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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課安排了自習。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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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五分鐘的戲,他們卻拍攝了六天。

第六天是少年男主和少年女主最後一幕的戲,也是動作難度最高的一幕戲。

這幕裏,飾演少年男主的孟伊夏需要吊威亞進行完美地飛行。

她需要先從地面飛升到十米高的地方,然後急速而下,來到女主身後,為女主擋劍。

孟伊夏在正式開拍前便知道有這麽一幕戲,一直也很期待。

當被鋼絲繩吊起剎那,她還是平靜的,但當到達十米高的時候,她原本激動的心情漸漸轉為些許驚恐。

下方,導演拿著喇叭筒問她感覺如何。

她咽了口唾沫,向下方點頭表示還好。

接著是快速降落環節。

因為緊張,她完全拿不出角色該有的表情和神情。

如此,試演環節進行得十分困難,加上吊威亞時而成功時而失敗,來回試了二十多次。

孟伊夏終於適應了吊威亞的感覺,在停工午休前的最後一刻,完美完成了導演想要的效果。

午休是兩個小時,從十二點到十四點。

孟伊夏接過哥哥遞過來的飯盒,看到盒飯裏比別人多出的她最愛的紅燒魚,驚喜不已。

孟伊尚點了下她的腦袋,笑道:“辛苦了,獎賞你的。”

這時,前方傳來一陣人群轟動的嗡嗡聲,工作室副總監跑過來沖孟伊尚喊道:“尚哥,有個了不得的人物要見你!”

☆、吊威亞

所謂了不得的人物是夏氏集團最大股東莫延肅的女兒, 莫杉杉。

想到數天前與莫杉杉之間發生的沖突,孟伊夏還有點心有餘悸。

幸而莫杉杉並不是來找麻煩的,而是想與哥哥談投資的事。

莫杉杉說, 雖然夏氏集團已經投資過, 但她的母親還開了一家以名牌衣服為主的大型公司,不屬於夏氏集團。她的母親聽說夏氏集團投資了這部電影, 也想跟風投資,而且也是一個億。

無論是導演還是哥哥都被莫杉杉口中的數據吸引住了, 何況他們劇組現在確實手頭緊, 急需投資。

莫杉杉說不放心他們劇組的能力, 所以要求召集全部工作人員開個會,看看他們的能力再決定是否投資,時間不會超過一個小時, 不會耽誤他們下午開工。

於是,半個小時候,所有工作人員在莫杉杉指定的大樓會議室裏聚會。

孟伊夏擔心因為自己影響投資的事,所以默默坐在最後一排。

很快, 莫杉杉邁著輕快的步伐與導演以及孟伊尚走了進來。

就在所有人以為莫杉杉這個大小姐會說些什麽或者問些什麽時,莫杉杉卻只瞥了一眼眾人,搖了搖頭, 轉身離開。

孟伊尚追過去問怎麽了。

莫杉杉站在走廊上,嘲諷道:“就這麽點人手,能拍出什麽好電影。真抱歉,不是我不想投資你們, 而是你們沒資格接受我們的投資。”

孟伊尚作為久經沙場的老滑頭,對這等嘲笑早已習以為常,回道:“是的,我們只有資格接受夏氏集團的投資。”

莫杉杉青著臉撇了撇嘴,轉身大步離去。

小插曲過後,一切又恢覆正常。

孟伊夏得知投資的事黃了,暗想大概是因為她的關系,多少有點自責,所以下午的演戲格外用心。

上午已經能夠把握好吊威亞的戲份,所以下午她一點也不擔心。

可是這回,當她被拉到十米高的空中時,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某一處傳來奇怪的像是在一點點斷開的聲音。

幸好這時,在導演指示下,鋼絲繩已經開始下降。

由於拍攝的是晚上的戲份,所以整個拍攝都是在高高的影棚裏進行。

孟伊夏擺好了動作,開始飛速下降,就在離地面還有大約三米時,高空中的某一處繩索徹底斷開。

幾乎由不得任何人反應時間,她身體一個不平衡,摔落下來。

本以為怎麽也要摔個面目全非,回過神時,臉並沒有貼在地上,而是貼在了一個人的懷裏。

落星河的聲音自她身下呻|吟,“可以起來了嗎?我的胸膛……很痛……”

