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憶渺聲線依然淡淡無起伏，“稱呼而已，何必糾結。”

少年初懂情意，乍一聽還未回神，似思索一會兒，便道：“不是糾結，這放在生靈那邊，是輩分。”

像是許諾一般，少年聲音響起，很是認真，“我要和你同輩分。”

月憶渺知道他如今還在摸索狀態，凡事慢半拍，也不在這些問題上與他糾紛，只是少年的意思昭然若揭，讓她難嘆事態無償。

他對她有意。

這個就是當初他所生出的第一抹情緒？

怪不得他會設計這個局，一個完全沒接觸過半分情愛的人，即便是動了情，也和小孩子那般，只擁有一開始對事物的占有欲，只是沒有那份不安全感而已。

對於他而言，把她和他融合，便是最為交纏並讓她永世和他相依的最好選擇，所以才刻意用一世又一世的輪回將她消磨。

不過如今。

月憶渺垂眸，五指指尖都有看不見的碎末落下，融入空氣裏再也看不見。

她已經恢覆了記憶，靈魂也有完整的三分之一，相對比，如今的他也只剩下當初的小半實力，即便她不知道與他對上誰能更勝一籌，但是好歹她明白，她若是要走，他是攔不住的。

也該慶幸方才他沒有阻止自己融合靈魂，大概是因為一向能耐管了，並不能準確估量她的實力，再加上她在這個位面中，對峙的兩邊魂魄都極力隱藏自己，這讓剛明白感情的他即便擁有龐大的感情理論知識，也沒法真正就實際情況判斷自己兩邊魂魄到底藏了多少。

“你一貫如此。”所想無需人認可，只要自己明了便好，更無須讓旁人理解三分。

少年聽出她的深意，沒有半分怪罪，只以為她認同了去，笑魘開來。

月憶渺清淺眸色斂下，“如斯，我先走了。”

少年笑意頓時僵在臉上，急道：“你為何要走？”

“我的夫君在等我回去。”月憶渺沒有否認他對自己的意思，但說出的話卻極為不給反駁餘地。

因為她有夫君了，所以才不會考慮他。

少年怔怔，不知如何組織語言，若是像話本中那樣，他大概應該怒氣暴起，說句不許，可現實和話本實在有差距，事實證明，剛懂得感情的他即便在她不斷輪回的時候看盡千番苦情，也沒有辦法直接理清自己對感情的理解，並且做出非常動情的姿態。

半餉，月憶渺已經打通出去的通道，少年才憋出了一句，“我該是你夫君。”

“夫君於生靈情長該唯一。”

作為生靈，像人族，會有的常態中，男人可以換女人如衣服，女人也可以各種改嫁和離，但是真正能夠認準一生的靈魂伴侶，從來都只有最是唯一的那一個。

情長到一定程度，就容不下第二份感情牽扯其中。

可是這些，懵懂若初生的少年都不會懂。

“但我該是你夫君。”少年有些急，這片天地都隨著他的情緒而晃動不已，但這些都影響不到身處其中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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