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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被女人這樣抱著,周承宇如何能睡得著?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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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意中計嗎?”

周承宇目光轉深,用行動回答了她。

一番折騰之後,凈房猶如打了一場仗,可周承宇半點沒有讓人進來收拾的打算,拿了幹凈的長袍往兩人身上一蓋,他抱著胡玉柔直接進了內室。

在那張鋪了大紅色鴛鴦戲水錦被的大床上,周承宇又狠狠要了胡玉柔兩回。直到最後胡玉柔被他那新姿勢折騰的渾身無力,只能軟倒在他身下任他宰割了,他才微喘著氣在她唇上用力一啄。

“大人自然願意中計,可中計之後,解釋依然要有。”把人撈入懷裏,他仍然還記得索要他的解釋。

胡玉柔累得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這會兒氣憤不過,撲進他懷裏,狠狠咬了他一口。

周承宇悶笑,聲音在夜間聽來十分動人。

·

天光已經大亮,馬車也已經買好,可臨出發前胡氏卻不見了。趙寂言看著父親,眉頭緊緊皺著,“您真的不知道娘去哪兒了?”

趙父神色間有些躲閃,“不知道。”

趙寂言不相信的看了他一眼,但想著胡氏也沒地方去,很有可能是回燒毀的家裏去拿什麽可以拿走的東西了。他擡頭看看天色,想著自己心頭的顧慮,於是道:“那你在這等著,我正好有事要去處理一下,等我回來娘應該也會回來了。”

趙父點頭應下。

趙寂言步行著一路去了縣衙,周承宇得到消息時正在打拳,想了想便讓人請了他去書房等著。他自己則回了屋,瞧著內室胡玉柔還裹在被子裏睡得正香,他笑了笑,隨意擦了擦汗,心情愉快的去了外院的書房。

兩人在書房相見,一個剛打完拳正是面色紅潤,精力充沛時候。而另一個卻面色憔悴,消瘦的好似隨時都會倒下。

趙寂言看著這樣的周承宇,不得不說,心裏是有些酸澀難言的。他原本也算意氣風發,雖然家境普通,但卻十五歲就考中了秀才,名次還格外靠前。生得也算是一表人才,秋闈又一舉奪得了案首,即便是叫他自己來說,他也覺得是足夠與表妹阿柔匹配的。

但如今……有周承宇珠玉在前,他卻沒這個自信了。

“周大人。”他恭敬行禮。

周承宇點點頭,自行坐下後才道:“趙解元請坐,今日一大早就過來,是有事?”

趙寂言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等了半晌,周承宇敲了敲桌子,“怎麽,有難言之處?”

趙寂言捏了捏拳頭,一下子站了起來。如同在書院裏回答老師問題一般,站得筆直。他道:“周大人,其實我和表妹,我們只是小時候訂了親而已。我們之間僅僅就是普通的表兄妹,她待我就算有所不同,也是我騙了她。我和爹讀書參加科舉,鬧得家裏越來越窮,為了能有銀子上京,我才表現出對她很喜歡的模樣。而前日晚間……她來救我一是為了您,二則是心裏覺得有些虧欠,僅此而已!”

這是來跟自己解釋柔柔沒有掛念他?

他是怕自己和柔柔生氣,誤會柔柔麽?

周承宇垂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這讓趙寂言神情越發的緊張,可他又怕多說多錯,並不敢再開口。

片刻後,周承宇輕輕笑了起來,雖然他理解了趙寂言的舉動,也明白趙寂言心中的痛苦。但,他的妻子,他相信。他不需要任何人來告訴他,他的妻子喜歡的人是他。

這是事實,他能看得出來。

“你對她的感情我不清楚,但她對你,我卻很清楚。”他淡淡道,“他只當你是表哥,她對我才是真的喜歡。所以這一回我並沒有放在心上,若是當日我在長洲縣,我也會沖進去救你的。”

趙寂言不由想起從府城回來時,馬車上周承宇說的話。

因為你們是縣令和縣令夫人,愛民如子嗎?

