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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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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又冰又硬,窗外烏漆嘛黑沒有一點光進入,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裏,時暮只能聽到少年均勻平穩的呼吸。

好無聊也睡不著,她眨眨眼,窺探似的偷瞄少年的背影。

距離開啟高級任務不過500兄弟值,像這樣同眠應該也算……

眼珠子轉轉,小點子上來。

時暮動作小心往傅雲深身旁靠著,慢慢將腦袋移動到書包上,她不知道枕到了什麽,咯腦袋,時暮皺了皺鼻子,接著翻身,手指捏起他衣服一角,蓋在了自己身上,面積很小,毫無用處。

她容易滿足,喟嘆聲閉了眼。

心想,要早知道是這麽個局面,怎麽著都要把校服外套拿過來,不至於凍胳膊。

砰。

一聲悶響,時暮的後腦勺與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悶哼聲,不滿瞪向把書包拉走的傅雲深,壓低聲兒抱怨:“傅雲深你不是吧,這麽小氣的?”

背對著時暮的傅雲深壞心的勾著唇:“我書包認生。”

認……

認生??

認個鬼生。

她起身,板著臉問:“你到底給不給枕一下?”

傅雲深回答的迅速:“不給。”

時暮輕哼:“我還不稀罕呢。”

摸黑從地上爬起,來到角落的置物櫃,裏裏外外翻找一翻,櫃子上空空的,她往裏面伸了伸,黑暗中,好像有什麽東西爬到了手上,時暮條件反射一捏,那東西很光滑,又有些毛茸茸,腿部在動,好像是——

“臥槽你月亮個奶奶!!!!蟑螂!!!啊啊啊啊啊蟑螂臥槽你螺旋屁股大開花!”

反應過來的時暮嚇懵了,當下把那惡心的玩意甩了出去。

長了翅膀的蟑螂在半空中發出細微的震翅,半飛舞一圈後,穩穩當當落在了傅雲深臉上。

傅雲深刷的下睜開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那蟲子捏到地板,用腳碾碎。

他有潔癖,受不了這些。

抹了把臉,惡心到難以接受。

捏過蟑螂的時暮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都說家裏有一只蟑螂就會存在一萬只,如今讓她和那麽多蟑螂共處一室,怎麽都做不到。

“你你你你……你是不是把它踩死了?”

傅雲深:“嗯。”

時暮氣急敗壞:“你把它踩死,我們睡哪兒?”

沈默。

時暮翻了個白眼,“你用衛生紙把它擦幹凈。”

傅雲深眼神閃爍,說:“我包裏沒有紙。”

時暮崩潰:“那你尿完尿都不擦嗎?”

這話問完,黑暗的寂靜越發詭異。

就算看不見,也能感覺到傅雲深透落過來的眼神,時暮有些慌張,怎、怎麽了?她難不成說錯什麽了???

傅雲深聲音已帶了笑意:“這麽說,你每次尿完都會擦?”

時暮故作著淡定;“不、不擦多不衛生。”

他嗤笑聲:“一般我們都是抖一抖,不用擦。”

時暮有些驚愕,原來男孩子上完廁所真的都是甩一下,原來如此,又漲了一個重要的知識點呢!回去一定要用小本本記下來!

不,重點根本就不是這個!!!

傅雲深這麽說是什麽意思?說她不是男人???

“不過你和我們都不一樣,擦擦也沒什麽。”他的話裏有話。

時暮額頭冒出了冷汗,傅雲深……是不是懷疑什麽了?和我們都不一樣?他知道她身份了?!時暮倒吸口涼氣,不、不應該的,她偽裝的如此天衣無縫,完美無缺,怎會露出破綻?

傅雲深微呵:“小基佬。”

……?

“滾,老子性取向正常!”

