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麽時候找人拿到溫湯的。”秦端將研究報告遞給李程程時，李程程驚訝地看著秦端。

“那天和你一起去溫湯，走的時候帶出來的。”秦端的辦事效率之高，李程程望塵莫及。

想想也是，秦端做事最講效率，同樣是做飯，別人可能要一個半小時到兩個小時才能做出一桌子飯菜，秦端四十分鐘就能搞定三菜一湯。有葷有素，搭配合理，營養均衡。

竹苑的溫湯不準明著帶出來，秦端就暗著拿。當時抱著她，是最好的時機。服務員在那種時候一般不會檢查。不過竹苑的主人到底有什麽秘密，為什麽不準許別人將溫湯帶出來。

這個疑問藏李程程心裏有幾天了，她不想總憋在心裏，便開口問秦端。

秦端看了李程程一眼，李程程有些莫名其妙。

“竹苑沒有明確規定，但是你若公然將溫湯帶出來，肯定會被服務員留下。”

也就是說明著不行，偷偷弄點出來還可以。

“你一早就做了準備，帶了容器進去裝溫湯啊！”

“有備無患。”秦端點點頭，並沒有因為李程程那沒有含金量的問題和毫不掩飾的佩服之情產生其他情緒。

李程程收心，將研究報告從頭看到尾，越往後看，臉上的疑惑越重。秦端送過去進行成分分析的溫湯一共三份，取自三個不同的溫湯，研究報告給出的結論表明，這三份溫湯沒有什麽特別之處，都是最普通的溫湯。

“難道只要是溫湯，都能對我的變相產生影響？”研究報告的可信度，李程程不懷疑。秦端找了三種不同的溫湯送過去做成分分析，可見他辦事縝密。

“是不是所有溫湯都能影響你，暫時不能確定，但是熱水肯定不能影響變相。現在你還在假期中，我的建議是，你再變一次，我們去不同的溫湯試一試。明天是周五，我沒事，可以不去公司。”

李程程的假期到這個周末就結束了。在不耽誤公事的情況下辦私事，剩下的這幾天確實是最好的時間。

“那我這回變什麽比較好。”人魚體積太大，萬一又從魚變成人魚，讓秦端抱她回來是件麻煩事。找一個體積比較小的動物，就算變成半人半動物，兩條腿能岔開了，沒有有行走問題比較好。

“豬。”秦端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小家夥，秦端十分想念。

“不好，豬是四條腿走路的，到時候走路的姿勢會很奇怪。還是變成雞比較好，雞是兩條腿。”

“最近禽流感流行，雞肉不安全。”、

市場上能吃的肉類裏，用兩條腿走路的都是禽類，秦端一口否定禽類，等於絕了李程程用兩條腿走路的想法。

“變化不完全的情況，也有可能是上半身維持變相。變什麽都有風險，你變豬的次數最多，也最熟悉，選一個熟悉的變相，比較安心。我買了肉，可以給你做紅燒肉，糖醋排骨。”

李程程算知道了，秦端建議她變成豬，就是想看到小家夥。這人就是典型的豬控。變豬就變豬，反正到時候變化不完全，要幫她掩飾的也是秦端。

“再來一個冬瓜肉片湯。”

“好。”秦端點頭，嘴角上揚。

變豬的事，兩人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當天晚上，再次變身為粉紅色豬的李程程被秦端抱著洗了個香噴噴的澡，舒舒服地睡了一覺，也看到了秦端久違的笑容。李程程深深感嘆，人不如豬。

周五，秦端早早帶著李程程來到市郊一家酒店。酒店裏最大的賣點是溫湯，吸引了不少人前來泡溫湯。這裏和竹苑一樣，都是天然溫湯，幾天前秦端曾經來這裏取過溫湯。

秦端提早預訂了一個包間，環境清幽，最重要的是無人打擾。李程程的情況不適合在公共溫湯行動。

兩人還沒進包間，李程程站在門口，心跳就開始加速。秦端抱著她，拍拍她的頭，將她往上托，讓李程程與他的臉齊平，可以直視他的眼睛。

從李程程的視角看過去，秦端的那一雙眼睛裏十分平靜，仿佛這天地間沒有什麽事能讓他為之色變，驚顫。李程程的心，也跟著靜了下來。

其實也沒什麽好怕的，了不起變成人豬，也是一次新的嘗試。她的手機裏，已經收集了兩種變相的照片。有美人魚和粉紅色的豬，等人豬出現，就能集齊三種變相照片。以後她的變身情況穩定下來，她要將手機裏的變相照片全部洗出來，做成紀念相冊，留作年老回憶。

“哼唧哼唧。”放我下來，我要去溫湯裏泡一泡。

“別著急，小家夥。”秦端捏了李程程的豬鼻子一把，輕輕將她放在地上。李程程的脖子上沒有套上項圈，所以秦端一放開她，失去了鉗制的李程程邁開四條小短腿，全力奔向溫湯。

“撲通”一聲響，李程程掉進溫湯裏，十分狼狽。剛才奔跑的速度太快，到了溫湯旁，李程程一時沒剎住腳，一頭栽到溫湯裏。還好她本來就要下到溫湯裏面來，出點小意外不是事。當全身被溫湯水包裹，那重重熱浪湧進身體裏，灼熱中帶著刺痛的熱度沖擊著她全身每一寸骨肉時，李程程知道，溫湯對她起作用了。