原來在那千鈞一發之時,是落星河跑上前接住了孟伊夏,幸好很是聰明在接住孟伊夏的一瞬間彎曲了力道,和孟伊夏一起摔落在地,並沒有被孟伊夏砸傷,但也砸得夠嗆。

孟伊夏連忙爬起來,看著揉著胸膛喊痛的落星河,將將回過神,想問落星河怎麽樣,卻感覺頭頂一陣奇怪的聲音,擡頭看去,只見連接著鋼絲繩的一個長形鐵架從影棚頂端滑落,徑直落下。

她幾乎下意識地想推開落星河,卻還沒來得及低下頭,便被爬起來的落星河狠狠推到了一邊。

緊接著,在眾多想要上來幫忙的人的目光中,鐵架徑直落下,砸在了落星河的身上。

孟伊夏因為剛才被落星河的一推,摔在一米外。

她聽到很大的如同驚雷一般可怕的巨響,然後整個人都恍惚了。恍惚地爬了起來,恍惚地看到近在咫尺的鐵架下的人鮮血淋漓,想要去把鐵架移開,卻一點力氣也沒有,最終被其他人給拉了出去。

不久,她看到了救護車,看到一身是血的落星河被醫護人員擡進了車裏。

她一遍一遍擦著眼睛,不讓眼睛模糊,卻擦了一臉的血。

原來她在之前想要移開鐵架時別鐵架鋒利的邊緣劃破了手臂,此刻一雙手鮮血淋漓。

驚心的疼痛隨著這個發現而傳遍了全身。

這時,孟伊尚跑過來拉著她一起上了另一輛救護車。

一路都是嘈雜的救護車的鳴聲。

終於到達醫院。

由於要包紮傷口,孟伊夏被兩個護士迎進了一間醫務室。

孟伊尚安慰她:“你在這裏安心包紮傷口,我去看看落星河的情況。”

哥哥匆匆離開後,一個外科醫生走了進來。

孟伊夏木訥地看著醫生給她的雙手打麻藥、縫針、包紮,從始至終一聲不吭,因為她的腦袋一片空白,什麽也無法去想。

醫生做完最後一步後,囑咐道:“傷口太深了,愈合要很長一段時間。你這一個月的時間不要碰生水,及時來醫院檢查,以防留下疤痕。”

護士拿著鹽水瓶要給她打點滴。

醫務室的門突然被推開,孟伊尚大步跑了進來。

孟伊夏猛然起身,終於說出了話:“他怎麽樣了?”

孟伊尚喘息了下,道:“我來就是要告訴你,醫生說落星河沒有生命危險,只是需要做一個手術。”

孟伊夏瞬間覺得一身的力氣瞬間都被吸走,整個人癱了下來,淚水嘩嘩的流,“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孟伊尚卻沒有放下眉頭,神色緊張道:“情況還不是很樂觀。手術有點麻煩。”

孟伊夏搖搖晃晃地站起,擔心地看向哥哥,“什麽意思?”

孟伊尚道:“醫生還說他們檢測出,落星河的血型是AB型RH陰性血,屬於稀有血型。醫院的血庫沒有足夠的這類血型的血用來手術。雖然我已經動員了所有人去查有這個血型的人……”

孟伊夏想到自己和哥哥都是常見的ABO血型,頓時慌了,著急地問:“怎麽樣,找到了嗎?”

孟伊尚點頭,“我剛剛把這個消息通報出去,就有人告訴我,他在網上看到一個人有這類血型。這個人你我都認識,就是夏氏集團的繼承人,霍赟霍先生。”

不等孟伊尚說出來找她的真正目的,孟伊夏已主動道:“我去找他幫忙!”

孟伊尚拉住她,“你先不要著急,我已經打電話告訴他發生的事,他正往這邊趕來。因為害怕他不答應幫忙,所以我說了謊,說要做手術的是你。所以,你不能去見他。”

孟伊夏楞住,又急又氣,“什麽?你怎麽確定說是我,他就願意過來幫忙了?”

孟伊尚嘆了嘆,“我也不清楚,當時太著急,就靠直覺撒了謊。”

孟伊夏百思不得其解:“你哪裏來的直覺?”

