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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京城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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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近年關時候,冀州的謝燕春忽然有如神助, 單槍匹馬帶著人擒住了一直東躲西藏的鄭武, 然後鄭武手下聚集的兵將們瞬間土崩瓦解,冀州忽然之間就平靜了下來。

謝燕春抓住了鄭武, 一邊給京中上了折子, 一邊就準備著要把他押送回京去了。

這捷報傳到了京城,趙均便急忙讓人把消息遞給了涼州的趙淑。

原本還要在涼州多呆兩日的趙淑見冀州的事情已經定下, 便也不多停留,也準備回京城去了。

回京城之前, 她倒是按照之前與許璀說的那樣, 往雍州繞了一繞, 去了隴縣。

許璀起先是並不想過去的,只是推辭了一次之後趙淑還這樣堅持,他也知道不應該再繼續推辭下去, 於是只沈默地跟著趙淑一起往隴縣去。

要回去許璀家裏,便要去落月泉, 這一路上許璀倒是有些惴惴不安了,他看著趙淑, 欲言又止了許多次, 最後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趙淑自然察覺到了他這樣的不安,於是只笑道:“只不過去看看,這不是你家嗎?怎麽鬧得你仿佛不想回家一樣?”

“我聽說……清之之前打過敗仗,就是退到了落月泉邊上。”許璀斟酌著話語說道,他看向了趙淑, 眼中都是不安。

趙淑罕見地楞了一會兒,忽然笑道:“若不是那次打了敗仗,也不會退到了落月泉這邊,也不會救了落水的你,不是嗎?”

“是……”許璀低了頭,好半晌才這樣說道。

趙淑的那一次敗仗,便是與蕭胥的那一仗。

那是承安二十九年,天齊與西秦撕毀了剛簽訂不久的和平盟約,在當時天齊的北邊國境之上,與西秦大打出手。

最初趙淑帶著人壓著西秦的兵力一路往北推進,西秦節節敗退,然後西秦派出了戎王蕭胥,再然後麽,就是蕭胥打敗了趙淑。

趙淑敗退到了落月泉邊上,但蕭胥並沒有追趕上來,而是被蕭珊的一道旨意召回了朝中。

後來趙淑才知道,蕭珊便是用這一場沒有趕盡殺絕的戰鬥,給蕭胥戴上了一個裏通外國的罪名,再然後就殺死了他。

想一想便只覺得好笑,蕭胥裏通外國?

若是真的裏通外國,蕭胥還打什麽勝仗?直接一路後退地佯裝失敗就可以了,反正之前將領們也只不過是節節敗退而已。

這應當只是蕭珊想要找的殺死蕭胥的理由,並且是一個讓蕭胥無法翻身的理由。

裏通外敵,聽起來是多麽的十惡不赦。

“如果沒有那一場敗仗,或許不會有今時今日的我。”趙淑笑著看向了面前的許璀,“我想,如果當時沒有這樣的一個挫折,也許便沒有現在的豁達了。”

“為什麽會這麽說?”許璀也看了趙淑。

“感情對人來說很重要。”趙淑想了想,才這樣說道,“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更重要,正因為有感情的付出,感情的交換,人們相互之間才會走到一起。比如我和你……因為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所以我們能成為夫妻,現在坐在這裏說話。”

許璀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太明白這些與當初的敗仗有什麽關系。

“並不是每個人都能體會到,相愛的兩個人在戰場上兵戎相見這樣的感覺。”趙淑低低地笑了笑,“在那樣的時候,就會突然發現,感情忽然並不那麽重要。感情無法左右這些無法改變的事情,相互喜愛也好,相互憎惡也罷,在那些時候,都是不重要的。”

許璀聽著這話,抿了抿嘴唇,沒有說出話來。

“他一直把自己放得很高。”趙淑的語氣是平靜的,“居高臨下,所以感情對他來說,只是可有可無的點綴,而我只是一個平凡人。”

她沒有點出蕭胥的名字,但許璀也聽明白了。他欲言又止地看向了趙淑,許多想辯駁的話語都到了嘴邊,又悉數咽了下去。

“那一場敗仗讓我忽然明白,感情並不那麽重要。”趙淑無所謂地輕哼了一聲,“從一個人,看透了所有的人。站在高處或許會有些孤獨寂寞,但卻少了很多紛紛擾擾。”

“或許人都有不得已……?”許璀靜默了許久之後這樣說道,“他或許有他當時不得不為之的理由。”

“家國天下。”趙淑笑了笑,“這些都會淩駕在人和人最親近的感情之上,這些都無可厚非無可指摘,他沒有做錯。他應當那樣做,他也應當為了西秦打敗我。”她頓了頓,看向了許璀,“但他的應當,不能強求我一定來認同來原諒。”

許璀垂眸許久,最後握住了趙淑的手。

去了一趟落月泉,原本是打算在許家祖宅住一晚上,卻發現那宅子已經破爛到連風都無法抵擋,於是一行人只好連夜折返,直接往京城去了。

趙淑好笑地看著許璀,道:“你這可是,家裏面都成這樣,也不知道讓人來修繕一二麽?”

