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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被七年癢到的男人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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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陽受刺激以後, 一整個晚上都不正常。沈浸在對江璐變化的猜測中難以自拔。板著一張臉,不停地自我安慰又自我否定。

尤其是住在這棟別墅裏, 病情隨時間顯著加重。

這棟別墅是他新買的。地段跟戶型,物業和綠化,全都挑不出毛病。江璐跟他父母沒有來過,一切擺設都按照他的審美跟喜好進行。

方方面面考慮得如此周到,照理來說應該完美。可從裝修完畢之後, 說不清楚為什麽, 就是沒那麽喜歡。總覺得少了點味道。住著跟高級賓館差不多。

他以前想, 可能是因為沒有人氣, 也可能是因為還不習慣,再或者是有錢了之後, 很難再對一套房子產生多大的喜悅。所以才把段書書帶過來同居, 消除那種違和感。

反正, 他從來沒往江璐那邊想過。

說不定是呢?

方陽咋舌。

他覺得自己真是賤得慌。本來已經不關註不在意江璐的任何事情了, 結果人家隨便出了一招,就忍不住自亂陣腳, 怎麽就那麽犯賤呢?

江璐那種毫不溫柔, 滿腦子鉆錢眼,自視清高又不知所謂的女人, 怎麽能跟段書書比?

主要還是因為……因為認識十一年,是只豬都要處出感情了。

對,的確是這樣。

方陽安慰了自己,卻沒有去安慰段書書。

段書書被家裏的氣氛壓得透不過氣, 以為他是介意自己之前跟他嗆聲,一面覺得不可理喻,一面又從心地選擇了沈默。

她貼心地進書房給方陽倒了一杯紅酒,並軟聲道歉。

方陽淺淺喝了一口,淡淡應聲,的確看不出生氣,可是竟然讓她出去不要打擾。

段書書不平離開,回了臥室,換上輕薄的睡衣等人過來。

在她這裏,沒有什麽是睡一覺不能解決的。

結果當天晚上,方陽抽風了,發奮在書房寫財務報告,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意猶未盡地停下,然後頂著漆黑的眼圈,意氣風發地帶著她去公司上班。

路上開車,方陽還不停地跟她講公司業務。講自己一個晚上,根據橫縱向行業數據分析、技術突破前景、財務指標分析,以及各種新聞風向得出的市場預測。

說得唾沫橫飛,自信張揚。有種已經把江璐踩在腳底的驕傲感。

段書書幹笑兩聲,在一旁恭維誇獎他。面上做出一副崇拜又很高興的模樣。嘴角已經有些僵硬。

其實她進江源公司還沒多久。江源跟她以前工作的企業性質完全不同。一個是工業生產兼服務類,一個是網絡科技類,市場都沒多少搭旮的地方。

接受工作之後,要應對各種瑣事,要熟悉不同的業務,還要擴張人脈,哪裏有時間去了解更多的東西?

還市場分析?她只是一個秘書,不是市場部經理!

她只拿了一份工資,是想要她怎樣?

·

兩人很快抵達公司。

這個時間點上班的人正好過來,進進出出的不少。

方陽昂首挺胸,擺出一副高冷面容,邁開大步,刷卡進去。

前臺朝他鞠躬,順便提醒了一句:“方董,江總在那邊。”

方陽不明所以:“哪個江總?”

前臺也是楞了下,指向遠處。

江璐戴著個墨鏡,站在公司一層大廳裏插兜閑逛。

方陽想起來,江璐在辭職以前,大家都喜歡喊她方夫人或者江總。

方陽臉色當即跨了下去,表演了一番完美變臉,看得前臺小妹蕭瑟心驚。

前臺以為自己做錯了事,正不知所措,就聽方陽對身後的人說:“你先留這兒。”

段書書抱著文件的手用力到有些發白,面上卻乖巧地“嗯”了一聲。

方陽低頭理了理衣領,上陣般地朝江璐走去。

江璐早就看見了對面兩人,此時靜立不動,就等著他們過來搭話。

方陽走到近處,不客氣道:“你來公司做什麽?你在江源已經沒有職務了。我不會讓你回來的。”

江璐摘下墨鏡,似笑非笑說:“你不是要離婚嗎?離啊。”

方陽語塞,後面的話被堵住,半晌才遲疑道:“你答應離?你今天正常了?昨天不是還在發瘋嗎?”

“當然可以離。硬扒著也沒意思,方夫人這個稱號又不尊貴。”江璐攤開手說,“我一直很正常,只不過昨天你在我面前討打,我順勢滿足你一下而已。我不滿的是條件,最好這次認真一點,以免浪費大家的時間。”

事關財產分割,方陽重視起來。

“條件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方陽將咨詢過多方意見後的結果拿出來重新說了一遍,“股票我不會給你,我需要公司的管理權,但是以後的分紅我可以給你。我這樣哪裏虧待你了?”