事已至此,只好將錯就錯,畢竟救人重要。

與此同時,醫院外面,霍赟開著一輛賓利橫沖直撞般來到了醫院大廈前,與此同時,後面一直緊跟著他的車也停了下來,不偏不倚,正好停在他車的前方,顯然有意攔他。

霍赟知道攔他的那輛車上坐著的是一心撲在父親遺留下的科學實驗上的楚長生。

他深吸了口氣,推開車門下了車,果不其然地被也剛剛下車的楚長生抓了個正著。

“你給我回去繼續做實驗!”楚長生揪著他的衣領,沖他大吼。

霍赟滿腦子都是躺在醫院裏等著他的血液做手術的孟伊夏,懶得和面前這個急功近利、冷血無情的人廢話,一拳將他打趴在了地上,然後飛奔進了醫院。

迎接霍赟的是哥哥孟伊尚。

“伊夏現在怎麽樣了?”霍赟問。

孟伊尚一邊引導他走向獻血室,一邊悲傷道:“她受了很重的傷,需要做手術。只要手術成功,她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霍赟聞此本來就緊張的表情此刻又一片煞白,比孟伊尚腳步還快地進入了獻血室。

孟伊夏為了避免被霍赟看到,索性推著吊水的架子躲到了女廁所裏。

她一再安撫自己的良心,哥哥那是善意的謊言,所以她有必要幫哥哥撒這個謊。

於是,她一直在女廁所待了近四十分鐘,看著鹽水瓶裏空了,才從廁所跑出來找護士拔針頭。

此時,落星河的手術已經以醫生稱為奇跡般的成功結束。

霍赟因抽了太多血有些頭暈目眩,躺在休息室裏休息,當從孟伊尚口中得知手術很成功時,立馬起身要去見孟伊夏。

孟伊尚這時才想到自己撒謊的事,正左右尷尬,想著怎麽合理解釋時,負責采集血液的醫生走了過來,打斷兩人的談話。

醫生看向霍赟,“請問是這位先生方才獻的RH陰性血嗎?”

兩人聞此皆怔了怔。

霍赟點頭道:“是我。有什麽事嗎?”

醫生道:“關於你的血液,我們發現了點問題,可以請你借一步說話嗎?”

霍赟瞬間變了臉色,擔心是不是自己身體的特殊性被對方發現了。為防止身體的秘密暴露,他顧不得再去看望孟伊夏,隨著醫生走了出去。

孟伊尚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汗想這醫院不會是看中霍先生血液的稀有性,想一口氣多抽點吧?

事實證明,孟伊尚想多了。

醫生並沒有帶霍赟繼續去抽血,而是帶著他來到了血液樣本研究室。

“請問霍先生最近是不是吃了什麽特殊的食物或是藥物?”醫生請霍赟坐下後,關切地詢問。

霍赟雖然心中擔心萬分,依然表現得大方冷靜,“可以請您先告訴我是怎麽回事嗎?”

醫生將桌子上一張血液化驗表推到霍赟面前,上面還有一張手繪的分子結構圖,“我們在你的血液裏檢測出一種奇怪的分子,初步斷定對人類身體沒什麽危害,但極其罕見。我把分子結構大概羅列在了這張紙上,你先看看。”

霍赟看了一番血檢報告,最後目光落在紙上的分子結構圖時,臉上再也抑制不住情感的表達,露出了震驚而憤怒的神情。

雖然醫生將分子結構圖畫得不是很準確,但是那樣眼熟。

那是他父親研究出來的MMOS藥的分子結構圖!

他前些天瀏覽父親生前的研究成果時,對這個藥物印象極為深刻,因為這個藥物可以讓人對眼前的發生的事情無法長期記憶到腦海裏。而如果讓人長期過量服用,不僅可以導致人記憶力下降,甚至會讓人失去過往的失憶,成為沒有記憶的傀儡。

MMOS藥物分子一般不會在人體裏存在時間超過24小時,不會在人體血液裏存在超過12小時。

他的血液中可以查出這類藥物分子,可見他在12小時裏吃過此藥。

而這12個小時裏,他只吃過楚長生吩咐他需要吃的一粒白色膠囊藥丸。

想到過往楚長生每天都讓他服用此藥,他再也無法抑制憤怒的心情,一拳重重打在桌子上。

他開始懷疑楚長生的一切,包括楚長生說的話,包括從始至終實驗的目的。

醫生被霍赟的反應嚇了一跳,關切地詢問:“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麽?”