他垂下頭,掩去眼中一瞬的難過,“那學生告辭。”

周承宇頷首,叫來裴青,“給趙解元準備二百兩銀票。”不等趙寂言說話,他繼續道:“趙解元才學出眾,此次為我長洲縣爭光,這是我身為長洲縣縣令特意給你的獎賞。還望趙解元吃水莫忘打井人,到了京城若是有人問起,好歹要提一提我這長洲縣縣令。”

周承宇有時非常大度,但有時卻又錙銖必報。

趙寂言臨走前不管是什麽心思,但他成功讓自己堵心了。那麽他離開,自己自然也要堵一堵他的心,不過區區兩百兩,周承宇不在乎。

趙寂言不知在想什麽,不僅應了要收下,還坦然的跟周承宇道謝,“學生自然不會忘記周大人的教誨,還有周大人之前給學生推薦了老師,這點學生也會永生銘記。”

永生銘記?

還是不必了。

周承宇擺了擺手。

趙寂言回到客棧的時候,胡氏已經回來了。正跟趙父說著什麽,眉飛色舞十分高興的模樣,只看見趙寂言的時候快速斂了笑容,似乎還把什麽往胸口衣襟裏藏了藏。

趙寂言有心事,只隨意看了她一眼,就爬上了馬車。

·

胡玉柔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醒來後睜著眼睛看著頭頂的帳子還有些回不過神。直到不小心動了下身體,酸疼感傳到了四肢百骸,她這才記起昨晚上到底有多瘋狂。

周承宇表面一本正經背地會說些流氓話她已經習慣了,可她萬萬沒想到,周承宇居然會掏出小冊子讓她擺出那上面羞人的姿勢來,他真夠可以的,原來還以為他對那事能忍,需求量應該不算大的。如今看來,真是她太年輕,看走眼了。

她忍著疼爬起來,揚聲叫了人。

進來的是管媽媽和阿瓊,管媽媽笑容滿面的在前頭,阿瓊紅著臉在後頭。看見阿瓊,胡玉柔不自然的紅了紅臉,對管媽媽道:“媽媽,什麽時辰了?給我弄點水,我要泡一會兒。”

昨晚折騰的實在是太累了,最後胡玉柔迷迷糊糊睡著,還是周承宇幫她清理的下身。這一夜過去,若是不能舒服的泡個澡,胡玉柔簡直擔心她下不了床。

管媽媽笑瞇瞇道:“已經準備好了,您現在就起來嗎?”

胡玉柔點點頭。

管媽媽便帶頭走過來要扶胡玉柔,胡玉柔想著床上的淩亂,忙擺了擺手,“我自己來就好,你去幫我試試水溫就好。”

管媽媽知曉她害羞,也不硬來,轉身把阿瓊也帶走了。

她們一走,胡玉柔這才掀開被子。她已經換上了平日的褻衣褻褲,可是在床上找了一圈,卻沒有找到阿瓊給她做的胸衣和短褲。

出鬼了,哪裏去了?

胡玉柔疑惑的下了床,床底下也沒有。

不對啊,明明昨晚上是到了床上才被脫掉的,怎麽現在沒有了?難道是被周承宇丟了?不像,他昨晚上那麽激動,可見他是喜歡的,怎麽可能丟了。

就在胡玉柔發呆想著時,阿金匆匆跑了過來,“太太,不好了,您娘家的母親胡太太來了,如今正哭著跪在外頭,一個勁的要見您呢!”

薛氏?

這是為了薛士文的事來的嗎?

才一天,她知道的倒是快。

胡玉柔本不想見她,可一想阿金的話,頓時氣惱不已,“你是說她跪在門口?”

這是幹什麽?

便是身為繼母,她來這兒跪著,也一樣會讓自己和周家遭人詬病的!