罵完後,時暮松了口氣,彎腰拉開傅雲深書包,撕出一張作業本,抹黑擦起了地面,傅雲深挑挑眉,拎著書包換了處地段。

這麽一折騰,早就沒了睡意,現在應該是十點左右,看情況周植他們是真的不會過來了,時暮死心,繼續舔著臉湊到傅雲深身旁,不顧人抗拒的強行把腦袋枕到了書包上。

剛閉眼,一陣尿意就猛然襲來,她緊閉眼睛忍了會兒,直至憋得臉色漲紅。

時暮夾緊雙腿,顫著手拉了拉傅雲深衣袖。

他有些無奈的嘆息聲,“你又怎麽了。”

時暮咬緊牙關:“我……我想尿。”

“……”

“忍著。”兩個字幾乎是從牙齒縫裏硬生生擠出來的。

時暮憋得快哭了:“就是快忍不住才和你說的。”

“那你和我說有用嗎?”他低吼,“難不成你想尿我身上?”

時暮尋思了下,問:“……可以嗎?”

“滾!”

傅雲深氣不過,彈了下她腦門。

她捂著肚子,嘴裏哼唧著:“憋不住了,傅雲深,你快救救我……”

傅雲深現在掐死她的沖動都有了,他咬咬牙來到防盜門前,門鎖的很嚴實,在手上沒有任何工具的情況下根本打不開,防盜網也很嚴實,再看外面,教學樓早就鎖住了,半個人影,哦不,半個鬼影都沒有。

他修長的手指柔亂了頭發:“你要不尿那個垃圾桶裏。”

“我不!”時暮拼命搖頭,“明天被人看到了多丟臉!”

她雖然臉皮厚但還是要臉的,再說了,尿垃圾桶是毀壞公物行為,她三觀正一人兒,肯定不行,死都不行,尿傅雲深身上都不行。

時暮心裏很難受,有些懷疑人生,作為現在的男裝大佬曾經的小仙女,時暮也看過不少言情小說,很多劇情都是男女主一同關小黑屋,然後這樣那樣,甜甜蜜蜜,你依我濃的,怎麽到她這兒,就畫風突變?不求甜甜蜜蜜你依我濃,怎麽著也不能……不能尿急啊!

事實證明言情小說都是假的!!

時暮趴在地上繼續抱怨著傅雲深,“都是你,這麽大一人還能被鎖在裏面,你說你蠢不蠢?就算我們忘了你,你就不能動動你高貴的嘴唇,吼我們一聲兒?要是你稍微放下矜持,我們不會是這麽個局面!”

傅雲深手心有些癢,換言之就是想打人。

他攥緊拳頭調整著呼吸,上前幾步把書包拉了過來,然後從裏面取出一個便攜式水杯,傅雲深狠狠心把水杯遞過去,“給。”

時暮耷拉著嘴角,撕聲道:“我都這時候了,你還讓我喝水,你是不是人啊?”

傅雲深繼續深呼吸,“我、讓、你、尿。”

靜默。

時暮頭一遭紅了臉,“不行不行,惡心,我不要。”

好好喝水一杯子,怎麽能變尿壺?不行,絕對不行。

“我他媽沒嫌你惡心,你嫌老子惡心?”傅雲深啪的聲把水杯砸到時暮身上,“給你,愛用不用,用的時候記得把裏面的水倒垃圾桶。”

時暮抱著水杯,眉頭皺的可以夾死只蒼蠅,這……這誰能下得了屁股啊。

她弱生生的:“我、我不,你就沒其他辦法?”

“有。”他說,“就地解決。”

時暮:“……”

少年雙手環臂,重新躺下。

看了看水杯又看了傅雲深,時暮蜷縮到角落裏。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肚子漲的也越來越厲害,她覺得要是再這樣忍下去,膀胱估計會炸,可是……女孩的羞恥心不允許她在男生面前解決生理需求,還是在水杯裏。

傅雲深好像是睡了,從剛才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也沒吭聲。

她咬咬牙,默不作聲抱著水杯來到了籃球架旁邊,小心翼翼瞥了傅雲深的位置後,放輕動作解開了褲子,還有……褲子裏面的假晉江。

時暮很怕傅雲深醒來,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天色很黑,月光也被烏雲擋了,若是被瞧見,說都說不清了。

解決完,時暮沈思片刻,握著假晉江抖了抖。

做完後,時暮就開始後悔了,好他媽羞恥!!哪個姑娘會做這種事!!!

