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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致命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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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隱在被司凡攻擊時,拼盡全力抵抗,寧死也不肯撤手,將僅剩的聖力全部給了明念,好讓她出生成人。若不是司凡最後關頭撤了力護住了她心脈,她此刻只怕性命不保。

而保住性命的代價,便是一夜白頭,形同廢人。

雖然那滿頭白發令明羽心疼,但他仍慶幸,她還能微笑著站在他面前。

這便是最好的恩賜!

小小的明念被明羽封進了試煉池底,盡管他一千一萬個不舍,但不得不這麽做。

試煉池歷來是聖靈之主才可以動用的禁地,除非經過聖主允許,一般人無法踏足。清隱也想過,就算最後他們輸了,司凡自封為主,也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她可以求他,只要她放下身段求他,她相信他會顧念一絲絲舊情而不去傷害明念。

她沒有將此事告訴明羽,這是萬不得已之時,她最後的一個籌碼。

而一切的結果,現在還是未知數。

封存了明念,兩人在試煉池邊上一直待到了晚上才離開。

趙初吩咐人準備了一桌酒菜,清隱和明羽對月暢飲。兩人都在笑著,氣氛卻十分低迷。冥冥之中他們都預感,這恐怕會是二人的最後一次相聚相守。

明天三日便過,也是清隱做選擇的時候。

明羽不問,他知道清隱已經有了答案,也猜到了這個答案。但他也知道,無論她的答案是什麽,也多半不作數了。

他必須回去,回去守護他的家國!

可他舍不得啊,真的舍不得……

他似乎醉了,身體不穩栽倒在桌上,打翻了酒杯,滿臉冰涼的,他擡手一抹,不知是酒還是別的什麽。

他卻微微笑了,眼中水霧朦朧,擡頭一動不動地望著她。

滿頭白發,只讓清隱更多了幾分聖潔和高遠。她還是一如當初,美得不可方物,一雙如煙似霧的眸瞳,淡淡一掃,便能顛倒眾生。

“隱。”明羽喊她,似是嘆息,“現在念念也已經安頓好,我們不再有後顧之憂。從司凡那日的做派來看,他並不想傷你。他大概是恨我入骨,想要我死。既然如此,何不把我交出去,讓他洩憤,以此保住聖靈百姓和我的同胞。”

這件事他思考了很久,司凡對他次次下殺手,而不管多麽憤怒,他總是不舍得傷了清隱性命。說明他還有所顧忌,他唯一的顧忌就是清隱。

這麽做的話,有八分之八十的把握可以成功。

只用他一人,換千千萬萬條生命,何其劃算啊!

他笑了,目光有些迷離,癡癡纏繞在清隱面上,怎麽都不肯離去。

“你想都別想!”清隱坐直了身子,冷然地看著他,似乎有些生氣。她向來很少動怒,明羽大概真的醉了,竟有些疑惑,不解地瞅著她。

清隱沒奈何,只得嘆了一口氣:“明羽,你以為事情就只是你想的那麽簡單嗎?司凡他要的又何止是你的命,他要的是你的世界所有人的命!因為他的不甘和憤怒,他已經喪失人性。”

“何況你不是說過我們一起同生死共榮辱的嗎,怎麽如今倒是你先反悔了?”她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其實他沒醉,不過是借酒做一番姿態罷了。

明羽直起身來,眼光頓時一片清明,只是那眸子還如含著水霧,清潤幽涼。他也笑卻透出難以言說的悲傷:“我為什麽先反悔,我不就是怕你反悔嗎?”怕她為了他放棄自己,怕她先舍他而去,怕她不顧一切只為了保護身邊人,卻從來不去想自己!

她從來就是這樣的人啊。

他從椅子上起來,走到她身後,雙手溫柔地從背後環上她腰間,慢慢地收緊,緊到他自己覺得手臂有些微疼。他把頭靠在她肩上,埋進她發中,深深地吸了一口。她身上有他最愛的桃花清香,讓人沈醉,不可自拔。

他輕柔地,虔誠地吻上她耳垂:“隱,答應我,無論什麽時候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好。”清隱不假思索地回。

“答應我,無論做什麽都一定要與我商量!”

“好。”

“答應我,陪著我一起照顧念念長大成人!”