阿金察覺胡玉柔面色不對,忙道:“是,外面來傳話的說,叫了婆子去拉她,可她說……說若是您不見她,她就不起來,就一直跪著。”

這是要以孝來壓她嗎?

胡玉柔咬牙,跟一臉怒氣才邁腳進門的管媽媽道:“媽媽去帶她進來,讓她在院子裏等著!”

☆、第 74 章

管媽媽生平第一次看到薛氏如此狼狽, 頭上的首飾和今日的衣裳不般配, 眼睛下方的烏青讓她看起來像是老了好幾歲,而衣裳多處有褶皺, 分明穿之前沒有來得及燙,亦或者幹脆穿的就是昨日的,沒來得及換。

這可是事事要求盡善盡美的薛氏。

這可是自打被娶進門,就一直受寵,誰也比不上她在老爺心中地位的太太!

真沒想到, 她也有今天!管媽媽覺得解氣,但看著她的模樣,又有一些覺得她可憐。舅老爺這回是徹底倒了,太太以後在胡家,怕是再過不了從前的日子了。

但可憐歸可憐, 她從前狠毒的想打死自己,狠毒的逼迫大小姐,這些仇恨管媽媽可都是記在心裏的。於是這會兒胡玉柔那邊不叫人過去, 她也一句話不多說, 就這麽老神在在站在旁邊,時不時的看看薛氏面色。

薛氏面色很慌張,因為等待, 慌張裏更是帶上了幾分焦急。

“管媽媽, 阿柔……還沒時間嗎?”面對管媽媽,想著昔日自己幹過的事兒,薛氏說話很難理直氣壯。

管媽媽斜斜看她一眼, 故意擺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來,“我們太太今兒起得晚,這會兒在沐浴,沐浴完了還要吃飯,總得忙完了才能見您吶!”

哪有女兒這樣對娘的?

便是繼女,便是從來只叫自己太太,可自己也依然算她的娘!族譜上都寫著呢!

薛氏很想發火,很想指責一番胡玉柔的不孝,她氣得胸前劇烈抖動,眼睛裏更是迸出一陣又一陣怨毒。可她不敢,現實不允許她這麽做,她萬萬沒想到弟弟薛士文會那麽大膽,居然會叫人放火燒死趙家一家三口。更是沒想到,趙家人一個都沒死,最後卻害得她弟弟自個兒坐了牢。

今兒一早胡氏上門一通好鬧,自己害怕被老爺知道,不得不被胡氏訛走了整整一千兩銀票!可老爺不知道,阿婉卻不小心聽到了,那丫頭同她吵了一架跑了出去,如今她是顧不得了,她只想來求求胡玉柔,求她讓周承宇開口,千萬不要跟弟弟計較。

弟弟一定能被放出來的,她手裏有胡氏按了手指印的諒解書,趙家人都不介意了,她弟弟肯定能被放出來,只要胡玉柔肯幫忙!

可如今……

薛氏咬了咬牙,繼續耐著性子等。

這一等,便直等到胡玉柔泡完澡收拾打扮好,跟著又慢悠悠吃了早飯。若不是擔心管媽媽年紀大了一直站在院中的風口地不好,胡玉柔甚至還想讓薛氏繼續等著。

就這,薛氏進了門,她也沒有起身。

沒有外人在,她不起身薛氏也不敢如何。

薛氏的確不敢如何,雖然她氣得心口一陣一陣的疼,但卻只能忍下胡玉柔這小人得志的模樣。除了在心裏詛咒幾句,除了希望周承宇哪一日忽然厭棄了她外,面上她不敢露出分毫不滿。

她甚至還得陪著笑,誇道:“數日不見,阿柔你如今越發的漂亮了,氣色也白裏透紅,顯見周大人待你極好。”

只誇完心裏到底是三分憐惜自己和女兒胡玉婉,七分更厭惡胡玉柔。當初真是一步錯,導致了如今步步錯,誰能知道她有了未婚夫,為了未婚夫都可以去死,這樣的情況下卻依然願意跟了周大人,而周大人真就一點也不介意呢?

