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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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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散到各地起事的紅花會首領們傳回來的都是好消息,北京城內到處都有亂黨在各地作祟的流言,這讓陳家洛頗感安慰,至少他在與這位親大哥的較量之中,還是有勝過的。

最近一封書信是周仲英傳來的,說已帶了一隊紅花會的精英提前來到了約定匯合的地點,要他們前去相會。

徐天宏看完後順手就放在了桌上,周琦字認的不多,只瞧了一眼,就回房間去拿了刀要準備出發。

周夫人抱著孩子囑咐她,“你跟天宏都要小心些,接了你爹早些回來。”

“知道了娘。”周琦在兒子嫩乎乎的臉上親了一口,“你要乖乖聽話,娘很快就回來。”

等他們出發後幾個時辰,周夫人才哄的孩子睡了,準備去廚房拿些吃食,瞧見桌上的信件是丈夫寄來的,不由拿起來瞧了兩眼,頓時眼前一黑,信紙從她手中飄落下去。

這不是周仲英寫的信,她很肯定,她與周仲英夫妻多年,丈夫寫字的習慣她一清二楚,其中有一個字的筆畫不對。

既有人假冒信件,可是丈夫出了事?

周夫人一下子就慌了方寸,跑出了屋子呼救,希望有紅花會的人聽見,趕去報信,但是除了兩個掃地的小道童之外,總舵剩餘人已經是傾巢而出,知道這個消息的她跌坐在地,久久爬不起來。

好在她本也是江湖兒女,待緩過來這口氣,想著女兒女婿身陷險境,立刻回到房間將外孫捆在身上背好,取了快馬追著去了。

她這一去,正好和帶兵來圍剿的清廷士兵擦肩而過,算是幸事。

早在幾個時辰前,天不亮之際,張召重就準備好要出門了,他們已經部署多時,只等著紅花會上鉤。

見李沅芷還在睡,他輕輕合上房門,領著在府門口待命的清軍趕往城外。

這一回清廷會得知紅花會的動向,不是靠臥底,全怪紅花會不走運。

周仲英為了給徐天宏治傷時劫了一名大夫上山去,那位大夫有個侄子在禁軍裏當差,聽說家人去報官說叔叔丟了,細問之下才知道是被人劫走了,而且劫人的那一老一少還問了治槍傷需要什麽藥材一並帶走。

這個關頭,受了槍傷的還能有誰?

清軍得知這個消息,一路盤查,在道觀附近找到了紅花會的暗號。

回報了乾隆之後,乾隆大悅,直接給那個禁軍侍衛升了職,並讓人守在山下監視紅花會的一舉一動。

知道他們會中有高手,乾隆怕被他們察覺,也就並未派人上山偷聽他們的計策,所幸也就不知道李沅芷與其中的牽扯。

之後數位當家離開道觀,乾隆的人一路尾隨,跟著他們找到各個分舵之後,悄無聲息將裏面的人一鍋端,至於陳家洛這邊,還不斷傳來些捷報讓他信以為真,為的就是騙他到最後的一刻。

這是乾隆對陳家洛的報覆。

陳家洛率餘魚同以及徐天宏夫婦和幾十名紅花會京城分舵的兄弟來到郊外,欣喜的等著其他兄弟前來接頭,卻發現樹叢中只有一個寬厚的背影。

“爹。”周琦歡喜的跑過去。

這林子靜的讓人心裏發慌,陳家洛突然意識到不對,大喝一聲,“七嫂,快回來。”

幾枚□□破空而來正巧落在周琦腳邊,止住了她的步子。

顯然這些人不打算傷她。

徐天宏跛著腳將妻子拖回來,一雙眼緊盯著林子裏的周仲英。

陳家洛心裏大震,仍裝作鎮定般說道,“是哪位朋友,不妨出來一見。”

