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李公子昨日救了彌子瑕。”衛子靈不記得自己剛剛已經說過一遍了。

李伊賀回應道：“這都是舉手之勞，衛公子不必如此的客氣。”

衛子靈拍手，門外走進來一個仆人，仆人的雙手托舉著一個托盤，這托盤上蓋著紅布。仆人走到李伊賀跟前低著頭說：“這是我家老爺為李公子準備的銀兩，還希望李公子能夠收下。”說著他將蓋在托盤上紅布拿下。

金光閃閃的金條，整齊的擺放在托盤上。這些金子足夠一個普通人花一輩子了，如果是李伊賀剛下山那是，他恐怕會對眼前的金條感興趣，現在他對什麽都不上心，他只希望能夠平平淡淡的生活就夠了。

“衛公子，你這是何意？”李伊賀問道。

衛子靈說：“這是對李公子醫治彌子瑕一點心意，還望李公子不要嫌棄能夠收下。”

李伊賀說：“我只是盡了一個醫者的本分，彌公子只是中暑體虛而已，並不是什麽要命的病癥。還請衛公子收回金條，李某人消受不起。”

衛子靈說：“送出去的金子那有在收回的道理。”

李伊賀說：“李某人能力有限，接受衛公子的金條實在是受之有愧。”

衛子靈說：“李公子的才能學識有目共睹，李公子你就不要推拒了。”

彌子瑕說：“李公子，你就不要再推拒了。”

這些多金子如果換了旁人早就按耐不住接受了，可是現在李伊賀把什麽看很淡，他覺得對於衛子靈身家來說，這點金子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只是他建一棟豪宅，每一條船的錢。

“那李某人就恭敬不如從命接受衛公子美意。”李公子接受了衛子靈的金條，如果他繼續的推拒下去，那就顯得他太過虛偽了。

仆人將托盤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後用紅布蓋住。

李伊賀對兩人說：“別站著說話，咱們入座吧！”

李伊賀對門外住手的丫鬟說：“茶涼了，再給衛公子和彌公子沏一壺好茶。”

“不知李公子家在何處？”衛子靈問道。

李伊賀說：“我是後晉洛陽人，現在後晉已經被後周取而代之。我早已是無家可歸的人。”

衛子靈說：“現在天下時局動蕩，只有我們南唐還算富足安定。李公子接下來準備怎麽辦？”

李伊賀說：“接下我會去江寧府去尋人？”

“找什麽人？”衛子靈問道。

李伊賀說：“找一個失散的有人，我聽聞她曾經在江寧府出現過。待這邊的事情安頓，我便立即啟程前往江寧府。”

衛子靈說：“如果李公子到江寧府有什麽需要衛某人的地方盡快開口，我一定會傾其財力的幫助李公子尋人。”

“有衛公子可幫忙自然是好事。”李伊賀的臉上帶著笑意。

衛子靈說：“待尋完人以後。李公子可否到我身邊。我身邊正缺像李公子這般的能人異士。”

李伊賀算是看明白了，衛子靈是先想借機拉攏自己到他身邊效力，所以出手才會如此的闊綽。

李伊賀說：“衛公子你的好意李某人心領了，待我尋完人以後。我將不問世事徹底的隱居起來，所以不能為衛公子效力了。”

彌子瑕說：“李公子還這般年輕，沒想到就已經有了隱遁避世的心思。”

李伊賀說：“世間繁華終究不過是過眼雲煙，對我來說沒有比陪伴在。家人身邊更重要的事情了。”

衛子靈說：“世間人要如果都如李公子這般與世無爭，那便四海升平天下太平了。”

“人會被金錢權利誘惑，人會被七情六欲所累，人會被自己所執著的欲望擺布。這世間的人鮮有人能夠跳脫其中，我也不例外，我一直被自己抗拒的命運擺布著。”李伊賀說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彌子瑕讚同李伊賀的觀點，他說：“人不圓滿才為人，就算通過刻苦的修煉，終究難以擺脫七情六欲的束縛。”

衛子靈說：“追求金錢權利有什麽不好，這些東西可以帶來自己想要的一切，可以滿足自己需要的一切。”

“如果拿你最愛的人交換這些，你願意嗎？”李伊賀問道。

衛子靈回答道：“我不會拿最愛的人交換，但是同樣我也不會放棄這些東西。什麽這些東西那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李伊賀不想跟衛子靈爭辯人生理想個人追求，現在他只想安安穩穩平平淡淡的生活，別的他什麽也不想。

衛子靈說：“你知道外人是如何看我和彌子瑕嗎？”

“你們的處境一定很艱難吧！”

衛子靈說：“他們覺得我們倆是異類是怪物。”

“世人對不理解事物一向都是極其的厭惡憎恨。”