“蓋子記得擰緊。”

此時,本來以為睡著的傅雲深突然開了口。

時暮肩膀一顫,哆哆嗦嗦:“你、你沒睡?”

他說:“正常人都不會睡著。”

這種地方,這種環境,旁邊還有個那樣奇奇怪怪的人,心多大才能睡著。

時暮不說話。

時暮的內心遭受到了打擊。

“那、那你聽見了?”

傅雲深平躺著,雙手繞後拖著頭,翻了個白眼:“你說呢。”

她癟癟嘴,難受,有點想哭,尷尬的也是羞恥的。

傅雲深似是察覺到了什麽,俊眉自上揚起:“你哭了?”

時暮抽抽鼻子,硬生生把眼淚憋了回去。

他笑了:“餵,不就是撒泡尿,你至於嗎?”

時暮低頭揉揉眼睛:“滾。”

就是難受。

她活了二十多年,哪有今天這麽狼狽的時候,還、還當著一個十幾歲小孩子的面,正常人都會不舒服。時暮再次覺得自己淒慘,穿越就穿越唄,做任務就做任務唄,給她個白富美身份不行啊?和反派做什麽兄弟!

[宿主,這可是你自己選的。]

時暮:[你也滾。]

系統:[……]

脾氣真大,不敢惹。

傅雲深噗嗤聲低笑出聲,不笑還好,這麽一笑,徹底讓時暮認為這是他對自己的嘲笑,面子更加掛不住了。

“大家都是男人,你介意什麽。”

時暮把水杯擰緊丟窗臺上,準備等明天一早就扔了。

傅雲深又又又嘆了口氣,他起身打開時暮還沒來得及收拾完置物櫃,從裏面摸出條破破爛爛的舞臺幕布,這不知道是學校什麽時候準備的,上面都落了灰,估計放這兒許久,也沒來得及丟掉。

抖落去灰塵,傅雲深折疊好鋪在身旁,他扭頭,目光落在黑暗對面的時暮身上,聲線柔和:“這裏有張幕布,你湊合墊一下,五點半就會有人開門了,到時就能出去了。”

她抿抿唇,摸索著躺了過去。

幕布上面有股潮濕氣,雖然難聞,但也比冰冷讓人容易忍受。

時暮閉上眼,只覺得身上一熱,少年把外衣搭在了肩上。

楞了下,一股暖流從心底騰升。

從小到大只有三個人給她蓋過衣服,一個是父親,一個是母親,還有一個……是眼前少年。

時暮眼眶又紅了,她往身旁側側,拉上對方衣袖,“你躺過來點。”

“不用,我不冷。”

時暮起身,重新把幕布折疊開,“鋪一層就好了,你過來。”

傅雲深沒轍,翻身過去。

烏雲散去,清冷月光驅散濃郁黑霧,借著微弱月光,近在咫尺的男孩子有著好看的眉眼和過於烏黑的發絲,這張臉生動,讓她在寂靜深夜中突然得到慰藉。

“傅雲深,你真好。”

六個字,真心實意。

少年睜開眼,黑眸清明,又很快閉上:“別多想,我只是怕你冷死在這兒,別人肯定以為是我幹的。”

時暮鼓起腮幫:“我才不會死呢。”

“呵。”

“你死了我都不會死。”

傅雲深勾唇,寬厚的手掌捂住了她半張臉,連同口鼻:“住口,我要睡了。”