“好。”

連說三個好,清隱依舊淡然冷靜,她身後的明羽卻在微微發抖。他吸了吸鼻子,就這麽靠在她身上,靜靜的不動。

許久許久,他腦袋移了移,一手撩起她的頭發,唇輕輕地印了上去。發絲如雪,在夜裏閃著銀亮的光,閃耀在他腦海裏。

明羽眸光閃了閃,將她頭發撩到前頭,唇落在她潔白優美的後頸,柔柔暖暖的如風掃過,清隱感到一陣陣的滑膩和溫暖。竟叫她那般安心。

她不忍心告訴他,他該走了。

遠處,趙初倚在一樹繁花旁,靜靜地瞧著這一幕。他想離開,卻怎麽都沒法把腿邁出去。

心仿佛飛到了遙遠的夜空,有一瞬間的恍惚和失落。

明羽不舍得走了,清隱知道。當瞧見自己的衣裳被他扯落的時候,她轉過身去,由著他抱進了房。其實她是想這麽幹的,想把他抱進去,可是現在的她顯然沒有那個力氣。

沒有他那個力氣,但並不代表她就會交出主動權。在這件事上,明羽永遠都拗不過清隱。他只要被她看一眼都足夠沈醉,還能有什麽原則可言?

明羽陷在柔軟的被子裏面,四面八方圍裹著她的氣息,他有些迷迷糊糊。恍恍惚惚間,他忽然悟透了一個詞——抵死纏綿。

懷裏擁著最愛的人,如果就這樣死去,倒也真是莫大的幸福……

但是,除了第一次之外,他都沒有掌握過主動權,他還是很哀怨的。

於是他嘗試了好幾次,爬上來又被清隱給拽了回去。到最後他不止沒那個力,也沒那個心了。

被動就被動吧,反正他們是屬於對方的,誰也分不開。

趙初站在門外,屏住了呼吸。他仔細地聽了許久,那細碎的聲音。他面無表情,只把頭垂了下去。

燭光暈黃,投射出來,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與庭院裏的樹影斑駁在一起。

天亮了,再怎麽不願意,明羽還是得離開,他必須回去。

但他還想保留她最後一點溫暖,於是他手腳箍著她,假裝睡得香甜。

清隱如何不知道?她使了巧勁兒,將他手腳扒下來就要起身。明羽不依,翻了個身又圈住她腰。

“隱,再躺一會兒吧。”他咕噥道。

清隱沒有說話,也不動,仿佛真的應了他。他身子鉆了鉆,像蛇一樣又滑了上去,脖子靠著她脖子,成交頸之狀。

他扳過她身子,情不自禁地吻上她的唇,又是一番糾纏不休。

天光已經大亮,明羽只是靜靜地抱著她。清隱忽然驚心,她好像聽到了什麽聲音。

她一動,明羽就感受到了,他不滿地哼哼:“怎麽了?”

清隱示意他安靜,側耳聽著外頭的動靜。

門外,趙初仍舊保持昨夜的動作,一動未動。突然,他也似乎察覺到異動,腳步快速地掠了出去。

明羽瞧見清隱的動作,也警覺了起來。快速穿好衣服,緊張地攬著她:“有什麽問題嗎?”

“現在沒事了。”清隱笑,放松了身體。

三天期限已到,司凡來了,清隱也給出了這道選擇題的答案。她選了地球,保住明羽的家國,也就等於是將聖靈百姓推了出去。

明羽早猜到了她會這麽做,司凡自然也明白。所以沒有人驚訝。

但奇怪的是,司凡並沒有動作,他只是偶爾跑來同清隱喝個茶,美其名曰心情好。

清隱也並不在意,以不變應萬變。

只是聖靈的天空,再不覆往日那般明亮,雲彩也黯淡了許多,失去了曾經的燦爛。天,終究是要變了。

明羽回去了,但他沒有把明煙帶回去。無論現在情況如何,他還是認為聖靈更加安全。

事實也證明,他的做法是對的。

回家沒幾天,他就走遍了世界的每個角落,該檢查的都檢查過了。他以為排除了一切安全隱患,最後卻還是出了問題。

先是莫名其妙地下大雨,好像天要下塌了一樣沒完沒了,明羽起初還沒在意,後來聽說有些人家的家禽家畜接觸了這雨之後漸漸萎靡直到最後死去,一些植物盆栽也慢慢枯萎,直至雕零。開始是小面積,也沒人在意,後來蔓延到整個村鎮,整座城市,人們便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氣象專家經過調查研究確定為千年難得一遇的特大酸雨,各國家各部門都采取了緊急防災救災措施。但雨仍舊一直下,動植物的死亡也沒有得到控制,最後甚至不只限於動植物,逐漸蔓延到了人類。

開始死人了,不僅政府部門重視,人們也陷入了恐慌之中。一些人甚至都不敢出門,因為只要一出門,被那雨淋濕一點,全身就會紅腫潰爛,不論用什麽藥都治不好,拖不了幾天,就會死去。

到後來,連鋼筋水泥的房子都失去了作用。只要一沾上雨水,房子就會一點一點地融化。這樣可怕的情況,令世界又陷入了一片混亂。

明羽卻早就意識到了不對勁,全世界範圍的酸雨,怎麽可能?

他知道是司凡在背後搗鬼,制造了這樣一場致命的雨。

但他沒有法子解決,他甚至不知道癥結在哪裏,只能回了一趟聖靈,找清隱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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