李程程不想暈，上次變身美人魚暈過去了，沒看到自己變身的情況，這一次說什麽都不能再暈。

可是在溫湯的催化下，身體不像白光包裹時那般溫和，劇痛一陣接一陣，半點不停歇，李程程簡直生不如死，真恨不得兩眼一閉暈過去了省事。然而她沒有在溫湯裏暈過去，頭受不住疼痛，往下傾倒入水時，一雙手從後面拖住了李程程的頭。

豬頭消失變成正常的人頭，李程程低頭一看，短小的四肢不斷伸長，粉紅色消退，變成白皙的肌膚，豬蹄分開成五指，豬身猶如纏成一團的枝葉舒展開來，從上而下，依次是胸腹腰臀。

李程程在溫湯裏完成變身，這一次她沒有變成人豬，進行了完全蛻變，成了人。

變化消耗了李程程全身氣力，如果不是秦端在後面攙著她，李程程非得泡溫湯裏淹死。在溫湯裏繼續泡了半個小時，李程程身體裏被抽空的力氣才一點點回來。李程程從溫湯裏爬出來時，秦端還在裏頭泡著。等她穿好衣服，秦端也出了溫湯換上了浴袍。

“下次你換衣服的時候，和我提前說一聲。”

李程程一怔，這才想起剛才她上岸時可是光溜溜的。

“可是你以前不都看過了嗎？”秦端對她沒反應，李程程是知道的。有時候，李程程都覺得，秦端抱著粉紅色的豬都比對著她這個人有感覺。

“習慣一旦養成，很難改變。我沒什麽，但是在其他人面前挑戰主流社會道德觀，對你沒好處。”

“哦，我下次註意。”李程程受教，不過對著秦端，她真的很難生出男女有別的想法。害羞的情緒也不是沒有過，剛被秦端撿回來，秦端給她洗澡的時候冒出來過。現在這種無感的情況麽，鬼知道怎麽回事。

“一個小時後，如果你還能維持人身，我們就離開。”

“我總覺得這一次應該不會變回去。”李程程咬一口蘋果，酸甜可口。

“理由。”

“說不清，就是一種直覺。上次變回人身時，我就挺擔心出問題的，果然變相沒維持多久，這回應該不會了。”感覺這東西，有時候真沒法說出個一二三點。李程程希望這一次感覺能成真。上次見到黑豬，也不知道被竹苑的服務員逮著沒。

一個小時後，李程程是人身。兩人回到家，李程程還是人身。

溫湯能影響變身，這一點基本可以確定。

只是，溫湯的作用相當於催化劑，無法讓李程程完全變身，從上一次化身人魚就可以知道。兩者之間，肯定有一個關鍵點。是與時間有關，還是和變相有關，還要繼續測試。這一次李程程能從豬變成人，原因在哪裏呢？

秦端手上切著菜，一旁的電飯鍋裏米飯的香味從出氣口冒出來，帶著絲絲甜味。

周一很快到來，李程程“出差”歸來，回公司銷假。在秦端的叮囑下，李程程買了伴手禮給公司的同事，感謝他們上周五下午分擔她手頭上的工作。果然，收到禮物的同事對著她都露出了笑臉。

東西不多，心意到了，大家能感受到。之後，李程程在公司的工作完成得很順利。變成人，李程程恢覆了晚上和許晉安的正常交流。爸媽那裏，她周末的時候會回家看一看。李爸爸李媽媽知道李程程找了一份好工作，被靠譜的同事收留，還發現了溫湯對變身有作用，非常高興。

事情有進展，爸媽開心，李程程就沒什麽可擔心了的。變身問題不是一兩個月就能解決的。從第一次變身發生在她身上，到現在時間已經過去將近兩個月，沒有一頭霧水，有了一絲絲頭緒，李程程真的覺得不錯。

李程程真心感謝秦端，哪怕秦端插手只是因為她能變身這件事勾起了他的興趣，李程程也感激他。如果秦端不隔一段時間在她吃的飯菜裏偷偷加豬肉糜，讓她變成粉紅色的豬，李程程的感激之情會更真誠。

每一次變身，秦端隨意不會浪費。李程程因此將整座城市以及附近城市的溫湯泡遍了，這不完全是折騰。李程程發現，她泡溫湯變身時，身體上的疼痛越來越少，變身的時間也越來越短。不過，這僅僅當她的變相為粉紅色豬時才有效。當她變成魚泡溫湯時，仍然只能變成人魚。

李程程推測，一種變相出現的次數達到某個極限，可能她再吃相應的肉類，就不會變身。不過這個極限在哪裏，李程程和秦端暫時不知道。

有所發現，李程程照例找許晉安，和他分享。不料，還沒走出小區門，正好看到許晉安被一個戴墨鏡的男人收走。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不覺就五萬多字了，昨天到了換榜的日子。收藏不理想，本周沒榜，親們喜歡就收藏下，撒花留評多多益善，讓積分多一點，咱們爭取在自然榜上有個考前的位置，讓更多的親看到，感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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