折騰了一天的時暮也困了,打了個哈欠,慢悠悠閉上了眼。

深夜三點。

頭頂點燈忽閃幾下,重回光明。

整棟大樓的光早多閉了,唯一亮起的房間成了黑暗中的指明燈,閃閃矚目。

突然亮起的白熾燈光讓熟睡的少年皺緊眉頭,更難受的還是從胳膊上傳來的重量,睫毛顫顫,他緩緩瞇眼。

燈光刺眼,傅雲深用了好長時間才習慣。

回頭,瞥見她臉蛋精致。

兩人不知何時抱在了一起,他攬著她腰,她枕著他胳膊,親密無間,傅雲深好久都沒有回神。

滴答滴答。

時鐘在響動。

他喉結上下翻滾一番,深邃的瞳眸定定望著眼前的臉頰。

時暮致力美黑,可皮膚沒有任何變化,依舊白白嫩嫩,細膩的連毛孔都看不見。傅雲深將他的皮膚和她對比了下,他在男生裏面已經很白了,可時暮比她還要白一個度。

傅雲深睫毛輕顫,慢慢將自己酸軟的胳膊抽了出來。

熟睡的時暮不舒服的鼓了下腮幫,和倉鼠一樣。少年膽大包天,緩緩伸手在她臉上捏了下,當觸及那細膩富有彈性的皮膚時,又像是觸電般把手抽離。

心跳很快,和平常都不一樣。

他閉了閉眼,視線繼續打量。

這時,傅雲深才發現時暮喉間光滑,沒有喉結,有的男生第二特征不太明顯,並不奇怪,只是……

傅雲深敏感覺得她有些不同,卻不知道哪裏不同。

正沈思著,時暮擡起了胳膊,從腋下露出的幾根黑色腋毛很是明顯,剛刮了毛還刺癢的傅雲深表情覆雜。

啪。

她纏上了傅雲深的腰,除非沒有知覺,不然不會感覺到那種奇怪的觸感。

傅雲深咬咬牙,忍無可忍。

他估計是瘋了才莫名其妙冒出那種念頭。

“你他媽給老子起來——!”

一腳踹了過去。

同時,外面手電筒的光亮起。

哢嚓一聲,門開了。

時暮肩膀一抖,立馬起身。

睡眼朦朧中,看到老黃舉著手電筒在門口。

詭異的靜默三秒後,老黃爆了一句粗口:“我去——!”

畫面裏,二人衣衫淩亂,共睡一張幕布,孤男寡男在某種小電影經常出現的體育室,實在讓人想入非非。老黃的腐男之魂開始熊熊燃燒了。

不可不可,這是學生。

把那些不幹凈的念頭甩去後,老黃進門:“你們咋回事啊?怎麽沒回宿舍?”

他起夜時看到教學一樓的光還亮著,還以為進了賊,立馬從職工宿舍過來,沒想到在裏面的是自己兩個學生。

時暮揉揉眼,剛睡醒的人有些聲線喑啞:“傅雲深被鎖裏面了,我過來找人,結果不知道哪個缺德的把鑰匙拔走了?拔走就拔走唄,還把門鎖了,你說氣不氣?最好別讓我找到他,不然我打得他叫祖宗。”

老黃:“我拔的。”

空氣逐漸尷尬。

“算了算了,你們先出來吧,我送你們回宿舍。”

兩人匆忙起身,臨走時,時暮還沒忘拿走那個裝了尿的水杯。

老黃閉了燈,重新鎖好門,拿著手電筒在前面領路,一邊走一邊教訓著二人,時暮哪敢還嘴,畢竟這事兒是他們不註意,一路應和著。

被老黃連罵了十幾分鐘後,身旁的傅雲深開了口:“黃老師,從體育室去大門要走這麽長時間嗎?”

這麽一說,倒是提醒了老黃和時暮。

按理說他們走個一兩分鐘就差不多了,可是……

傅雲深停下腳步,擡起頭,“你們看。”

兩人順著眼神看去,頭頂,[體育室]三個字明晃晃的。

他又看向前方,驚訝發現這條走廊變得蜿蜒綿長,黑漆漆的,像是見不到頭一樣。

“臥槽!這他媽鬼打墻啊!!”老黃總算意識到了。

傅雲深和時暮兩人倒是淡定,他們雖然沒經歷過鬼打墻,但見過各種鬼,現在倒是小場面了。

傅雲深雙手插兜向時暮示意:“用你的童子尿。”

額……

時暮看著水杯,為難了。

童、童女尿行嗎?

她的沈默在傅雲深眼裏變成了其他意味,少年臉色立馬沈下:“怎麽,你和別人發生性關系了?”

別人兩個字要的很重,性關系這三個字更重。

時暮紅著臉:“亂說什麽呢,我處男!”