胡玉柔含笑點點頭,道:“倒是太太的氣色看起來很不好,怎麽了這是?一早起來便聽說您跪在了周家門口,太太這是什麽意思,閑著沒事來跪一跪,想叫人指責我不孝麽?”說到後頭,臉上的笑容沒了,面色也沈了幾分。

薛氏心頭重重一跳。

她跪在門口當然有逼迫胡玉柔的意思,但卻只是逼迫胡玉柔不敢不見她罷了。她如今有求於人,哪裏敢生其他心思,沒想到胡玉柔卻誤會了。

“不是的!”她忙搖頭否認,語氣裏帶著急切,“我怎麽會那樣,我只是……只是怕你不肯見我,可我必須得見你,沒辦法所以才……”

胡玉柔冷眼看著她,沒有接話。

薛氏越發的沒底氣,可想著弟弟,如今便是不想低頭也得低頭了。只待來日吧,來日若是真叫她尋了機會,她絕對不會再心慈手軟,她會在最開始就殺了胡玉柔,永絕後患!

她噗通一聲再次跪下,垂著頭很快眼淚就落到了地上,“阿柔,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如今只能來求你,只有你才能救你舅舅了。他……他其實沒有壞心的,他只是一時糊塗才叫人放了火,他其實只是心疼阿婉,他沒有想真的燒死人的,他不是那麽心腸狠毒的人……阿柔,你能不能幫著和周大人說一聲,讓他去一次府城,幫忙跟知府老爺解釋解釋?”

胡玉柔幾乎要笑出聲來。

薛氏哪裏來的這個臉,居然敢求她這個?

她臉上莫非是寫了‘聖母’兩個字了嗎?

而且,薛氏居然只以為薛士文是因為叫人放火被抓的,她未免也太小看薛士文了。只不過,她似乎不該這麽快就得到消息……胡玉柔凝眉,問道:“誰告訴你,薛士文是因為放火燒了胡家的事兒被抓的?”

胡玉柔居然直呼薛士文的名字,這讓薛氏頓時愕然的擡起頭,只想著如今自己都跪下了,便只能很快偃旗息鼓。

忍,眼下只能忍。

忍過這回,來日再算賬,總有那一日的!

她從袖籠裏拿出一個信封,將裏頭薄薄的一張紙舉起來送到胡玉柔面前,“是你姑母說的,她今兒早上回去,問我要了一千兩銀票。然後,她便在這諒解書上按了手印。阿柔,趙家人都不介意你舅舅做的事了,拿著這個去府城給知府老爺看,知府老爺一定會放過你舅舅的,是不是?”

原來是胡氏幹的。

這人可真是……不得不說,縱然胡玉柔對她也很不喜,但她有本事這麽坑走薛氏一千兩銀票,胡玉柔得誇一句,幹得漂亮!

“太太,姑母那邊知道的可不全面,薛士文不僅僅是因著放火這一條被抓的。”因為周承宇寫了折子遞上去的事兒必須保密,關於殺人案的事胡玉柔便不能說,她只道,“他陷害長洲縣捕快,害得長洲縣捕快被府城收押,剝奪民脂民膏,帶人砸搶數十家府城的商鋪,如今可不是周大人說幾句話就能救出來人的。”

她起身,把諒解書塞回給已經驚愕的張大嘴的薛氏,淡淡道:“太太若是想要救薛士文,唯一的辦法,便是將胡家的所有家產都拿出來。”看著薛氏頓時面容就變了,胡玉柔嘲諷的笑了笑,“放心,不是給我,是送去給能救他的人才行。周大人只是長洲縣的縣令,在府城是沒有說話的資格的。”

薛氏已經嚇傻了。

胡家所有家產,她如何能拿到?

就算能拿到,拿出來了,她的一雙兒女怎麽辦?她怎麽辦?