來人真是老朋友,白振與張召重,還有幾個面生的侍衛頭領領著大批清軍將他們幾人團團圍住。

一輛鑲金的馬車緩緩駛入包圍圈。

乾隆正悠然的坐在裏面品茶,“家洛,咱們又見面了。”

如今天色已亮,乾隆看到陳家洛眼中的絕望之色,感到通體舒暢,“你的幾位兄弟,朕都好好招待著。”

他揮了揮手,林中的周仲英,以及無塵和心硯,還有被關在刑部已久的駱冰都被壓了上來,他們都是發絲淩亂,遍體鱗傷,連開口都困難。

“爹。”

周琦急的大哭,徐天宏死死抱住她。

紅花會到如今這一刻,真真是到了滅頂之際,大喜大悲的情緒連續沖擊著陳家洛,他的心臟已經超出負荷,口中嘔出一口血,單膝重重跪落在地。

想到曾經的相惜,乾隆心裏有一絲不忍,但是唾手可得的權力不是那麽容易放棄的,他自有宏圖偉願的抱負,更不可能與紅花會一道自掘墳墓。

他放下茶碗從車上下來。

“家洛,如果你願意發誓,永不於大清為敵,並且此生再不踏入中土一步,朕可以讓你和你的兄弟們平安離開。”

滿人喜歡打獵,但不喜歡一下子拍死獵物的感覺,將獵物捏在手裏玩夠了,迫它低頭,將它馴服,才是最有意思的事情。

其實說這句話的時候,乾隆是有一些壓力的。

原先他被劫持後被迫與紅花會定下的盟約,早就被趙半山傳給了太後聽,太後總是反覆敲打他,對他施壓。

乾隆這次不止是在和陳家洛鬥,也在和太後爭,只有讓太後看到他將這些亂黨玩弄於股掌之上,太後才能真正相信他的能力。

所以這一局,乾隆是雙贏。

陳家洛艱難的扯開嘴角笑起來,除此之外,還有別的選擇嗎?

或許一開始就錯了,那個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根本就行不通,當他們正沾沾自喜的時候,乾隆說不定在暗笑他們的愚蠢。

陳家洛推開想要來攙他的餘魚同,艱難的撐著手裏的長劍站起來,再撩袍重重跪下,“謝皇上。”

他這一跪讓乾隆心裏感到莫大的滿足。

“來人。”乾隆命人抱來一個瓷罐子,“這是你師父的骨灰,朕將他焚化了,你把他帶走吧。”

一場兵不血刃的戰役,只在乾隆的幾句話中結束。

臨行前,乾隆依約將重傷的幾人扔給陳家洛,“記住,你只有三天的時間,倘若北京城內還有你們的人,朕絕不會手軟。”

等清軍全部撤走之後,周夫人帶著外孫趕到了林子,見丈夫還活著,和女兒抱頭痛哭起來。

她也不再奢求什麽重建鐵膽莊的事,只要一家人能平安的在一起。

紅花會的實力如今已是徹底瓦解,僅剩的人馬都在這裏了,哪裏需要三天的時間,只要他們擡擡腿,立刻就能離開京城。

紅花會能暗藏多年,在京郊不可能只有一個落腳點,道觀如今不能回了,只能去下一個聯絡點暫歇。

周仲英他們只是暫時失血過多,駱冰就慘了,身上都是各種刑具留下的傷口,就算將來治好了,也是滿身的疤痕,這對一個女子來說,過於殘忍了。

安頓好傷員,陳家洛在忙著安排撤退的事,徐天宏和周琦也在打點東西。

只有餘魚同坐在一旁發呆。

這一去就永不能再踏足中原,將來只怕與李沅芷再無相見之日了。

他一咬牙,攔住了要出門的陳家洛,“總舵主,你們先走,我過幾日便來追你們。”

“你想去見她嗎?”陳家洛長嘆一聲,“我們會去最近的天津分舵暫時修養,等周前輩和二哥四嫂他們的傷好再往回疆去。”

左右不可能攔住他,陳家洛也不想再阻攔,“十四弟,你自己要小心些。”

“多謝總舵主。”

拜別了陳家洛,餘魚同拿了幾兩盤纏,牽了馬,往剛來的方向跑去。

這幾月以來,李沅芷的肚子又大了許多,她變得更加嗜睡,連張召重出去過一趟都不知道,醒來見他還在身邊,以為天將亮,翻個身又想閉眼。

張召重壓著被子不讓她動,“你都睡了快一天了,肚子餓不餓?”

