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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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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打擾了你的美夢嘛!小氣!”容澤撇撇嘴。

“哼!”子兮一聲冷哼,恨恨地看著他,“你還好意思說!”她最不喜睡覺時被人吵醒。今日清晨好夢正酣,忽覺鼻頭有些癢,她不耐煩地揮揮手,那癢感沒了,不多久,竟又傳來,如此反覆幾次,她不得不睜開眼睛,看著眼前妖孽般的俊臉得意地笑著,她頓時大怒。這才有了眼下的局面。

“誰讓你每次來容府,都睡懶覺,也沒了平日裏的警覺!”容澤也沒站起來,就這麽斜睨著她道。

怒火再次襲來,子兮忽地出手,眼看著那白綾就要纏上他脖子,容澤心下一驚,慌忙從懷裏掏出一樣東西,大聲道:“難道你不想要這個了嗎?”

看到被裝進透明瓶子裏的灰褐色草藥,子兮眼睛瞇了瞇,愉悅地勾起嘴角,飛出的白綾及時地收了回來。

容澤拍拍胸口,安撫自己那受驚的小心臟,她方才可是動了真怒的,還好自己考慮周全。

“你真的找來了?”子兮早已上前結果瓶子,一瞬不瞬地盯著裏面的草藥看,眼中有驚訝,有喜悅,亦有篤定有自信。

“哼!”容澤借著她伸過來的手一下站起,拍了拍屁股,聽到她的問話,不屑地哼了哼,“還沒有我容澤辦不到的事!”滿含欠揍的得意語氣。

“謝謝!”雖說此言有些誇張,然子兮卻深知確實如此。

容澤嘴一癟,有些委屈,“我本好心來給你送藥,不想卻被你狠揍一頓,早知便不來了,真是好心沒好報!”

“我看你是故意的吧?”子兮翻眼看他,“專程找了借口來擾我清夢。”

小心思被人毫不留情地戳破,容澤也沒有尷尬,反倒笑嘻嘻地,“怎麽樣?現在不打我了吧?”

“你怎麽找到的?”子兮卻沒在意他的得意,再次問道。此物正是能治好蘭彧味覺的那味藥引,當時她沒能找到,第一時間便想到了容澤,本打算多停留幾日再來容府的,也因此提前了。

卻不想容澤並未像先前那般邀功,臉上不正經得笑意也緩緩褪下,頹喪地垮了肩膀,整個人顯得有些寂寥。

“是她?”看他這般反應,子兮哪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瞬間便想到了那個人。

“嗯。”容澤撇開眼睛,淡淡應了聲。

“是我的人找到的消息,她令人從韓國皇宮弄了來。”他語氣平淡,讓人聽不出情緒,然子兮還是感覺到了他的失落與無奈。

“不是她親自來的吧?”雖是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嗯。”容澤低低應了。

“唉!”子兮深深地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幾分安撫的意味。

“我都不愁,你愁什麽?”容澤突然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

“我能不愁嗎?”子兮白他一眼,“你倆這事兒,整個長離閣,誰不操心?”

“別說我了。”容澤無奈地聳聳肩,又從她手裏拿回瓶子,問:“你真打算救他?”他語氣中有幾許探究。

順著他的視線,子兮看到了佇立在窗前的蘭彧,也不知他在那兒站了多久,有沒有聽到什麽。見她看過來,他微微一笑,轉身離開窗戶,卻是要出門。子兮也顧不得回答容澤的問題,便快步跑了過去,把他攔在門口。

“現下正下著雪,不宜出門。”子兮道。

“嗯。”蘭彧輕輕頷首,見她眉間確實落了一片雪花,即將化掉,便擡手輕輕一拂,指尖感到一絲濕意,他微微勾唇。

他動作極其自然,子兮卻楞住。

見她呆楞,蘭彧再次輕笑,欲伸手為她拂去額前絨發上欲墜的小水珠,然手剛伸到她眼前,“啪”地一聲清脆傳來,卻是她打落了他的手。

子兮似也被自己的舉動驚住了,她眼神有些發楞,看著他臉上的笑容逐漸隱去,卻又迅速換上那初見時的溫潤笑顏,然眼睛裏卻沒有一絲笑意。她忽地回過神來,結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嗯。”蘭彧依舊笑著,卻有幾分自嘲,“是在下唐突了。”

“你……”如今再面對這般模樣的他,子兮忽然說不出話來。

“雪密了,姑娘請回吧!”蘭彧不再看她,轉身往內間走去。第二次了,這是第二次了,她擋開自己的手。

眼下子兮也不好跟去,低嘆一聲後,轉身離去。

“怎麽?我“兩情相悅”的兮兒這般失魂落魄。”

子兮有些心不在焉地走回自己的住處,剛到門口,便聽到一句不陰不陽的嘲諷,不用看她也知道,此刻的容澤,必是雙臂環胸,嘴角勾著淡淡的嘲諷與不屑。

看她並未搭理自己,便踏進門來,他也尾隨她進屋,絲毫不覺得自己擅進女子閨閣有何不妥。

“哎!”容澤勾住她肩膀,遲疑道,“你不會真看上他了吧?”