可她仍然不死心的追問,“那,那誰能救她?”

胡玉柔道:“這我可就不知道了。”

薛氏看著她,心裏卻在想,胡玉柔的確是不知道,但周承宇卻一定知道!

她猶豫著,可想到若是弟弟真的就這麽完了,她的日子也要完了,所以到底是咬牙做了決定。她道:“阿柔,你娘當年嫁過來時的嫁妝,當初你出嫁匆匆忙忙沒能及時給你。你……你幫我打聽下誰能救人,我回去立刻把你娘的嫁妝整理給你。”

江氏的嫁妝,那些也應該是屬於原主的。

而胡領能發家就靠的是江氏的嫁妝,這麽多年下來,還能剩下多少?若是真要還,整個胡家都該給原主一半!

胡玉柔不是原主,自然不打算要原主的東西,她搖頭冷言拒絕,“不用,那些嫁妝如今早不知道剩下多少了,我娘就是在地底下都在看著呢,如今我拿了來,她反倒是沒有仇人可盯著了,那可如何是好。”

薛氏面色頓時一白,雖然知道胡玉柔是故意說話惡心她的,但不知為何,想到當初江氏差不多可以說是被她和胡領氣死的,她就覺得周身好像刮過一陣涼風般,讓她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等她再開口,胡玉柔已經吩咐管媽媽,“管媽媽,送客!”

管媽媽面上有些猶豫,她是覺得胡玉柔應該要下江氏的嫁妝的,江氏的東西,本就是該屬於她這女兒的。可此番見胡玉柔態度堅定,她也不好說什麽,只能先上前去拉了薛氏一把。

薛氏緩了過來,此刻已經氣得渾身都發抖了。她一把打開管媽媽的手,自個兒從地上爬了起來,“胡玉柔,你真的不幫忙?”

胡玉柔看著她滿臉厲色,話裏似乎也含著警告的意思,便道:“怎麽,太太是想故技重施,再去周家門口跪著嗎?”

軟的不吃,那就是想吃硬的了!

跪下求她她都無動於衷,那索性威脅她,薛氏冷冷道:“你若是不怕你婆婆覺得你是個冷血無償的人,不怕周大人覺得你是個不孝不悌的人,不怕長洲縣人人都指責你,那你盡管等著試試看!”

真當她怕?

胡玉柔一笑,道:“不怕,太太只管去。”

薛氏心裏頓時一滯,只怒瞪著胡玉柔不說話。

胡玉柔繼續道:“薛士文倒了,太太已經沒了靠山,如今不想著怎麽自保,居然還敢來威脅我?太太信不信,此番只要我往家裏遞個信兒,你回去就沒有好日子過?”

薛氏心裏一慌,忙搶著道:“不可能!”只話音一落,她的臉色更白了些,很顯然她也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了。

·

薛氏走後,秀雲便過來了。

胡玉柔這才想到昨日說要和秀雲一道出府的事兒,只梁月梅和謝嬌那邊還沒定下日子,她今兒身上酸疼的厲害,實在有些不願意出門。

於是便打發了秀雲回去,讓她次日再來。

秀雲應下,卻是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正如胡玉柔所言,秀雲不是阿瓊那樣的小姑娘,所以即便她沒有近身伺候,可只看胡玉柔的臉色便也能猜得出七七八八了。再一想昨日傍晚看到的一幕,秀雲走時沒忍住臉都是拉著的。

出了大房的院子,卻沒想到居然遇見了蘇氏和孔媽媽,孔媽媽面色如常,蘇氏卻是笑容滿面的叫住了她,“這是怎麽了,瞧你面色,挨訓了不成?”