“哪有一天?”李沅芷打著哈欠翻個身,見窗外已經夕陽西下,吃了一驚,“我從昨晚睡到現在?怎麽都沒人叫我?”

“看你睡得舒服,不舍得叫你。”張召重拿了枕頭墊在她後腰,將她扶起來。

這孩子越來越不乖,偶爾半夜會把她踢醒,能好好睡一覺也是一大補。

“是有點餓了。”李沅芷揉揉肚子,覺得自己好頹廢,不是吃就是睡,好像都胖了。

兮兒送飯進來的時候還捎來一個請柬。

霍阿伊下月初三成親,邀他們去。

“這……”這TM就很尷尬了!結婚請夢中情人比請前任更加尷尬。李沅芷拿著請柬完全笑不出來。

“專心吃飯,別看了。”張召重從她手裏拿過請柬完全不當一回事,到時候隨意選份禮送去就是,他是絕不可能帶她出席的。

一整個晚上張召重都沒提起自己白天的任務,他覺得這些事本就與李沅芷無關,她不知道最好。

李沅芷是在好幾天後才從陸菲青那裏得知紅花會敗了的消息。

“當年的千裏接龍頭弄得聲勢浩大,如今收尾卻這麽難看,還不如以前那個舵主帶隊帶得好呢。”

“他們撤了,小師弟就能專心陪你待產了,還不好?”陸菲青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衣袖裏的書信給了李沅芷,“餘魚同給你的,他約你臨走前見一面。”

“還是不見了吧。”她看都沒看就把信推了回去,“而且我出門也不方便。”

“好厚一封呢,就算不去見,也看看他說的什麽。”陸菲青也沒去碰那封信,任由它放在桌上,餘魚同那副癡情的模樣,他看了也是難受。

陸菲青走後,李沅芷對著信犯愁,她和餘魚同算什麽?算暧昧嗎?她是沒有那方面的意思,可是每次見他,張召重都會吃醋。

糾結啊……

等熬到張召重回家了,她還沒理出一個頭緒,聽他推門的聲音,李沅芷順手就把信放在茶盤下面了。

誠如陸菲青所言,很厚的一封,茶盤都歪了,這麽明顯誰還看不出來啊。

張召重看她一臉心虛,抽出信封掃了一眼,表情立刻就不那麽友好了,“師妹親啟?餘魚同寫來的?”

“啊?啊。”李沅芷眨巴兩下眼睛,開始裝傻,“好像吧,我還沒看呢。”

“孕中不宜費神,我替你瞧就是。”

李沅芷乖乖站在他身旁,一同去看他手裏的信紙。

果然寫了很多,差不多有十張紙了。

開篇都是些訴離別的詩文詞句,看著跟文言文閱讀似得,李沅芷覺得有些暈,不太懂他為什麽要寫那麽長一篇告別。

接下來第三頁就是話鋒一轉,寫到了他們的幾次相遇。

“‘自從在安西的街頭撞到你’?”張召重將信裏的句子讀出來,“你們在安西的時候就見過?”

“算是見過吧。”李沅芷都快不記得了,“就是我失蹤那天,我在府裏等不到你回來,很是擔心,想去找劉叔叔問問情況,從府衙跑出來的時候在路上和一個白衣書生撞了一下,就是他。”

“劉叔叔?”張召重又捕捉到她言語中的漏洞,“這麽說,在安西的時候,劉大人也是知道你的身份的?還跟著你一起騙我?”

