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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杞人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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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三尾狐還是妖狐說的話,她心裏之所以會陰郁低沈,還會妒忌難受,全都是因為她喜歡茨木童子。

真正意識到這點的螢草已經無法冷靜地待著。她起身快步逃出去,手中的黑色蒲公英因為過於羞赧的表現,把三尾狐她們的房門砸了個稀巴爛。

三尾狐還想問她要不要直接跟茨木童子表白心跡,萬萬沒想到她逃得比兔子還快。再回頭看看被螢草砸得完全認不出是屋門的碎片,她開始煩惱起要怎麽跟晴明開口要錢修繕?

同一時間,在比丘尼家起居室裏正襟危坐的晴明忽然打了一個噴嚏。對面坐著的比丘尼十分貼心地把一杯熱氣騰騰的參茶推到晴明跟前,笑得溫順柔情:“船到橋頭自然直嘛。”

晴明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杯子裏的參茶受力,有好些濺出來,灑在桌面上:“直個鬼呀!你就是這麽坑你家一目連?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比丘尼撇撇嘴,目光游移到別處,裝傻道:“我又不是故意不告訴他。看他陷進去的樣子我覺得很好玩就忘記說了而已,這又不是我的錯。”

晴明扶額,頗為頭痛道:“你現在把一目連叫來,我們要把事情說清楚。”她這麽坑自己的式神,她家式神知道嗎?他都為一目連打抱不平了。

他們怎麽不來他寮裏呢?雖然他又非又窮,可好歹對自己的式神很關照呀。晴明真是如何都想不明白。

比丘尼不情不願的起身拉開門,正好看見從回廊經過的小鹿男。她大喝一聲,把小鹿男攔下了。被嚇到的小鹿男四只蹄子顫顫巍巍,目中含淚地看向比丘尼。

比丘尼對小鹿男這萌萌的仙氣模樣愛不釋手,特別是他那短小肥美的小尾巴,一顫一抖的煞是可愛。她一下撲過去抱住小鹿男上身,在他身上摸來摸去。

小鹿男被摸得身體發熱,臉上也紅彤彤的,跟個姑娘家一樣:“比,比丘尼大,大人??”

晴明聽到比丘尼忽然大喝以為出什麽事了,卻從打開的門縫看到比丘尼在占自家小鹿男的便宜。晴明對比丘尼已經絕望了。

無論多大歲數,女性對於這種可愛到極致的小動物都無法抑制想要抱在懷裏寵的沖動嘛!

“比丘尼,不是說要找一目連麽?”晴明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拿起折扇往她頭上一敲。

那個動作像是情人間的打鬧。比丘尼楞了楞,才松開小鹿男回身去抱晴明:“晴明你這人還真是不會經意做些讓人心跳的小動作。”

晴明手疾眼快閃到一邊,讓她撲了個空。沒什麽事晴明完全不想和她待在一起,感覺隨時都會斷命幾年。

“晴明大人也在?”無論從哪個角度來想,脫離出比丘尼魔掌的小鹿男看見晴明都會很高興:“那我不打擾二位大人聊天了。”

比丘尼想起叫住他的原因,忙說:“對了,小鹿男,你幫我找一目連過來。”

能早點躲開比丘尼,小鹿男做什麽都可以。他晃了晃身後的短尾巴說:“好的,比丘尼大人。”

目送小鹿男四只蹄子撒歡似的跑開,那圓圓又健壯的小屁、股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晴明確實能理解比丘尼想要疼愛他的做法。

不過現下離比丘尼遠點才是上上之策。

兩人又重新坐定,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茶,聊著外面的雨什麽時候才會停。比丘尼又舊事重提,問晴明有沒有改變主意,和她的陰陽寮合並,與她一起住?

晴明還沒給個準頭,一目連不慌不忙的來了。在屋門外很禮貌的詢問了一番才進屋。

比丘尼讓一目連坐下,主動為他添上一杯參茶。又叫他快些喝上幾口,說什麽外面雨下個不停有些冷,喝點熱熱身子。殷勤得不似平常。

一目連微笑著問:“兩位大人找在下來是談螢草的事麽?”

話音剛落,晴明和比丘尼都楞了一楞。晴明點頭,視線投到比丘尼身上。比丘尼點著頭,半天卻說不出一個字。

雖然她當時是覺得好玩,可現在說出讓他負責娶螢草是做戲的事實,總覺得對不起一目連,還很傷他的自尊心。

說不定他還會因此怨恨上自己。

“是嵐山之行定好時間了?”一目連似乎沒發現晴明和比丘尼兩人的尷尬為難,依舊笑著問。

人在心虛的情況下,看一目連那個與平常無異的微笑都覺得像是他怒極反笑的諷刺。

比丘尼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才直截了當的說:“我們有件事要跟你道歉。讓你負責娶螢草的事,其實是騙你的。我們的目的是為了……”

一目連很平靜淡定地聽完比丘尼的話,端起茶杯極為優雅的抿了一口。那神情平靜柔和,一片風平浪靜,看不出什麽端倪。

比丘尼見他如此,更為擔心害怕:“一目連,你該不是真喜歡上螢草了吧?”