秀雲見著蘇氏卻是笑不出來,給老爺和太太點催-情-香的事兒是她提的,可下決定的卻是老太太,去買催-情-香又是二太太吩咐的孔媽媽。可到最後,老太太二太太什麽事兒沒有,就是孔媽媽也不過挨了一頓打罷了。

但是秀香卻直接被發賣了,她也不得不靠著嫁給盧廣,才能再次回到周家。她自然知道自己和秀香都做錯了,這樣的下場若是怪也得怪自己,可知道歸知道,讓她心無芥蒂的和二太太說話,她卻是真的做不到。

她淡淡道:“二太太說笑了。”

蘇氏笑容不減,但卻壓低了聲音,“怎麽,之前的事兒,你是還在生氣麽?”

秀雲看著她故意湊近,一臉的親近模樣,沒忍住眼裏閃過一抹厭惡。快速後退一步,才道:“二太太說的是什麽事兒?奴婢不知道呢。若是二太太沒有其他吩咐,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看著秀雲像避蛇蠍一般的匆匆走了,蘇氏面上的笑容也淡了點兒。這個秀雲,還真當回來了又跑到胡玉柔跟前了就上天了呢,要不是因為自己有了身孕,不想手上再有什麽不幹凈的事兒,就沖她今日的態度,她就要好好教訓教訓她!

孔媽媽也看了秀雲的背影一眼,而後低聲對蘇氏道:“太太,咱們走吧,回頭京城那位二太太吃了飯午歇了,咱們再想跟她說話就得等了。”

蘇氏到謝嬌處時,謝嬌身邊的丫頭正準備去廚房拿飯。見她來了,謝嬌便吩咐丫頭,“四太太也過來了,你們索性將四太太的飯也拿過來,我和四太太一道用。”

中午兩人打發了下人,圍坐在羅漢床上用飯。

聊了半天後,蘇氏總算是入了正題,“我盼了六年,總算盼來了這麽個孩子。二嫂,你知道嗎,我一想到夫君要去邊疆,一想到他可能會遇到的危險,我就覺得有些受不住。我怕,怕這孩子一生下來,她就沒有爹。”

謝嬌的父親也是行伍之人,所以蘇氏一說她便想到了母親,盡管她母親是個頂堅強能幹的女人,但往日也一樣擔心她父親。

她很能理解,於是便猜到了蘇氏的心思,“你是想讓四弟回來嗎?”

蘇氏不好意思的一笑,道:“二嫂你可真是聰明,我都還沒說呢,你卻已經猜到了。”

謝嬌得意的一笑,可是跟著卻有些為難了。他們家從前在京城的確是數得著的顯貴人家,可後來二叔辜負了貴為公主的二嬸,害得梁月梅連謝都不願姓了後,皇上因為二叔也連帶著惱了自家。如今若是想給周承睿在京裏安排差事不是難事,但若是想安排個好差事,那卻肯定是做不到的。

她問道:“你怎麽來找了我,不去找月梅呢?”

這回輪到蘇氏為難了,她垂著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然後才擡頭道:“往日這家裏,大嫂一直沒有身孕有我陪著,可這回我卻是有了……你也知道,咱們身為女人,若是不能有個孩子,那心裏不僅是對夫家愧疚,就是自個兒也覺得無依無靠沒有底的。我擔心大嫂見了我會難受,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要去找她為好。”

這的確是蘇氏不去的理由,但另外還有一個,便是她擔心梁月梅拒絕。這麽多年的妯娌,她依然覺得梁月梅待她只是面子情,她若是去求了,梁月梅不僅不會立刻應下,她還極有可能去找周承睿求證。

蘇氏知曉周承睿是不樂意回京城的,至少現在不樂意,所以她是背著周承睿過來的。

謝嬌聽了這話卻很是驚訝,想了好一會兒才有些迷糊的道:“她……她好像沒那麽在乎這事兒。”自己的兩個雙胞胎兒子可是很愛黏梁月梅的,就是自己懷了這個孩子,梁月梅好似也只是為她高興,並沒有瞧出難過勁來。