霍赟回過神,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恢覆冷靜道:“我突然想起有點事急需去辦。抱歉,我得離開了。”

得知落星河的手術成功結束,孟伊夏來不及思考便奔向落星河所在的病房。

到達病房門前時,她突然感覺身後有奇怪的熟悉感,連忙轉身,便看到狹長的醫院走廊

裏,霍赟越行越遠的背影。

“霍先生……”她下意識地喊,卻被身後哥哥拉進了病房。

病房裏除了哥哥,還有很多劇組人員。當看到擁擠的人群中站著身著警服的高中同學薛美人時,她小小吃了一驚。

落星河被隔離在一面隔音玻璃窗內,她只能看到他纏著紗布的身體和熟睡的面容。

哥哥請按她的肩膀,安慰她道:“不用擔心,他沒事了。過了今晚,他就會醒了。”

孟伊夏隔著玻璃看著裏面的人,腦海裏不斷閃現落星河救她的場景。

她現在對他已經完全沒有了恨意,只有無限的感激和愧疚,愧疚自己讓他受了那麽重的傷。

她甚至開始相信,他以前說的那些話。

他說他喜歡她,說可以為了她去死,原來都是真的。

薛美人從人群中走出,咳了咳,“好久不見。”

孟伊夏看向走到身旁的薛美人,微微驚訝:“你不是在異地辦案子嗎?怎麽會在這裏?”

薛美人道:“我不久前向上司申請回到這個城市辦公,上司同意了。我剛回來不久,就收到一條匿名消息,道是有人要加害於你。一開始還以為是人惡作劇,沒想到是真的。”

孟伊夏一聽差些沒站穩,“你的意思是說,這起事件不是突發事故?是有人故意害我?”

薛美人道:“我還不能太確定。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派人第一時間去案發現場調查,定會把這件事查出個結果,保護你的安全。”

其他人顯然都已經知道薛美人到來的目的,在薛美人與孟伊夏解釋的時候沒有吃驚。

之後,除了孟伊夏和哥哥,其他所有劇組人員全都與薛美人去了警局錄了指紋和做了相關口供。

就在薛美人整理著口供資料時,負責現場調查的幾個人員回來,遞給薛美人一臺手掌大小的微型DV,道是在現場一個較為隱蔽的角落發現的,裏面有近三天的影棚視頻資料,像是某個人故意放在那裏用於偷拍。

這簡直像是給他們查案子的福音。

薛美人立即調取了DV裏的錄像資料,查詢了最新二十四小時影棚視頻記錄。

這臺DV定是放在了一個隱蔽且絕佳的位置,拍攝角度可以看到影棚百分之八十的場景。

當時間顯示在今天午休時分,視頻裏,一向熱鬧的影棚突然人去樓空,大約空了十來分鐘後,出現了一個身著黑色西服、行為鬼鬼祟祟的男子。

該男子身影時分消瘦,但身手靈活,憑借著一臺鐵高架,向影棚棚頂爬去。

由於拍攝角度有限,看不到那男子在上方做什麽,但顯然最具嫌疑。

經過對視頻裏出現的嫌疑男子進行面部取證,很快鎖定了其身份。

薛美人作為負責此案的警長,立刻下達命令,對該嫌疑男子進行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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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來的表白

夏氏集團大廈是大京市公認的代表城市之光的最高建築。而在這建築之下偌大的地下室裏, 卻不允許任何人停車。夏氏集團的人都道那裏面有一片神秘不可碰觸的區域,除了專屬通道,沒有人可以進入。

人們所道的神秘區域, 其實不過是幾間置著高級科學裝備的實驗室。偌大的實驗室裏卻從始至終只活動著兩個人, 曾經是夏氏集團前任社長與其學生楚長生,如今是夏氏集團繼承人與其老師楚長生。

此時, 安靜的實驗室中,身著白大褂的楚長生靜靜坐在一臺巨大的白色實驗儀器前, 面目失去了以往的溫和冷靜, 竟有些猙獰。

霍赟的身影很快出現在實驗室中。

已經是晚上七點, 本該是實驗開始的時間。可兩人都知道,實驗不可能再繼續下去了。

霍赟滿面怒容,一進實驗室便質問:“你為什麽要給我吃MMOS藥?為什麽要讓我失憶?”

楚長生哈哈大笑, 聲音微帶沙啞地道:“你說呢?還不是為了防止你像你老爸那樣竊取我的勞動成果!”

霍赟楞住,“什麽意思?”