衛子靈說：“不管他們說什麽我都不怕，只要他們不傷害彌子瑕，我可以當作他們全部都存在。反正這是我自己的人生，他們無權幹涉。”

看得出來衛子靈這個人非常的主意非常的有主見，這可能跟他成長環境有關，他自幼父母雙親亡故，全靠他一個人苦苦的撐過來。

“衛子靈，聽聞你曾靜遇到海難，最後只有你一個人活著回來，可有此事？”李伊賀問道。

“確實有此事。”衛子靈回答道。

“那衛公子，你可以向我講訴一下當時發生了什麽嗎？”李伊賀問道。

衛子靈說：“事情過去已經很久了，有些事情我已經記得不是很真切。我只是記得當時遇到惡劣的風暴天氣，船翻來了，我掉落水中，以後的事情我就不記得了。”

李伊賀說：“我聽聞伽藍寺的妙蓮方丈曾經為你驅逐過附在你身上的水鬼。”

“這你是如何知道的？”衛子靈驚異的問道。

李伊賀說：“不久前我剛剛在伽藍寺留宿過幾日，有幸與妙蓮方丈見面，是他告訴我的。”

衛子靈說：“我被水鬼附身以後，記憶一直混沌不清，喜歡泡在水裏，每天都撓著自己的皮膚。還總是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胡說，如果妙蓮方丈，恐怕現在我都不會好起來。”

“那之後衛公子才轉了心性喜歡男人嗎？”李伊賀問道。

“確實是那之後我才開始喜歡男人。”衛子靈如實的回答道。

“這其中是不是跟那個水鬼有什麽關系。”

衛子靈說：“這我不清楚，但是我很清楚自己的心意。我沒有受任何的人的擺布。我明白自己喜歡什麽人，我清楚的明白自己想要什麽，自己想要幹什麽嗎？”

看得出衛子靈這個人主觀意識非常的強，透過言談舉止就可以知道，他是見過世面的男人。

“那兩位是如何相識的呢？”李伊賀問道。

彌子瑕說：“我們是在一家賭坊認識的。”

“賭坊！”李伊賀原以為兩人會某處詩情畫意的地方見面，沒想到兩人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居然是賭坊。

彌子瑕說：“衛子靈連輸我五十八回，我贏了他身上所帶的所有銀子，到最後他朝賭場接了三萬兩都沒有夠輸。”

“我輸過那麽多次嗎？”衛子靈問道。

“事到如今你還想耍懶不成。”彌子瑕看著他臉上帶著笑意，那是一種只有在戀人身上看到的寵溺笑容。

衛子靈說：“我現在人都是你的，我怎麽會耍懶呢!”

彌子瑕說：“最後輸得衛子靈只剩一條單褲。”

“那後來呢？”李伊賀問道。

彌子瑕接著說：“後來衛子靈命人將我綁到了他的府上，他非說我作弊才贏了他那麽多此。他說要跟我再賭一回。”

“結果呢？”

“結果，又輸了，這次他差點把全部身價都輸光。最後一局，他已經沒有物品可以抵押了，我讓他把自己抵押，如果我輸了所有物品都可以歸還，如果我贏了，那他就是我的私用物。”

“那最後一定是彌公子你贏了。”李伊賀猜想到。

彌子瑕說：“不，你猜錯了，是我贏輸了。我把所有的財物都還給了他。”

衛子靈說：“彌子瑕給我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我就偷偷的派人尾隨他，發現他居住在一個湖畔閑置的茅草屋內，他每日除了溜達就是釣魚，釣上來魚也不處理直接就生吃。剛開始我還不相信，後來我藏在蘆葦蕩內偷偷看，親眼所見才相信了。剛開始看他吃生魚，我惡心的好幾天都有吃飯。

我覺得他腦子有病或是有什麽特殊癖好所以才一直想吃生魚，他生活乏味單調。當親自上門問他為什麽吃生魚的時候，你決猜不到他說什麽，他居然不會生火做飯。我吃驚至極簡直難以相信，世間居然還有這般生活不能治理的人。

我因為擔心他，便將彌子瑕接到我的家中。他吃飯的時候連碗筷都不會用，吃飯的時候直接用手抓。能多常識性的問題一竅不通，我真是懷疑他是怎麽長這麽大的。”

聽著衛子靈似乎在數落著彌子瑕的不是，但是明眼人一眼就知道，那並不是責怪，而是發自內心的包容與喜歡。

“你們兩個的感情真好！”李伊賀誇讚道。

衛子靈說：“有時候我半夜睡醒發現睡在身邊的他不見了，等我找遍全府才發現，他在蓮池內游泳洗澡。”

彌子瑕說：“因為我自小生活在水邊，沒有水讓我非常的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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