就算以後和人睡了,也是處男。

“那你快點。”傅雲深有些不耐煩的催促。

時暮咬咬唇:“不、不是現的成嗎?用水杯裏的?”

老黃看著水杯,比見鬼打墻還要鎮定:“乖乖,你喝尿?”

時暮呼吸一窒,急忙解釋:“剛在裏面我憋太久了,沒忍住就……”

老黃也不知道有沒有再聽,手電筒的燈光來回轉著。

外公曾言,遇鬼打墻莫慌,罵就完事了,罵的越狠越好。

她清清嗓子,正準備開口打罵,旁邊的老黃倒是先來一步了。

只見老黃雙手叉腰,潑婦罵街標準架勢,他對著黑漆漆的走廊就開始喊:“你娘了個龜孫你媽是不是當年把你這個兔崽子扔了把尿布養大了格老子的你知道爺爺誰嗎敢嚇唬爺爺你他媽要是男的你就是屬黃瓜的欠拍你要是娘們就屬螺絲的欠擰有本事給老子出來老子現在就把你擰巴擰巴做成防彈衣肯定很耐磨!”

“給老子讓路——!”

一聲劇吼,黑暗退散。

時暮目瞪口呆。

老黃大口喘氣,抹了把頭頂汗主子:“走吧。”

神態從容,步伐淡定。

這次他們很順利到了門前,可正當老黃要推門而出時,一團黑氣突然從大門裏鉆出,黑氣嘶吼聲,化作張牙舞爪的厲鬼向老黃沖來。

老黃懵住,半晌沒有動彈。

正當此時,一道白光從老黃胸口彈出,形成個只圍繞著他的保護屏障。

砰!

那鬼魂直直撞了上去,一聲尖叫後,退回到了黑暗。

在場三人都楞住了。

老黃摸了摸胸口,呼吸急促:“他媽的……”

時暮回過神:“黃老師,你身上戴什麽了?”

“沒戴什麽,但是我胸口有個紋身。”他思緒覆雜,嘴唇囁嚅,“我前男友……帶我去紋的。”

傅雲深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方便我看看嗎?”

老黃點頭,解開了襯衫扣子。

那道紋身是一條盤起來的蛇,時暮湊近一看,驚訝發現蛇身上刻著很小很小的符文,或者說,那條蛇就是這些符文。

時暮把指尖放了上去,待感受到血液流動時,內心無比震愕:“這是生死蠱。”

老黃一楞:“什麽意思?”

時暮深吸口氣:“生死蠱,這種蠱種下後,可抵災難迫害,防外邪侵入,是少見的守護巫蠱,他估計是帶你聞紋身趁你不註意種下去的。”

她說的並不全。

準確來說,生死蠱是由將死之人的一魂一魄餵養而成,種下並不能立馬生效,等種蠱人死去,蠱蟲才算煉制而成,才能發揮它的作用。

生死蠱,一生只有一蠱。

外公曾說,從蠱術的盛期到沒落,練就生死蠱的人屈指可數,普通巫蠱最要多要人類幾年壽命,但絕不會要魂魄。人有三魂七魄,陽壽已盡時,三魂七魄重入輪回。若被取走一魂一魄,這說明他永生永世都無法投胎轉世。

除非是對那人愛慘了,不然不會狠心種此蠱。

也就是說……

黃老師口中的前男友已經死了。

時暮撓撓頭,不由想起了初見老黃的時候,他一個人在酒吧裏面喝的爛醉如泥,嘴裏罵罵咧咧細數著那人種種,說的最多的還是他的好。

這個大漢柔軟又深情,時暮發自肺腑同情著他,如今看來,裏面必定有隱情。

“操!”老黃眼眶立馬紅了,手指頭死勁兒扣著,“狗比崽子,老子稀罕你這破玩意嗎?等我把這塊肉給挖了!”

時暮眼皮子一跳:“除非你死了,不然弄不掉。”

“日!”老黃破口大罵,“你們先回,等明天我就去找他算賬。”

時暮低頭。

就怕……這已經是筆無人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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