楚長生像是長久以來的抑制突然爆發,聲音灼灼地道:“IMT藥的理論明明是我先提出來的,可你父親卻把我所有的努力據為己有, 背著我自己偷偷在家裏研究。如果不是你的母親把他的研究給我看,我到現在還被埋在鼓裏!你說,我怎麽能放心讓你和我一起研究?”

霍赟冷冷而笑, “原來是這樣。所以你是想讓我失去所有記憶,你來獨攬所有研究成果。你想犧牲我,來滿足你的成功?”

楚長生道:“你早就死了,是我覆活了你。”

霍赟道:“對, 無論如何,我欠你一條命。所以,我不會報警抓你,也不會阻止你實驗,甚至願意給你資金繼續支持你。但是,你休想再把我當傀儡一樣任意擺弄!從今往後,我不會再踏足這裏一步!”

楚長生終於有些慌了,吼道:“難道你不想活下去了嗎?”

霍赟道:“既然醫生在檢查我的血液時除了MMOS藥沒有查出任何異常,想必我的身體早已恢覆正常。麻煩你把記錄我身體變化的視頻資料全部給我。如果你還想能夠繼續擁有我夏氏集團財力方面的支持,最好就不要再做任何小動作!”

在霍赟冷冽的目光中,

楚長生身體打著顫兒,取出這半年來對霍赟身體成長記錄的視頻資料,將儲存盤交給了霍赟,然後又不甘心地道:“霍赟,你會後悔的!”

霍赟看著他面目猙獰的表情,不屑冷笑,“除了讓我失去記憶,這世上再沒有什麽可以威脅到我,哪怕生,哪怕死。”

自這晚過後,這位夏氏集團的繼承人再沒有出現在實驗室。

第二天,醫院裏,落星河如約般醒來。

孟伊夏因為擔心他,一夜都待在醫院裏,聽說落星河蘇醒,連忙從醫院休息室跑去看他,結果卻被兩個護士攔在了病房外。

護士道:“病人不想見您。為了安定病人的情緒著想,希望您止步。”

孟伊夏頓時懵了。

孟伊尚這時走到她身旁,安慰道:“沒關系,我去看看他,然後告訴你。”

孟伊夏點頭,失魂落魄地蹲在病房外等待。

大約半個小時候,孟伊尚從病房裏出來。

孟伊夏連忙起身問:“他怎麽樣?”

孟伊尚撓了撓頭,“他的情況很穩定,你不用太過擔心。”

孟伊夏忍不住又問:“他為什麽不想見我?”

孟伊尚默默看了會孟伊夏,道:“我也問他了。他說,他不想看到你那張充滿抱歉的臉。”

孟伊夏連忙擦幹臉上的淚花,“你看,我不哭了。我是不是就可以見他了?”

孟伊尚看著她又臟又花的臉,有些頭疼道:“他讓我告訴你,在他出院之前,都不要你去看他。不過,他可以接受你送他花或水果。”

孟伊夏一聽,連忙跑出去買了幾大束鮮花和幾籃水果請護士幫忙送進去。

落星河果然接受了。

護士說,他收到花和水果很開心。

孟伊夏聽到這話,那顆原本沈重得快墜入地獄的心,突然輕松了許多。

她又在醫院連呆了三天,每天都買花和水果送進病房,直到護士抱怨說病房撐不下了。

落星河始終不願見她。

第四天,她在醫院換了包紮手的紗布後,選擇了回家。

伊尚工作室的電影在停頓了三天後,重新開拍。

男主不再是落星河,由一個夏氏集團旗下的影視公司推薦的一名男演員來演。

孟伊夏回到影棚拍攝完最後一幕後,選擇徹底告終演戲生涯。

在回家的路上,她收到了一條來自公安局的信,道是薛美人警長請她到警局一趟。

她這才想起有人要害自己的事,連忙打的折路去了信中所提的警局,結果剛剛到警局門前,便被薛美人拉著去附近咖啡館喝茶。

坐定後還未說話,薛美人先將一份人民日報遞給了她。

正對著她的一面上赫然放著莫杉杉的照片,以及旁邊幾個大字:夏氏集團大股東之女花錢雇人害命。

莫名有幾分恐怖片之感。

孟伊夏眼神顫了顫,“你給我看這個做什麽?”

