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大家都埋頭吃飯，顧成翔安靜地吃飯，顧梵刷屏玩手機，顧媚兒目光轉動，輕輕地咀嚼著飯菜。夏硯則強裝鎮定，正襟危坐，內心期盼能夠盡早離開。只有季雪飄專心致志地吃飯，她好久沒吃周姨做的飯，對這份美味可口倒是十分想念。

在眾人因為怪異氣氛放慢吃飯速度的時候，季雪飄端著碗毫無形象地大口吃著。她貼心地給每個人舀湯，一點都不受冰冷氣氛的影響。

等輪到顧媚兒的時候，她更是表現得有點殷勤過頭，連顧梵都放下手機，忍不住看好戲。

“顧小姐，喝點湯，在我家，不要太拘謹，我們也算是一家人啊。”

季雪飄這話一說出口，顧成翔擡起了頭，嘴角掛上詭異的笑。他倒是很給她面子，隨著她的話音接道：“是啊，媚兒，我家飄兒都這麽說了，你就別拘謹。

呵，各懷心事。

飯後，送走了夏硯和顧媚兒，顧梵被幾位朋友叫去夜店。顧成翔沒有阻止，只有季雪飄交代了一些對顧梵來說可有可無的話。

其實他可以選擇不聽，多年漂泊在外，生存之道他比季雪飄懂得多，但是因為很久沒有聽到過關心的言語，顧梵還是很乖巧地聽季雪飄講完了。

他點頭，“恩，我知道啦。還有嗎？”

這回答，讓季雪飄驚訝，也讓顧成翔皺眉。

周姨在廚房收拾，季雪飄幫不上忙，便獨自在外面的小路上獨自徘徊。

坐在搖椅上，擡頭看看天上的星星，荏苒歲月覆蓋的過往，白駒過隙，終究是再也回不去了。

她開始想象她母親的容貌，快二十年了，母親的變化應該很大，額上可能已經有了皺紋，身材也沒有當年那樣窈窕了。

她起身上了二樓，在書房裏等顧成翔。

無聊之中翻著他桌上的文件及雜志，看了許久還不見他回來，十分不耐煩地打算離開時，顧成翔推門進來了。

他端一杯蘋果汁放在季雪飄手裏，說道：“明明吃不下飯，還要裝作吃得很香的樣子，幼稚。”

穿著白色襯衫的顧成翔帥氣十足，手插放在褲兜裏，隨意得很。

他是顧成翔，捉摸不定才是他的性格。

“那我應該什麽樣子？在你眼裏，是不是破口大罵，打翻醋罐子，才正常？”她仰著頭，不滿地瞪著他。

顧成翔似乎並不打算認真回答季雪飄的這個問題，穿過她身邊做到了書桌前。

季雪飄從椅子上站起來，走近他面前，眉眼之中都是不服輸的表情。

“我想，這件事情，還是讓爸媽來解決吧。畢竟，他們也有權利知道真相。”

季雪飄一本正經地說著他們之間的解決方案，她就不信，聽到這種威脅顧成翔還能無動於衷？

“恩，也好，畢竟，你不在成年人的世界裏。”

“我母親如果知道你我結婚只是做戲，你說她會不會難過呢？畢竟從前她對你也不錯吧。”

顧成翔頓了頓，眼神中藏著神秘莫測的晦暗，他說：“你跟秦恩徹在一起那麽久，發生了什麽我們誰都不知道，你覺得如果她知道了，會不會……”

“顧成翔，你……”季雪飄聽到這種話，揚起手要打過去，卻被他截在半空中。

她錯了，真的錯了。

經過了這麽多年，她還是輸了，輸給她的自以為是，輸給時間，輸給命運，一敗塗地。

“你從來都不相信我，那我們這麽糾纏有意思嗎？還嫌不夠嗎？”她大聲質問。

季雪飄被顧成翔強大的力量推搡著抵在沙發上，他反握她的肩膀。她從他強勢的動作裏感受到了男人霸道的占有欲。

不要惹怒他，對她沒有好處。想明白這一點之後，季雪飄比剛才冷靜了不少。

她雙手慢慢上移，直到擁住顧成翔的脖子，反抗變成了誘惑，她說：“我都在按照你的話在做，你為什麽還要這麽不依不饒？”

顧成翔深邃的目光溫柔了下來，方才聚集起來的戾氣也逐漸消散。

她說：“我有自己的底線和原則，這點，你知道的。”

“季雪飄，其實你才是最有心計的那個人。”顧成翔松開她，起身坐在她的身旁。

“你從說娶我的那一刻開始不也是別有用心嗎？”季雪飄看著顧成翔無動於衷的樣子，微微皺眉。

“這世界上的事情，沒有原原本本能按照計劃進行的，不是嗎？所以飄兒，所有的相處都應該用時間來磨合。”顧成翔像是給小朋友講道理一般，覆上她的頭，希望她能明白他的意思。

季雪飄沒有說話，她那雙勾人的眸子逐漸地讓他淪陷。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抱緊了她的肩膀。

“你開始恨我了嗎？”

月光森然，倒映在湖面上的花不過都是幻影，一經波瀾，稍縱即逝。躲在夢與季節的深處，聽花與黑夜唱盡夢魘，唱斷所有記憶的來路。恨嗎？如果有恨的話，為什麽還要在他懷裏哭泣。

“是我咎由自取，我拼命地追在你的身後，期盼你能偶爾回頭看我一眼，經過這麽多年，我還是一無所有。”

“顧成翔，你還愛姚碧柒嗎？”

靠在顧成翔的肩膀上，閉上眼睛，貪婪地享受著短暫的安心，她聽到他說：“只是曾經愛她，現在和未來要愛的人，是你。”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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