她早早就知道,梁月梅和她是不同的,和這個時代的許多女人都不同。旁人會在乎的,梁月梅不一定會在乎,何況周承朗當初可是明知梁月梅可能無法生育,卻還是堅定要娶她的。

謝嬌笑道:“你真是想多了,月梅她和你不一樣的。”她說著這話,絲毫沒有發現因為這話蘇氏的臉色猛地變了,她只是想了想道:“我也不是不能幫你,只是我也不瞞你說,我家如今大不如前了。四弟若是想要調回來我家可以幫上忙,但若是想要很好的差事,我家那邊怕是無能為力的。”

她想了想,建議道:“要不,我幫你和月梅說一聲?或者幹脆和大哥說,四弟是他的親弟弟,他定然會幫忙的。”

蘇氏忙道:“不不不,不用說。二嫂,沒關系是什麽差事的。夫君他能回京城就好了,他有實力在,就算一開始不是好差事,慢慢也會升上去的。”

☆、第 75 章

周承宇回來時, 胡玉柔正窩在羅漢床上做針線。

深秋之際, 早晚天涼得厲害,她無事可做, 便縮成了一團學做針線。許是有了原主的記憶在,這雙手便自然而然繼承了原主的好手工,胡玉柔原本只是想著打發時間繡個帕子的,結果一上手就繡出來一朵十分好看的蘭花。

她起了興致,一不小心就忙活到了傍晚。

周承宇進門, 在她身側看了片刻,而後便伸手抽走了她手中的繡繃子,“天暗了,歇一歇,仔細傷了眼睛。”

胡玉柔這才發現他回來了。

揉了揉眼睛, 真覺出了幾分酸疼,胡玉柔立刻點了頭,“你回來了, 我叫她們擺飯。”

周承宇頷首, 見她出去了,才拿了繡繃子在看。瞧著那蘭花繡得栩栩如生,等到了晚飯桌上, 他便突然提道:“你嫁與我後, 別說衣裳鞋子,就是一個荷包都還沒給我做過吧?”

還真是!

起初就算原主小姑娘有做,那也是趙寂言的尺寸……

嫁來後一連串的事就不用說了, 她自個兒也不敢隨意拿起針線,她在現代的手藝最多縫個扣子,沒想到到了這兒居然將原主這手藝也給繼承了。早知如此,她就不該讓阿瓊幫她做胸衣和短褲的,自己來也沒問題啊。

想起這個,胡玉柔也顧不得答應周承宇幫他做衣裳鞋子了,見下人都在外頭,便紅著臉有些鬼鬼祟祟的湊進了他,“我昨兒晚上穿得東西呢?今兒找了許久都沒找著,你可瞧見了?”

胡玉柔突然問起這個,正在喝粥的周承宇一下子嗆到了,連連咳嗽數聲,咳得他臉都微微泛紅了,才終於停下。可一擡頭瞧見胡玉柔正擔心的看著他,他居然又咳了起來。

這下子胡玉柔是真擔心了,忙起身想給他拍拍後背。

周承宇按住她的手搖了搖頭,自個兒撫了撫胸口,好不容易才緩和下來。只臉卻紅的更厲害一些了,他低聲道:“……看見了。”

胡玉柔忙問:“在哪兒呢?”

周承宇:“……我收起來了。”

收起來了?收哪兒了?

胡玉柔狐疑的看著周承宇。

周承宇想到昨晚上胡玉柔起先的不情願,後來的掙紮,因著他似乎對那薄薄小小布料過於感興趣,她幾次說再也不想穿了。於是極力板了板臉色,道:“收起來,留著你下一次穿,省得回頭你背著我把東西扔了。”

胡玉柔:“……”可是那東西要洗的啊哥哥!

胡玉柔羞恥的跟著紅了臉,小聲道:“收哪兒了?要洗的,你拿給我,我晚上去洗了。”

周承宇低頭,給她夾了一塊煎豆腐,“吃飯!”