薛美人道:“害你在吊威亞時出事故的,正是她,莫杉杉。那日,她先把你們都引到一處開會,然後派人趁著影棚沒人,對吊鋼絲和棚頂做了手腳,目的就是要你死。”

孟伊夏目光灼灼看著報紙上笑得正燦爛的美人,咬牙喃喃:“原來竟是她……”

薛美人曉得她心中憤怒,解釋道:“我們本來要將她抓捕歸案,可其父親花了重金保釋她,並把她強行送去了國外。對不起,我沒辦法給你一個交代。”

孟伊夏深吸了口氣,喃喃道:“謝謝你,你是個好警察,做得已經很好了。而且,我不需要交代,需要交代的是落星河。是我欠落星河一個交代。”

薛美人聞此欲言又止,喝了口茶潤口,才勉強冷靜下來道:“其實,我還想告訴你一件事。”

孟伊夏道:“您說。”

薛美人道:“我們為了查案,破解了莫杉杉的手機,發現出事的幾天前,她曾與落星河有聯系。害你的計謀,是落星河用短信教唆她的。”

孟伊夏如遭晴天霹靂,“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薛美人道:“手機已經被莫杉杉的父親拿去了,我沒法給你證明。不過,你覺得我有騙你的必要嗎?當然,真相如何,你不妨親自去問一問落星河。”

孟伊夏沈默了。

她想遲早要去找落星河問清楚,但不是現在。

畢竟,落星河在出院前不願見她。

薛美人因為有新的案件要處理不得已匆匆離開。

孟伊夏一個人喝了會咖啡後,默默起身回家。

剛進小區門口,迎面走來一個熟悉的人影。

竟是霍先生!

霍赟提著兩罐冰啤酒,走到孟伊夏面前,在孟伊夏避無可避的視線裏,淡淡而笑,道:“可以請你到附近公園一敘嗎?”

孟伊夏呆了呆,身不由主地點頭。

正是夏末的黃昏,不熱不涼,溫度暖暖如暧昧。

兩人不緊不慢地走到公園,尋一處較為安靜的地方停了下來。

正巧這裏放置著一個長椅,他們便坐了下來。

霍赟將一罐啤酒遞給了孟伊夏,自己獨自開了一罐咕嘟咕嘟地喝起來。

孟伊夏不知為何自己突然緊張起來,像是上學時突然被學長叫到校場表白的那種緊張。她也不明白這種緊張感從何而來,竟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了,還會忍不住地把目光朝他移去,偷偷地看他那像極了山神的臉。

今天的霍先生沒有戴那個黑框的眼鏡,側臉更像山神了。

那種感覺,好像山神回到了她的身邊。

沈默了幾分鐘後,孟伊夏忍不住先開了口,“請問霍先生這麽晚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霍赟正喝著啤酒被嗆住,咳了一陣後,道:“我今天一早就來找你了,只是你不在,所以等到現在。”

孟伊夏被嚇住了,“可您如果有事找我,可以去影棚的。”

霍赟看著她,“我只想見你,不想驚動任何人。”

孟伊夏受寵若驚,“請問您找我,到底有什麽事?”

霍赟卻自顧自地呢喃:“我不知道現在與你解釋,是不是太遲了。”

他用了這幾天的時間給自己體檢,確定自己的身體已經恢覆常人的生長速度,便立馬來見她了。這麽遲才來和她解釋,她還會信嗎?

孟伊夏一頭霧水,“什麽太遲了?”

霍赟道:“我想與你道歉,因為我和你撒了很多不得已的謊。我現在想和你說一句實話,你還能信我嗎?”

孟伊夏感覺自己簡直要被裝進悶葫蘆,“霍先生什麽時候和我說謊了?”

霍赟道:“我曾經和你說,你的丈夫死了,是騙你的。”

孟伊夏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霍赟取下了眼睛裏的隱形眼鏡,露出一雙藍色眸子,“伊夏,對不起,我沒死。之前欺騙你說我死了,雖然有很多原因,但還是對不起。可以請你原諒我嗎?”