“想哪兒去了?”子兮再次賞他一個白眼。

“真沒有?”容澤不信。

“沒有。”子兮淡淡道,她聲音冷漠,語氣肯定。

“可這般不似你啊?”容澤撫著自個兒下巴,圍著她緩步踱了一圈,“認識你這麽多年,還沒見過你這樣。”

“哪樣?”子兮挑眉。

“這樣。”容澤上下掃視她一遍,似乎頗為費勁地想著形容詞,“多管閑事,猶豫不定。”

兩個毫不相關的詞匯,是眼下的她?子兮微微皺眉。

“你救雲承,我可以理解,畢竟他爹曾有恩與你。”容澤自己分析著,“可以你的性子,竟還會對蘭彧出手相救,委實有些匪夷所思。”他一個旋身,在桌邊坐下,一手支著腦袋,微微皺起眉頭,“讓我好好想想,究竟是為什麽?”

看他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子兮既好氣又好笑,“子兮姑娘不是一向俠義心腸,扶貧救弱嘛,這有什麽難猜的?”

“哼!”容澤輕哼,痛心疾首道,“別人不知你,我卻是知的,你那心啊,再冷硬不過,卻瞞了天下人!”

雖然早已見慣他那做作的神情,然子兮的嘴角還是不可避免地抽搐了下。

“他身家幾何?家住何處?可有高堂?可有婚約之累?”容澤拋出一連串的問題,最後雙手一攤,下了結論,“這些你我都不知。”

“管這些作甚?”子兮皺眉。

“你若想與他一同,必得知曉這些。”容澤語不驚人死不休。

子兮的臉徹底黑了。

“如若不然,你怎會承諾必會解了他所中劇毒?還與他一路同行?”容澤眼尾上挑,帶著幾分得意。

“因他是名動天下的蘭彧公子,我不忍天妒英才。且恰巧師父曾診治過他,他身中之毒難得一遇,我便發發慈悲勉為其難為他解毒,亦算是圓了師父所願。”子兮解釋,“至於為何一路同行,這更無需多說,若他不同我一起,我又如何解毒?”

“呵!”容澤輕笑,可眼中卻帶著凝重,“你何時會同我解釋了?”

他直視而來的眼神,令子兮心下一顫。不禁微微闔上雙眸,眼睫輕顫。

待得她心中一片清明,再睜開眼時,屋內只餘她一人。

韓國靠南,即便是冬日,也不顯得有多冷,然容老夫人仍是送了許多上好的白炭。子兮自是用不著,全都讓雲承送給了蘭彧。而雲承雖說也有些冷,然子兮卻道:“你也應勤加習武,以禦寒冷了。”是以,雲承荒廢了幾日的紮馬步又被撿了起來。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自從那日之後,蘭彧與子兮似乎沒見過面。蘭彧因身體不適,鮮少出門,偶有艷陽高照時,也只在正午時分出來曬會兒太陽,而此時子兮必然在容老夫人處用午膳,待她回來時,逸風苑內便只餘灑掃的丫鬟了。

容澤卻是每日必來逸風苑轉悠幾圈的,這在容府,自然沒人說什麽,且江湖兒女,本就不不甚在意男女有別。即使有人議論,以他二人的心性,自也不放在心上。且這逸風苑的仆人全都是容澤的人,此事定不會傳揚出去。

一切風平浪靜,然卻苦惱了離落。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公子這幾日不大高興,他也不敢多問,否則又得被公子罰抄《南歌賦》。尤其每次容三公子來找子兮姑娘時,離公子十二丈之遠的他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冷意。他不得不一次次地暗暗搖頭,道:“何必何必!”

眼看著一日寒過一日,離落冒著被公子罰抄的危險,去找了子兮。

看見離落,子兮有一瞬間的驚訝,“離落可是有事?”

“子兮姑娘。”離落規規矩矩地行了禮,這才再次開口,“姑娘近些時日可真忙。”他說話笑呵呵的,子兮知他這話並無他意。

“是忙了些。”子兮不置可否,又看向他,“可是你家公子有所不適?”否則他為何來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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