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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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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暮知道傅雲深和時黎不和,兩人彼此都看不上對方,把他們擱一塊早出事,於是想著開學前就送時黎去投胎,結果時黎不幹,反而更加浪了。

眼看開學,傅雲深被時黎纏的煩躁,飯後趁著時黎不在悄聲找到時暮,“那貓薄荷什麽時候走?”貓薄荷是傅雲深給時黎取的小名,他覺得很符合。

時暮聳聳肩,“我沒辦法啊。”時黎生前給壓抑太狠了,現在正是玩兒的開心的時候,換做是她也不願意就這樣去投胎。

移開視線,時暮捧著一碗櫻桃繼續看電視。

他撐著頭,目光依舊在她臉上不散。

燈光輕薄,她發梢稍長,慵懶隨意的貼在白皙的側臉上,時暮眼眉精致,唇色比櫻桃嬌艷,年輕氣盛的少年見她此等模樣,頓時按捺不住胸膛浴火,俯身上前,張唇含上她柔軟的耳垂。

很癢。

時暮哼了聲,避開。

傅雲深唇瓣向下,親吻滯留在她肩窩後便不在動彈,沈著嗓音:“你不準備和我說說你身體裏的蠱?”

時暮身子僵住,自從時家那件事結束後,兩對此閉口不談,他不問時暮也省的說了,沒想到今兒提了這麽一句。

感受到時暮神色中的不自然後,傅雲深輕哼聲,“不願意說就算了。”

“也沒什麽不願意的。”時暮嚼著櫻桃,睫毛微顫兩下,“我生下來的時候自帶一蠱,名魅蠱,長在心臟處,所以它生我生,它死我死。我就像是黑寡婦一樣,要是有男人靠近,肯定討不了甜頭,我外公擔心魅蠱將我控制,於是在我體內種下纏藤,二者相互牽制,倒也讓我平安無事長大了。”

“那以後呢?”

時暮摸了摸胸口,不知道怎麽回答,自從纏藤蠱幫自己擋下傷害,魅蠱把力量渡過來後,時暮明顯感覺兩只弱的一批,她不確定它們還能不能繼續長大,但肯定的是,以魅蠱現在這個德行,是吸食不了男人精氣了。

尤其……

尤其像傅雲深這樣的大陽人,它要是敢吸,身體一定承受不住,從而暴斃而亡。

時暮眼神太過奇怪,傅雲深皺眉:“你看我幹嗎?”

時暮一本正經:“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傅雲深不假思索說;“男孩,省事。”犯錯後好教訓,不用顧慮那麽多。

兩人正說著,外面晃蕩夠了的時黎進門,身後面跟著鬼老大,這些天下來,鬼老大已經很平和了,時暮也已經很平和了。

“我哥又怎麽了?”時暮已經很熟練了。

鬼老大指著時黎:“他騷擾李奶奶的外孫女。”

“……”如果沒記錯的話李奶奶外孫女只有六歲吧。

時暮看向時黎。

時黎一臉無辜:“那女孩一個人在家沒人管,自己調皮要玩電,我只能都斷了。”

時暮點頭,“他好心。”

鬼老大咆哮道:“那你他媽的放啥音樂盒?你知不知道小女孩從音樂盒的鏡子裏看到你都嚇尿了!”

時暮又看向了時黎。

時黎面無表情:“我想哄她玩。”

時暮突然無話可說。

鬼老大神情無奈,“我最後說一句,我知道你新來的不懂規矩,可人講人法,鬼也要鬼法,《鬼界法律》第三百六十條明確規定流浪鬼不得嚇人,不然一律按騷擾罪處罰拘役或管制,情節嚴重者處三百年以上五百年以下有期徒刑,你好自為之。”

再次送走鬼老大後,時暮又覺得自己老了十歲。

看著又飄回到吊燈上的時黎,傅雲深小聲說:“我喜歡女孩。”

時暮:“……”不,她現在男女都不喜歡了。

夜幕降臨,周圍野貓又聚集而來,時黎害怕,直接竄到浴室去找傅雲深,他陽氣重,不管人鬼還是動物鬼都不敢靠近,當時黎進去下一秒,外面貓瞬間離去,時黎暗搓搓松了口氣後,一雙眼死死盯著正在洗泡泡浴的。

氣氛……隱隱有些尷尬。

傅雲深身子下沈,只露出一顆腦袋在浴缸外,眸色警惕:“幹嘛。”

時黎:“不幹嘛。”眼珠子依舊盯著傅雲深。

傅雲深俊眉緊蹙,“那你瞅我幹嘛?”

時黎面無表情著:“我瞅你咋地?”

傅雲深不耐:“你再瞅我一眼試試。”

時黎:“試試就試試。”瞪大眼,盯的更狠了。

“你他媽有病啊?”傅雲深崩潰了,他從小到大各種稀奇古怪的鬼惡意見過不少,甚至有鬼膽子大到過來碰瓷,但沒見過時黎這麽不要臉的。

“有,心臟病,胃病,偏頭痛,低血壓,低血糖,間歇性失眠,神經性感冒,近視一百度,別說,死了後視力好了。”

“……操。”

洗好澡後,傅雲深裹著浴巾匆匆出門,眼角餘光瞥了時黎一眼後,一個箭步直接鉆入到了時暮臥室。

燈光昏黃中,時暮跪坐在床上,上身穿著雪白背心,雙手正調試著買來還從沒穿過假晉江,看著進門的大佬和大哥,時暮不由握緊了假晉江。

就算傅雲深接受了她是個女生的事實,可親眼所見此畫面時,內心還是湧出了巨大不適,他捂臉,背對了墻。後腳進門的時黎先是一楞,接著瞳孔縮動,表情有些驚恐。

時暮淡定套上睡褲,伸手進去把丁丁擺正,小號的假晉江就是比大號戴起來舒服,跑跳起來也不用晃來晃去,蹲下也不怕硌,總結來說就是性價比高。

“時暮,你變性了?”時黎張口就是這麽一句。

難不成重男輕女的家庭讓她心灰意冷,於是萌生了變性的欲望?

