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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4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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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一個重要的朋友,而我也得打算生產時究竟要去哪裏,最後選定了滬市一家私立醫院。

對普通人而言,公立醫院才是上上之選,但以程家的地位,公立醫院的水準就有些不夠用了。

我在半夜裏被腿腳抽搐驚醒,行動逐漸不變,腿部浮腫不可避免。在這樣的時候,恐懼襲上心頭,讓我禁不住輕輕抽泣。

程嘉溯近來睡眠淺,盡管我盡力咬住嘴唇,不規律的呼吸還是將他驚醒。他迅速開燈,翻身看著我:“怎麽了?”

我不知該怎樣對他訴說我的恐懼,因為他態度溫柔,反而愈發覺得自己委屈,抽抽搭搭地哭個不住。

程嘉溯大驚失色,起身就要喊醫生。我連忙拉住他,不要他因為我一時害怕,而鬧得天翻地覆。

最後程嘉溯沒了辦法,只得小心翼翼地把我抱在懷裏,避免壓著肚子,像哄孩子一樣拍著我,一遍又一遍地親吻頭發和額頭:“我在呢,我一直陪著你。”

他的態度成功安撫了我,止住淚水後,我不好意思地說實話:“我害怕。”

“怕什麽?”程嘉溯一怔。

我咬著嘴唇,仍舊不知道該如何措辭。

就在兩三年前,我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會和他產生這樣濃烈的感情,牽絆糾葛濃到化不開。

嫁給他,為他生孩子,日日夜夜耳鬢廝磨……都美好得不像是真的。

幸福感太過濃烈,以至於我擔憂自己提前將一輩子的福氣享盡,未來會吃大苦頭——比如難產死掉,那才符合一個過於幸福的女人應有的結局。

程嘉溯用拇指撫著我的唇,堅決又溫柔地說:“潼潼,你在怕什麽,告訴我?”

“我怕我難產……”正是這個想法折磨著我。

過於豐富的想象力讓我已經腦補了許多劇情,諸如我在生產時死去,程嘉溯悲痛欲絕地抱著我們的孩子仰天長嘯,之後如同行屍走肉般度過了後半生……

程嘉溯驚愕地看著我:“都說一孕傻三年,你現在就智商下降了麽?”

我本來沈浸在傷感的情緒當中不可自拔,被他這一打岔,也顧不上悼念自己逝去的生命了,一口咬在他指尖:“你才傻!”

程嘉溯大笑,笑完又湊近我:“其實我也害怕……”

“潼潼,你聽清楚,如果你和孩子之間只能選一個,那我一定選你。不論什麽情況,我都會選讓你活下來!”

他的表情不覆寧靜,因為發狠而微微有些猙獰。我突然意識到,我的恐懼已經影響到了他,我尚且可以自嘲地開解自己,他的反應卻比我的更加激烈。

他這樣強大的男人,唯一無法掌握的,大約就是“命運”。

很多時候,喜榮華正好,恨無常又到,再多的癡纏與不舍,也只得眼睜睜拋下,完事皆消。

但是,他會盡他所有的力量保住我,再保住我們的孩子。

畢竟兩個人都是新手準父母,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情形,到這天上午,我憂心忡忡地給媽媽打電話,說起自己怕死的事情。

媽媽無奈地嘆息:“你天天說相信科學,你倒是算一算,這年頭難產的比例是多少?”

大部分時候,生產過程中會危及產婦生命安全的,並不是突發狀況,而是家屬的態度。在這一點上,有程嘉溯作保證,我大可以放心。

而產檢表明我的寶寶並沒有臍帶繞頸或是胎位不正的情況,這讓我忐忑的心感覺好了點。

媽媽聽我狀態好多了,又追問:“哎,都這時候了,還不說是男是女?”

“我也不知道啊。”我和程嘉溯為了保持神秘感,一直都拒絕透露胎兒的性別。哪怕是到了現在,早就可以在B超中看清性別特征的時候,我們還是固執地拒絕了醫生的提議,要等到謎底揭曉那一刻的驚喜。

“是個兒子就好了……”

“女兒哪裏不好嗎?”我不開心了。我自己就是女兒,覺得女兒簡直是世界的瑰寶,沒有哪裏是不好的。

“女兒當然也好,可那種豪門,要生兒子才站得住腳啊。”媽媽嘆口氣。

桑柳為什麽底氣那麽足?還不是因為她生了程嘉洄。

這年頭固然有裴令婕那樣以女兒身份繼承家族的繼承人,但以程頤和的偏好而言,還真得有一個兒子才能讓他覺得那是真正的繼承人。

不過程嘉溯不會把程頤和的意見當回事,我也是。

我們的孩子,憑什麽叫他來挑挑揀揀?