用完晚飯,周承宇才突然想起來什麽的道:“大嫂他們定下兩日後離開,你明兒若是……身體還沒好,就叫管媽媽和阿瓊去買點咱們長洲縣的特產,到時候給大嫂他們帶著。”

胡玉柔斜了他一眼,“我沒事兒,我明日親自去。”

周承宇點點頭,叫了下人進來收拾桌子,自個兒起身去了內室。胡玉柔想了那東西他能藏到哪裏想了一晚上了,這會兒見他進去,忙也踮著腳跟著進去。

結果周承宇只是進去找東西的。

見她進去了,還特意招招手把她叫了過去,將床頭櫃子裏鎖著的小木匣子抱出來,放在一邊的桌上打開,裏面赫然是一摞又一摞的賬本。

胡玉柔不由問道:“這是什麽?”

周承宇道:“這是放在我娘名下的產業每年的賬本,有一些是我到長洲縣第三年開始置辦下來的,還有的便是之後慢慢添的。這些暫時都是二弟妹在管,你尋了空,將這些都大概翻翻,回頭將這些從二弟妹手上接過來。”

胡玉柔猶豫了下,道:“放在娘的名下,這麽要來,會不會不大好?”

雖然都是周承宇置辦的,可放在了長輩名下,又一直是蘇氏在掌管著的,可別因為這個家裏鬧得不愉快。縱然胡玉柔不怕蘇氏,但卻不願周承宇為後宅的事兒太過操心。

誰料周承宇沈默一瞬卻道:“不礙事,我去要,你不用管。”

二弟妹起了那樣的心思,日後他若是給也只給侄兒侄女了。

周承宇把這個給她看過後,又從櫃子裏抱了個小一些的紫檀木匣子過來,拿了鑰匙開了鎖,裏頭存的便是錢了。有幾根金條,十來個銀錠子,另外還有價值一千兩的銀票一小摞。長洲縣富饒,周承宇又引進了梁月梅和謝嬌在京城開的鋪子,如今手裏的家底十分豐厚。

他將這個給胡玉柔看過後,便把鑰匙也遞了過去,“這個以後都交給你,你好好管著帳,日後咱們兒子女兒的嫁娶,可都要從這裏出的。”

胡玉柔接了鑰匙,心裏卻在想,這是怎麽了?

突然間交給她這些東西,可別說是因為昨晚的事兒。

周承宇昨晚的確是熱情的有些過火,但,他不像是這種人啊?

“今日你繼母過來的事兒我都聽說了,你娘的嫁妝他們不給你,咱們就不要了,我掙的家底足夠養你和未來孩子的。”周承宇道,“至於你家裏那邊,你有沒有什麽想法?若是沒有,我打算最後只給你爹留一間鋪子,夠他和你四妹妹那邊嚼用便是,其他的就捐出來造福長洲縣的百姓。”

胡玉柔一驚,“你可別做犯法的事……”

“怎麽會,我有分寸。”他說道,停了一瞬,“不過若是你不樂意,那我現在也可以收手。”

胡玉柔有些猶豫,若是她自己她和胡領薛氏可以說是無冤無仇,但想到原主小姑娘,想到原主小姑娘的娘,她又覺得真的不應該放過胡領和薛氏。

她想了會兒才道:“你保證自己沒事的話,那就還是逼他一把吧。胡家能發家,靠的基本上都是我娘的嫁妝,如今那些我不要了,若是能用在長洲縣百姓身上,我娘應該也會高興的。”

總比給胡領和薛氏以及他們的孩子的好!

還有原主,她應該也會高興吧?

趙寂言離開,她也悄悄塞了不少銀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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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胡玉柔帶著管媽媽阿瓊以及秀雲出了門。

長洲縣地處富庶的江南,本地最有盛名的是絲綢和點心。梁月梅和謝嬌雖然家世顯赫,可是在京城能買到的好布料卻無論如何都比不上這產地的。另外如今天一日一日的冷,這些點心拿到京城半點問題也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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