沒有你陪在我的身邊，我的生活還有什麽意義。”

高沖說：“你是你，我是我。你無需為我而活，我也無需為你而活。”

“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斬鯨質問道。

高沖不知該如何回答斬鯨的問題，夢境中的高沖不知道他為何要傷害斬鯨。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你。”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你。”斬鯨語氣冷冷的說道。

段段歪著頭看著兩人，它意識到兩人似乎在爭執，可是它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撫兩人。它有些猶豫徘徊，它嗷嗷的叫喚似乎吸引兩人的註意。

“我是不會離開你的。”

斬鯨看著他，那雙眼睛凝聚著淚光，他說：“都是假的，真正的你絕不會說這樣的話。你厭惡我至極，恨不得我一時能夠死掉。你甚至後悔當年救了我，你覺得我是你的恥辱。”

高沖說：“我從未後悔救過你，我慶幸自己遇到了你。剛剛李公子問我為何要救你，我沒有回答他。

現在我把這個答案告訴，不是因為我可憐你。因為因為我在你的身上看到我的影子。我覺得你跟我很像。”

這樣的話，現實中高沖從未對斬鯨說過。

斬鯨說：“哥哥，我在你的眼裏究竟是什麽人？”

高沖說：“你是我的親人，你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也不會傷害你。”

“可是你現在就在傷害，你想殺了我，你想取我的性命。”可能是因為情緒太過激動，斬鯨的說話的聲調非常的高。

高沖的眼睛泛紅，這樣的脆弱的斬鯨讓他非常的心疼，他不知道自己能夠做什麽才補救。他說：“無論夢境中的我還是現實中的我，我相信他與我心意是一樣的。

弟弟，無論過去現在未來我對你的心意絕不會改變。我希望你能夠相信我。”

“相信你會殺了我嗎？”斬鯨面露苦笑。

站在不遠處觀察李伊賀，覺得事情陷入了一種膠著的狀態，看情形斬鯨內心的傷痛很難靠心中的美好的記憶來撫平了。

李伊賀抽離思緒，他睜開眼睛松開了斬鯨的手。暈睡中他眉頭緊鎖似乎在夢中也非常的痛苦，他伸手撫平了斬鯨的眉宇。

他在斬鯨的耳邊說：“好好的睡一覺吧！醒來以後又是新的一天。”

就在這時聽到了敲門聲，李伊賀問道：“是誰？”

“是我。”說話的人是邱元嬰。

“請進。”邱元嬰拉開房門走了進來，她說：“伊賀，你昨晚一夜未眠。我替你照顧他，你趕快去休息吧！”

“還好，我還不太困。”正說著李伊賀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

邱元嬰笑道：“還說自己不困，瞧你困成什麽樣子了。”

李伊賀起身說：“元嬰，麻煩你照顧他了。如果他醒了，你一定要及時的告知我。”

“伊賀，你去休息吧！如果他醒了，我定第一時間告知於你。”邱元嬰向李伊賀保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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