孟伊夏明明含著淚,卻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霍先生,您這是做什麽?如果是想拿我尋開心,那很抱歉,您這樣只會把我逗樂。”

霍赟眉頭緊皺,表情有點僵。

孟伊夏起身道:“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離開了。天不早了,您也早點回去休息。”

霍赟還想努力去解釋什麽,孟伊夏已經搶先一步跑著離開了。

她一邊跑,一邊忍不住地笑,隨著腳步漸漸慢下來,笑也漸漸從臉上隱去。

夕陽的餘光灑在她的身上,將她的身影投射在兩邊商店的玻璃面上。

從沒有一刻,讓她覺得這樣荒唐的悲傷。

山神,山神,山神……

她滿心、滿腦子都是這個名字,她努力了半年也未能忘掉的名字。

第二天,孟伊夏在家收到了一大束匿名鮮花。

匿名卡片上寫著:新娘,你好嗎?

孟伊夏以為是快遞員送錯了人,連忙撥通快遞公司電話詢問,結果對方說沒錯。

那鮮花是誰送的呢?

該不會是她的某個粉絲吧?可粉絲怎麽會知道她家的地址?難道她在不註意的時候把家庭地址暴露了?!

雖然思緒萬千,孟伊夏還是心驚膽戰地把花收下,置在家中一角充當風景。

沒想才隔了一天,她又收到一份匿名大包裹,裏面是一套無論是從布料、工藝哪方面看都是價值不菲的衣服。包裹附帶的匿名卡片上寫著:新娘,我想你。

確認快遞員沒送錯後,孟伊夏把衣服送給了摸著衣服舍不得放手的嫂嫂。

接下來,幾乎每天她都能收到一份匿名禮物,要麽是花,要麽是吃的,要麽是穿的,要麽是玩的,要麽是用的。

孟伊夏看著堆滿角落的包裹,嘆想到底是哪個粉絲這麽有錢?腦海裏突然浮現出霍先生的面容,她猛地吸了口冷氣,默默祈禱不是他。

來不及收拾好情緒,之前聘用她的私立高中校長打電話過來,通知她明日到學校報到。

於是,她的教師生活開始了。

沒想到,送禮物的地址也隨之從家裏轉到了學校,甚至知道她在哪棟樓哪棟辦公室,這件事教她有點惶惶不安,懷疑自己被跟蹤了,想去公安局報案,又不知從何說起。

工作的第八天,哥哥特地打電話告訴她,落星河明天出院,問她是否要去看看。

孟伊夏自然義不容辭,當天下班前,與校長請了假。

去醫院看望落星河的這天,天邊陽光很好,而且天氣也不再炎熱,甚至還有一丟丟涼意。

她是一大早就過去的,特地帶著水果和鮮花,到達醫院時才七點。正當她擔心落星河有沒有起床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一個護士打著哈欠從裏面走了出來。她連忙上前詢問:“請問我可以進去看望嗎?”

護士毫不在意地道:“當然可以,你進去吧。”

由於哥哥特殊安排,病房裏只有落星河一個病人。

孟伊夏走進去,看到落星河像個植物人般躺在床上幹瞪著眼睛,嚇了一跳,連忙上前詢問:“落星河,你怎麽樣?還記得我嗎?”

落星河看著她,眼睛裏漸漸恢覆色彩,一邊從床上坐起來,一邊道:“你怎麽來了?”

孟伊夏松了口氣,將鮮花和水果放到一邊,坐在床邊道:“聽說你可以出院了,來看看你。看你已經沒事,我就放心了。”

“出院?”落星河冷笑,“誰告訴你我今天要出院?”

孟伊夏道:“我聽我哥說的,我哥也是聽醫生說的。怎麽,你不是今天出院嗎?”

落星河沒有回答,沈默了一會,道:“你走吧,我現在還不想看到你。如果可以,這輩子都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孟伊夏漸漸紅了眼睛,“那好,在別離前,我想問你幾個問題。是不是你教唆莫杉杉弄出的影棚事故?”

落星河一點也不吃驚,反而很開心地笑,“你不是已經知道答案了麽?明知故問有意思麽?”

孟伊夏看著穿著病人衣服的他,沒法生氣,只能不解地問:“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落星河嘆道:“為什麽要這麽做?答案很簡單,當初可是你拜托我讓莫杉杉刪去微博。我這人做事一向不擇手段,只好教她一招更絕的手段來勸她放棄這招低級的手段。”

孟伊夏早有所料到會和微博的事有點關系,接著問道:“既然你選擇了不擇手段致我於死地,為什麽還要救我?”

落星河嗤笑,“鬼知道怎麽回事?或許是我臨時良心大發現?怎麽?你很感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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