李沅芷哪知道一封信能扯出這麽多秘密,她的頭越來越低,“是。他跟我爹關系很好。”

“很好。”

張召重繼續往下看,越看越火大,“你和他居然還跟關東雙魔交過手?本事挺大啊。在客棧也見過,確實很有緣……”

李沅芷突然很後悔剛才沒把信扔了,這根本就是作死。

“師叔,你相信我,這些都是巧合。”她弱弱的伸出手想去拿信紙。

“還沒念完。”張召重將她的手拂開,直接跳到最後一句話,念了出來,“‘當日在寺中,師妹曾問魚同心中究竟是何人?待五日後相見,魚同自會坦誠相告,盼師妹莫要失約。’”

“我不會去的。”李沅芷立刻舉手表態,“我絕不會去見他的。”

“你很想知道他喜歡誰?”張召重將信紙一一理好,塞回信封裏。

“也沒有多好奇,當時就是隨口這麽一問。”

“他喜歡的是你。”

“哎?”

這個答案顛覆了李沅芷的認知,她歪著腦袋滿臉不可置信,“可我又不是他嫂子,就算按照輩分算,也是師娘輩的。”

張召重有時對她的遲鈍也會感到無奈,“不去也好,讓他死了這條心,早日離開京城也能保條命。”

他去沐浴,李沅芷還在對著信封發呆,喃喃自語,“他怎麽可能喜歡我?”

餘魚同最大的特點就是倔,對人倔,對事倔,對感情更倔。

李沅芷沒去赴約,他自然不會這麽離開,不僅直接進了京城來,還藏身在張府周圍等她出來。

守了幾日,真等到了李沅芷出來。

今日李可秀不當值,李沅芷打算回家去坐坐,也不能總是勞煩爹娘往張府跑,她現在身體還比較靈活,走走不礙事。

餘魚同一路隨著車子走,路過一條僻靜的小路時,駕車的唐恒唐雨也發現了有人跟蹤,將韁繩交給唐雨,唐恒跳下車去抽劍擋住了尾隨而來的餘魚同。

打鬥聲傳到了馬車裏,李沅芷叫停了車子,正要下車去,因打鬥而飛起的石子正擊中了馬腿,馬兒吃痛,嘶鳴一聲立了起來。

在車裏的李沅芷因車子的顛簸撞到了車窗上,肚子不由得隱隱作痛。

等唐雨穩住了馬,進到車裏,發現李沅芷的衣擺處有鮮血流出,也嚇了一跳,“哥,不好了,小姐流血了。”

唐恒與餘魚同停下了打鬥,同時往車這邊跑來。

李沅芷已經痛的說不出話來,孩子已經好幾個月了,不可能這麽輕易流掉,她不斷的安慰自己,卻只能眼睜睜看著眼前幾人的樣子越來越模糊,自己一點點失去意識。

“快去最近的醫館。”唐恒重新坐上車子,“兮兒,妹妹,你們抱住小姐的身子,別讓她再受到顛簸。”

好在,隔了一條街就有一個醫館。

唐恒抱著李沅芷沖進去的時候,她的裙子已經被血浸紅了一片,口中含糊的在喃喃叫著什麽。

餘魚同晚了幾步到醫館,亦是滿心的後悔,他只是想和她單獨說說話,豈料會發生這樣的意外,害的她落到這步田地。

“相公,相公……”

她在迷糊間叫的名字,相見的人,始終都不是他。

餘魚同突然明白了,他的表白對於李沅芷來說,根本就毫無意義,她對他好,只是單純的把他當做朋友,完全不夾雜著一絲一毫的男女之情,一直以來被困在繭裏的都只是他自己而已。

兮兒也是膽小,一時六神無主,大哭起來,“唐雨姐,小姐在叫姑爺,怎麽辦?如果讓姑爺知道,我們將小姐照顧成這樣……”

唐恒轉身要走,餘魚同堵在醫館門口攔住他,“你留下,我去找他。”

