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錦還是忍不住心慌。

“滾！”猛然將杯盞砸過去，正好砸在素錦小腿上，疼的素錦一個踉蹌險些摔在地上，天君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夜華專註的看著卿卿，拿著帕子給她擦額頭，似乎她還是很疼，疼的冒汗。

“師弟，這是師尊讓我送來的，說是養魂丹。”靈寶天尊匆匆而來，顧不得向天君行禮，救人要緊。

夜華漆黑的眼裏註入了希望，連忙將藥瓶搶了過來，手都有些抖，倒出一顆卻是銀藍色的，和以前卿卿吃的並不一樣，可能是用料不同吧，給卿卿餵下就有奇效，先是停止的心跳忽然微弱的跳動了一下，緊接著一下又一下，慢慢的恢覆了正常，只是隨意而來的就是卿卿痛苦的模樣，想要再餵她吃一顆，卻被靈寶天尊阻止。

“師尊說，這養魂丹每一顆都是用一顆完整的養魂草煉制的，本來師尊打算在我開法會的時候親自送來，順便看看弟妹，卻沒想到……這養魂草不可吃的頻繁，否則人之五臟六腑都會被凍成冰，更何況弟妹是凡人，一個月吃一顆養魂丹已是極限，若孩子大一些，能吸收養魂草藥性，或許還能再給她吃一顆，如今是萬萬不可的。”靈寶天尊放開夜華，夜華抿唇，卻也只能將藥丸重新裝進藥瓶之中。

“我知道了，多謝師兄送藥過來，天君，孫兒想獨自陪著卿卿可否。”將嗚咽哭泣的卿卿抱在懷裏，夜華輕輕拍著她的背，卻沒回頭。

天君看著夜華，片刻轉身離開，素錦咬唇，卻也只能跟著一起離開，不過片刻，整個寢宮只有卿卿和夜華兩個人。

“卿卿……”要怎樣，才能保護她不受任何傷害？！他只是想和她在一起，這個願望很難嗎？！有什麽溫熱的液體滴落在卿卿脖頸上，燙的她心疼。

“只是一個凡人，夜華，素錦也並非故意，更何況，那凡人明知已有身孕還到處跑，她也有責任，索性她不是沒事了嗎？！就這麽算了吧。”

“夜華，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摔倒了，夜華，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所以，你的意思是，卿卿她是故意用自己的命，用孩子的命來誣陷你是嗎？！素錦天妃。”夜華靜靜地看著哭的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素錦，突然覺得他出生在九重天宮，真的是一個錯誤，素錦才更應該出生在九重天，摔袖，不想再聽她說任何話，夜華大步流星的走了，天君……北荒一戰，他必須要贏！不為自己，為了卿卿他也要贏，只要他正式受封，他就更能名正言順的保護她，天君要輕拿輕放，那他就記著，總有一天，這一帳，他會替卿卿親自討回來！

“娘娘……”辛奴扶著素錦，看著夜華頭也不回的走了，不由心疼自己娘娘。

“我不會放棄的，絕對不會！我是九重天的公主，我從小陪著他一起長大，我哪裏比不上一個凡人？！沒關系，這次是我沖動了，以後……絕對不會了。”素錦挺直了脊背，努力的忍住眼中的眼淚，可雙眼看著夜華的背影卻遲遲不肯收回。

洗梧宮，卿卿坐在小綠編織的藤椅中，蓋著薄毯，曬著太陽，可身上還是有些冷，養魂草確實有奇效，不過三天卿卿就沒什麽大礙了，心跳和孩子都很好，只是卿卿卻一直覺得渾身無力，全身發冷，有一股冰寒的氣息從心底湧出，流向四肢百骸，雖然冷，可卿卿卻覺得熟悉，似乎她很久很久以前，曾經經常呆在那麽寒冷的地方。

“娘娘，若是困了就回寢宮吧，這裏有風，莫要著涼了。”奈奈端著茶點過來，看著卿卿擁著薄毯，縮成一團，可表情卻很是享受太陽的照射，像是一只慵懶的貓兒一樣曬著太陽。

“奈奈，你說……這太陽上是個什麽樣子啊？！”卿卿笑了笑，微微睜開眼，瞇著眼看著天上高高懸掛的太陽，是你，在召喚我嗎？！讓我上太陽上的，是你嗎？！太陽……

“沒人去過太陽上的，你怎麽了，不過幾天不見，怎麽虛弱這麽多？！你的手好冰，生病了嗎？！”鳳九提著裙擺跑進來，正好聽到卿卿的話，就接了一句，握著她的手本想問什麽的也給拋之腦後，只是心疼擔憂的搓著她的手，想讓她暖一些。