江璐冷笑:“我缺愛,可是我不缺心眼兒。你已經信用告罄了,還想用你的信用買單?你手上的股票,就是拿你信用從我這裏轉走了,你現在拿小小的分紅來敷衍我?你就算拿我當ATM機用,好歹也用點心吧,設個密碼。行嗎?”

兩人一說話就是爭鋒相對,周遭氛圍變得凝滯可怖。

路過的員工自覺低頭,繞開他們周圍三米範圍,疾步沖向電梯。

方陽說:“你手上肯定還有其他的資產,譬如你住的房子,你的銀行卡餘額,所有你從公司劃走的相關利潤。這些我都不管,你不跟你分,因為分割現金沒意思,我給你面子,我夠大方了吧?還想怎樣。股票我是不會給你的。幾輛車都是公司名下的,你想開可以,但是所有權不能拿走。至於房子就我爸媽現在住的這一棟,還是你要把他們趕走 ?”

“提醒你一句,我現在住的房子是租的。我從沒拿自己的企業當斂財貪汙的工具。”江璐想著笑了笑,“本來就是我的東西,我離婚為什麽要給你?你這麽些年的工作,也就給我付個精神損失。比普通員工又沒好上多少。”

方陽皺眉:“你什麽意思?”

遠處段書書聽不見二人談話,緊張踱步,朝他們不斷靠近。

江陵瞥了眼,沒有在意。

“股票在你手上,分不分紅是你決定的,我拿什麽錢?”江璐說,“而且你管理的公司,我不知道還有幾年活路,我不接受。”

方陽:“只要你別來擋路,江源只會越來越好。我已經規劃好了企業的發展前景,連合作夥伴都找好了。哦對了,昨天公司一個多月的努力已經被你給攪和了。”

他苦口婆心道:“江璐啊,這家公司是我們的心血,我想你也不願意看見它日落西山。何必胡攪蠻纏?非鬧得那麽不開心呢?”

江璐:“你還不了解我嗎?我這個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說白了就是神經病。我現在不喜歡你了,看著自己的東西被你糟踐,我寧願自己糟蹋它。”

方陽:“江璐!”

段書書又靠近了一段。

江璐擡手,笑著招呼。段書書一副發黑的面孔。

方陽揉著額頭的穴道:“你到底想做什麽?”

江璐說:“你不用管我想做什麽。現在就兩個辦法。要麽你聽我的要麽我聽你的,看看誰能狠得下這心。反正我不會讓步。你應該了解我,我說得出就做得到。明白了?”

“看來我們沒的談!”方陽重音一頓,“你現在已經不是江源的管理層了。你以為能威脅得了我?我的確了解你啊,就是你不了解你自己。”

江璐:“老娘曾經也在這家公司混了那麽多年,你以為我不行?”

方陽:“那有本事你上啊。”

“好啊,試試看啊。我真的特別感興趣。如果我讓你凈身出戶,你們兩個還能譜寫出什麽真愛傳奇。”江璐上前一步,戳在他的胸口道:“別到最後告訴我,不過只是成功男人突如其來的自尊作祟。那就太讓人失望了。”

方陽揮開她的手。

二人冷哼一聲,各自轉身朝電梯的方向走去。

方陽恥於跟她為伍,落後一點,等她上前,坐了另外一面的電梯。

段書書小跑著靠近,低聲問道:“她說什麽?提了什麽條件?”

“我管她說什麽,我呸!說什麽都是她想得美!”方陽惱怒道,“告訴管理層的幾個老人,全部按照規章辦事。不是公司的人,一律不得洩密!不管大事小事,都不可以透露。今天我要巡查!誰敢陽奉陰違,我一個不饒!”

他說著停住,補充道:“讓人註意一下江璐去哪裏了。”

段書書反而安心,點頭應下:“好。”