“餘公子,以你的身份實在不便去驍騎營,還是早些出城去為妥。”

“師妹會遭逢意外皆因我而起,讓我替她做些事情罷。”不等唐恒回答,餘魚同轉身出了醫館,卸下車上的馬匹,一路奔向驍騎營。

這次他出門帶上了那根惹眼的金笛,剛到軍營附近,就被清軍攔了下來。

“金笛秀才餘魚同?皇上皇恩浩蕩放你們一條生路,你居然自己闖來送死?來人,快給我拿下。”守在門口的小頭目已下令將餘魚同圍了起來。

前來闖營是腦子一熱,但是餘魚同並不後悔。

他摸出腰間的弟子,對清軍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叫張召重出來,他殺了我四哥,我是來報仇的。”

守衛進去報信之際,餘魚同已經和他們交上手了。

他連日來未曾休息好,又經過多番打擊,功力大不如前,幾招下來,身上已挨了兩刀。

等遠在教場的張召重聞訊而來,餘魚同已經趴在了地上。對於他的出現,張召重十分不解,他是特意來找死的嗎?

餘魚同強撐起身體,揮笛向他攻去的時候低聲說道,“沅芷出事了,就在回春醫館,你快去。”

張召重一掌拍在他胸前,餘魚同重重的摔了出去,半天不見動,周圍的清軍上去一摸才發現他已斷氣了。

等張召重趕到醫館時候,李沅芷已經醒來了。

她有多年的功夫底子,又有他過給的內力,所以大小都無礙,只是要靜養,好長一段時間不得下床。

回到家裏,李沅芷拉起他的手輕輕放在自己肚子上,“我們的寶寶很堅強,就跟他的爹娘一樣。”

張召重抽回手在她額頭上戳了一下。

李沅芷頓時就委屈了,“又不是我的錯,我只是想回個家而已。”

“在孩子出生以前,你不許出門。”這世上與他最親密的兩個人都在這兒,張召重實在冒不起任何風險。

這一場意外嚇壞了李家二老,李可秀更是不惜重金去太醫院求了一顆人參來給女兒。

“爹,孕婦不能吃這麽燥熱的東西吧。”盡管臉色還是白的嚇人,但李沅芷還是那副歡脫的樣子,“大夫說女兒身體底子好,只要多多休養就好了,補太多反而不利於孩子,這參還是您拿回去熬了湯和娘一起喝吧。”

“不行,你必須喝了,就是為了我的小外孫也要喝。”

他們父女在屋裏說話,陸菲青拉了張召重出來十分抱歉向他懺悔,“我真不知道餘魚同那小子對沅芷用情這麽深,早知會發生這種意外,我就不該替他傳信。”

“你放心,以後不會有這種意外了。”

“嗯?”

“他死了。”

陸菲青頓時瞪大雙眼,“你把他殺了?”

張召重頓了頓,搖搖頭,“當時在驍騎營門口,我若不動手,他只會死的更難看,我封住了他的大穴,讓高慶處理善後,你現在趕去解了他的穴估計還能留他一命。”

陸菲青隔著窗看了一眼正跟李可秀撒嬌的李沅芷,想了想,決定去找餘魚同。李沅芷與這個世界最難融入的一點就是,她無法理解也不能茍同輕易就取人性命這件事,尤其還是她認識的人,她肯定會傷心的。

這一回的意外正好讓李沅芷有了正當理由不去霍阿伊的婚禮。

霍阿伊也是個開明的人,不再糾結於那場無果的暗戀,反而真心的接受了他的小新娘,他相信這是真神阿拉最好的安排。

而且他也因娶了八旗之女受了封賞,被乾隆任了個閑職在京陪伴喀絲麗。

霍青桐在哥哥完婚之後,拉著乾隆賞賜的一堆禮物準備回回疆。

離京一段後,路面變得不那麽平整,馬車不斷的顛簸讓昏迷多時的餘魚同轉醒過來。

一個十五六的丫頭蹲在他身邊,看他睜眼,欣喜的沖車外喊了一聲,“姐姐,他醒了。”

餘魚同被她尖銳的叫聲吵得頭疼,艱難的轉過頭去看她,聲音幹啞的像是個七八十的老頭子,“姑娘,你是?”