媽媽的話我考慮了一下,很快就拋到腦後了,要討好程頤和,不是一個兒子就能完成的事情,與其討好他,不如直接把我們想要的東西拿到手來得方便和快意。

三天後的下午,程呦呦趴在地毯上玩拼圖,我在旁邊給她瞎出主意,小魔女氣得擡頭沖我嚷嚷:“張阿姨,你乖一點,不要搗亂!”

便在此時,我臉色一變。

程呦呦覺得自己說話太重了,又換個語氣安撫我:“我沒有生你氣啦,就是想好好玩,你乖啊。”

我感到自己腿間有溫熱的液體大量湧出,白著臉勉強笑道:“呦呦,叫人,我要生寶寶了。”

247 生了

劉阿姨和鄭夫人最先趕到,查看我的情形,讓我保持鎮定不要慌亂。

隨後是家庭護士與司機,他們對這一天早有準備,按照預先的計劃送我去醫院。而程嘉溯和我的父母此刻也已經接到通知,已經在趕往醫院的路上。

陣痛的間歇,只感到一陣陣墜漲,而陣痛襲來之時,我忍不住痛哼出聲。

很快到了醫院,選擇的是至今國內使用率很低的無痛分娩——女性生產時的疼痛可達十級,那種整個人都被撕碎般的痛苦,我通過陣痛已經隱隱有所了解,並絕對不想嘗試。

據說當年鄭夫人之所以患上產後抑郁,就是因為生產時太過痛苦,再加上產後沒有得到丈夫的安慰和照顧。

如今我有條件讓自己不那麽痛苦,自然要用上。

說是無痛分娩,實際上只能減緩痛苦的程度,當疼痛太過劇烈的時候,我感到身體像是被一把刀剖成兩半。

最可怕的是痛苦並不會被完全麻痹,因此它像綿綿不絕的潮水一般,總有新鮮的痛覺覆蓋在舊痛之上,而不會像別的地方受傷一樣,疼痛會轉化成麻木。

我忍不住揪住床單,手上青筋暴露。

程嘉溯就是在這時候快步走進產房,他異常慌亂和狼狽,白著臉握住我的手:“別怕,我在。”

趁著一波痛楚剛剛過去的功夫,我咧嘴一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你在生孩子呢。”

盡管幾天前我非常恐懼,可是當這一刻來臨,我便一點都不怕了,反而是程嘉溯因為我的慘狀受驚不小。

正說著,我突然收緊手指,指尖深深掐進他的手臂裏,整個人繃成一張弓。

護士在旁邊引導我深呼吸,配合麻醉劑和一些器械減緩痛苦。

等待這一次痛楚平息,程嘉溯擦掉我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珠,雙目隱隱泛紅,“如果可以,我寧願疼的是我。”

我一下子笑出來,直喘氣。護士小姐微笑著招呼我:“心情放松點是好事,可也別太放松了,記住呼吸的頻率。”

程嘉溯渾身肌肉僵硬如鐵石,只管死死盯著我看。我摸摸他的眼睛,“放心啦,一切都很順利。”

他眨眨眼,“嗯,我會看著你的。”

陣痛斷斷續續,時短時長,我不禁對程嘉溯道:“幸好是無痛分娩,這要是一點麻藥都不用,我會活活疼死的。”

“胡說什麽!”他現在見不得我說“死”字,一聲斷喝之後,又嘆口氣,“潼潼,你會好好的。”

我是第一次生產,醫學手段能減輕我的痛楚,卻不能加速生產的過程,幾個小時過去,產道還沒有開到足夠的寬度,我有些焦躁。

一開始見到程嘉溯的欣慰也化作了怨憤:“都怪你!”

“是是是,都怪我。就生這一回,以後咱們不生了!”程嘉溯從善如流,絕不還嘴。

我就像一拳打到空處,郁氣無處可發,只覺得委屈得很,嗚嗚咽咽地哭起來。

這下子,別說是程嘉溯,就連護士小姐也手足無措起來。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安慰我無果,只好把我媽喊進來。

媽媽簡直要被我氣死:“張梓潼,這種時候你哭什麽!”

我簌簌掉淚:“媽媽,不知道為什麽,我沒有力氣了……”

生產的時候沒有力氣是最可怕的事情,現在脫力,等孩子完全進入產道後,我怎麽把他生出來?

媽媽一楞,隨即哭笑不得:“沒力氣,吃點東西就好了啊。”

我和程嘉溯都楞住了:“啊?”

媽媽像是想拍我一巴掌,看看我的情形,又忍住了,指揮程嘉溯:“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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