·

前臺小妹看著修羅場的三人全部離開,才緩緩松了口氣。

她沒想到這對夫妻的關系已經惡劣到如此地步,剛才方陽的反應真是嚇到她了,還以為他會追究自己放江璐進去的罪名。

還好他是大人物,到最後根本沒想起她。

前臺小妹將信息發到群裏。就是一個平時玩得好,用來通知提醒的小群。

【大家註意,董事長夫人剛剛上去了。她在大廳遇到了方董,看樣子兩人差點沒打起來。】

【廢話,方董現在不是有段秘書了嗎?這正宮逼到公司,沒打起來都是涵養。】

【還沒離婚嗎?】

【沒離婚才要打啊,都離婚了不就師出無名了嗎?】

【還沒離婚?我以為段秘書這麽高調,他們早就離婚了啊!】

【董事長夫人?誰?我從來沒見過啊。】

【黃妞你來得晚不知道,江總當年是公司的實權人物,在公司說一不二的。我們公司的名字裏不是就有個江嗎?後來她車禍退出不幹了,一直沒再來過。】

【話說我當年還是她的粉呢,現在就剩同情了。不知道她看見段秘書在公司備受器重是種什麽心情。】

【經濟基礎掌握上層建築啊。你說沒錢能拿他怎樣?】

【想多了,真正的有錢人其實是不懼離婚的。人家資產管理得比你想得神秘多了,真要準備離婚,自己名下都搜不出多少財產。】

【有企業的不一樣吧?】

【年薪一元的了解下?】

【不一樣,共同財產是指婚後賺到的錢,江源當初結婚後打下來的,婚前沒法做手腳吧?】

【不是我說,男人狠心起來,這些都算個球啊?】

【臥靠江總到我這裏來了!我怎麽辦啊?要是撕逼的話我要不要幫她?】

【良禽擇木而棲咯。看你覺得誰長久就幫誰。】

【股權在誰手上誰長久。當然是方董啊蠢貨。】

【我建議你尿遁。諸神之戰,自保比出頭重要。據我了解,江總是個人物。人家再怎麽墮落,也是個我們惹不起的牛人。你跟段秘書又不熟,又沒什麽雄心壯志,何必為她出頭。】

【有道理!】

·

江璐從電梯出去的時候,招待的前臺一陣兵荒馬亂。幾人彎著腰從她面前溜過,一副正需要急救的模樣。

江璐推開玻璃門,門口還守著一位負責接電話記錄的秘書。各個工作位上高壘著一排排的文件,大清早的大概人都沒清醒,一個個正坐在位置上發呆。

文員們擡頭發現她忽然出現,一時間都有些驚悚。想起當年被她鞭策的恐懼,立即避開視線。或抓耳撓腮,或埋頭做事,總之要讓自己忙起來。

一時間整層樓連閑聊的聲音都沒有,只剩下啪啪的鍵盤音還有文件的翻閱聲。

這變化如此顯著迅速,一些新來的員工都被帶入情景,不敢造次。

江璐目不斜視,準備越過他們去往會議室。門口那位面生的秘書攔住她,說道:“無關人員不能進入。”

江璐擡起手表說:“我沒記錯的話,今天江源應該有例行早會。是哪個會議室?”

秘書畫著精致的妝,整體看著還算清秀,只是表情可以說得上冷淡。

她說:“不能告知。”

江璐用餘光打量她:“你知道我是誰嗎?如果不知道,這種情況你不應該先問嗎?還有,你的禮節性笑容呢?你的禮貌敬詞呢?”

秘書道:“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誰,我只知道你是無關人員。會議室是本公司重要的地方,外人不能靠近,請離開。”

江璐這才正面她,冷笑道:“你這樣的態度,也能做秘書?”

秘書說:“我服務我的上級,不是服務你。我的態度沒有問題。請離開。”

這下連打字聲都沒有了。所有人像被冰封了一樣,保持一致埋頭不語。

江璐點頭,不溫不火道:“那我提醒你一句,給你發工資的是公司,聘請你上級的也是公司,所以你服務的江源,不是你的上級。其次,江源沒有賦予任何人仗勢欺人的權力,尤其是市場部跟銷售部的員工,你們的眼中沒有無關人員,只有消費者和潛在消費者,在崗期間請隨時保持你的禮貌。你的素質實在堪憂。我不知道公司什麽時候連這種人都招進來了。招聘和考核的人,這兩年都瞎了嗎?”

秘書聞言,臉上掛起假笑,粗糙地鞠了一躬:“我公司的管理層有自己的制度,不勞外人擔心。那麽潛在消費者,請您現在離開。”

“看來你知道我是誰,就杠著我來了是吧?”江璐上下掃視她,對方也越發挺直自己的腰背。

“生面孔,我沒見過你。對我抱有敵意,看來是有利益沖突。但江源管事的,還真沒人敢這麽跟我說話。”江璐朝她走近一步,“請問這位蠢貨,你是誰的人?”

秘書低頭看一眼自己胸口的名牌,說道:“我沒有告知的義務。無關人員請出去,否則我要叫保安了。”

江璐轉過身問後面的員工:“她是誰的人?”

現場寂靜,無人回答。

秘書嘲笑出聲。

江璐面色發冷,音調也低了一度:“我再問一遍,她是誰的人?”