“小殿下，我家娘娘……”奈奈對鳳九行了禮正要說，卻被卿卿擡眼打斷，咬咬唇，忍著淚，端著托盤福了福身退下了。

“你怎麽來了？！你小姑姑的覆生劫過完了？！”

第 38 章

“沒有，我們沒有找到小姑姑，本來是想問問你知道一點什麽的，既然你病了，那就好好休息好了，還有，我們青丘有了身孕的女子都喜歡吃一種果子，叫孕果，別人都吃不得，只有孕婦才能吃，每個人的口味又不一樣，這孕果聽說還會變成孕婦喜歡的口味，我就偷偷給你摘了一些。”鳳九見她不想說，也就不問，反正等會兒避著她問奈奈也一樣的。

“謝謝呀，覆生劫我了解的也並不是太多，只是依稀記得一點很重要的東西，覆生劫時，應劫之人會失去所有記憶，變成其他的，花鳥魚蟲，人類，妖獸，什麽都有可能，覆生劫中死亡，就屬於必死的局，再無轉生的可能，除非你能逆天，讓天道都怕，不得不留你一命，還有就是，覆生劫受了什麽傷，渡過之後，本身同樣會受同樣的傷，不可救治，除非……一換一，就好比渡劫的人沒了手臂，想要讓他（她）擁有完整的手臂，就需要另一個人把自己的手臂給他（她），結果就是，另一個人的手臂，同樣不可救，小九啊，祈禱你小姑姑運氣夠好，能夠向花神一樣，只是養養花種種草就可以渡劫成功。”卿卿捏著鳳九的後頸，鳳九乖乖的變成小狐貍，任她抱在懷裏。

“花神？！花神是哪位上神？！”鳳九仰著頭，看著卿卿，不解。

“花神不就是……”卿卿本來還鄙視鳳九，連花神都不知道，可……那名字明明就在嘴邊，她似乎也很熟悉，可偏偏說不出來，沒有任何記憶……“我不記得了。”疲憊的閉上眼睛，她到底，都忘了什麽？！她……是誰？！她真的只是卿卿？！東荒俊疾山的卿卿嗎？！

“你……你別傷心，你知道的已經很多了，真的，你很好的，比那些沒用的神仙好太多了。”鳳九笨笨的用自己軟軟的爪子摸著她的臉，想要安慰她，墻角處，夜華腳步微動，想出去陪著她，可……素錦害她險些喪命，他卻不能為她討回公道，如何見她？！

“小九啊，我給你唱個歌兒吧。”腳尖點了點地面，小綠乖巧的搖晃著藤蔓，藤椅慢悠悠的晃著，特別舒適。

“恩。”鳳九點點頭，只要她別傷心，就算她唱的鬼哭狼嚎她也說好聽。

松墨初上，筆落紙簽若雪我寫滿了一襲香

小篆字兩行，成雙花前影月下恰正逢西廂

你笑我落筆匆忙，雙字如人對望

分立兩廂，卻話夜涼

……

天空中，高高懸掛的太陽慢慢暗淡下去，隱隱的似乎看到一只鳥兒收起了展開的翅膀，將自己團成一團，瞌上了雙眼，而那原本只是一個圓盤的月亮卻漸漸的發出銀白的光芒，滿天星星隨之綻放光芒，太陽就成了一個紅色的圓盤，沒有亮度，而月亮卻柔柔的發出清涼的月光，普照大地，九重天宮暗了下來，成了夜晚。

太晨宮，東華帝君手中的杯盞掉落在地上摔成了兩半卻沒在意，更沒在意灑在身上的茶水，猛然起身，連鞋子都沒穿就跑了出去，司命此時正在院子裏看著黑下來的天空，滿天星子，閃爍著淡淡的光芒，不刺眼，很漂亮，最漂亮的卻是那圓圓的月亮，漂亮極了，九重天宮竟然第二次有了黑夜，莫不是……

只是司命還沒想到，就看到東華帝君不顧形象的跑了出去，心頭一緊，連忙跟上。

夜華在天空出現異常的時候就從墻角走了出來，站在藤椅邊，守著卿卿。

卿卿對他溫柔一笑，起身，將鳳九放在了藤椅上，自己則站在空曠的地方，擡手，自然而然的舞動……

雲秀舞月光，何作沈璧湖心晃

暗來水殿涼，一一並舉風荷香

……

瑩瑩月光忽閃忽滅漂浮在卿卿身邊，隨著她甩袖舞動，隨之而動，似乎真的是雲袖舞動月光，淺淺的荷花香從她身上飄出，不過片刻，滿園生香。

東華站在院門口，定定的看著院子裏身穿白衣正在輕舞的卿卿，眼裏閃過迷茫，不是她……她不是她……

南雁總北往，無論去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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