“我叫香綺,是我姐姐讓我照顧你的。”

其實是她自己要留在車裏的,香綺十四年來久居回疆,從沒見過這麽好瞧的漢族男人,第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白衣青年,主動提出要照顧他。

小姑娘取了水囊想餵水給他喝,但是餘魚同是躺著的,哪能接受她這樣一下子灌進來,險些嗆得他又要暈倒,不由的想起拿此在大牢裏,李沅芷用湯匙一點點餵溫水給他的情景。

想到李沅芷,他猛地坐了起來,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聽到香綺呼喚的霍青桐叫停了車隊,進到車內來看他,“你的傷剛覆原一些,要擔心身體。”

“霍姑娘?”餘魚同完全沒料到自己會在霍青桐的車上。

“是菲青托我把你帶去回疆。”

當日陸菲青找回了假死的餘魚同,為他解了穴,發現他傷勢嚴重,又苦於不知紅花會的下落,正好趁著霍青桐要回回疆,就把他放到了馬車上,一同運出了紫禁城。

餘魚同還沒發現霍青桐對於陸菲青稱呼的變化,一心只想著李沅芷那天被血浸透的衣裙,“我師妹怎麽樣了?她的孩子可好?”

“她無礙,孩子也安好。”霍青桐靠坐在車裏將事情原委道了一遍,“你闖了驍騎營之後,清軍就發了你已死的消息,菲青的意思是,若你想回紅花會去找你的兄弟們,我這裏有馬匹幹糧,隨時可以讓你離開,若你不想再與他們同路,就讓他們以為你死了,你隨我去回疆,改名換姓重新生活,你好好考慮一下,想選哪條路。”

霍青桐下車的時候,香綺剛好拿了好多吃的過來,“這都是我們自己做的,烤肉幹,烤饃,還有囊,還有羊奶,可香了,姐姐說你受了很重的傷,要多吃一些才能恢覆。”

“謝謝香綺姑娘。”

“你們漢人可真奇怪,我本來就是姑娘,為什麽還要在我的名字後面加個‘姑娘’呢?我叫香綺,直接喊我的名字不好嗎?”

她天真的話語逗得餘魚同一樂,他只好從善如流,“好,香綺。”

香綺開心的給他介紹各種吃食,還唱起歌來逗他開心,霍青桐策馬在車旁走著,不知該喜該憂。

隊伍又走了一日,餘魚同也想了一日,在驛館門口下車的時候,他換上了一身的回人衣著,“霍姑娘,不,你的族人們都是怎麽稱呼你的?翠羽黃衫嗎?”

霍青桐定定打量了他一會,對他露出真誠的笑臉,“歡迎你。”

香綺也跳下馬車,跑到他們身邊,邀功似得說道,“姐姐,你看餘大哥的衣服好看不?是香綺挑的。”

“好看。”

看到香綺像個小尾巴一樣圍著餘魚同轉來轉去,而餘魚同也好脾氣的給她講漢語的典故,霍青桐覺得或許這樣也不錯,算是個大團圓的結局。

作者有話要說: 斷斷續續從15年寫到現在,沒有到兩年,也還是拖了很久,期間有過好幾次考試都斷更了好久,感謝一直沒有棄文的小夥伴給了我動力。

感覺這是一個爆冷的cp,可能只有我一個人在站。

在看書劍之前,我是先看的仙劍,喜歡青兒和劍聖,更覺得青兒嫁給巫王實在不值,看完書劍更覺得李沅芷的情路苦逼的一塌糊塗,就開了這個腦洞。

本文最後還有一篇番外,就正式完結了。

謝謝大家的陪伴和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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