時黎越想越覺得妹妹淒慘,越想越覺得家裏人對不住妹妹,他抽了抽鼻子,那方可以和他心靈感應的時暮再次落下了眼淚。

時暮胡亂揉揉眼:“你有病啊?有啥好哭的?”

時黎張張嘴,沒等說話,傅雲深便冷笑說:“他有病,心臟病,胃病,偏頭痛,低血壓,低血糖,間歇性失眠,神經性感冒,近視一百度,死了視力還沒好。親親,這邊建議你眼睛不用捐給有用的人,趁著你屍體還沒火化。”傅雲深語氣中的嘲意十足。

時黎沒有搭理傅雲深,依舊眼神困惑茫然,“可是……”

時暮嘆了口氣,轉過身鉆入被子,把那條假晉江脫下後再時黎面前晃了晃,看著滿目詫異的時黎,時暮又壞心的拉開抽屜,把傅雲深之前拿的那盒避孕套拿了出來。

“哥,關個燈。”

時黎聽話給關了。

時暮把小豬佩奇的夜光避孕套套在假晉江上後,拿在手上來回擺弄,“看,像不像應援棒,炫酷吧?”

時黎當了一輩子乖寶寶好孩子,這種情趣用品從未見過,當下忍不住拍手鼓掌。

傅雲深嗤笑:“土包子沒見識。”

時黎臉色沈下,都說不在沈默中爆發就在沈默中死亡,時黎不怕死,所以選擇了前者。

他伸手一勾,操控能力把那戴了小豬佩奇的避孕套奪到手上,最後湊近傅雲深,直接把那假晉江強賽到了傅雲深嘴裏。

看著被突然套弄的大佬,時暮……目瞪口呆,一臉懵逼,並且覺得有點刺激激動。

避孕套是豬肘子味的,小豬佩奇的半截身子還在外面一閃一閃。

新仇舊恨加一起,時黎不管不顧拼命往他嘴裏懟,也沒在乎他身上陽氣灼傷了他的靈魂。

傅雲深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楞了兩秒後就掙開了時黎,捏著人後腦勺把他按在了地板上。

“時黎,就算你是我大舅子我今兒也要弄死你。”傅雲深眼角餘光瞥向陽臺,只是一個眼神示意,一只小奶貓就鉆了進來。

傅雲深擡起時黎胳膊,讓那只小奶貓一個勁兒舔著他腋下。

時暮:“……”畫面太美不敢看。

她總覺得自個兒有些多餘,是不是應該……退出啊???

時黎現在又癢又怕,又痛苦又想笑,他不想在仇人面前露出敗意,臉色漲紅咬牙切齒:“你、你有本事弄死我!”

傅雲深冷笑聲,懶得和時黎計較,瞥了他一眼後送了手,撿起地上那根假晉江丟到了時暮手上,轉身出門。

時暮手捧晉江,一時沈默。

上面還沾著傅雲深的口水,她要是用了,豈不是間接的……

想法開始不受控制的不可描述起來,時暮晃晃頭,默背了一遍富強明主和諧友善後,小心翼翼把那晉江放在桌上,輕咳聲到了時黎跟前。

他蜷縮在角落裏,身單影只,看起來弱小可憐又無助。

“時黎,你沒事吧?”

時黎把頭埋在臂彎之中,抿唇緘默。

時暮撓撓頭,語調蒼白幹澀:“我、我知道你介意他上次捏你……你蛋,但我也捏了啊,再說,你們都是爺們兒,捏一下又不會掉塊兒肉,這事兒你就放下吧,嗷。”

地上舔了半天貓薄荷的小奶貓醉醺醺仰頭:“嗷~~”

時暮:“……”

時暮:“沒和你說。”彎腰拎著小鬼貓丟到了外面。

“傅雲深性格就那樣,吃軟不吃硬,相處久了你就知道他挺好的,你一個大人就不要和他計較了。”

時黎指尖一顫:“……大人?”

時暮有些尷尬,頓了下說:“我們倆四月份生,他九月,按理說我們是哥哥姐姐,要讓著他那個弟弟。”

不巧,這話剛被進來送牛奶的傅雲深聽了個正著,少年陰沈著眉眼把牛奶送到她手上,沒好氣說:“弟弟給煮的奶,姐姐趁熱喝。”

被抓了個正著的時暮依舊厚著臉皮:“看吧,他就是個弟弟。”

時黎低頭看著腳尖。

月光投落之下,他只能看到時暮一個人的影子,他那纖長的睫毛顫動,眼神中有著比月光還有淒涼的落寞絕望。

他說;“時暮,我再沒未來了。”

他曾展望光明,遙想前景;也曾幻想愛情,夢過年老。

他死了。

一切都沒了。

連續幾天的放飛自己後,再觸碰到傅雲深,感受到指尖傳來的灼痛時突然清醒。

他再不能走在陽光下,再不能步入學校的大門,再不能和朋友並肩而行,考入大學,再沒光明,再沒未來。

可是這一切,他又要怨誰呢?

時暮拳頭攥了攥,無聲無息擁住了時黎。

在這場她和時家人的戰爭中,時黎是最無辜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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