“反正也沒有人住的。”許璀道,“也不用花這些心思了。”

趙淑捏了捏許璀的臉,道:“這些事情上含糊不得,要是讓人知道了,還不知要怎麽笑話呢!”

既然這樣說了,趙淑便留了幾個人在隴縣,讓他們把許家的祖宅修繕好了再回去京城。

回去京城的路上,趙淑一路接了趙均的好幾封旨意,說的都是鄭武的事情,是說鄭武已經被押解回了京城,在天牢中等待審訊,謝燕春自己沒有把握,希望趙淑能一同審理。

對鄭武的事情,趙淑倒也不怎麽擔心,這人既然被抓到,便翻不起什麽風浪來,倒是傳國璽的事情讓她更記掛一些。

在馬車上,許璀見趙淑拿著那木片翻來覆去地看,不禁道:“這木片不過普普通通,清之既然能拿到傳國璽,也便不用太深究這背後的事情吧?”

“孩子話。”趙淑隨手就把木片遞給了許璀,“你來看看?我覺著這好像是什麽樂器上面的墊片之類,只不過我不熟悉這些,也看不太出來。你見過的樂器應當是多,這會是什麽上面?箜篌?月琴?琵琶?箏?琴?瑟?”

許璀的心思在這一瞬間百轉千回,他接過了那木片,只輕描淡寫地把玩了一會兒,然後重新交還給了趙淑,卻又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我倒是覺得,只要能拿到傳國璽,背後究竟是什麽人做了什麽事,都不重要。反正這人也應當不會與清之為敵的。”

“這是往好處想,的確如此。”趙淑道,“但往深了想,這人對我們需要什麽了解得如此清楚,又明白天齊朝中的事情,還與西秦的舊部有聯系,這麽一個人……他若將來想做什麽……那便沒人能阻止得了了。”

“或許……或許他並沒有想做什麽。”許璀低聲咕噥了一句,轉頭拉起了車簾去看外面了。

趙淑只當他是說了孩子話,也沒往心裏去,把那小小木片收好,便靠著軟墊閉目養神了。

這時,許璀悄悄地放下了車簾,小心翼翼地看向了趙淑,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

他有些心慌。

甚至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得是對還是錯。

他聽趙淑說了那麽多從前的事情,他都開始迷惑,自己當初身為蕭胥的時候,究竟是以怎樣的心態在愛著趙淑呢?

他覺得自己過得糊塗。

如果可以少想一點,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是不是將來一定是美好的?

他悄悄地挨著趙淑坐了,再去偷看她的時候,卻見她睜開眼睛了。

“小郎君,剛才在鬧什麽別扭?”趙淑笑著問。

“我喜歡清之。”許璀只當做什麽都沒聽到一樣,理直氣壯地與趙淑十指交握,“清之以後不可以趕我走。”

“好好好,不趕你走。”趙淑也只當他是小孩子脾氣,包容地笑了起來。

“說定了,清之以後不許反悔。”許璀又道。

“當然不反悔,怎麽會反悔呢?”趙淑輕輕地笑著說道。

又過了約莫十日,趙淑一行人重新回到了京城。

幾乎是剛回公主府,宮裏面就來了旨意,趙均請趙淑進宮去。

趙均鮮少有這樣急切的時候,趙淑見潘渡臉上有驚懼的神色,便皺起了眉頭:“宮裏面出了什麽事情?”

潘渡咽了下口水,道:“是……沒什麽事情……”

“……陛下不許你說?”趙淑挑眉。

潘渡眼珠子亂晃了一陣,最後迫於趙淑的壓迫,只要嘟嘟噥噥地小聲開口:“安樂公……與韋庶人……有染……”

“韋庶人?”趙淑幾乎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麽人,詫異地看向了潘渡,“這是誰?”

“……皇後娘娘……被廢了。”潘渡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殿下別再問,奴婢不敢再說。”

趙淑睜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離開京城這才一個月的時間,就能發生這樣的事情?蕭珊和韋氏有染?怎麽可能???

這時,姚辛從外面進來了,見潘渡也在,便笑著打了一聲招呼,然後向趙淑道:“安樂公府遞了帖子來,殿下這會兒看不看?”

趙淑有些煩躁地擺了擺手,道:“我先進宮去。”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箱1號打卡~~~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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