放下茶杯,一目連笑得如沐春風:“兩位大人無須擔心,在下都知道。”

晴明和比丘尼面面相覷:“你都知道?”

“在下很早知道茨木大人喜歡螢草的事了。在下對螢草只有欣賞,且一直把她當妹妹看待。讓兩們大人為在下費心,還真是抱歉。”

比丘尼和晴明同時松了一口氣。

仔細想想也對。他們都看得出來茨木童子那麽明顯的態度,一目連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真是杞人之憂。

一目連又溫柔的笑道:“何況在下心悅的對象,從來只有比丘尼大人。”

比丘尼怔住了,晴明也定住了。而一目連很快起身,向兩人告辭:“如果沒別的事,在下先行離開了。煙煙羅閣下還在等著在下回去幫她教育弟弟。”

兩人皆處在對一目連這毫無預警的震撼發言之中,呆呆傻傻地看著他走至門口停了下來。

紅龍甩了甩尾巴,在一目連身邊晃了一圈,看向他們時似乎偷笑了一把。

瞧著兩人像木頭一般定在那裏,怔愕不已的樣子,一目連又是那種能滴出水來的溫柔笑意:“剛才那句話是在下開玩笑的。算作……小小的回禮?”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這下比丘尼和晴明更加傻眼。

晴明推推比丘尼:“原來你家一目連是這種屬性嗎?”

比丘尼才更想問。她都不知道自家的一目連會開玩笑。

******

茨木童子隨神樂和大部隊回來已經過了三天,雨還沒有停。只是從起初的豆大雨勢變成時大時小,偶爾轉晴的不穩定天氣。

苦了洗衣服的式神,每日要看著天氣來收衣洗衣。更可怕的是衣服洗了又曬不幹,日子一久,整個陰陽寮說不定全都是裸著身子的式神了。

這種天氣總會讓人心情郁悶。別人不知道,反正茨木童子就是。他回到寮裏之後,眾式神看他的眼神仍是很奇怪,茨木童子更加煩躁了。

臭草妖與一目連的事,幹嘛都用那種“我們懂,你好可憐,但是好好笑。”的表情看他?這與他有什麽幹系?一個兩個都是一臉憋笑的眼神偷瞄他,當他死的嗎?

聽說茨木童子回來的消息,螢草很想去迎接他。可自從明白自己的心意後,螢草又害怕得無法直視茨木童子的臉。

蝴蝶精和覺坐在地上玩木頭人。見螢草在屋門前又想出去又退回來的糾結模樣,覺忍不住說:“你別在那裏晃來晃去,擋著光線了,螢草。”

“是呀,螢草,你想去找茨木大人就去。猶豫什麽?”蝴蝶精跟著搭話。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一想到她喜歡茨木大人,她都害羞得想找地縫鉆,哪裏敢見他?可不去見見他,又覺得心裏空空蕩蕩,平靜不了。

還是應該去看看他,或許他受了傷需要治療也說不定。螢草沒有再猶豫,很快出去找茨木童子了。

這會兒雨又停了。空氣清新,景致也格外清爽。除了勞累的式神在休息外,大家都跑出來呼吸新鮮空氣,順便活動活動筋骨。

螢草在後院水池邊找到茨木童子時,他正拎著般若的黑蛇用力在地上甩。般若在旁邊哭得像個孩子,邊哭邊罵茨木童子渾蛋,暴君,欺負妖。

水池裏或是水池邊的式神都瑟瑟發抖地抱在一起,不敢上前去勸。

喜歡是一碼事,欺負人又是一碼事了。螢草很快跑過去制止他:“茨木大人,你怎麽又在欺負人?”

聽到螢草的聲音,茨木童子先是一頓,隨後他把黑蛇丟回給般若,轉身就往自己的房間走,完全無視螢草的存在。

螢草安慰好般若,擡頭找茨木童子時,他半個人影都看不見了。螢草又連忙去追茨木童子。

快到茨木童子的房間,螢草才終於追上茨木童子:“茨木大人!”

她喊得極為大聲,茨木童子不得不頓住腳步,回過頭看她:“汝有事?”

茨木童子陰沈的臉讓螢草心驚肉跳了一下。他問話中有種淡漠疏離,讓螢草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回他。

見螢草半晌不說話,他邁開步伐:“無事的話吾要休息了。”

眼見他轉身要走,情急之下螢草匆促伸手捉住他的衣角,不讓他走。

意識到螢草這微小的動作,茨木童子心緒更加繚亂。他忽而轉身把螢草逼至墻邊,單手撐在墻上,把螢草困在他與墻壁之間。

貼著墻邊的螢草猶在愕然,茨木童子的臉已經在她眼前清晰放大:“汝究竟意欲為何?”

作者有話要說: 經歷過摸頭殺,肩上殺,舔、腳,抱抱,現在又壁咚,還有什麽好玩的?

一目連:我也是會小小的報覆一下的(笑

PASS:我是不會讓他們那麽容易就在一起的,嗯,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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