這時坐在走道旁,一個穿黃衣服的女人弱弱開口道:“她的上級是段秘書。也是段秘書招她進來的。”

秘書擡起下巴,瞪向說話那位黃衣女。

“原來如此。謝謝作答。”江璐擡手,仔細整理自己的袖子,偏了下頭,重新將身體面向秘書,說道:“請問這位,你究竟是秘書,還是三頭犬?”

秘書沒反應過來:“什麽三頭犬?”

“三頭犬啊,看守大門,擋道用的狗。”江璐耐心解惑,“不過人家三頭犬好歹守的是冥界,你幹脆守的是小三上位啊。學的這什麽呀?也難怪一點工作都做不好,”

有幾人笑出聲來,又趕緊捂住嘴,背過身去。

秘書憋著一口氣道:“請你放尊重一點,不然我叫保安了!”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是有人巴結人,可我還沒見過巴結雞犬的。”江璐右手用力在桌上一拍,拔高音量道:“擡頭看看,這公司叫什麽。再上度娘查查,段書書是誰,有沒有她的名字。還用保安威脅我?你以為人人跟你一樣蠢,她段書書自己一個寄生蟲,說得話有分量嗎?就算她坐穩了老板娘,也輪不到你在我面前放肆。何況她現在什麽都不是。她在我面前都得裝聾作啞,你哪來的底氣,向天借的嗎?”

秘書被她句句嘲諷,疾言怒色:“那你說話有分量啊?”

“有,你想見識嗎?”江璐鏗鏘有力地宣布道,“從今天開始,給我滾。去找人事部結算工資,我不想再在公司裏看見你。”

秘書嘴角被氣歪,沖道:“你並不是我公司的管理人員,沒有調遣人員的權力。而且我沒做錯事,你憑什麽辭退我?”

江璐:“多讀書,實在不行,多看點歷史也可以。說話管用的是頭銜嗎?是能力。”

她指了之前說話的那個黃衣服,吩咐道:“去告訴你們人事部經理,就說我來了。再去告訴你們的管理層和股東,以半個小時為單位,看看我能讓你們公司股價下跌多少,讓他們好自為之。試試我到底是不是個閑人,在這裏有沒有說話的權力!”

她擡起手腕,冷聲道:“現在開始計時,去!”

江璐說話從來都是言出必行,在公司的老員工中餘威猶存。管理層的幾位素知她的性格,還真不敢跟她硬碰硬。

何況內部的人是知道她最近在跟方陽鬧離婚,且方陽沒有任何要分割股權的意思,但這個消息還沒有傳出去,作為重大消息,等待合適的時間再進行披露。

是以江璐說要搞股價,不需要做別的,直接找媒體說一句,“我要離婚,要分割股權財產。”股價就能很給面子地送她幾個跌停。要是再爆出個婚內出軌的醜聞來,好了嘛,他們這種市盈率高的科技公司,基本可以迎來今年的大虧損了。

方陽要離婚要出軌,股東是沒有辦法,但他們可都提防著江璐破罐破摔,帶著票票讓大家一起同歸於盡,那誰和方陽玩啊。所以表面上必然是站江璐這邊,要進行安撫的。

黃衣服的女人忙不疊地跑出去通知。另外幾個也拿起電話,開始小聲知會。

江璐說完走到旁邊一個工作位,一手搭在電腦椅上,認真看著那位員工。

那個頭發稍長的年輕男人也楞楞回望著她,不敢移開視線。

兩人對視了長達一分鐘,理工男終於腦子開竅。屁股下點火似的跳了起來,將位置騰空。

“您坐您坐,我站著就好!”

江璐笑著誇獎:“這位兄弟,很有前途。”

不到半個小時,人事部經理就匆匆趕來,在人群中巡視一圈,找到江璐,到她面前笑道:“江總您來啦。怎麽不告訴一聲,哎喲可真是稀客,好久不見了呀。近來身體怎麽樣?恢覆的還算好嗎?”

他握住江璐的手用力搖了搖,很客氣道:“公司這兩年啊,規模又擴大了。你看以前一棟辦公樓有一半都是空的,現在坐滿了不少吧?您不常來所以新招的員工不認識您。有得罪的地方,您請一定擔待,別跟他們生氣。”

江璐指著前面問:“這地方我不能進去嗎?”

經理馬上說:“當然不會。這公司多少人是跟著您一起出來的?別說您現在還是方董的夫人,就憑您當初對公司做出的貢獻,進裏面看一圈嘛,有什麽關系?誰那麽不長眼,還攔著你啊?”

江璐說:“剛才去通知你的那位,穿黃衣服的女士。我覺得她很會做事。招得不錯。”

人事部經理看了眼,當即點頭道:“是。我也覺得她表現不錯。這個月獎金加三千。”

周圍人不約而同地吸了口氣。黃衣女士更是受寵若驚。

她就說了一句話,一句話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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